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原想她或会再钻阵牛角尖,谁知她竟立马想通将药服下,确是个懂事乖顺,让人心安的,他欣慰之余,伸臂将佳人揽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浅浅一吻。 徐温云也没骨头般,顺势倚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双臂环住他细窄的腰间……脸上神情却比冬日寒霜还要冷上几分。 * 云水雅集,临水而建,专供贵客们安歇的雅阁当中,有位衣着华贵的公子,正负手静立在窗前,眸光飘然远去,落在湖面上的那几座岛屿上。 门来忽传来阵脚步声,他眸光骤然晶亮,转身回头,眼见踏入门内的女子,并未心心念念的那个,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 “只再见一面。 一面而已。 云儿她莫非也不肯么?” 阿燕并未因他是岳州知州,就有什么好脸色,只冷着一张脸,无声好气道。 “莫说只是一天一夜,就算许知州在此等上半生,夫人也是绝不会来见你的,所以莫要再费功夫,还请回吧。” 许复洲哪里听得惯这样的话,额间青筋瞬间暴起。 “昨日是我言行不当冲撞了她,可莫非她就当真如此绝情,就不能再给个机会弥补一二么?” “许知州慎言! 情?我家夫人如今已嫁做他人妇,同你能有什么情?三年前你若是当真割舍不下,设计搅黄婚事也好,大婚当日抢婚也罢…怎不见你有半分作为?现在倒在这里说什么情不情的,不觉得害臊么?” 许复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我当时也是无奈至极,迫不得已……” 阿燕丝毫不惯着他, “那就不说当初,就说现在。你现在又为何要来苦苦纠缠? 这云水雅间的宾客来来往往,扬威镖队中人多眼杂,你若当真有为夫人着想半分,就不该大剌剌蹲守在此处。 得亏夫人行走在外,用得是化名,否则你个朝廷命官滋扰内妇之事传扬出去,我家夫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家郎主得知后会如何做想?她今后又怎么在容国公府中立足?这些你可为她想过么?” 阿燕说完这一通,才觉心气稍顺,微微舒了口气后,才又道, “罢了。 左右夫人明日就要启程离开岳州,也不会与你再有何交集,只盼今后许知州能拎清些,莫要再行出什么逾矩之举。” 说罢,阿燕膝盖微曲,敷衍请了个退安礼,扭脸转身,快步退出了雅阁。 许复洲也算得上少年得志,已经鲜少没有遭人这般训斥过了,现下只僵着身子兀自站在原地,双拳紧握,久久回不过神来。 * 云水雅间,客岛南院,东南处的温泉池子中,腾然升起透明色的水雾,氤氲缭绕,宛若仙境。 忽水面传来波漾声,一张煦色韶光的绝美面容,由水面一点点浮出,湿发紧贴着完美的颅骨,水珠顺着白玉般细嫩的肌肤滑落,宛如初升的月亮。 她的眼尾还带着娇媚的旖旎艳色,略略带了几分急迫,就欲踩着石阶梯而上……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拽了回来。 陆煜由后头紧紧搂抱住她,埋首在她的颈窝耳鬓厮磨,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眷恋。 “……喜欢方才那样么?” 这人压根就是个喂不饱的禽兽。 才将将由药馆回来,就合上门将她压在床上又来了一次。 而后就是抱她来温泉净身。 现在二人身形紧贴,她甚至在水下能感受到那再次蓬勃的欲望。 她怂着肩膀僵了僵,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压低了嗓子,又轻又柔,似娇似怯,颤着嗓子带了几分求饶的意味, “唔,煜郎好歹让人歇歇…” 这压根就是反向的请求。 落入耳中,愈发让人难以忍耐。 他多想就在这温泉池中,再与她共享鱼水之欢?可终究还是忍耐住了,他抬手捋了捋她背后的湿发。 “我倒也不是贪欢,只是之前听你向大夫打探我在榻间是否可举…… 现下,不过自证而已。” 什么自证? 这俨然就是在报复。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值当他记这么久么?心眼真真忒小了些。 男人自是听不见她心中的怨念,只抬起粗粝的手掌,瞧住她的要害轻拢慢拈了番,贴身凑近,衔住她小巧的耳尖,呼出一片温热的气息。 步步紧逼问道。 “……只是不知,这个程度,芸娘可还满意么?” 徐温云浑身一软,原本清澈的眸光复又有几分浑浊,只囫囵应对着, “满,满意。” 男人发出些自得的闷声笑容,终于松手放开了她,在水下轻拍了拍她的翘臀。 “你擦干身子莫要受凉,先去榻上歇一歇,待会儿用过膳,我给你仔仔细细上药。” 仔仔细细四个字语音落得格外重。 徐温云听得一阵耳热,可终究未再理会他暗含的心思,只如释重负般,赶忙踏上石阶,迈出温泉池,朝正房中走去。 陆煜泡在水中,将双臂摊开搭在池边,格外惬意,他抬眸望向她远去的背影,生出些大大的满足之感。 他以往读史时,常对那些沉迷于美色,而耽于政务的昏庸皇帝嗤之以鼻,女人再妖娆美貌,哪里及得上权势的万分之一? 待坐上那把人人都梦寐已久的龙椅,手中掌着通天权柄,有生杀夺予的话语权 ,任谁都要对其顶礼膜拜,俯首称臣时……那美妙至极的滋味,不比女人更令人着迷么? 可现在想来,却是错想了。 不知是对夫妻敦伦这件事本身兴致颇深,还是周芸那副身子,让他欲*罢.不能,总之自从沾过她的身子之后,他便着实有些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甚至二人出门在外游乐时,他望向她时,满心满眼都在想今日她腰间裙装的如意扣好不好解。 ……其实能得他几分眷恋,实在是这女子的福分。 只要她这一路能侍奉周到,哪怕出身低微些也无妨,他今后必不会亏待她,待成就大事之后,大可允她入宫做个七品常在,便也不必由八品采女熬起了,虽说她这再嫁之身有些麻烦,免不了被御史们参奏,届时他也自会护她周全。 她不是心忧那发配蜀州的父亲? 只要不是什么谋财害命,密谋造反的大罪,也不是不能消其罪责。 之前的婆家薄待于她,甚至是用媚*药算计? 那便等着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抱腿求饶,有一个算一个,通家老小都落上牢狱之灾。 …… 到底是他的头个女人,今后无论娶哪位世家贵女做皇后,纳多少藩国朝臣的女儿做嫔妃,他都必保周芸此生的荣华富贵。 待此女随他至京城之日… 就是她挥别惨淡过往,踏上云尖巅峰之时。 * 翌日清晨,水云雅间开阔的厅堂中,扬威镖局正蓄势待发,在做最后的清单工作。 左侧的镖师们严阵以待,列队齐整,依次向马镖头禀报着镖品的数额与状况…… 右侧坐着的雇主们,显然要轻松很多,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这几日的见闻。 其中有个唤做曲静霞的女商人,平日与徐温云甚为相熟,迎上前来,先是将她细细打量一番,然后挤眉弄眼略带几分狭促,啧啧称奇道。 “怎么才短短两日未见,芸娘竟就如此容光焕发,美貌比起以往更甚?莫不是背着我去哪寻了什么驻颜妙药?” 经历过床帷之事的人妇,自是要比闺阁女儿家,更加妩媚动人,徐温云自己日日对镜看不出来,可旁人却能在气质上瞧出些差别。 徐温云羞腆着抬手触了触面颊,将眼角的余光落在坐在一旁的陆煜身上,只语焉不详,支支吾吾道。 “姐姐莫要打趣我。 哪有什么驻颜妙药,不过是之前赶路日日在车架中瘀着,这两日得了空,就……多运动了运动,松泛松泛了四肢手脚,许是气血畅通了,所以显得人也好看了些。” 镖队中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周芸对那位器宇不凡的陆客卿有意,可眼前陆客卿之前并不搭茬,所以压根就猜不到二人已经暗通款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相与上,滚了几乎一天一夜的床榻。 曲静霞并未多想,反而被挑起了兴趣,兴致盎然问道, “那芸娘不妨教教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运动,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今后必定日夜勤练,绝不错漏一日。” 徐温云现下那股难堪的尴尬劲儿已经过去了,于是只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姐姐既有心想学,那我自然乐意教,只是我那运动呢,实属比较特殊,需要借助工具。” 曲静霞睁圆了眼睛,凑近了问, “工具?什么工具?” “那工具也并非什么好东西。 它催使着你片刻都不能偷懒,非得练个大汗淋漓,精疲力尽,方才能罢休。” 曲静霞眼见她说得煞有其事,愈发好奇心起,拍着胸脯感叹道, “天爷啊,这不就是折腾人么?我平日里还要看账理事,可受不得这样的累,只是芸娘不妨同我说说叨说叨,究竟是什么样的工具……” 陆煜耳力绝佳,就隔这两三步的距离,早就将二人的对话尽数落入耳中,眼见她们越聊越离谱,终究听不下去,立即跨步上前,对众人沉声道了句。 “马镖头清点完毕,诸位这就收拾收拾,先上车架吧。” 因着在蛮莽山大杀四方,所以陆煜在镖队中威望甚高,雇主们对这位客卿也是敬重有加。 他一发话,立马做鸟兽散上车了。 “周娘子留步。” 这声叫唤,莫名就有种少年时在学堂,先生当众留堂的窘感。 徐温云不情不愿挪动步子,随他行至四下无人处,慵懒掀起眼眸望他, “做甚?” 不是? 这女人在床榻上千娇百媚的,怎得回到人前了,就又是这幅不知死活的混不吝模样? 陆煜压下心中突生的迥异,蹙着两道剑眉,端着架子,居高临下冷声施令道。 “你这信口胡诌的性子,合该好好改改,没得今后口无遮拦,惹出什么祸事来。” “还有,此去津门这一路,除我以外,你无须同镖队中的旁人过从甚密,免得沾染市井之徒身上肆意顽笑,反骨放*荡的气息。” 这话徐温云就不乐意听了。 莫非与他睡过几觉,就要受他管束?甚至连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需要得他首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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