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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一座特别漂亮的仙山上，还跟她说她在那边一点儿也不孤单，每天都能见到许多过路的仙子，她可以在那儿与仙子们说话，也能看到她，看到父亲，看到哥哥嫂嫂。 母亲说，虽然她不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每天的生活，她都能看见。母亲天天都和过路的仙子说，要保佑她的女儿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其实母亲离开的时候，沈沅还小，这么多年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在梦里，沈沅清清楚楚看见了母亲的样子，甚至还在母亲的房间里，躺在母亲的怀里睡了一觉。醒来时，仍旧能感觉到那种温暖。 “满满，想什么呢？” 何夫人过来给沈沅梳头，就看到她愣愣地对着镜子出神。 “姨母，昨天晚上我梦到母亲了，她说她一直看着我呢，还抱着我睡觉呢。” 这话差点就让何夫人掉了眼泪，当年满满的母亲雁声刚随丈夫到京城时，她们两人就成了好友。 多好的人啊，也不知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开眼。 “好孩子，今天是你及笄的大日子，你娘肯定也想看看你呢，今天咱们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啊。”多好的一双儿女啊，哪个做母亲的能就这么放下，就是去了，也要想方设法来这儿世上看一眼。 午时刚过，宾客们也都带着礼上门来了，沈沅的院子，一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大家来这儿第一件事，就是要来看看今日的主角儿呢。 差不多未时的时候，外头突然进来人通报，说是郡主来了，众人赶忙出门迎接。 出来的时候，郡主都由何瑛陪着已经走到内院儿了，沈老夫人刚想行礼，就被郡主抓住了手臂。 “老夫人快别这样，今日都别将我当作郡主，就当我是来看满满的普通宾客，你们自去忙你们的去，别因为我耽搁了其他客人。” 旁人听了郡主这熟络的口吻，都有些讶异，不知什么时候郡主与沈家这般熟络了？ “现在时辰还早，郡主去我院子里坐吧，” 沈老夫人刚想说这于礼不合，就听郡主已经欣然应了。 “满满，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打开看看喜不喜欢？”郡主从侍女手上接过一个盒子，递给沈沅。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金累丝点翠嵌珠手镯，金丝点翠显得华美，镶嵌的几个不规则的各色宝石，又中和了这种华贵之感，显得活泼，也更适合沈沅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戴。 “好漂亮，谢谢郡主，满满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一看这个就适合你。” 女客这边儿，是何瑛和沈汐在招呼，何夫人和沈老夫人也能也陪着说话。男客那边儿就苦了沈肃了，一个人忙得团团转，都快招呼不过来了。 好在过了没多久，沈耘也从大理寺赶回家了，今日他本来是打算早朝过后就回家来的，偏偏突然有点急事儿，他现在还是寺卿走不掉，只好晚一会儿回来。 申时三刻，正是吉时，宾客们也大多到了，笄礼就在前院正厅外举行。 大昭的风俗，像及笄礼，冠礼这样的场合，都是观礼的人越多越好的，因此这会儿正厅外的院子里也都站满了人了。而院子正前方铺设了席子，和几张椅子，这是待会儿笄礼的场地了。 “各位宾客，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小女的及笄宴，沈某不胜感激。下面，笄礼正式开始。” 及笄礼开始，按理说是该笄者的父亲母亲上前落座的，但沈沅的母亲不在了，便由父亲和祖母两人坐下，沈耘依旧带着妻子的牌位放在身侧。 听到赞礼唱到请笄者后，沈沅从屋内走出，先拜了父母祖母，再拜今日的正宾，最后揖拜今日到来的宾客。 在人群外围，一个年轻妇人静静站着，一直看着沈沅。 “夫人，您是沈家姑娘的表姐，今日怎么也不进去，跟沈家姑娘说说话。” “不必了，姑母都不在了，我去了又能说什么呢，平白惹了双方都伤感，知道她好就行了。” 姑母去世后，家里人都很伤心，同时也不免埋怨沈家人没有照顾好姑母，但这么多年，虽然再不与沈家有什么来往，暗地里也一直注意着…… 自她嫁到京城后，家里来信也让她暗暗打听表弟与表妹如何，她打听许久，知道他们过得很好，便没上门打扰。 小表妹如今长得真像姑母啊，要是祖母见了，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第82章 生辰喜乐 “请正宾为者笄簪发——” 沈沅面东跪坐，由姨母为她簪上母亲留下来的那支发钗。 沈耘坐在椅子上，看到女儿的样子，不免有些鼻酸，不过好歹是忍住了。反而是站在沈肃身边的何瑛，突然听到吸鼻子的声音，抬眼看去发现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夫君，已经在抹眼泪了。 簪过发钗之后，沈沅就该回到屋内，穿上深衣出来拜见父母亲人，以及众位观礼的宾客。 这半个多月，沈沅一直怕吃多了穿上这深衣难看，再加上茯苓给配的饮子，如今这腰比上回穿上这衣服时还要细上两分。 “茯苓，你这手艺，开个医馆绝对差不了，光卖减重的方子都能名扬京城了。” 青黛哭笑不得，“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在说这个。待会儿咱们不能扶着您，一定记得穿上深衣，要抬头挺背，走路要慢要缓。” “我早都记得啦，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出房门前，沈沅先是肃了肃神色，又弯起嘴角，挺直腰背，缓缓向前走去。 笄礼时穿的深衣，十分素净，并无多余装饰，但就是如此才更能凸显女子的秀美。 少女面带微笑，身着素衣，缓步而来，着实惊艳了在场的不少宾客。 谢回与几位大理寺的大人站在一处，身旁的魏大人又在说想再为自己的次子求娶沈家姑娘，他无端感到心底升起几丝麻痒，细细感受，又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原先倒不知沈家这个女儿有这般风姿，我竟从来没听说过。” “原先年纪小能看出什么？如今及笄了就可以议亲了，沈大人又才升了官儿，想来很快就有媒婆上门了。” 何瑛听着宾客们的议论，也是一脸骄傲，她家满满自然是又漂亮又可爱。 沈肃一脸不高兴地嘟囔，“我家满满才多大，议什么亲……” 然后就被夫人给拧了，“闭嘴！” 向宾客揖拜时，沈沅看到了谢回，笑容明显深了几分，谢回也回以微笑，微微颔首。 这点细小的动作，旁人自是发现不了。但这个旁人自然不包括沈耘，康乐郡主以及谢渊。父母就是这样，对自己孩子的变化，总能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 二拜之后，还要由正宾去除发钗，戴上钗冠，然后去屋里换上与钗冠相配的翟衣。 穿上翟衣后，最后行一次拜礼，及笄礼就算是结束了。 及笄礼结束之后，宾客们便可移步入席，饮酒用膳。 回到屋里，沈沅立刻瘫倒在床，“真是太累了，还好没有第二次了。” 但是还没喘两口气，又被青黛拽起来梳妆打扮换衣裳。 “姑娘，您现在还不能歇呢，外头还有许多宾客。” 男宾那边，自有沈耘沈肃父子俩去招待，但是女客这边，纵然有何瑛在，沈沅这个及笄礼的主角，也是要出去与众人见礼的。 沈沅换上平时的衣裙，重新梳妆之后来到了宴客的地方，先是由嫂子领着与各家夫人们见礼，之后才能回到主桌坐下，好在这样的场合，她也不用多说话，微笑挨夸就行了。 郡主的座位自然也被安排在了主桌，由沈老夫人和何夫人在陪着说话。 “满满，那位是昌平伯府的二少夫人，也是你的表姐。”何瑛小声提醒。 沈沅此前并未见过这位表姐，只是听父亲说过，她有位表姐嫁到了京城。 沈沅走上前去，认认真真行了一礼，“满满见过表姐。” 钟明萱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唤了声表妹。 姐妹俩多年不曾来往，如今见了面，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好在还有同桌的其他夫人在，没让场面尴尬下去。 见完了礼，沈沅便回去坐下了，沈沅就坐在郡主下首。 原先康乐郡主就觉得沈沅投缘，十分欢喜，再加上刚刚看到的，郡主就更喜欢了！ “满满，改日来家里玩，我家里呀，又新来了个厨子，原先还是宫中御厨呢，你一定要来尝尝。” “好，我一定会去的。” 康乐郡主笑眯眯的点点头，现在人多说话不方便，不然她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呢。 这场宴席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宾客们才渐渐散去。 沈老夫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沈汐先陪着她回屋去歇息了。 沈沅同父亲，兄长还有嫂嫂，站在门口送别宾客。 “老沈，咱们就走了啊，今天说好的下回还一起钓鱼。”谢渊心心念念的都是钓鱼，出门时还不忘提一嘴。 “满满，改日来家里玩啊。”郡主拉着沈沅的小手，嘱咐道。 谢回在父母亲身后，经过沈沅时，还是道了一声：“生辰喜乐。” 沈沅笑得欢喜，颊边的梨涡显现，“谢谢，你的生辰我也记着呢。” 三位家长同时抬头望天，今日的月亮，可真月亮啊！ 将宾客送走之后，一家人又到了饭厅。刚刚结束的及笄宴，现在才是真正的生辰宴。 “满满，来将这碗长寿面吃了，不能夹断哦。”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口气给它吃了！” 等沈沅吃完长寿面，沈肃迫不及待拿出自己要送给妹妹的生辰礼。 “回屋再看，我怕你看了要哭呢。回屋哭鼻子可以尽情地哭。” “真的假的，你到底送我什么？”沈沅晃了晃盒子，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沈耘掏出一张纸给女儿，“这是京郊一个温泉庄子的地契，从今日开始这庄子就是你的了。” “哇！谢谢爹。” “满满，嫂子也不知送什么好，便给你做了身衣裳，待会儿你回去试试好不好看。” “这还用说吗，嫂子的手艺，怎么会不好看！” 沈汐送沈沅的，是一套自己亲手做的胭脂，一看就知道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满满，爹对你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高高兴兴的就行。” “我知道！谢谢爹，谢谢哥哥嫂嫂，谢谢阿姐送我的生辰礼。” 今日大家也都累了，便没有久坐，回到屋里，沈沅刚想打开沈肃送的礼物，祖母身边的嬷嬷就过来了。 “姑娘，这是老夫人交待要给您的，老夫人今日累了已经歇下了，吩咐我给您送来。” 沈沅接过盒子，对嬷嬷道：“麻烦嬷嬷了，明日满满再过去与祖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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