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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儿子，沈耘道：“皇上让你去吏部，也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若想做到你策论中所写之事，还须得慢慢来。” 第178章 皇城司：我以后的日子，可真是热闹了 过了两日，邝千帆带着礼来了沈家，没办法，自从沈肃有了孩子，这兄弟就约不出去了，只能他自己过来了。 一看见沈肃，邝千帆就一脸兴奋地说：“我也被授了官，你猜猜是哪儿？” 沈肃看他这么高兴，猜测道：“你也是吏部？” “我知道兄弟你离不开我，但不是。” 沈肃翻了个白眼，挥开邝千帆的手，“少废话，快说。” “皇城司勘契吏，让我去皇城司，约莫是看我有武将血脉吧。” 皇城司虽是武将居多，但也是有文官的，勘契意为考核，邝千帆这个官职的职责，约莫就是日常考查皇城司内人员的日常言行举止，功过赏罚。 “你哪天上任？” “一个月之后，你是不知道，我考上之后我爹和大哥二哥他们连写几封信回来，说我们老邝家，总算是要出一个文官了！也算是祖坟换了个地方冒烟了。” 邝千帆家里的情况，沈肃也知道，当即笑道：“那你最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翰林院了，还有哪儿比那儿的文官更正宗呢。” “我倒是想呢，你当翰林院那么好进啊？你儿子呢，抱出来我看看。” “你能看明白吗，你就看？” 话是这么说，但沈肃还是起身打算去看看，若是没睡就把孩子抱过来。 “真好看啊这孩子。” 沈肃听见这话，正想说今儿邝千帆总算说句人话，就听他接着道：“好在长得不像你。” 得，他还是夸早了。 “我娘不是回来了吗，她听说你有孩子了，又骂了我一顿，我真是冤枉。” 邝千帆觉得自己这顿骂挨的挺没道理的，他倒是也想娶妻呢，可上哪儿娶呢。 “你二哥不是也没娶妻，怎么就轮到你了？” 据沈肃所知，邝家三个儿子，只有邝千帆的大哥邝平旌娶妻了，妻子是当地武将的女儿，他二哥和他都还没娶亲也没定亲。 “我娘说我二哥晚上不洗脚，不洗脚的人没资格娶妻。反正咱们邝家儿子多，少一个不娶也没事儿。” 沈肃：…… 这理由……还真让人不知道怎么辩驳。 两个月大的孩子，一天到晚就是吃喝拉撒睡，沈肃让邝千帆看过孩子，就又让奶娘抱回去了。 “你听说了吗？说是昭阳公主有意招那位探花郎为驸马，前几日两人在一块儿泛舟还让人看见了呢。” 邝千帆兴致勃勃地跟沈肃说起这事儿，他还不知道自己原本离驸马之位就一步之遥呢。 沈肃调侃他，“怎么，你羡慕了？又没赐婚，你也可以争取呀。” “嘿！你可真看得起我。” 昭阳公主确实对徐珩十分满意，徐珩不仅才华出众容貌俊美，待人也十分温柔体贴，昭阳公主本以为他这样的文人总有些清高，但徐珩却没有，而是对她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皇后一脸苦恼地跟康乐郡主诉苦：“暄儿怕是叫那个探花迷住了，见天儿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虽说女儿贵为公主没人敢说她的闲话，可到底是不像样儿，当然做母亲的哪会怪自己的孩子，皇后只说是徐珩勾了公主，虽还没同他说过话，心里已是不喜。哪有好人家的男儿天天勾着小姑娘往外跑的。 “原先觉着旸儿的婚事才叫我操心，结果呢，芃芃这姑娘倒是个好姑娘，他们小两口相处得也好，现在反倒是暄儿，叫我放心不下。” “皇兄不是让人去查了吗？若是没什么问题，直接赐婚便是，左右是暄儿自己喜欢。” “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你猜暄儿怎么说？她让她父皇别急着赐婚，这么早赐了婚，到时候她反悔了圣旨收回去麻烦。你听听这是姑娘家该说的话吗？不说姑娘家，就是男儿家也不该说呀。” 康乐郡主没说话，皇后说自个儿孩子，她听着就行了，不必搭腔。 皇后呢，也确实就是想找个人说说，“民间说儿女都是债，这话真是没错，我看这孩子啊，一家生一个就够够的了。生多了哪来得及操心啊。” 她越说越来气，又羡慕康乐郡主过得舒心，瞧瞧人家夫君儿子多省心……要说她这辈子嫁给皇帝就是倒霉催的。 昭阳公主可不知道她母后都快愁死了，她在宫外玩得正高兴呢。俊俏的探花郎用如玉的手指给她剥瓜子，还要说笑哄她高兴，多好的事儿啊。 “殿下，再过几日臣就要去鸿胪寺上任了，到时候就不能陪殿下了。” 徐珩面带温柔，将剥好的小盘瓜子送到昭阳公主面前，他们二人今日在茶楼听说书。 “嗯，无事，你忙你的就是。” “鸿胪寺离宫中也不远，若是殿下有事，尽管传召臣就是。” “唔……当然，本公主想你的时候自然会传召你的。” 听完说书，徐珩送公主上了马车，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儿了，他才转身回家。 “哥，你回来啦。” “嗯。”徐珩回到家后，脸上再也看不见那种如沐春风的笑，所以徐莹一直有些怕他。 “嬷嬷教你的，学的怎么样了？” 徐莹期期艾艾道：“还……还行。” 那嬷嬷十分严厉，有一点做的不对，徐莹就会被打手心，刚刚她本来是想跟哥哥说，让他给自己换一个嬷嬷，可是现在却不敢说了。 “还行可不是我想听到的话，你要是学不好，我就送你回青州。” “不，我不回青州，我一定好好学。” 徐珩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莹莹，你记住，哥哥是你唯一的亲人，哥哥是为了你好，你好好学规矩，哥哥才能给你在京城找个好人家。” “我知道了哥哥。” 徐莹本想就这么出去，想到近日京中传言，咬了咬唇，还是问道：“哥哥，你跟公主……” “莹莹，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她是公主，她是君我是臣，臣子是不能说不的。”徐珩面色严肃，“你先回屋吧，哥哥还有事要忙。” 回房的路上，徐莹依旧皱着眉头，她身边的侍女见状，对她道：“少爷以后是驸马爷，这不是好事吗？姑娘怎么不高兴？” 徐莹迷茫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小剧场 皇后：孩子只生一个好 大昭比较知名的一位计划生育倡导者 第179章 大昭官场生态一览 “做官，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好了，你自己进去吧，爹先走了。” 五月二十一，沈肃正式到吏部上任的日子，今儿一大早，沈耘还特地将儿子送到了吏部门口，就像当年儿子第一天读书时那样。 沈肃下了马车后，对马车里的父亲行了一礼，看着马车离开，才转身进了吏部的大门。 头一天上任，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得去找吏部尚书，不过今日他来得早，吏部尚书还没上值。 “你是新来的那个沈榜眼？” 沈肃正想着是不是先自己四处看看，就听到身后有人跟自己说话，来人年岁与他父亲相仿，穿着四品官员的酱色官服。 “下官沈肃，见过大人。” “小沈大人客气了，你爹跟我妹夫还是大理寺同僚呢，该说让我关照你。”这位大人笑呵呵地拍了拍沈肃的肩膀，“不错不错，挺结实，想来会些骑射吧？” “老项，今儿来这么早？呦！这是新来的？” 沈肃照旧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下官沈肃，见过大人。” “别客气别客气，小沈是吧，来了咱们吏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走，我带你认认门儿。” 说完先是指着沈肃第一个见到的这位大人，“这是咱们右侍郎项大人。” “见过项大人。” 项世良（项侍郎名项世良）摆了摆手，“欸，不必如此多礼。” 看到沈肃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后来的那位大人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哈年轻人过几日就知道啦，咱们吏部就是这样，进了吏部的大门，看见尚书大人也不必行礼，我跟你一样都是文选司的，文选司郎中纪逢昌，日后在这儿有什么不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沈肃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大人就是他的直属上峰纪大人，下意识又要行礼，不过立马又被拉住了。 说话间，代表上值时辰到的钟声敲响，然后沈肃就见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随着钟声敲响，外头欻一下涌进来一批穿着各色官服的大人，有些人手里还举着大饼，走两步咬一口。 纪逢昌语带高深地对沈肃说：“这些你日后也会知道的，这都是学问。点卯的时辰要不早不晚，钟声停下前，你人站在这里头了，这就叫正好，这里头学问深着呢。我知道今儿你要来，还特意早起了一刻钟。” “辛苦大人……” “嗐，应该的。”纪逢昌摆了摆手，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然后对着一个方向喊道，“尚书大人——新来的，新来的小沈来了。” 这一早上，给沈肃整的一头雾水，看见尚书大人时，他又忍不住行了礼。自己行完礼后，也发现了纪大人说的确实是真的，吏部不论官职大小，见到同僚都是嘴上问候，从不行礼。 纪逢昌一说新来的，不止尚书大人，院子里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跟沈肃打招呼。 不得不说吏部的人是真热情啊，最后还是纪逢昌和另外几个文选司的大人，一起将沈肃从人堆儿里拔了出来。 “你以后就习惯了，咱们这儿许久不来新人了，所以见了你这是高兴。” 随后纪大人又带沈肃到吏部四处都走了走看了看，连东边儿破围墙下面的小狗洞都没放过。 “这狗洞原先还要更大些，前年有位大人想从这儿钻出去早点下值，结果卡住了。从那之后这洞就填上了一点，只让狗过，不让人过。” 沈肃一整个上午都没说出几句话，一是因为纪大人太健谈，轮不上他说话，其二则是因为他千想万想都没想过吏部是这样子。 “好了，别的就看到这儿吧，前头这间就是你的值房了，里头桌上有些书，这两日你先看看，有啥事儿再来找我，好好干！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听到值房的那一刻，沈肃脑子里闪过“终于”两个字…… 值房不大，一块屏风隔出里外两间，里头放了张小榻，外头就是一张书案，一个大书架，旁边就是能让两人对坐的一张小几。许是为了好看些，值房中间儿还有一个不大的鱼缸，里头有几尾锦鲤，看大小约莫也是跟沈肃一样，今天第一天上任。 沈肃走到书案坐下，拿起手边刚才纪大人提到的让他看的书，说是书，其实是自己写的文书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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