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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沈沅又随手抽出一张礼单，“这是小谢大人的父亲谢大人送的诶，哈哈哈哈哈哈送您一根鱼竿，我说这盒子怎么这么长。” “这个谢伯渊，还真是能寒碜我。” “大伯父说的真对，谁跟您钓一回鱼，保管还有第二回。谢大人上次跟您钓了一回鱼，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沈耘心里不由念叨了兄长一句，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说，他这个当爹的威严何在。 “哎呀，小谢大人送的这个太小，我差点都没看见。” 沈耘觑了女儿一眼，知道她在装相，明明老早就拿到跟前了，还没看见。 “小谢大人送您的是孤本诶，《狄公探案录》。” “什么？！”沈耘听到这名字也坐不住了，都没让沈沅动手，自己就打开了盒子。 狄公是百年前的人物，一生不知破了多少冤假错案，他晚年时将自己破过的案子，编成了书，便是这本《狄公探案录》。 沈耘以前只看过抄本，里头破案方法，放到今日仍然叫人啧啧称奇，没想到谢回竟然舍得将孤本真迹送人。 “爹，能借我看看吗？” “不行。你没轻没重的，看坏了怎么办？想看我那儿有抄本，你拿去看。” “小气。” 第二日到大理寺后，沈耘特意将谢回拉到一边，悄悄说起孤本这事儿，否则让人听见了，一个两个都来跟他抢怎么办？ “小谢大人啊，你送的礼实在是太贵重了啊。” “沈大人喜欢便好，晚辈来大理寺后，承蒙沈大人一直照顾，实在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其实这本书，也是他说要来大理寺时，舅舅从自己私库里翻出来送他的。 “喜欢喜欢，我喜欢得紧呢！你太客气啦，再说我这前辈照顾晚辈，不是应该的吗？” 要不是怕把书弄坏了，沈耘简直就想抱着睡了。 第78章 姐妹夜话 此前沈沅回金陵时，也时常跑到沈汐的屋子里去与她睡一张床，两人每每都能在一块儿聊到深夜。 次数多了，两人早上都起不来，之后被祖母知晓，便不许她们两人再一起睡。这次沈汐来京城，沈沅忍了几日，还是没忍住将沈汐拉来与自己同睡，她还有很多话想问阿姐呢。 晚间，两人穿着相同样式的中衣躺在床上，如今这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在，沈沅翻了个身面向沈汐。 “阿姐，你喜欢跟你定亲那人吗？”从知道堂姐定亲之后，沈沅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也没机会问，这话要不是当面，也不好说。 多年的教养，让沈汐即使在黑夜中，也躺得板板正正，听到妹妹的问题，她说：“我见过他，相貌端正，人也和气，我不讨厌他。” 沈汐在去年与金陵通判家的长子定了亲事，只待明年科举过后两人就要成婚。 “满满，像二叔二婶婶那样的感情，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我父亲和母亲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父亲外任时照样纳了妾，一开始我替母亲不平，母亲却说父亲孤身在外，找个人照他也是应该的。 母亲给我细细打听过，他们家里家风清正，人口简单，他身边也没有通房妾室，而且人也上进，这就很好了。”沈汐记得，当时母亲对自己说，女子太看重情爱，容易伤及己身。 沈沅从小就很喜欢大伯父，他和蔼可亲，人也风趣，她回金陵过年时，知道这样的大伯父纳了妾室后，一个人在心里生了许久的闷气，觉得他十分对不起大伯母。 沈沅想了想说：“若是他是个不错的人，也许你们成婚后，你就会喜欢他了也说不定。”沈沅伸手抱住沈汐，“阿姐，你一定要一直开开心心的。” “阿姐会的。满满，你告诉阿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沈汐觉得，沈沅突然问起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挺不寻常的。 跟堂姐，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沈沅便大方承认了。 “是啊，但是我喜欢人家，人家不一定喜欢我呢。不过就算不喜欢我也没事，我也不难过。” 世上值得高兴的事这么多，两情相悦只是锦上添花，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东西。 说到这个，沈汐也躺不住了，同样翻过身与沈沅面对面侧躺着。 “满满你这么可爱，谁不喜欢你啊，快跟阿姐说说他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的？” “他叫谢回，是我爹的同僚，也是大理寺少卿，我去大理寺的时候认识的。” “二叔的同僚……这，满满你……” 沈汐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沈沅一下子反应过来，阿姐别是以为她喜欢的是什么半老头子吧。 “他年纪不大的，跟哥哥差不多，你想哪儿去了。” 沈汐长舒一口气，吓死她了，一般人要通过科举，再入仕，等到升任成四品官，说不好小半辈子都过去了，年纪自然是不小了。 “这么年轻就是大理寺少卿，定有过人之处，满满你眼光很不错呀。” 沈沅想到了谢回穿官服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过人之处嘛是有，长得特别好看算不算？至于他这么年轻就是大理寺少卿，大概是因为皇上是他舅舅吧。” “这样的家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爹也说了，他们家家世咱们家高攀不上，我也知道，但是他长得真的太好看了，我实在忍不住。” 沈汐本想安慰安慰沈沅，就听她说了这么一句，让她也忍不住笑了。 “到底多好看，把你迷成这样？” “等我及笄礼那日，他也来的，到时候领你看看。” 沈沅以为，总要到及笄礼那日才能看到谢回了，没想到第二日就见到了。 初十这日，又是休沐日，大理寺一众官员齐聚天悦楼，庆贺沈耘升任大理寺卿，同时也送别王寺卿。 应该是太高兴了，平日里喝酒十分克制的沈耘这次可能也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偏偏出门又没带小厮，最后还是谢回将人送到沈家的。 人家帮忙将自家老爷送回来，总不能让人茶也不喝一杯就走，管家就将谢回请了进来，让他喝杯茶再走。 然后准备去请老夫人出来，毕竟家里没有其他男主人。 但是他半道上遇上正要去祖母院子里的沈沅，听说了事情经过之后，沈沅就将管家拦住了，让他不必去，她去招呼就是了。 “阿姐，昨夜还说上你见见谢大人，今日人就送上门来了，咱们去看看。”同时吩咐青黛去厨房端几份点心过来。 “小谢大人，不好意思我祖母她午睡还没醒，只能我来招待你啦。”沈沅随口编了句瞎话，又给他介绍，“这是我堂姐沈汐，阿姐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谢大人。” 沈汐很想跟妹妹说，现在都快到酉时了，祖母睡的到底是哪门子午觉。不过看到谢回她也理解了，为什么这位谢大人能把妹妹迷成这样了。（注：酉时，下午五点。） “我只是顺道将沈大人送回来而已，不必费心招待。” “要的要的。”正好青黛已经将点心端了上来，沈沅便对谢回道，“这个点心是照郡主送来的方子做的，你尝尝跟你家做的味道一样吗？” 谢回依言尝了一块，“很好吃，与我家厨房做出来的味道并无不同。” “那就好。谢大人你送我爹的孤本，我爹可喜欢了，我想看看我爹都不舍得呢，那么多贺礼里，我爹喜欢的就是你送的了。” 谢回轻笑一声，“沈姑娘送我母亲的画，母亲也喜欢得紧，立马就叫人挂在了她房里，生怕会被我抢走。” “谢大人放心，你生辰时，我也会送你你喜欢的生辰礼的。你家金金是长什么样子啊，上回的画是我想象着画的。” “正巧就是你画的那个样子的，一丝不差。” “真的？那真是巧了，你家金金还真是一只特别标致可爱的猫猫呢。” “嗯，它很漂亮很可爱。” …… 第79章 邀请 “满满，衣裳换好了出来让大家看看。” 之前订做的要在及笄礼上穿的衣裳，今日都送了过来，所以沈老夫人何瑛，还有沈汐，都聚在沈沅的院子里，来看她试衣服。 及笄礼上是要换四套衣裳的，采衣，素色襦裙，深衣和翟衣。采衣和襦裙都已经试过了，现在该是深衣了。 前头两套倒也罢了，这深衣与沈沅平日穿的衣裙十分不同，它通身紧窄，又长得很，沈沅穿上后只觉得自己都不会走路了。 腿也迈不开，只能小步小步走到外面，沈沅心想还好平日不用穿这个，否则光是走路，她就得把自己急死了。 外头的几人，也终于是看清了她现在的样子，看她们都不讲话，沈沅苦着脸道：“看起来是不是很怪啊，我就觉得怪怪的。” 何瑛赶忙说，“不怪不怪，这衣裳一穿，完全就是大姑娘的样子了，把咱们都看愣了。” “是啊，就像你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似的。” 沈老夫人也笑说：“这步子都迈不开了，可不是显得长大了沉稳了吗，以前走两步路就恨不得蹦起来。等成了大姑娘了，可不能这样了，惹人笑话呢。” 沈沅就知道祖母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说出两句教育人的话来，故意大声回答：“知道了祖母！我就在家里蹦，不上外头去蹦。” 这曲裾深衣，前朝时曾风行过一段时间，因着它十分能够突出女子的柔美。 可不是柔美了吗，这紧窄的一身穿上，再配上宽宽的腰带，女子身形凸显无疑，又因为长而窄，穿上它后走路也不能大步了。 到了本朝，大昭不拘着女子上街游玩，出门劳作，甚至骑马打猎，这样不便于行动的衣裳自然也没人穿了。 但及笄礼时要穿深衣的习俗却一直保留了下来，目的就是为了表现出从少女到成年女子的转变。 “好在不是日日穿这个，我要赶紧去换掉，一点儿也不舒坦。”说完就赶紧迈着小碎步进去换下一套了。 “到那天可不许这样走路，把腰背挺直了走，要缓要慢！” “知道啦！” 祖母的教导，虽迟但到…… 青黛和茯苓在里头帮着沈沅换衣裳，腰带解开那一下，沈沅狠狠吐了口气。 “看来我到及笄礼前，都得少吃点了，不然这腰带一系也勒不出腰线，还显得我上下一边儿粗了。” “姑娘不必忧心，待会儿茯苓给姑娘开副方子，喊人出去抓了药来制成饮子，姑娘每日喝了再用饭，就不怕长胖了。” 沈沅大为震惊：“茯苓，你还有这本事呢？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姑娘您又不胖，以前哪用的上这个呀？” 沈沅瞬间来了兴致，以前光知道茯苓懂医术，能治治头疼脑热的小病。 “好茯苓，你那儿还有什么宝贝是你家姑娘能用上的，快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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