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哪里重要吗?”沈攸神情冷淡,声音嘲讽,“沈霖珲找人企图污我清白,您打算如何处置?” “你...!”沈耀被她一句句的反问逼得恼怒,“为父 在问你话!你回答我!” “父亲!” 沈香凝陡然出声,在沈耀那一巴掌企图扬起来的时候。 她站在沈攸身边,藏在宽袖之下的手,轻轻握住她的,目光坚定地看向沈耀,道,“长姐昨夜确实没有回闻桂院,因为她宿在我的院子里了。” “你说谎!” 沈霖珲瞪大了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香凝居然会跳出来帮沈攸做这个莫须有的“证明”。 “我说谎?”沈香凝毫不客气地直视回去,“弟弟派人盯了一个晚上,才知晓长姐一夜未回闻桂院。” “难不成,连我的院子也盯着了?” “你...!” 沈霖珲气结,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光是他派人盯着闻桂院这件事,但凡沈耀认真查一查,便能知晓确有其事。 这件事细究下去,对他没什么好处。 他生生挨了沈攸四巴掌,现如今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沈耀视线在沈攸和沈香凝之间来回,又看向沈霖珲脸上的疤,无奈地闭了闭眼,朝一旁的刘管家吩咐道,“让府医过来,给珲儿看伤。” “是。” 沈耀没再继续追问沈攸所说的是真是假,也没问沈霖珲为何派人盯着闻桂院,更没问沈攸是否真的一夜未归是否受到惊吓。 一场闹剧,以府医匆匆赶来作为落幕。 松涛院的正屋里,陈秋蓉抽抽搭搭的声音还在继续。 而沈攸带着紫藤和绿萝,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 这四个巴掌只是开始罢了。 她不会就这么放过沈霖珲的。 闻桂院中—— 一入正屋,沈攸脚下突然一踉跄。 紫藤和绿萝连忙扶住她,“姑娘,您怎么了?” 沈攸浑身力气像是被卸去一般,靠在床榻边坐下。 折腾了这么一出,眼下已经临近傍晚,屋里光线不甚明亮,绿萝抹黑寻了火折子,想要将屋里的烛台燃起。 却被沈攸轻声阻止,“只留一盏就好。” “我乏了,想休息。” 适才那四巴掌耗去她大半力气,本来就腿软,眼下更是动都不想动。 一想到昨日的事情,沈攸耳根子漫上可疑的红。 也不知狗男人哪里来的使不完的牛劲,她到现在都觉得累。 昏暗的光线之中,沈攸解了外衫,整个人窝进被窝之中。 已是深秋,入了夜寒凉非常。 紫藤和绿萝仔细将窗牖阖上,正准备退出房间时,就听到沈攸轻声唤了句,“到小厨房,准备样东西,两个时辰之后叫醒我。” 两个小丫鬟一怔,却是没再多问什么,领了命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倏地安静下来,外间昏暗,只余里间床榻边的那盏落地烛台亮着。 一旁的燎炉里,燃着沈攸最喜欢的桂花香。 青烟袅袅,芳香宜人。 拔步床上的被褥是她最为熟悉的味道,沈攸疲惫不堪,终是抱着被子,沉沉熟睡过去。 月上枝头,屋外秋风卷肃。 幽静的夜色中,一道颀长矫健的身影翻入侯府院墙。 戌时过半,沈攸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醒来。 落地烛台的光亮透过纱帐倾洒入内,朦朦胧胧。 姑娘刚醒,一张小脸绯红,因为贪恋锦被的温暖,不舍得起来。 然而下一瞬,她便听到后窗传来响动。 正要坐起身,一双玄金黑靴已经落了地。 沈攸心头狠狠一跳,睡意散了个彻底,整个人都清醒了。 “褚骁!” 她气不过,凶巴巴地瞪他。 这人究竟是什么怪癖好? 怎么老是翻墙翻窗。 褚骁大步来到床榻边,动作无比自然地坐了下来,伸手就想抱她,“对不起,吓到你了。” 沈攸一把拍开他的手,“你来做什么?” “来给你送药。” 他摊开掌心,里边躺着个小瓷瓶。 沈攸不解,“这是什么?” “给你擦的药。” 男人身高腿长的,坐在床边挡去了许多光亮,倒显得这一处更加昏暗。 沈攸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药,脸颊倏地红透。 “...不要脸。” 褚骁却是并未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对,将小瓷瓶放在她床头之后,站起身依次将屋里的烛火依次燃起。 又重新坐回床边。 沈攸看着他再度拿起小瓷瓶,脑海中瞬间戒备,“你要做什么?” “给你擦药。” 沈攸:...... 更不要脸了。 她连忙抵住他的手,“我不需要擦。” 姑娘搭过来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气,可对于他来说,却阻碍不了什么。 褚骁耐心地哄,“你若是害羞,我不看便是。” 话落,他就要来掀她的被子。 沈攸手忙脚乱地按住,“等一下!等一下!” 她只能妥协一半,“...药放在这儿,待会儿我自己擦就好。” 褚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知道如何擦?” 沈攸胡乱应了句,“当然知道。” 她趁他不注意,飞快从他手中掏走小瓷瓶,藏到枕头底下。 正要松口气,就听到房门被敲响。 紧接着,房门应声而开。 绿萝端着漆盘入内,“姑娘,药煎好了,要...” 后半句话在看到褚骁时,倏地卡在喉间。 褚骁一愣,倏地明白了些什么,回头看向沈攸,眼底晦暗幽深,问道,“什么药?” 沈攸与他对视,声音坦坦荡荡,“避子药。”
第55章 古怪的感觉 “避子药。” 三个字掷地有声。 沈攸说完,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绿萝根本来不及惊讶为何镇国公会在自家姑娘房中,只能端着漆盘站在屏风之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半晌。 沈攸才开口, “端进来吧。” “是,”绿萝应了声, 挪着小碎步将汤药端进来, 复又飞快小碎步挪出去。 门再度关上。 褚骁坐在床榻边,目光定定落在那晚黑乎乎的汤药上。 眼底晦暗不明, 喉间酸涩难挡。 他很想劝她别喝这碗避子药, 对身体不好。 可他何来的资格? 他已然在计划着沉风院该如何添置家具, 可却独独忘了,她不会因为这一桩意外亲密而改变任何想法。 “沈攸...” 褚骁低低开口,抬眸看向她, 眼底很湿,还带着失落和黯然, “其实你可以不用喝的。” 他默了默, 想起昨夜回到国公府后的事情,欲言又止。 想直接说出来, 又怕她听了会羞赧成怒。 沈攸以为他是想借此再说两人关系的事,想也不想就伸出手端药,却被他握住。 男人微一用力,直接将她拉进怀里,长臂扣紧她的后腰, 附在她耳边, 低声说了一句话。 “轰”的一下。 沈攸一张脸红得彻底。 她一把推开他, 不复往日清雅沉静的神态,梗着脖子反驳, “...洗了也不保险。” “这药还是得喝。” 话落,她再度伸手,端过药碗,直接仰首饮尽。 避子药温度正宜,可苦得厉害,沈攸秀眉紧蹙,险些就要吐出来。 下一瞬,唇边便抵过来一小块桂花山楂脯。 她愣了愣,褚骁已经腾出指尖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张开嘴,果脯便入了口中。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唇腔中弥漫开,果脯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一下便将汤药的苦压了下去。 沈攸眉眼间终是松了些。 她看着褚骁将药碗放回漆盘上,用放在一旁的巾帕擦了擦适才捻过果脯的指尖,动作自然得好像这是在沉风院、他自己的屋子里头一样。 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恍惚,与当初清溪小镇的某些时刻重叠。 那是她去到清溪小镇的第一年。 那儿的冬天和临安城的完全不同,湿冷、阴寒,即使出了太阳,那寒冬腊月里的寒气也无孔不入地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尤其是下雨的时候。 沈攸不适应,一场冬雨过后,便受了寒。 烧得迷迷糊糊之际,只感觉身旁有个大暖炉。 她紧紧抱住,将脸颊贴在暖炉上边,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睡过一夜。 直至清晨醒来,她才知晓,原来没有什么所谓的暖炉,她抱着的,是褚骁这个大活人。 且还是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 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他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胸膛,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她一张脸霎时红了个彻底。 而褚骁早已经醒了,见她睁开眼,动作自然地探手去摸她额间的温度,确认她已经退烧,自己便直接起了床。 沈攸躺了一日一夜,骨头都要躺化了,跟在他身后也想起床。 可刚有动作,衣服换到一半的褚骁已经回身,将正要坐起来的她又塞回被窝里,剑眉微蹙,“病还没好,不要起来。”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神情是惯常的冷淡,侧脸锋利硬朗,像是有些不悦。 沈攸抿了抿唇,听话地躺回去。 她记得很清楚。 那日是大晴天,清晨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牖倾洒进来,将男人凌厉的脸部线条柔和了几分。 那时她的心底是甜滋滋的。 觉得虽然他不爱说话,语气也生硬,可却会照顾生病的自己一日一夜。 她以为,两人的关系会越来越好,却没想到,最终一盆冷水兜头泼了过来。 记忆回笼,沈攸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冷淡了许多。 许是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褚骁朝她靠近,“怎么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想起自己有正事要问他。 “我听说,西山的山匪,前段时间又劫了一队商队?” 褚骁为她掖被子的动作一顿,有些好奇她为何突然问到这个,却也没有对她隐瞒什么,“是。” “西山的匪患不除,往来百姓商客便难有安宁。” 西山在临安城的西边,离临安城其实还有段距离。 齐晤遴在位的那几年,不管百姓死活,西山山匪便是从那时候变得猖獗。 齐瑾承登基之后,西山附近的州府曾几次派兵去剿过匪,但虽不至于没有收获,却始终未能将他们消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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