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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按亲疏来算，皇上跟我才更亲近，这么大的事儿你跟我说，就不怕我去告状。”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信不过你吗？” “那皇嫂听我一句，这事儿你别管了。” “不管？不管怎么行？昭阳是我生的，我都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哪来那么大的志向。” 康乐郡主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姑娘家怎么了，咱们自个儿就是女人，个个姑娘都上进才好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一般的事儿，她要想当个女官我都不会说什么，可是……那个位子，到时候我都不敢想会有多少人站出来反对她，那些文官平日不显，骂起人来一个比一个厉害，圣上刚即位那会儿，都被御史骂得受不了，又不能在外头发火，憋得三天两头上火，暄儿是姑娘家，这样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暄儿既然跟你说了，就是希望你这个做母后的支持她，她难道不知道朝臣会反对吗？她知道，但是她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是连你这个做娘的都不支持，还有谁会支持她，你别让孩子身边儿一点儿好声音都听不到。再说，皇上让贺太傅来教导所有的皇子公主，说明皇上未必没有那个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皇嫂。” 康乐郡主本来不想说这些的，但是这些话，她都是为了昭阳公主说的。 康乐郡主言尽于此，她说完就站起身出去了。 皇后因为康乐郡主的话，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昭阳宫。 “母后，你怎么过来了？” 皇后笑了笑，从绿意手里接过食盒，“母后今日一早炖的，乌鸡汤，你太瘦了，得好好补一补。” “母后，您怎么还自己去炖汤，吩咐御膳房一声不就行了。” “我是你娘，御膳房炖的和娘炖的可不一样。” 昭阳公主打开炖盅，坐下喝了一口，“真好喝，谢谢母后。” 看着女儿喝完了汤，皇后才摸着女儿的头对她说：“母后跟你道歉，母后过了几日才想明白，你说的事，母后支持你去做。” 第247章 生发，永恒的命题 “你是……小小？！” 小小没想到，白大人说的这家医馆的东家就是沈姑娘，也没想到在大理寺的一面之缘沈姑娘还能认出自己来。 小小小心翼翼又雀跃地说：“没想到姑娘还记得奴婢。” 听了小小说的她来医馆的缘由，沈沅也觉得颇有缘份，只是学徒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收了，沈沅就问她：“你可识字？” 小小红着脸摇摇头，她从小就被卖来卖去，哪里有人教她认字，到了大理寺之后，厨房的袁婶子和葛婆婆都很照顾她，但是也没法子教她认字读书。 “这样吧，若是你愿意，可以先留下帮着收拾收拾药材，做些杂事儿，认字儿的事就慢慢来好吗？”若要当学徒，不识字终归是不行的。 小小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留下来的！”她虽然来了没一会儿，但是她很喜欢这里。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邱大夫上前对沈沅道：“东家放心，有空的时候，我也可以教她识字的。” 邱灵心就是沈老夫人从金陵请来的大夫，三日前才到京城，她都没怎么休息，到了京城就立刻来了医馆，第二天就开始上手替人诊病了，她一来着实让巧琴和茯苓松快不少。 “那就麻烦邱大夫了。” “不麻烦。”邱灵心摸了摸小小的头，“我挺喜欢小小这孩子的。” 邱灵心与丈夫没有孩子，她自己是大夫但是有的病自己是大夫也没法子，她就是天生很难怀孕的身子，父母亲都是大夫，却也没有看好她，她自己翻遍了不知多少医书，也没找到法子医治自己，一开始她也痛苦，但渐渐的也想通了，孩子这事儿无法强求，能平平安安过好一辈子已是不易了，何必在短短几十年里还要自寻烦恼。 她怀不了孩子的事儿，在成婚前就告诉了丈夫林延，林延知道后跟她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一段日子，之后就是半个月没有音讯，邱灵心就猜想林延是接受不了这事儿，她也能理解，并不怪他，没想到半个月后林延回来，就是回来跟她提亲，原来这半个月，林延是回家去说服父母了，等劝好了父亲母亲，他立马就上门来提亲了。 两人成亲多年，恩爱有加，林延此前中了举人，他也还想再接着考，金陵他们住的地方，街坊四邻都是熟人，还有许多七拐八拐的亲戚，见他们成婚多年没生孩子，少不得要说闲话，夫妇俩虽劝慰对方不要去听闲言碎语，但也确实烦扰，恰好这个时候，邱灵心接到沈老夫人的书信，夫妇俩商量了两天，就决定干脆趁这个机会离开金陵，搬到京城来。 邱灵心的父亲母亲十年前就开始四处行医，行踪不定，很多时候邱灵心都不知道他们在哪，这次来京城她照着父亲母亲上回寄书信的来的地方写了回信告知她去了京城，也托邻居若是见到父母回来，就帮着传个话。林延是家中老二，上有兄长，下有弟妹，他告诉父母亲自己要去京城准备科举，父母便也没有过多反对。 小小能留下，最高兴的莫过于茯苓新收的小徒弟桃子了，两个小姑娘年纪相仿，她听小小沮丧地说自己不识字的时候，当即拍着胸脯道：“没事儿，我教你就是了。” 小姑娘说到做到，第二天就从家里带来了自己学认字时的《三字经》、《千字文》等等，一有功夫就教小小认字。桃子识字，也多亏了二娘，私塾不收妹妹，她就自己教，遇上不会的，她就厚着脸皮去问人，问得最多的，便是住在巷尾的冯秀才，后来二人还因此结缘，也算是美事一桩了…… 言归正传，如今女医堂也渐渐在京城打出名头来了，巧琴在贺夫人身边伺候多年，伺候京城这些贵夫人们最有心得，邱灵心呢，自小就跟着父母给人看诊，经验最足，所以她来了医馆后，也是坐堂替人诊脉的时候更多，茯苓则是更喜欢捣鼓各式的药，什么瘦身的，养颜的，消食的，长头发的各式各样，其中生发的药包卖得最好，因效果拔群，天天都有人慕名而来。 沈沅如今三不五时地才会到医馆看看，如今医馆已经步入正轨，她去不去都不要紧了，还有小半月就要过年，她也想在家偷个懒儿了。不过说是偷懒，也只是不出门罢了…… “姑娘，都看一上午了，吃点儿东西歇会儿再看吧。” 沈沅看到青黛端着的东西，眼睛一下子亮了，“酒酿圆子！” “知道姑娘爱吃这个，这回的酒酿是小厨房新做的，刚开坛就给姑娘做了第一碗，这回酒味不重了，奴婢还放了点儿干桂花在里头。” “难怪这么香呢。”沈沅很喜欢吃酒酿，但稍微厉害点儿的酒酿都能把她吃醉了。 沈沅当即就把小谢大人亲手写的精简大昭律收起来，拿起勺子就开吃了，小小的糯米圆子就指甲盖那么大，雪白的圆圆的挤在碗里十分可人，厨房的人知道自家姑娘爱吃，也不嫌麻烦，这么小小一个的圆子里头就包了几种馅料，有花生的，芝麻的，还有沈沅最喜欢的蜜豆的。 先喝上一口带着桂花香气和淡淡酒香的热汤，沈沅眼睛亮了起来，“真好吃！” 青黛送来的不过一小盏，没一会儿沈沅就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现在吃多了，怕姑娘待会儿午膳吃不下了，姑娘先尝尝味道。”而且糯米容易积食，吃多了也不好。 吃了东西，沈沅就干脆起身去外头透透气，“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呢！” 十二月十六，早朝过后，两道吏部的调令就到了大理寺，大意就是现任大理寺少卿谢回，就任京兆左少尹，年后上任，大理寺寺正李子进，白维松二位大人，升任大理寺少卿。 这下子，除了沈耘和谢回，其他人都傻眼了，谁能想到谢大人居然好好的去京兆府了呢，虽则京兆少尹与大理寺少卿品阶一样，但是实际上大理寺比京兆府地位是要高的，谢回从大理寺少卿到京兆少尹，其实都能算是贬了。 大理寺众人都去看谢回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来，谢回还主动邀李大人和白大人到他的值房，说要交接如今手上的公务。 第248章 考校 “这……谢大人……” 谢回看李大人吞吞吐吐，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笑道：“李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谢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啊，你为何会去京兆府呢？” “京兆府的另一位少尹致仕了，京兆府忙碌，正是用人之际。” 一旁的白大人凑过来小声道：“谢大人可是觉得在岳父手底下干活，压力大呀？” 谢回笑道：“大人误会了，沈大人十分宽和，晚辈在沈大人手下做事，并无什么压力。” 白大人表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再宽和的岳父，对女婿那也是如冬日的疾风一般，要他跟岳父当同僚的话，他也是不愿意的。 谢回也不再解释更多，拿出提前备好的要交接的文书和案卷交给两位大人，其实这段日子，因为大理寺只有他一个少卿，所以有不少事儿本身就是白大人和李大人二人主动帮忙干了，因此需要交接的东西也不算多。 白大人突然苦恼道：“哎呀！谢大人走了，明年咱们大理寺的蹴鞠赛和龙舟赛可怎么办才好？！” 去年的龙舟赛因为谢大人在，他们大理寺可是狠狠出了一回风头！谢大人一走，就剩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可怎么整！ 李大人安慰白大人道：“不必忧心，咱们得不得第一不要紧，只要有人跟宗永照那个胖子一条船就得。” “二位大人不必忧心，靖王还在咱们大理寺呢，靖王年富力强，划龙舟自然不在话下。” “话虽如此，可人家是王爷……” 谢回微笑道：“再是王爷，也是大理寺的一份子，合该为大理寺出力的。” “啊……有理有理。” 三皇子还不知道谢回即将离他而去，还提前给他定下了龙舟上的一个位子，今日皇上传召所有的皇子公主们，只要是十岁以上的，都得到昭明殿中去。 一进殿，看到这一大群兄弟姐妹，还不算已经外嫁的公主，看起来人数已经十分可观，三皇子再次觉得他父皇可真能生，他要是生这么多，他家芃芃非得休了他不可，接着三皇子又想到他母后，这皇后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他就打算叫上妹妹，回头完事儿了一块去陪母后用个午膳。 三皇子向前走到妹妹身边站定，自从他领了差事，又在宫外开了府，就很少有机会跟妹妹相处了，看着才到自己脖颈处的妹妹，三皇子突然有些恍惚，熟悉的妹妹此时看起来却既熟悉又陌生，外头的人都说六皇子最像皇上，今日三皇子才恍然发觉，跟父皇最像的其实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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