那药他亲自研制,虽不致命,但绝对会使人萎靡,并且没有解法。 怎会这样? 铺面而来的敌人来不及让他思考出所以然,他慢慢隐在人后,寻找能接近容清樾的破绽。 万晴杨释放信号,焰火状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可奈何是白天,她不知道子厦他们能否看见,就算看见,从城中赶来还需要时间。 拔刀解决一个又一个敌人,刀锋向前划出,敌人脖颈处出现一条血线,捂着脖子不甘倒下。 万晴杨还没来得及喘息,左右身后都有人包抄过来,她已经无处可逃,只能拼死一搏。 扬手举刀挡住一人,却难以抵挡另外两人,她已经做好被戳穿的准备。 噗呲—— 利剑穿透肉身的声音,万晴杨解决完眼前的敌人,回身看去,方才还在另一边的容清樾提剑过来为她解决身后的两人。 她们之间的视线来不及触碰,容清樾利落转身去杀其他人。 那柄银色长剑,在容清樾手中似水里的游鱼,灵活生动,血色喷洒间一条又一条生命消逝在锋利下。 有她和万晴杨的存在,能为那些平凡的士兵解决很多棘手的敌人,可有个词叫寡不敌众,赵茗生带来的人太多了。模糊概念下,他可能带了近五百的人来,而容清樾他们连一百都不到。 车轮战的攻势下,容清樾再强身上的伤口亦直见增多,她的力气快要用完,但她不敢泄力,怕一泄就再难坚持下去。 赵茗生躲在敌后,他知道容清樾有多强,全盛情况下他没有任何可能杀了她,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买通那个小侍女给她下药,还是出了意外。但没关系,他有足够多的人,容清樾再强也只是一个人,她总有力竭的那一刻。 杀到最后,赵茗生这边也只剩下零星残兵,但还有最棘手的他。 万晴杨左肩中了一刀,腹部挨上一脚,口吐鲜血地被踹到远处去,意识模糊地倒下,望着还在坚持的殿下,一股哀戚由心而生。 她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吗? 公主是那个人说的希望啊。 希望要……灭了吗…… 容清樾咳出一口血,利剑插入泥土,支撑着不让她倒下。 就是现在! 赵茗生足尖轻点,几次跃步眼看就要到容清樾面前,只要将小刀刺进柔软的心脏,他的任务也就算完美完成。 炽白的阳光落在刀刃,反射出的光影映在容清樾眼睛,她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毅力让她站起身,让她再拼一次。 还不等她把插在地里的剑拔出,一旁窜出一道身影,快得只剩残影,根本没让容清樾看清是谁。 直到那道声音,清晰而干脆地传进她耳中: “殿下,你快走!”
第55章 伍伍 自从来到滁州城, 菡萏敏锐发现原来和她一样在殿下身边近侍的含香总是找理由出府去,每次回来会红晕满面。 起先还不怎么样,直到那日殿下说要去看丞相私兵的动向, 她又一次看到含香鬼鬼祟祟从后门出去, 一路避开行人, 去往的方向正是殿下他们要去的地方。 犹豫在要跑回去告诉殿下还是继续跟着之间。 她最后选择跟踪含香。 或许她只是出去买胭脂? 跟到最后,菡萏才发现自己随着含香上了滁州城东北的號山, 她亲眼见着含香与老熟人茗生亲密相拥,贴耳说了什么, 她猜是殿下已经准备要过来號山的消息。 目光所及,是数不清穿着像悍匪的人。 菡萏看见含香垫脚准备向茗生讨要一点甜蜜的奖励, 谁知茗生抬手揉了揉含香的脑后,那暖暖的笑意还没消散, 短刀没有偏差地插进了含香的心脏。 她不敢置信地倒下,明明眼前这个男人告诉她,只要她告诉他殿下的行踪, 会娶她,会让她成为南启权臣的夫人。 一切都只是茗生为了达到目的的谎言。 菡萏何曾亲眼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惊悚捂住嘴,死死的不敢发出声音。 她跟上山时就已是傍晚,此时更是星幕已经落下, 除了茗生的据点, 没有一处有亮光, 她已经很难下山,可她也不敢待在这里, 摸索着向有路的地方去,最后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藏了起来。 另一边, 她一夜未归,容清樾和子厦都焦急,容清樾第二天要上此山,就让子厦和梁郝带了几人出去寻她,这也就是为什么上號山时在她身边的只有万晴杨。 翌日,菡萏缩着身子从山洞清醒,无比庆幸昨夜自己找了柴火才没被冻死。待身上僵硬缓解,她迫不及待跑出山洞准备下山去给殿下报信,却正好撞上茗生布置人手。 她没能离开號山。 午时,一声号响,惊动又冷又饿的她,她小心探出身去看,茗生的人往山上平台处围拢。 过了一段时间,‘砰’一声,菡萏认识,是殿下命人制作的信号。 不是到了危机时刻,不会轻易使用。 她心中一急,拖着已经饿得虚浮的脚步往山上走,走到那平台处,正好瞧见殿下她身边只有那一柄剑,无人可护她。 茗生以胜利者的姿态,一步一步朝殿下行去。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忘了饥饿、忘了疲惫,冲到茗生面前,死死抱住茗生的腰,拦住他前进的步伐,大喊:“殿下,你快跑!” 她忘了,茗生身上有利器,不曾有过丝毫迟疑,冰凉的刀刃刺进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意识模糊,听到殿下的嘶吼:“菡萏!” 如果要问她,后不后悔就这样丢了性命? 她的回答是不悔。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果不是殿下,她在婴孩时期就冻死在街头了。她的命是殿下给的,现在她只是心甘情愿的还给殿下罢了。 菡萏渐渐没了声息,可死死抱着茗生的双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就在茗生要抬手卸去她臂膀时,容清樾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挥剑向前—— 大量鲜血喷洒而出,一只手臂高高抛起,伴随而来的是茗生撕心裂肺的惨叫。 剑再度插入地下,容清樾扶着剑慢慢滑落跪地,眼睛不敢闭,看着菡萏倒地的方向,眼眶发红,痛苦的泪水混合脸上说不清是谁的血滑落。 子厦和梁郝找了一夜的人,终于寻到踪迹从城西往號山赶,还没赶到就看到求援的信号,带人赶上山,已是伤亡惨烈。 意气风发的殿下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好地的跪倒在地,而子厦放在心尖尖上宁愿不去保护殿下都要去寻的人,身上的温度已经散去,冰冰冷冷的躺在沙石地上。 握着武器的手越来越紧,青筋暴起,他揪住赵茗生的衣领,就要结果他,是容清樾虚弱似无的声音喊住他:“阿厦,不要让他死得那么轻松,带回去,让他生不如死!” 容清樾腹部的伤最严重,被两人洞穿,血流不止,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援军到来终于能让她缓缓闭上眼。 她跪在那儿,梁郝差点以为她也,顿时大惊:“殿下!” 过去探了鼻息,才安下心来。 *** 容清樾受伤严重,邵群南看过后只说,他尽力,剩下的听天由命。 但容清樾本身就是奇迹,救回来第二日短暂清醒,撑着一点意识,安排他们对外宣称她身亡的消息,随后又昏迷过去。 子厦扛着伤痛,一步一步把滁州城公主府的事仪安排好,才为菡萏选择墓地,自己亲手为菡萏下葬。 孔氏一夜头发花白,一面忧心殿下伤势,一面悲恸菡萏的离去。 菡萏虽和她一样是奴,但这孩子被殿下带回来,就一直是她在带着,长到如今模样,她早已视同殿下一样,把菡萏视若己出,那是她的孩子啊。 熬了一整宿,做了十几样菡萏生前最爱的菜,葬礼那日,她的碑前都放不下。 孔氏抚摸着墓碑,喃喃说着:“傻姑娘啊,怎么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走了,殿下也还不醒来,要是、要是……让我怎么活啊?” 啜泣声进耳,便是他们几个大男人也无法直视那道墓碑。 子厦瞥了眼身边的李绪,朝旁边树林走去:“你跟我来。” 遥遥望去,正巧能看到菡萏的墓碑,也将其他人对菡萏的在意一收眼底。 子厦呼出一口浊气,几日不曾合眼的他眼下挂了乌青,憔悴欲碎。 李绪也同他一样,邵群南严肃的交代循环耳边,他没日没夜看护殿下,只怕自己一合眼她就消失无踪。 还好是白天,要是夜里,他们俩准能把夜路人下个半死。 “殿下未醒,赵茗生的处决还要等殿下做决定。殿下与我都不会放过他。” “他本就罪无可恕,你与殿下不必顾及我。” 子厦松了口气,他怕李绪对赵茗生还有情意,即使殿下对感情很理智,不会因此心软,但总会有隔阂。 “这事本不应该怪你,但是赵茗生是你的人,我总不能释怀。”子厦盯着前方,仿佛自言自语的说。 孔氏哭得不能自已,就快要晕厥过去,梁郝向他打了个手势与同行而来的人搀扶着她走了。 李绪默默瞧着,没有立刻表态,他等着子厦的后文。 要打他一顿、要他给菡萏偿命,或者要让他做什么事弥补都好。他本身并不觉得,这件事乃茗生做的就与他毫无干系,从最简单的角度,茗生是他带着来的,如果他没有带茗生来北晋,菡萏就不会死。 “如果你也有愧疚,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要不要带着你的人杀回南启,夺那个帝位。”子厦说,“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愿,你不愿殿下也不会逼迫你,但当今局势,容不下那么多自我。我不是殿下,没有殿下那么宽容,菡萏已经没了,我不希望殿下接下来更加艰辛,更加难以生存。” 殿下昏迷这些日子,北方发生大事。 赤夏突袭玄关,而玄关侯因此次送去的粮草均为霉粮,供给不足,一败再败。 世子传信来,明说是宋致做的,他甚至给敌人上好的粮草,可谓是该死至极。 除了赤夏,宋致与南启还有联系,西佑那边或许也有。子厦能感觉到,他们手中能将宋致拉下台的东西越多,他越有恃无恐,宋致就是要让他们拿出证据去抨击这个佞臣。 玄关危急,萧烨白必须得带着他的云都城军去支援,昌宁帝允了,但也正是如此,皇城属于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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