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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皇上这个时候看起来还乐呵的很，完全看不出来自己被嫌弃了，还夸赞贤贵妃的主意好。 “大人跟大人坐，小孩儿跟小孩儿坐，这样正好。老大老二老三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你们是大人了，过来跟爹一块儿坐，有期，你也是，你跟舅舅坐。” 不算上还抱在怀里吃奶的，今天来的皇子共有十一位，除了刚才皇上说到的，从九皇子开始，后头的都还到十六岁，皇上自然也将他们看作是孩子。 虽然二十才是及冠之年，但就算是普通人家，到了十五六岁，家里人也觉得孩子长大了，是个小大人了，何况是生在皇家的孩子。 谢渊也挺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皇上一向不待见他，他也不往前凑，很自觉的就打算去孩子那桌儿。 “伯渊啊，你别走，咱们今儿好好喝上几杯，今日这里也就属咱们俩年岁大了。” 谢渊没敢说，其实他比郡主还小几个月，所以这里头年纪最大的两个人，还真不是他俩。 落座时，二皇子非要把皇上身边的位子留给三皇子，三皇子呢又觉得就应该按长幼排序，最后两个人拉扯了半天，二皇子遗憾落败，坐在了皇上的身边。 皇上看见他们俩这样儿还挺高兴，“兄弟就该这样嘛，谦让，和睦。” 康乐郡主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皇后会翻皇上的白眼了，因为她也想。 “都坐好了，那就开席了。” 皇上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德清，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拍了拍掌。 才过了没一会儿，准备好的佳肴一道道端了上来。 其实宫宴里头的菜，都是提前做好的温着的，而且若是从御膳房过来之后，只要在楼下再加热一下就是了。这摘星阁下头，内务府也做了改造，还专门砌了几个灶台出来。 要不是这样，这样的天气，菜从御膳房端到这儿，怕是直接冻成冰坨子了。 皇上喝了两杯，看到自己这里皇后与妃嫔妻妾和睦，儿子们兄友弟恭，女儿们乖巧可爱，心情着实是更不错了。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也很快就要成亲了，成了亲了就真成了大人了，要出宫去开府，可得好好过日子。” “是，谨遵父皇教诲。” 三位皇子齐齐起身行礼。 “坐下坐下，都说了家宴不讲究这些。你们将来成亲了，要爱护妻子，小夫妻俩要和睦相处。” “——啪嗒！” “皇上恕罪，臣妾筷子掉了。”皇后嘴上说着恕罪，垂着头的脸上却是讥讽的表情。 听皇上说爱护妻子，夫妻和睦，她怎么那么想笑呢。 “筷子掉了换一双就是。对了，德清，今夜的席面，你让人一样的再准备几桌，送到叶府和柳府，叶大人和柳大人说起来都是朕的岳父，又是朕的亲家，按理说都是一家人，合该坐在一处吃团圆饭的……” “啪嗒——！” 连着两次被打断，皇上有点不高兴了。 “皇后，你那筷子又掉了不成？” 贤贵妃站起来，一脸不好意思地赔罪。“请皇上恕罪，这次是臣妾的筷子，这筷子太滑了。” “算了算了，大过年的什么罪不罪的。还有老二，你的岳家朕也没忘了，傅御史的府中也送一桌去。” “谢父皇/皇上！” 夏贵人和二皇子母子俩倒是真情实感地跟皇上道谢，让皇上心里也舒坦了些。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皇后和贤贵妃就是故意给他摆脸色呢。 德清领命就要出去，但是刚走出去又被叫住，让他再等等。 “这沈家也不能忘了，也赐一桌席面。” 谢回刚想站起来说这样不妥，就听见他母亲已经开口了。 “皇兄这是做什么，您赏赐您自个儿的岳家就够了，沈家可不是。” 第115章 赐菜 康乐郡主觉得皇上真是多事，今日他这个宴赐下去，说不定明日京城里就要传开，说皇上属意沈家的闺女做下一个皇子妃呢。 自己那么多儿子还不够操心似的，整天操心有期的事儿。 “咳！那便罢了，朕这不是看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哥仨儿年后就要成亲，有期还没个动静，着急吗。” “谢舅舅关照有期，只是如今有期还不着急娶妻，若到了想要成亲的时候，有期一定第一个告诉舅舅。” 谢回怕母亲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更让皇上下不来台。今日他也看出来了，皇上因为皇后和贤贵妃落他面子，心里其实也憋着火气。 “皇上，臣妾也觉得有期的婚事不急呢，明年光是三位皇子的婚事，就够咱们忙乱的了，喝喜酒也得歇着喝呢，明年喝他们三兄弟的，到了后年许是就轮上有期了，再之后说不定又轮到我家小五，一年一年的，都有热闹，这样不是更好？” 荣妃突然开口，倒是让康乐郡主十分意外。这位荣妃娘娘，平日在后宫十分低调，连皇后都说过她是个不争不抢的。 但是她说是不受宠，也生下两个皇子，封妃时皇上也没忘了她，让她位列四妃。 想想，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往日康乐郡主与她也没什么来往，倒是没想到她今日竟然会站出来打圆场。 果然，皇上听过了荣妃的话，立刻就笑了，之前那点尴尬荡然无存。 “荣妃说得对，一个一个来，就能年年热闹。有期啊，什么时候想成亲，再跟舅舅说就是了。” “是。” “皇上，臣妾看不如这样，这除夕夜赏赐群臣也是应该的，赏赐席面不方便，不如就赐一道菜下去，也显示皇恩浩荡。” 说话的是六皇子的生母，玫嫔。 六皇子因为跟皇上是同一天生辰，长得又和皇上十分相像，所以出生后备受皇上的宠爱。 不过他的母亲玫嫔，家世一般，只是一个主簿，所以儿子再受宠，也就是个嫔位，没能封妃。 玫嫔，人如封号，长得甚是娇美，对她，皇上是很喜欢的。 “灵儿说得不错，就照你说得办。”皇上说了几个名字，都是他很看好的几位臣子，让德清去挑些吉祥如意的菜式赐下去。 接到宫中赐菜的时候，沈家一家人，还有何家人一块儿，正围着桌子吃得热闹，桌子正中间放了一个很大的铜锅，这是沈沅的提议，大冬天的，没有比涮肉更好的东西了。 况且能涮肉也能涮菜，想吃什么自己动手就是，有趣又热闹。 他们这家宴，可不是宫中那种各怀心思的，是真真正正的高兴。 平日里一家人天南海北的，就盼着过年团聚呢，唯一的遗憾，就是沈端不能来了。 何父何母，还有何祖父，自然也是高兴的很。原以为闺女/孙女儿出嫁后的第一个年，家里就他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会十分难熬，没想到两家人还能聚在一起过年。 德清今日跑了不少人家了，但是他高兴的很呢，他早早进宫，从此再不知家人的消息。今日他一家家地走，也就看到了一家家的团圆，不说别的就是看着也叫人心里快活呢。 “沈大人新年好啊，何老您也在这儿呢，可是巧了，皇上在宫里头也想着您们呢，这不叫奴才送菜来，添个喜。” 皇上赐菜，自然都是要谢恩的。待众人谢过，德清让身后的小太监将两道菜拿出来。 “原还要去何老您家一趟呢，正好咱这还能少跑一趟。” “谢皇上挂记老臣了，皇恩浩荡。”何鉴之冲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这大冷天的，您也辛苦了，不如坐下一起吃点儿。”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多谢沈大人好意了，后头还有好几家儿要走呢。” “公公别客气，您不用去翁翁家，不就是省下了些功夫吗，正好可以吃点儿。” 沈沅刚刚看到了这位公公的神情，明显是羡慕她家里热闹呢。想想在宫中当差也是不容易，这家家都团圆的日子，就他们还要干活。 今天除夕，沈家上下也让下人都自去吃自己的了，他们也不用人伺候。 沈耘随手从后头的条桌上拿了副干净的碗筷塞到德清公公的手里。 “别客气，大过年的，进来的都是客。” 后头的两个小公公，也让他们去隔壁耳房和下人们一块儿吃了。 说是吃，但也没吃几筷子，身上还有事儿呢，哪里好真的就坐得稳稳当当吃上呢。 吃了几口，谢过沈家人，德清就告辞出来，准备去下一家了。 走到门口，德清举起袖子揩了揩眼角，这锅子真热啊，把他眼泪都熏出来了。 …… 宫里赐的“团圆如意”，沈沅直接拿起盘子倒进了锅里煮。从宫里送来，早就凉了，不热热没法吃啊。 说是叫团圆如意，其实就是外头说得四喜丸子。 沈老夫人看到孙女动作，吓了一跳。 “这皇上赐下的菜，怎么就这么煮了！” “祖母，赐的是菜，当然就是用来吃的，难不成还得供起来？” 另一道菜是年年有余，一整条鱼看着是精美，就是看起来那鱼死了挺久了，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了，这个就当摆着好看了。 沈老夫人听到孙女的话，还真点点头，“皇上赐下的菜，自然是要供起来的。” 沈沅站起来用公筷从锅里插了一个丸子到自己碗里。 这丸子一个比她拳头还大，她用筷子分成四块，分给了嫂子，阿姐和她爹。 剩下一块自己塞进嘴里。 “皇恩浩荡，吃进嘴里，记在心里。” “哈哈哈好一个吃进嘴里，记在心里！满满说得对。” 何祖父也学着刚才沈沅的样子，插了一个丸子过来，一分为四。 沈耘将女儿给自己的那块，放进了沈老夫人的碗里。 “吃吧，母亲，这菜不就是让人吃的嘛。” 沈老夫人这才夹起来吃了。 “这回不供起来啦，祖母？” “少作弄你祖母。”沈耘带着笑意，轻瞪了女儿一眼。 看到大伯父也夹走了一个，她爹也吃上了后，沈沅将锅里剩下的一个用勺子捞起来整个给了沈肃。 “哥哥，这个都给你，原谅我吧，不要生气了。” 沈肃哼了一声，还是将丸子吃了，沈沅知道哥哥这就是原谅她了嘛。 何瑛在旁边，自然也看见丈夫那个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她就说嘛，沈肃好哄的很。 第116章 除夕迎新岁 “爹，新年好呀！” 年夜饭吃完，沈沅对着她爹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喏，拿去。” 沈沅美滋滋接过红包，“谢谢爹，祝您身体康健，官运亨通！” 给了女儿，沈耘又掏出三个红包，“来，汐汐，瑛娘，这是你们俩的。” 沈汐与沈沅一样，接过红包，说了两句吉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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