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阮姑娘闹脾气不愿见你。” 想到自己有半年多没见到阮娇娇,秦凤鸣心中烦闷。 这次连阿五的话都不信了,坚定道:“话也别说早了,我过了正月初十就回酉阳,他若是再阻拦,定有问题。”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娇柔的声音,“驸马,公主说了让奴婢们来伺候洗澡。” 秦凤鸣一听,眉头皱得老高,“让她们滚,看着这些胭脂俗粉就来气,还想爬本世子的床做梦。” “爷,她们可是世子妃给你的人,以小的看身段和相貌都不差。”阿五不敢得罪纯阳公主,忙出声圆场。 “那又如何,白给也不要。你觉得好,留在自己用吧。” 阿五被噎得也不敢再搭腔。 纯阳公主大婚时,身边带了几个侍女,本意就是送给秦凤鸣做妾室或通房的。 婚前,她皇嫂给了纯阳公主许多忠告。 婚后,纯阳的性子的确有所收敛,两人新婚那段日子,和秦凤鸣也能相安无事。 可随着她有了身孕后,脾气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像个爆竹,别人不敢惹她,秦凤鸣一点就着。 两人争吵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凤仪宫皇后杨氏的耳朵里,她如今还在月子里。 本该静养身子,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这个小姑子烦心。 她对身边的管事宫女叮嘱道:“此事莫要让皇上知道了,如今他国事繁忙,又要料理瑞王的事。” 三皇子李嘉凌如今被囚禁知善坊,也是往日囚禁犯错的皇亲宗室。 李嘉凌所犯的罪责极其严重,按大兖国法当其诛之。 朝中也无人为李嘉凌求情,就连他的国舅为了保命主动辞了官职,回了老家。 到了此时,李嘉颜却没有立即处决自己这个野心勃勃的皇弟。 当听到他妾室的已怀有身孕时,李嘉颜又想起了自己还在月中的次子。 想为自己的两个皇儿留些功德,在朝上他声称等过了先皇的三年孝期再作处决。 朝臣们人人夸赞李嘉颜是位仁君,只会更加拥护和效忠于他。 “不让朕费心,你自己包揽下来,又让朕于心何忍。” 杨氏和宫中的侍女们都是一惊,没想到李嘉颜会在这个时候来凤仪宫。 “皇上,你如今可是九五之尊,来了,怎么不让人通禀一声。” 杨氏欲要起身,被李嘉颜一把抱在怀中。 殿内的侍女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婉儿,只有在你这里朕才能放松,朕不想让那些宫规破坏了我们夫妻之情。” “表哥你不是婉儿一个人的,无论日后如何,婉儿对表哥的心意永远不会变。” 李嘉颜看到杨氏脸上的委屈,心中一慌忙转过杨氏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难道朕的心意就会变了吗?” 眨眼间好似明白过来是为何,他凑近杨氏耳边说道:“秦贵妃落胎,是朕的旨意。” 杨氏不敢置信地看向李嘉颜,“表哥,那不也是你的孩子吗?” “朕的子嗣,只能由你孕育。”李嘉颜把杨婉再次抱进怀中,轻声道。 李嘉颜本就不爱女色,他母后的死,他父皇的薄情一直是他心中的疼。 他亲身经历过,不想让自己的两个皇儿再受如此磨难。 “表哥。”杨氏感动的回报着李嘉颜,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可她就是个操心的命,不仅是后宫,前朝的事她也忍不住为李嘉颜担忧。 “表哥,内阁那些老臣不好对付,尤其是李阁老他门徒众多。你的国事又忙,把齐大人调回来吧。” 李嘉颜亲了亲杨氏的额头,欣慰道:“婉儿不用为朕担心,朕想让他到吏部,等时机一到即刻诏他回京。” 年三十这晚,自天黑开始,爆竹声,绚烂的烟花就没停过。 酉阳百姓的日子富庶,到了元正夜这一日,家家户户图吉利喜庆都会使劲放。 齐思远一直住在月桂苑,这段日子衙们封印,他不忙公务全部的精力都在阮娇娇身上,也无心思管旁的事。 后院的其他三位姑娘一直被冷落,还是蒋叔看不过去,带回了自己家中过元正。 章芝悠是盛京人,齐思远准许她回了京城。 到处热热闹闹的,唯独月桂苑冷清得很,既没有爆竹声,也没有元正宴席。 余朗只吩咐房四多做了几道菜,齐思远也没用多少,就搁下了碗筷。 而后从怀中掏出三份压岁钱,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她说她最喜欢这个时候,可惜今年……” 齐思远神色落寞,脸上无一点喜色,随即拿走一个最厚的荷包,把剩余两个给了余朗。 “这是你和文旭的。” 主子不高兴,文旭和余朗拿到了压岁钱,也开心不起来,只是轻声道了声谢。 从膳厅出来后,齐思远又来了阮娇娇的房里。 他坐在床边,抬手轻轻抚摸着阮娇娇越来越消瘦的脸庞。 压下心中的痛楚,低声道:“娇娇,今日是元正夜了。” “你快些醒来吧,压岁钱就在你旁边,还等着你拆了。” “不信你摸摸。” 说罢,真拉过阮娇娇的小手放在荷包上。 屋内炭火旺盛,齐思远与她唠叨一会儿,就靠在阮娇娇的身边刻起了东西。 秀儿进来给阮娇娇喂药。 齐思远才放下手上的东西,把阮娇娇靠到自己怀中,给她喂药。 他一勺一勺喂得很仔细。 这时秀儿才抽空看清,齐思远方才手中刻的是一支玉簪已成雏形。 她叫不出名,可看成色就知道是好玉。 色白纯净晶莹剔透,光泽柔和不见一点瑕疵。 年初一,齐思远前往魏府贺岁。用过午膳回来,马车刚到院门口,他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哭泣声。 就这一声,齐思远双手不自觉地一颤,嘴角上扬,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他只愣了一下,就快速越过余朗跳下马车。 疾步如飞进了院子。 余朗和九叔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跟了进去。 一进院子,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院中,已醒过来的阮娇娇。 她全身缩成一团目光胆怯地环视四周,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赤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冻得发紫。 余朗和九叔都是神色一慌,忙转过了身去。 秀儿和二个婆子围着阮娇娇,却不敢上前。 齐思远缓缓靠近她,脚步越来越轻,他一脸温柔把手伸向阮娇娇。 阮娇娇小声呜咽道:“你是谁?你们都是谁?我不认识你们,你们都别过来。” 她身子虚弱不堪,站了会就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晃晃的。 齐思远心中着急,脸上却不见半点慌色。一直把手伸向阮娇娇并柔声哄道:“别怕,到我这儿来。” 阮娇娇茫然的脑中,终于有了一丝熟悉的记忆,这好听温和的声音,原来自此人。 可她想不起来他是谁,只记得他的声音。 齐思远慢慢向阮娇娇靠近,语气是从没有过温柔,眼中全是宠溺。“这里没人会伤害你,过来可好?地上冷。” 这一声声温柔的安抚,让阮娇娇慌乱的情绪平静了不少,她竟真的朝齐思远走了过去。 两人还隔着几步路时,齐思远好似再也等不及,快步到阮娇娇身边,一把拉过阮娇娇把她牢牢抱到怀里。 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好似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 起初阮娇娇排斥这样的亲密,推搡着他的壮实的胸膛,可听到齐思远再次唤她一声,“娇娇别怕是我呀。” 这声音她听过,而且听了好多遍。 还有齐思远身上清淡的松柏香味,一切都让阮娇娇那么熟悉。 她紧紧的回抱着齐思远,大声哭得:“我害怕,我害怕,我谁都不认识了。” 齐思远用额头贴了贴她的脸颊,轻声道:“别怕,你只是生了病,很快就会好的,我们回屋可好?” 阮娇娇应道:“嗯。” 大年初一阮娇娇醒了过来,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事。 对齐思远来说,却是件大喜事。 和风堂赵大夫的医术,在酉阳是出了名的妙手回春。 齐思远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曾想,阮娇娇只是失忆。 他让余朗买了满院子的烟花和爆竹。 阮娇娇晚上醒来想看又害怕,她如今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茫然的,脑袋一片空白。 有齐思远在她身边,让阮娇娇安心不少,她鼓起勇气走到稍开的窗牖前,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齐思远为她披上一件新做的灰鼠皮斗篷,笑道:“好看吗?” “好看,但也很吵,我就是被这声音吵醒的。” 齐思远神色一顿,继而大笑道:“余朗,每日都放,一直放到初十。” 余朗和文旭转过身来,许久不见他们爷这般开心了,连连应好。 晚上,齐思远陪着阮娇娇服完汤药,用完膳食看她疲惫不堪,才起身离去。 谁知,脚步还没迈开,阮娇娇就掀开被褥一把抓住了齐思远。 眼眶微红哽咽道:“你不要走。”
第37章 看她泪眼蒙眬, 齐思远心中一软,脚底也像黏在了地上,不愿再挪动一步。 依着阮娇娇和衣躺到她身边。 这是齐思远成年后,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女子。 他心中紧张,尤其闻到阮娇娇身上熟悉的清甜香味后, 身子也慢慢有了变化越发想靠近她。 好在他一贯克己复礼, 与她保持着两拳的距离,想等她睡熟后就走。 然而, 阮娇娇却故意似的为齐思远盖上被褥, 还拉着他的手不放。 看着齐思远的俊美脸庞, 忍不住犯起了花痴, 主动靠在齐思远肩上低声问道:“你是我的谁?” “我……” 还是他一次遇到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齐思远也从没想过两人是何关系。 若说阮娇娇只是他的侍女, 可在他心中早已与府上的任何女眷不同。 若按名义上单说是他的妾室, 他又觉得对阮娇娇不公。 他心中也明白, 阮娇娇愿意到他后院, 只是为了图银子。 想到此, 心中又生出一丝烦闷来。 往日他并不在意这些,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也变得这般狭隘了。 就在齐思远犹豫不决时, 却听到阮娇娇柔柔唤道:“夫君。” 这一刻, 齐思远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一股难以严明的喜悦直击他的心灵深处, 脸颊迅速染上一层绯红, 眼神变得柔和而温暖。 即使知道他日后的正妻必不会是阮娇娇, 可这一刻他却不愿出声阻止, 甚至心口熨帖甚是满足。 今日文婆子喂药时,告诉阮娇娇的。 文婆子的原话是, 不是自己夫君,谁会对你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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