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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回一样，这回来瞧病的百姓，大多都是小病，或是常年劳作留下的老毛病，老毛病要根治也不易，不过只要能缓解一二，也很好了。 替人瞧病的同时，巧琴最关心的还是上回见到的三娘，她这次带了制好的药膏来，只是一个上午过去了，也没见到她来。 中午她们是在附近找了家酒楼用饭，沈沅自己单独在楼上厢房吃，青黛在上面陪着她，其他几人在楼下大堂吃，这家酒楼的菜，味道很一般，而且一个人用饭，就更没滋味儿了，沈沅只吃了一小碗饭就不想吃了，“青黛，你来吃吧，我下去看看。” 在家的时候，沈沅也不会让丫鬟吃自己的剩菜，不过今日这菜分量大，她吃完后还跟没吃一样，而且她也是用干净筷子夹的，说起来也不完全是剩菜了。 “姑娘，奴婢陪您下去。” “不用，这个点儿石头木头肯定吃完了在外面守着呢，你慢慢吃，吃完了再下来就是。” 石头和木头许是原先在宫中做影卫时留下的习惯，吃饭就是快速把肚子塞饱就行。 果然沈沅打开门，就看到两人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守在门外，她下楼，两人也跟着。 “茯苓，白芷，巧琴人呢？” 沈沅下来时，就看到只有白芷还在吃饭，茯苓坐在一旁，没有看到巧琴。 “姑娘，巧琴姐姐说她想先回去看看，她给一位娘子制了药，可是一上午都没见着人来，她心里记挂着呢。” 说到这个，沈沅也想起来，那位因为怀不上孩子来把脉的妇人，今日也没见她再来。 “白芷，你吃完等等青黛吧，她还在吃饭，茯苓你跟我先过去吧。” “是，姑娘。” 她们过去的时候，巧琴已经在给人看诊了，但是看完一个病人，她都下意识抬头看看四周，一看就是在找人。 茯苓赶紧过去，在巧琴边上坐下，“后头的可以上这边儿来。” 沈沅上前拍了拍巧琴的肩膀，“你安心诊病，我在边上看着呢，昨日那位婶子，我也知道长什么样子。” “是，姑娘。请姑娘责罚，奴婢不该分心的。” “我又没说要罚你，再说我刚刚都看见了，你把脉的时候可没分心。不过一直这样也不好，病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有事儿呢。你接着看吧，人越来越多了呢。” 沈沅一边看，一边也在附近的摊子上闲逛，以前从没逛过这样的集子，现在还觉得挺有意思的，还买了几个草编蚂蚱，正好拿回家去给黄金糕玩儿。 不过她也没逛一会儿，就回去帮忙了，今日人比上一次多得多，茯苓和巧琴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沈沅她不懂医术，不过递递东西，打打杂还是可以的。 “姑娘，您找的那个妇人来了。” 石头从树下下来，到沈沅面前禀告。 “在哪儿？！” 她不久前随手画了一张画给石头，想着他在树上看得远，眼神又好，找人正合适，没找到这么快还真找着了。 “正往这边儿来了。” “行！石头真能干，回头我给你涨月钱。” 石头默默地又回到了树上，这么久了他还是没习惯他家姑娘的夸赞，不过倒是快忘了，自己原来叫暗影来着。 “暗夜。” …… “木头。” “叫我干嘛？” “没什么。” 没过一会儿，沈沅就看到了巧琴惦记了一整天的人，这回她手上还抱着个孩子。 “三娘？” “诶！见过姑娘。”三娘也能看出来，那两位大夫，都是听她眼前这位年轻姑娘的，于是赶忙把孩子放下就要行礼。 但沈沅没让，“不必多礼，巧琴大夫给你制了药膏，正等着你呢。这是你女儿？见什么呀？长得真好看！” 小姑娘扎着冲天小辫儿，眼睛又大又圆，也不怕人，一直眨巴着眼睛看沈沅。 “是，小名叫糖豆。小野丫头，姑娘抬举了。” 沈沅在荷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刚才买的草编小青蛙，“糖豆，给你玩儿。” 糖豆抬头看了看娘，三娘笑道：“拿着吧，要说什么？” 糖豆眯起眼睛，大声说了句，“谢谢姐姐！”过完才接过沈沅手里的东西。 “真乖。” 正说着话，石头又出现了，“姑娘，小谢大人又来了。” 第234章 亲属回避 沈沅顺着石头看的方向一望，果然就见到了长身玉立的谢回站在人群的外围朝她张望，见她看过去，谢回脸上露出笑意。 沈沅回身对三娘说了一声之后，就朝着谢回在的地方走过去，谢回见沈沅过来，很不好意思地说：“下次我得跟石头木头说一声，我来的时候不要告诉你，是不是打搅你了？” 沈沅摇头，“才没有，我也不懂医术，只是帮着打打下手而已。而且你跟石头木头说了也没用，他们俩现在只听我的。” “啊……那就没办法了，我功夫不到家，还躲不开石头木头的视线。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沈沅故意叹了口气说：“原来是有事才来找我的呀，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我才来的呢！” 谢回如今还是时常招架不住他家满满的甜言蜜语，他老实道：“因为有事要说，所以伯父允许我跟你在外用饭。” “那好，那你自己先在一边玩会儿吧，我这还没完呢。”沈沅说完，又掏出一只草编蚂蚱，“这本来是我买给黄金糕的，现在先借你玩玩。” 沈沅抓起谢回的手，将草编蚂蚱放在他手心里，又跟他挥挥手，“等会儿见。” 沈沅过去的时候，巧琴刚跟三娘说完话回来，看到沈沅回来主动跟她说起刚才三娘跟她说的事，“三娘的药我已经给了她了，她刚刚跟我说，今日她来迟了是与丈夫去官府和离了，日后她就带着女儿回娘家去。” 三娘告诉巧琴，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病症是被自家男人染上的之后，回家就把孩子抱给了隔壁的婶子，还让人帮着去她娘家传了话，之后回了家见了丈夫就发作了，她男人眼见瞒不住，只好老实交代自己曾去找过两回胡同里的暗娼，之前他发觉自己可能被染了病，还去了医馆买了药抹，但是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三娘，反而若无其事地说要跟她生个儿子。 三娘的娘家就在京郊的村里，听到女儿让人传来的信儿，说她男人跟她动手了，三娘的父母亲连夜叫了三娘的两个兄长还有几位堂兄弟，一大早城门开了就进城要给女儿/妹妹出头。来了才知道，压根儿不是动手的事，但出去乱来还带了病回家这事儿同样不可原谅，，当即三娘的爹就让儿子侄儿们，把三娘的男人押到官府，两人和离。 三娘的病是个私密事儿，巧琴没有跟任何人细说，沈沅也只知道三娘被她丈夫害得生病，“这下你能安心了吧。” 巧琴笑着点点头，“是啊，好在她的病不严重，抹个一段日子的药就会好的。”巧琴刚才还替三娘的女儿也看了看，好在小姑娘没有被染上。 “谁给我婆娘看的病！滚出来！”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从哪儿过来的，边喊还边要上手去抓茯苓，好在他手还没碰到茯苓，就被赶来的石头扯开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众人一跳，原本正排着队等候看诊的人也四散跑开。 不过沈沅过去的时候，闹事儿的男人已经被石头抓着两只手摁在地上了，这会儿只能跪在地上哼哼两声，挣扎两下以示自己的不服气，骂人也不是没试过，刚吐出半个脏字儿，就被木头一巴掌扇在嘴上，三回下来，也学老实了。谢回本来在男人开始闹事儿的时候就跑了过来，看到石头木头已经将人制住，他就没再上前。 沈沅走到男人面前站定，“为何来这闹事儿？” “我家那婆娘，前日回家之后，就说老子……说我可能有病，还叫我去看大夫，我问了隔壁才晓得，她看了什么义诊……肯定是你们乱说什么了！我怎么可能有病！我一顿能吃四碗饭！” 沈沅开口对他说：“有没有病，看看就知道了。” 石头听到这句话，松开男人一只手，抓着他的手就往茯苓跟前递，男人挣扎不开，只能大喊：“我不要女人看！！！我不给女人看！！！” “啧，烦死了！报官吧，让官府来给你看好了。” “报官就报官，我不怕你们！你们这群恶霸，挑唆我婆娘还打人！” “木头，去京兆府报官。” 木头轻功好，没一会儿就到了京兆府，到了京兆府，他还特意说要找周少尹。 “周少尹，我家姑娘的义诊摊子，有人闹事儿，姑娘让您去主持公道呢。” “呦，那我得去瞧瞧谁那么不长眼敢惹你家姑娘。” 周仲安带着人一到地方，就看到谢回站在不远处，他立马上前调侃道：“呦，大理寺少卿在这儿呢，那怎么还找我来呢。” 周仲安以为谢回会说，这事儿不归大理寺管，但谢回没有，他说的是——“我是当事者一方的亲属，应当回避。” 周仲安伸手打了下自己的嘴，他就多余问！ 周仲安走近，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男人见了周仲安就喊：“大人！您要为草民做主啊！大人，这几个女骗子挑唆草民家婆娘，说草民有病，被草民戳穿，她们非但不认，还打人！大人！快把她们抓起来。” “周少尹，前日下午我们也在此处义诊，当时有位夫人说自己成婚两年多没有怀上孩子，巧琴给她把过脉后，发现这位夫人身子康健，就告诉她夫妇俩，不管谁有问题，都会怀不上孩子，不是光是女人的事儿，我怀疑今日来闹事儿的人，就是前日哪位夫人的丈夫了。我看要么你们去给他找个大夫把把脉，真把出毛病，他就老实了。” 因为外围围观的人很多，沈沅小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周仲安听，周仲安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即走到男人面前，问他：“你觉得自己没病，既然这样，就由京兆府找大夫给你们夫妇二人都把把脉，这样你觉得如何？” 这个时候，石头已经将男人松开了，听到周仲安这么说，男人挺了挺胸膛，“把脉就把脉，我不可能有毛病。但是不能在这儿，得去医馆！” “行，保善堂，济民堂，仁康堂，三家京城最好的医馆，让三家的大夫都给你把一遍。” “还有他夫人！”沈沅补充道。 谁知男人听说要让他妻子也去医馆的时候，眼神开始闪烁起来。 第235章 京兆少尹和未来京兆少尹 他这样的表现，让整天跟人打交道的周仲安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对劲，他眯起眼睛一脸严肃地看向男人：“说老实话，你媳妇儿呢？” 男人眼神躲闪，“我婆娘自然是在家，女人家怎么能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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