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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也只能说一句“既来之则安之”罢了，皇权之下，他们也都只有听话的份儿。 第139章 皇子大婚（二） 三位皇子一起成婚，这是大昭立国以来就未曾走过的大事，皇宫昭德门大小五扇门全开，上回有这个架势还是皇上登基的时候。 吉时是在傍晚，届时迎亲的队伍会从叶柳傅三家同时出发，通过京城中轴主街保福大街到达御街外，花轿走过御街后从昭德门最中间的正门进宫。 花轿进宫之后，宫中晚宴与宫外流水席一同开宴。 流水席一直从皇宫昭德门外摆到御街尽头，与民同乐。 御街中央，更是摆上了几口大锅，御厨们还要兼顾宫中宴席，不够使，便直接从城中各大酒楼借了大厨来做菜，城中百姓想来瞧热闹的，都可带着碗筷过来，吃上一回皇家喜宴。 初八这日，大臣们也不必上值了，五品以上官员，可携家眷入宫参宴，五品以下，这宫宴就不够格了，要是愿意的就与百姓一道吃吃流水席。 另外每位大昭官员，不论品阶，都一次性发放两个月俸禄的“吉钱”，也是个纳福的意思。 下午申时，保福大街和御街两侧，都挤满了来看迎亲的百姓们，临街的酒馆儿，茶楼的窗户边上，也都挤满了人。 申时二刻，三支迎亲队伍同时从宫里出发，前头仪仗开道，后头骑着高头大马的三位皇子，也是今天的新郎官儿。 “居然是二皇子长得最好看诶！” “也不奇怪吧，听说二皇子的生母身份低微，就是因为美貌才被皇上看中的，她生的二皇子更好看也正常。” 托了严思瑜的福了，她早就计划着看热闹，所以早早就定了保福大街上一处酒楼的厢房，昨日就下了帖子邀姐妹们一块儿过来看过热闹再进宫。 今日这样的热闹，家里大人也不拘着她们，只说看完迎亲队伍就回府，他们都得在花轿迎进宫前，就进宫去参加宫宴。 也就是大人不在，不然定要教训她们随便议论皇子了。 严思瑜看沈沅没说话，就调侃道：“沅沅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都没有你家谢大人长得好看呀？” 沈沅倒也一点儿也不谦虚，小脖一仰，“那是自然。” “瞧瞧，这还没成亲了就夸上了，云意你也多跟沅沅学学，你都定亲多久了，说起贺家郎君还脸红呢。” 沈汐笑道：“满满一般人可学不了她，长这么大我也没见她脸红过几回。” 面对大家的“取笑”，沈沅两手一摊，“我为什么要脸红，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在她看来，谢回长得好看，那是因为郡主和谢大人都好看，父母都长成那样儿了，孩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更别说谢回还是个净挑父母好的地方长的。 贤贵妃和夏贵人她都没见过，只见过皇后，长得端庄大气，不过单说长相确实不如康乐郡主貌美，三皇子看起来也是更像母亲多些。 又玩笑了几句，陆姝妍提醒道：“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待会儿就得进宫了，路上人多，回去也得要一会儿呢。” 她们这回出来，也没多少功夫，主要就是想看看迎亲的热闹，但是这个时候，除了看看新郎官儿，也没什么别的可看的了。 沈沅和沈汐到家之后，又着急忙慌地去换了一套衣裳，就要跟家里人一块儿进宫了。 “祖母，您穿这身儿也太适合了吧！看来您天生就是当诰命的人！” 老太太第一回进宫参加宫宴，心里头没底着呢，经过小孙女儿这么一打岔，倒是忍不住笑了，心里那点紧张也消去了不少。 “你这张嘴啊！” “我嘴怎么了？难道您不喜欢啊？” “喜欢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今日宫宴，家里就沈肃跟何瑛留在家里，宫宴不一定到多晚，何瑛现在身子重，待不了多久，沈肃也在家中陪着妻子。 “嫂子，宫宴上有好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呦，我瞧瞧咱们满满还带着麻袋去的不成？吃完了还装回来。” 沈肃说完就被妻子瞪了一眼，“满满有这个心就是好的，你少阴阳怪气。” “瑛娘说得对，这么大人了还天天跟妹妹斗嘴。你陪瑛娘回去吧，别在这儿站着了，我们这就走了。” “好嘞。”沈肃委委屈屈应了一声，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呀压根儿不是沈家的儿子，而是沈家的上门女婿。 沈家接的是皇后娘娘亲自写得请帖，因此他们并不与一般进宫参加宫宴的官眷们在一处。 “今日这皇宫，比菜市口儿还热闹。” 不过人虽然多，秩序还是有的，到了昭德门外，就得下了马车步行了，外头的马车不能进宫。 “见过沈大人，奴才庆忠，皇后娘娘特地吩咐奴才来这儿等着您呢。” “让皇后娘娘费心了，也有劳公公。” “不敢不敢，见过老夫人，夫人，两位姑娘，男女宾宴席不在一处，待会儿就由追云，逐月带您们过去。”庆忠往边上让了让，指了他身后的两个宫女。 皇后亲自邀请的，算是亲眷，宴席就摆在皇上日常起居的昭明殿外，礼部一开始的意思，皇后贤贵妃和夏贵人请的亲眷，就在各自的宫里，不过皇后觉得这样分开不好，与贤贵妃还有夏贵人商量过后，就决定干脆三家都聚在一处，原本就是一家人，干脆在一起更方便。 这宴席的座次，皇后也是特地交代过的，沈家的位子就在康乐郡主边上。 不过他们到的早，康乐郡主还没过来。沈沅看到祖母又绷着脸，就知道她是有心慌上了。 “祖母，这回您回家之后，跟您那些老姐们儿可更有的说了，您不止吃上了皇子的喜酒，还跟皇后贵妃公主郡主们一块儿吃酒呢！” “你越说我这心就突突跳，还不如让我在外头吃呢！” “您上次不是说有个姓方的老夫人，跟您炫耀她孙子多，您就只有俩，您这回回去就找她说，跟她说你孙子多又怎么了，你孙子有本事带你进宫见皇上不？” 劝完祖母，沈沅又转向沈大夫人，“大伯母，金陵同知家那个王夫人不是跟您炫耀她闺女嫁得好吗？您回头回去了就找她，问她您女婿厉害，带你进宫了吗？带你见上皇后了吗？” 沈沅一番话，叫后头等着伺候的追云逐月两人都没忍住笑了，只能死命憋着不叫自个儿笑出声。 此处还有其他女眷，沈家对她们来说是陌生面孔，不过就算不认识沈家，常进宫的命妇都能认出来沈家人后头站着的追云逐月，自然也不敢小瞧了她们。 待看到康乐郡主也与她们十分亲厚后，更是心里盘算着日后是不是也要与沈家多些来往。 康乐郡主对几人道：“约莫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席了，晚上新郎官儿和新妇拜完宗庙之后，也会来敬酒的。” 第140章 这里头有事儿！ “开席——” 伴随着烟花炸开的声响，传菜的宫女鱼贯而入。 “皇后与贤贵妃还有夏贵人，她们今日是做婆婆的人，须得等到新人礼成之后才能过来入席，诸位不必拘谨，咱们先吃喝着。” 康乐郡主也是受了皇后的嘱托，在这儿替她先招呼着宾客，众人自然齐声应和。 “今日本宫早早儿就进宫了，倒不知外头是如何的热闹呢？” 康乐郡主问这话，其实就是想起个话头，来参加宫宴，光是自个儿埋头吃，那也没什么意思。 很快，便有那能说会道的张口接了话去，“说句实在话，臣妇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今天这样的热闹场面呢，不说别的，就说那嫁妆担子，我来得晚，来时听人说那抬嫁妆的前头都到了昭庆宫了，后头还没进昭德门呢。” 昭庆宫是如今皇子们的住所，没成家之前，皇子们都在一处住着，等成婚之后，才能各自出宫去单住。 “这是三位皇子一块儿成婚，而且这婚事说起来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怎么隆重都不为过。” “亲上加亲…”众人听到这个词，神色都有些微妙，想当初皇上这么赐婚，大家都以为会闹起来，却没想到皇后和贤贵妃两家都硬是忍下了，现如今瞧着竟还和睦了不少。 要不说只要活得久，什么都能见着呢。 只是这样儿，这太子之位，也愈发是扑朔迷离了，现如今宫外头，又隐隐有了皇上想立六皇子的传言…… 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六皇子如今还是个半大孩子，要说那话还早着呢。 沈沅坐在下边儿，偶尔夹一筷子菜吃，看着那些谈笑风生的夫人们，很是敬佩。二月底的日子，天儿还没暖和起来呢，就露天摆宴，菜端上来没一会儿，那点儿热乎气儿就散了，也只有几个锅子，还有些热气儿。 不过也没法子，这是宫宴，往年过年宫中开宴时，大年三十儿呼呼下雪，那宫宴都得开下去，吃一口菜，半口都是冰碴子。 饶是每个桌底下摆着炭盆都无用，新年大半月的假期，参加一回宫宴，后头十几日都用来养病了。 不光是大臣们遭罪，皇上皇后也遭罪，大臣命妇们都在，帝后也不能躲懒不是？ 可能也是因着这个，上一回宫宴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今夜算是天公作美的，没有风，只是稍微有些凉，穿厚实些再加上桌下的炭盆，倒也不算太难熬。 鱼肉锅子里的冻豆腐，吸满了汤汁，味道很是不错，沈沅正举着筷子捞呢，就听到一个沈字，立即放下筷子抬起了头。 “……我瞧着这小脸儿，长得是像沈大人呢，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说话的是位丰腴娇美的年轻妇人，年纪不大瞧得出，不过看着应当是三十多岁，沈沅看她甚是面生，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她。 沈沅看向祖母和大伯母，发现她们二人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那肯定不是亲戚了。 “这位是宣平侯夫人。”郡主看出来沈沅不认识，替她解围道，“夫人你这些年常不在京城，她一个小孩子家，可不是不认识吗？” “郡主说的是，上回臣妇见她还是小孩儿呢，上街都还要沈大人抱着，一晃好多年，可不是不认得了。” 直觉告诉沈沅，不对劲！ 她不由得心中还是警铃大作！她长得明明更像她娘多些，这位夫人偏偏说她像她爹，短短几句话提了两回她爹了。 更重要的是，依着她那点子贫瘠的关于京城世家关系的记忆，宣平侯都走了十几年了吧…… 不过人家话都说到这儿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沈沅起身行了个礼，“沈沅见过夫人，眼拙了没能认出夫人，夫人见谅。” “嗐，我随口一说罢了，不必如此多礼。刚刚郡主不也说了吗，我不常在京城，认不出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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