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紧紧贴着齐思远敞开的胸膛,神色有些疲惫羞涩一笑没有回答。 片刻后,不见她说话。 齐思远低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他起身去内室沐浴。 随后回了自己书房,唤来文旭一问,方知章芝悠已搬到了月桂苑。 文旭看齐思远沉默不语,主动问道:“爷,可让章姑娘搬回县衙去。” “不用,这样只会让娘亲对娇娇意见更大。” “先留着她,到盛京再作处理。” 恰巧此时,余朗也回到了府上,把他打探到的情况如实告知。 “爷,查到了。” “打探阮姨娘的是一位妇人,她去苏沉玉家后,又去了明月楼。” 再听到苏沉玉的名字,齐思远心中猛地一沉,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堵得让他烦躁。 神色一黯,他冷声道:“如此看来,确实是阮纪之的人无疑。” “明日,便把她的卖身契拿去户房改掉。” 着两人都在此,齐思远又安排起了明日的差事。 “余朗,明日随我去宣阳找宁先生。” “文旭,你照样留在府上照看她们。” 文旭记性好,遂开口问道:“爷,难不成你真要亲自上门去收账。” 齐思远淡淡一笑,“与其说是收账,不如说是收网。” 宁松往日在朝中任门下省给事中,此人清正廉明,先皇嫌弃他太过刚正不知变通撤了他的官职。 皇上要对付内阁那帮老奸巨猾的重臣,宁松这样的人再合适不过。 而且皇上要擢用寒门子弟,让宁松官复原职,既能重拾寒门学子们的信心,又能让高门望族的官宦们看到皇上的决心。 年前齐思远就给皇上去过书信,至仁帝李嘉颜非常赞同,让他着手去办。 此事也有些棘手,此人虽刚正不阿,却也死板得很。 听说当年先皇撤了他的职,他对天家有怨,还断了自己儿子的科考之路。 如今他带着自己儿子,在宣阳行商。 齐思远在酉阳的公务处于交接状态,还有半月新任的知县也该到酉阳了。 素日的公务有刘县丞协助处理,这两日他才能抽出空来处理此事。 安排好事务,齐思远去了趟陈氏房中,告知自己这两日要出府办事。 陈氏不想给齐思远添堵,也没提今日发生的不快。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齐思远就离开了云翠阁。 次日,齐思远整装待发在厢房边用早膳,边等去县衙办事的余朗。 内室的阮娇娇还睡得死沉,齐思远也不愿打扰她。 只是对秀儿和两个婆子交代,“这两日本官有公务要忙,晚上也赶不回来,你们好好照顾她。” “有事不要擅自做主,找文侍卫解决。” “是,奴婢谨记大人叮嘱。” 三人异口同声回道。 殊不知他们的谈话,早被醒过来的阮娇娇听到。 不久后,余朗拿回来了阮娇娇新的卖身契。 齐思远看了眼上面‘温娇娇’三字,脸色才露出松快的神色。 亲自放到书房的暗格。 走时,还是忍不住看了眼阮娇娇的厢房。 上马车时,他漫不经心掀开车帘,阮娇娇已坐在车上等候。 齐思远哭笑不得,只能好言相劝,“娇娇,我是出府办公事,不可胡来。” “等我从宣阳回来了,就带你去别处游玩可好?” 听到齐思远提到宣阳,阮娇娇更气,坚定道:“你还想骗我?初九那几日你明明带娘亲和漫漫去游玩了,却说有公务要办。” 齐思漫也是无意之中,说漏了嘴。 “你们去宣阳骑马玩耍,却把我一人丢在家中,天天找你。” “你还有没有良心。” “要我现在回去也可以,以后莫要进我的房间。” 越说越委屈,泪眼婆娑,作势就要下车, 齐思远一看她流泪,哪还有半点自己的主见。 把人拦腰抱在怀中,他心中有亏,只好答应。 随即唤秀儿跟着。 九叔和余朗在外也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以为按齐思远往常公务重于一切的性子,阮娇娇最终只会妥协乖乖下车。 那承想,最后妥协的是他们主子。 车中,阮娇娇的嘴角轻轻上扬,心想文婶子说的拿捏男人的法子。 眼泪一流,旧账一翻,还真管用。 计谋得逞,这才安心地拿起糕点吃起来。 面对齐思远审视的目光,阮娇娇灵动的眼眸一转,正欲回他一个白眼。 谁知微风一吹,一缕乱发又来捣乱,白眼也变成了眯眼。 那模样如同春日里眼盲的蜜蜂采蜜时,误入到刺藤上,笨拙又可爱。 无尽的娇俏,又藏着丝丝缕缕的情愫。 看得齐思远心中痒痒,不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拉过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低声笑道:“不错,有长进了。” “能不能告诉我,师出何门呀?” 阮娇娇心想这是她和文婶子的秘密,怎能告诉别人。 心中一喜,双手又缠上他的身子,时而用手摸摸他的喉结,时而又摸摸他胡茬处,微微刺手。 齐思远把人按在怀中就是一顿‘教训’。 半晌后,阮娇娇终于气喘吁吁老实下来,躺在齐思远的怀中。 这时,齐思远想起她改姓一事,委婉说道:“娇娇,往日衙门的人把你的姓搞错了,你本该姓温。” “日后府上的人就得喊你一声温娘子了。” 听到此,阮娇娇眼睛咕噜噜一转坐了起来,她坚定道:“你又想骗我,我一直就姓阮。他们的人没错,不信下次等我身子好了,去问我爹娘。” 说到爹娘,她一脸幸福。 齐思远想起她凄苦的身世心中一酸,把人搂得更近,不愿再过多解释。 心想只要能让她高兴,她说姓啥就姓啥。 反正卖身契上改了,也不怕他阮纪之惦记。 午时三刻,他们才赶到宣阳宁松的府邸,报出自己的官场身份后,门房直接把人轰走。 这和齐思远预想的一样,他岂会罢休。 早想好了,宁松不得不见他的法子。
第45章 趁此他们只能在客栈先落脚下来。 次日, 宁府门前又来了几人,说是榆阳的茶商。 宁松还欠着人家的货款,赶紧让人开了大门, 并亲自出来迎接。 宁松四五十岁的年纪,两鬓染了些白发。一袭素雅长袍, 身形清瘦, 却有一股儒雅之气。 看着长相俊美气质温润优雅的年轻公子,宁松愣怔了一下, 要不是他方才递来的货单他还以为是盛京城中那位大族的官家子弟。 他身着月白锦袍, 腰系玉带佩, 外罩一件淡蓝色披风, 神态优雅。 即是宁松阅人无数, 在心中都不得不道一句, 好相貌好气势。 “齐东家, 都是老夫的错, 还让你亲自来一趟。” 宁松把人请到花厅落座后, 起身缓缓躬身向这位年轻的东家行了一礼。 他口中的齐东家, 正是昨日在宁府吃了闭门羹的齐思远。 今日摇身一变成榆阳的齐东家。 宁松回到宣阳老家后, 便做起了茶商。 江南这边的茶商, 大都从榆阳茶都进货。 说来也巧, 多年前宁松就认准了榆阳陈氏茶叶, 茶品多, 味道也好。 可就是年年结不清货款, 齐思远也不催, 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所交集。 他做事便是如此, 运筹帷幄提前布局。 齐思远忙起身托起宁松的身子,温和道:“宁东家使不得, 在年岁上,你也算得上在下的长辈了,在下可受不起。” “在下今日来,也不是问宁掌柜催账的,只是路过宣阳,想与宁掌柜做个朋友。” 宁松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债主上门不要债,却要交友,是个什么道理? 宁松心中警铃大作,回道:“齐掌柜放心,欠你的货款我会想办法还清?” 看宁松如此防备,齐思远也不再温温吞吞。 他把玩着手上的檀木折扇,一言中的道:“你还不清的,至少在这两年内你拿不出这笔银子来。” “你一共欠我八千二百六十八两银子,抹去零头就算八千二百两。” 宁松被人当场揭短,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有些难堪。 这时齐思远淡淡一笑,话锋一转,“所以今日齐某来不是为了生意,而是十分敬仰宁掌柜这个人。” “这样不知算不算有诚意,能否交上宁大人这个朋友了。” 一时间宁松还真猜不透齐思远的来意。 他有什么可结交的,年纪大了,没权没势。 说得好听是个商人,实则穷酸儒一个。 “宁某惭愧,不知有何事能帮上齐掌柜的忙。” 齐思远笑道,“谈不上帮忙,齐某只是惜才。你家长子正月之日,在维兴会馆的讲学论道,无论是吟诗赋词,还是各种策论答辩,他的才学让齐某实在钦佩。” 那时正月里,齐思远陪同自己娘亲和妹妹到宣阳游玩时,他无意中看到的一幕。 他一问旁边的人,才知是宁松的长子。 “但齐某又听说,他院试中秀才后就没再考,不知是何原因实在太可惜了。” 宁松看齐思远终于说出目的,心中气愤,以为又是和他那些周围的亲戚一样,劝解让他儿子参加科考入仕。 面上虽不能当场翻脸,语气却不自觉地冷下来。 “齐掌柜,犬子的年轻冲动不知日后仕途的凶险,让你见笑了。” “他也没什么才能,只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齐思远脸上依然挂着浅笑,忽然他手腕微微用力,折扇‘啪’的一声打开。 微风扬起他几缕发丝,神色淡然却又多了一丝嘲意。 “仕途的确凶险,可贾道也是风云莫测。” “宁大公子连陈茶和新茶都分不清,你觉得他适合行商吗?” “你家的生意越做越萧条,难道宁掌柜还没看清原因?” 宁松这些终于听出一点门道来,冷声问道:“今日齐掌柜究竟为何而来?” 齐思远看古板不知变通,也不再与他绕圈子,直言道:“实话告诉宁掌柜,我的另一个身份便是大兖的官吏。” “榆阳的产业,是我母亲的嫁妆,我只不过代劳打理罢了。” 宁松一听是官家的人,从座椅上忽地起身,气愤道:“原来如此,齐掌柜真是好计谋,宁某还有事忙,齐掌柜请回吧。” 齐思远不但没走,反而从容说道:“宁大人若是执迷不悟,只怕到时债台高筑时,没人能够救你。” “齐某也只会对同僚宽限,你志不在此,为何不换个地方。” “官场上才是你如鱼得水的地方,如今高位上已是新君,为何不给你自己和令郎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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