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也不清楚。 学院有学院的规矩,主子们在教室里上课,下人小厮都另外有地方安置。 他虽然是伺候楼奕的,但仍然和其他学子的下人们在一起。 直到教室里面闹起来了,才知道出了事。 学院的夫子只说让他回来请王府主事儿的人去书院,并没有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隐约听说是楼奕仗势欺人,欺压班里的穷学生。 小厮有些担忧,抬起眼皮迅速瞄了鞠月一眼。 “世子爷,娘娘,据说教授咱们二公子课业的夫子姓云,正是云家那位新夫人的父亲。” 楼不弃和鞠月双双对视一眼,惊讶问道:“白烟灵的父亲?” 小厮:“正是!” 又是云家?又是白烟灵! 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鞠月皱起了眉。 她虽然只在今天早晨和楼奕见过,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但据她观察,楼奕是有些社恐在身上的。 他躲着人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跑去欺凌同窗。 有些不合常理啊。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什么情况,还得到了看情况再说。 楼不弃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困意上头,马车一晃一晃的太有节奏感,又摇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想想从这里到学院还有小半个时辰,够他打个盹儿的。 挥手让那小厮下去,回身就把双手插到鞠月的臀下,不由分说就把她铲到了凳子的最前端。 在鞠月惊讶的目光中,楼不弃伸手按了按她的大腿,感受了一下软硬和弹性。 满意的点点头,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枕在了鞠月的腿上。 口齿不清的道:“还早,小爷眯会儿。” 脑袋底下的腿儿肉质Q弹紧实,不去蹬三轮儿简直可惜了! 怪不得人常说醉卧美人膝才是人生至乐,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楼不弃抬头看鞠月,语气酸溜溜的:“你教楼奕唱曲儿了?” 鞠月明明是自己的媳妇儿,都还没给自己唱过呢,居然先唱给楼奕听了! 那死小子真有福气。 霸道劲儿上来,不由分说道:“不管!给他唱了也得给小爷唱一个!” “好啊!”鞠月从善如流。 看着自己腿上那颗大脑袋,嘴角愉快的勾了起来。 这具身体以前也练过舞蹈,可是和云家订婚之后,知道云家行事古板,便再也没有学过这些东西。 天天就只窝在绣楼绣嫁衣做女红。 鞠月今天早晨才开始锻炼,尽管已经注意强度了,可还是有些伤到。 现在就全身都疼,特别是腿。 楼不弃这老登儿还大喇喇的要把他大脑袋搁在自己腿上,就更疼。 这能忍? 不能忍! 必须让他麻溜儿的滚下去! 于是鞠月开口了: “大雪花,雪花大,雪花满城都在下。街上有人骑着马,一抽一蹦哒。” 声音清脆甜美,带着少女独有的清嫩,声线也优美,音准也好,极富感染力。 这就导致驾车的车夫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歌声挥起了鞭子: 一抽一蹦哒, 一抽一蹦哒…… 两匹马平时都养尊处优惯了的,极少时候被鞭子抽。 今天却平白无故多挨了好多下,自然很不高兴。 马大爷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两只长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跑,哪管拉的马车颠簸还是不颠簸?! 楼不弃被颠得脑浆子都快出来了。 还小睡呢,睡个屁睡! 黑沉着脸从鞠月腿上爬起来,用足了吃奶的劲,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卿本佳人,奈何长嘴! 第17章 位高权重王府对上市井泼妇 他抢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把她这张嘴给留下呢?! 所以楼不弃进书院的时候,脸色漆黑,看谁都不爽。 一阵风般刮进去,看到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妇人仍然脚步不停。 像没看到地上有人一样,从那妇人头上跨了过去。 腿长就是好,一米八,跨障碍手拿把掐! 径直走到主位,旋身坐下,黑色织金衣袍散开铺在椅子上。 姿势之潇洒,动作之优美,就是语气十分不美丽:“怎么回事?!” 正打滚的妇人呆了,也不嚎了,停下了动作。 鞠月小跑着跟在楼不弃身后,看到那名妇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就要刹不住车。 活活给鞠月吓出一声尖叫。 她这一脚下去,如果踩正了的话,鼻梁都得给那妇人踩断! 幸好鞠月舞蹈功底深厚,临场反应快,竟然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就见她原地双脚起跳,从那妇人脑袋上方“咻”一下。 蹦过去了! 那名妇人:“……!” 鞠月人是蹦过去了,避免了一场惨烈的踩踏事件的发生。 但她这具身体还是原身的,远不如她自己的身体灵活。 所以落地之后就站不稳,直直往前冲。 一头就冲进了楼不弃怀抱。 楼不弃当然敞开胸怀接纳,一把将人搂住了。 搂住就不放,满脸阴霾也消散了,笑得那叫一个春暖花开。 那名妇人:“……!” 所以人啊,千万不能躺平,不但挡路,还要被迫吃狗粮。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做啥的。 反应过来之后,气得脸孔扭曲,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这妇人夫家姓张,她儿子张金福也在第一书院读书,就是小厮说的被楼奕欺凌的那名学生。 张金福功课不怎么样,但他特别有眼力见儿,早早就拜了码头。 跟在白夫子儿子白衡南身后当个小马仔。 有白衡南罩着,张金福在书院也算过得顺风顺水。 张氏得意忘形,到处说儿子是未来的状元公,她是未来的诰命夫人。 谁知今天收到白衡南传信,说张金福在书院里被楼家二公子欺负了。 张氏就合计着,这不是发财的大好机会吗? 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过来书院撒泼,想要借此机会痛宰楼家一顿! 谁知道刚把架势摆出来,就接连被人从头上跨过去! 啊啊啊!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羞辱! 不能忍! 绝对不能忍! 当即亮开嗓子就嚎。 先前嚎是嚎,却没怎么带感情,嚎得干巴巴的。 现在再开口,那真是悲愤交集情真意切,嚎得真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我的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他们有权有势的就这么欺负我们穷苦老百姓啊!” “小的欺负我儿子,大的欺负我老婆子!我们没活路了啊!” “今天不给老婆子一个说法,老婆子就带着全家去王府门口上吊!” “是王爷有什么了不起,他们还不是吸我们穷苦人家的血!” “老娘要去上吊!做鬼也不放过他们这群吸血鬼啊!” “老天爷啊!” “娘!你别说了!我们穷,就活该被欺负!我们要认命!” 张金福托着他的右手,肉眼可见的手臂高高肿起,有擦伤,还有青紫淤血。 这就是刚刚他和楼奕起争执的时候弄伤的。 是楼奕欺负他的罪证! 确凿无疑,无可抵赖! 母子俩哭穷哭惨,哭得围观的一众学生群情激奋,纷纷声援张金福。 白衡南在里面叫嚣得最起劲: “今天这件事必须好好解决!要不然,今天张同学被欺负,明天被欺负的就是我和你!”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楼奕赔礼道歉!赔偿张家损失!” “在外面仗势欺人也就算了,可咱们这里是书院!不能任由品德败坏的学生作威作福!开除!必须开除!” 书院山长办公室外,学生们纷纷挤在门口和窗边看热闹,声张他们的正义。 拥挤得水都泼不进,夫子们竭力想撵走这群学生,无奈学生们太过狡猾,撵走一批又来一批,根本撵不完。 不怪学生,其实夫子们更想知道这起霸凌事件到最后要如何解决。 如果张家所说是真,肃王府家二公子在学校霸凌穷苦人家孩子,性质可以说极其恶劣。 处理得不好,肃王府将名声扫地。 书院的学生以后就是国家的栋梁,何况在校的学子都正值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还保持着最初的正义和热血。 他们可不怕什么强权,越是打压,他们就越要闹得满城风雨。 不管是在哪个朝代,对于学子们的事,处理方式都要慎重许多。 肃王府再是权柄滔天,他也怕民怨沸腾。 所以张金福的娘才敢到书院里来闹。 现在母子听到了众学生的议论,知道舆论对自家有利,表演得更加卖力。 那位长着自行车车座子一般迷人脸庞的白夫子也上窜下跳的。 “不管在外面什么身份,进了书院拜了孔圣人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学子,我们学院绝不允许欺凌弱小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话又引发了学生们阵阵喝彩。 “对,今天处理不好的话,我们就去外面游行示威!” “就是!我们面前这位世子妃昨天不也是要去敲登闻鼓吗?我们今天也去敲!难道我们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比不上一介小妇人?!” “肃王府今天必须给张同学一个说法!” 第一书院的山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胖老头,发际线严重后退,脑门亮闪闪的。 此刻一边是位高权重的肃王府,一边是不依不饶的市井泼妇。 还加上不断起哄拱火的学生们。 眼看着事态越来越不可控制,沈山长只急得满脑门子的油和汗。 看到楼不弃那张阴沉的脸,就更六神无主了。 第18章 为了一颗石榴 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围绕着楼不弃打转,翻来覆去就只有五个字: “世子爷您看这…世子爷您看这…” 可为难死他了! 所有人都神情激动,亢奋得不行,唯有当事人楼奕静静的站在角落,攥紧拳头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盯着这场闹剧。 鞠月朝他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楼奕没有躲开。 刚刚还面无表情的小孩,在鞠月手摸上去的刹那,眼眶蓦地就是一片通红。 他展开手掌,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红石榴。 石榴是学院发给每个学生的。 这是第一书院让家长们交口赞誉的一点。 每天课间会有水果供应,让学生们吃点东西,放松放松。 今天发的是石榴,楼奕不由想起了鞠月告诉他怎么吃石榴最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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