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脸上也有些不自然,“齐儿,你回来了,可用膳了?” 齐思远脸色微沉,凉凉地睨了眼陈氏背后章芝悠,应道:“用过了。” 实则齐思远在县衙一直忙到此时,也无空用膳,他本意是想回来陪阮娇娇用晚膳。 先来给陈氏请安,哪知,竟听到自己娘亲带头背后编排阮娇娇。 屋内的婆子和丫头看茶后,便相继离开,章芝悠看齐思远面色微沉,也不敢多留准备退下。 却被齐思远出口拦了回来,“你先别走,我有话说。” 章芝悠脸色一白,向陈氏投去求救的目光。 陈氏以为齐思远要问罪章芝悠,也不再藏着掖着,“你不用迁怒芝悠,此事只怕只有你一人蒙在鼓里,她是在青楼长大的。” 齐思远也不与陈氏绕圈子,直言道:“娘,孩儿从未蒙在鼓里。她来后院不到半月,我便知道此事。” 这下轮到屋内的三人无话可说。 尤其是章芝悠她心口再次滴血,眼中还泛起了泪花。 陈氏哪还坐得住,气得头疼,她捂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怒道:“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作数,我一直忍让你,哪承想却是你自己作践你自己。”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会同意你领她回京。” “就算你领回去了,也别想进齐府。” 齐思远在陈氏面前一向温顺孝顺,这次难得一回态度坚决,争辩道:“她是孩儿的人,万没有住得府外的道理。” “她清清白白,孩儿都不介意,为何娘亲非要干涉阻拦。” “我的擢升文书已到,三月便回盛京。” “今日来,便是要告诉母亲你们先动身,到时孩儿有公务在身,时间紧迫一时只怕顾不上你和漫儿。” 听到齐思远擢升回京,陈氏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大半,问道:“你说得是真的,这么快就能回京城。” “回京任何官职?” 齐思远心中有事,兴致不高,淡声说了句,“吏部侍郎。” 陈氏激动得当即大笑出声,几步走到齐思远身边,“我的儿真有出息,如今看谁还敢给我们脸色。” 齐思漫也是高兴不已。 章芝悠忽视掉心中的委屈,愈加坚定要留在齐思远身边。 “公务要紧,娘听你的,这两日我和漫儿动身回京城。” “到时芝悠娘也一并带回去。” 突然又想到阮娇娇,心中不适,决定再劝。 齐思远却没给她时间,果断说道:“娘,孩儿定是要带娇娇回京的。” “还有烦你回去吩咐人,把雪竹居收拾出来,以后那院子只住她一人。” 章芝悠听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敢相信齐思远要赶她出雪竹居。 往日这个院子一直是她和玲珑住。 齐府的众人,私下都叫她为章姨娘,以为做齐思远的妾室,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然而齐思远却要赶她出雪竹居。 陈氏也慌了,忙问道:“那芝悠住何处?” 齐思远不急不慢道:“母亲身边的丫头住何处,她便住何处?”
第49章 章芝悠慌了, 当即跪在齐思远身前,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哀求道:“公子,奴婢做错了什么, 你罚奴婢就是,万不可赶奴婢出雪竹居。” 齐思远一把扯开章芝悠的拉扯, 寒声道:“莫不成你一个侍女, 还想霸占主子的院子。” 此话一出,屋中的三人惊得愣怔原地, 不知该如何反击。 章芝悠深受打击, 一脸灰败。 陈氏哪能容忍自己儿子这般护短, 出口训斥道:“齐儿, 你要做什么, 芝悠也是你的人呀。” “你怎可这般对待她。” 齐思远也不再容忍, 淡声道:“母亲, 她不是我的人, 只是你的侍女。” “因为有娘亲你的纵容, 她方具胆量一次又一次地在暗中动手脚。” “若是母亲还想让她留在府上, 那么此次就莫要插手。” 话毕, 也不等陈氏言语, 便匆匆出了翠云阁。 回到如意斋, 看到阮娇娇在院中继续练习剑法, 脸上才露出笑容, 放下心来。 他心情大好, 看她手上力量绵软不如往日有力, 突然心生一计, 想打消她对自己的猜忌,故意放慢脚步走近阮娇娇。 两个婆子看到齐思远正要施礼, 他用手势噤声,让她们不要多言。 文婆子和张婆子心领神会,两人对视一笑默默退下。 阮娇娇练得认真,根本没注意到周边的变化。 一个转身,剑锋正好与齐思远的心口碰了个正着。 阮娇娇吓得动作一滞两腿发软,心中咯噔一下,手上的长剑也随之掉落。 恐慌地凑近齐思远查看,表面上不见任何伤痕。 然而齐思远却紧紧握着胸口,轻声道:“娇娇,我胸口疼得很,是不是内伤。” “我们回房看看可好?” 看齐思远一本正经不像是说谎,阮娇娇既自责又害怕,急得红了眼眶,以为自己真的伤到了齐思远,扶着他进了自己厢房。 齐思远一坐回榻上,阮娇娇便急切地扒开他的衣襟查看。 见他胸口处好好的,连一个红印都没有。 这时阮娇娇才知自己上了当,冷哼一声,“齐思远你是个骗子,就知道骗我。” 齐思远也不争辩,猛地把人拉到自己怀中。 幽怨道:“娇娇,我没骗你,自从你昨日不理我以后,我这心口便疼得很。” “昨日在客舍,你不但不让我碰,还不愿和我说话,我心口就疼得直冒冷汗。” “刚刚你那一戳,眼神凌厉,我这儿就更痛了。” “我在一介书生看到过,说我这种症状是心病,若是挚爱之人不理自己便是如此。” “我起初也不信,还让文旭去给我抓药了。此时拥你入怀后,竟不痛了。” 起初阮娇娇听到认真,到后面方知他在胡诌。 正欲起身要把他赶出厢房,齐思远却紧紧抱着她,声音哀伤说道:“娇娇,你信旁人,还是信夫君。” 阮娇娇听闻他话中的意思,明白他是指这两日自己的异常。 也不主动回他,反而先问,“那你先告诉我,我是如何受伤的?” 齐思远转过了她的身子,捋了捋她的后脑勺,一脸坚定,“是昨日在宣阳尾随你那男子,他趁你大意时,一掌把你打了出去伤到了后脑勺。” 看阮娇娇两眼茫然,齐思远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是何人吗?” “他们是朝中的通缉犯。” “那你可知道,我们昨日为何要连夜换客栈吗?” “因为她们要杀我们。” 齐思远自问自答的一来一回,短短几句话,就理清了阮娇娇的所有疑问。 阮娇娇震惊不已,甚至丝毫犹豫就信了齐思远的话,她微张着小嘴,一脸后怕。 的确,齐思远不敢把她受伤的来龙去脉告诉阮娇娇。 更不敢告诉他,事情的起因皆因阮娇娇有利可图。 他怕阮娇娇知道真相后,病情复发加重,更怕阮娇娇离他而去。 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今日这苦肉计就是为了让阮娇娇心软。 “那人武艺高强,往日你身子康健协助我办案,和九叔联手捉拿此人,均不是他的对手。” “他身边人的话就更不能信。你若是信了她的话,不就中了他们的离间计。” 经齐思远大致一说,阮娇娇也大抵明白了,那男子为何要找自己算账,原来不是她欠他银子,而是私人恩怨。 看到阮娇娇松动,齐思远心中愧疚。不敢说出实情,只能委婉叹道:“不过,也是我的错。错在我没顾好你,让你受了伤。” 她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刚长出的黑发,心中气愤一脸坚定,心中暗道我定要找他报仇。 没了嫌隙,晚上两人鱼水之欢更加酣畅,浓烈的爱意在亲密的交\\融中肆意流淌。 云雨渐歇后,齐思远拥着阮娇娇,“娘亲和漫漫这两日就要回京城了,你不用难过。” “要不到半月,夫君擢升也要回京任职,你们又能见面了。” 齐思远晓得她心思单纯,把院中的每个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买东西,都是人手一份。 先提前说一声,让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提起陈氏,阮娇娇则想起今日她对自己的冷漠。 她转过身来回抱着齐思远,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落寞道:“夫君,娘亲不喜欢我,我不想去京城。” 齐思远心疼地把人搂得更紧,像是要给她更多的勇气。 “娘亲只是在生我的气,迁怒到你。我的娇娇这么好,她怎会不喜欢。夫君的家在京城,难道娇娇不想和夫君在一起吗?” “夫君的家,便是娇娇的家。放心,夫君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 两日后,陈氏和齐思漫动身回京城,章芝悠也一路跟了回去。 在这回京的关头,齐思远也不敢懈怠手上的事情,除了柳芳芳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外,还有公务交接。 酉阳下任的知县,是从较远的河西调派过来的。 这两日来信,他才从河西出发,按二十多日路程算,只怕最早也是三月初才能到。 齐思远要等这位知县到任后,把公务交接好才能起身回京。 他更想在离开酉阳前,把柳芳芳的案子结了。找出真凶让她安息,毕竟这人也是从县衙后院出去的。 案子是在他手上发的,他不想给下任知县留这么一件命案在手,就如同去年的他来酉阳时。 如此这般,不但没完成自己的使命,还会留下被人非议的把柄。 接连几日过去,宋捕头和户房的人,都没找到有利的证据和破绽。 不但没有人到牢中来探望柳芳芳的丫头娥儿,其他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对娥儿严加审问,她也没有交代出有用的信息。 听宋捕头来报,李云儿和崔悦悦的户头上的银子都还在,唯独柳芳芳的自己取走了。 齐思远又亲自去询问蒋叔,得知柳芳芳并非酉阳本地人。 她是往日豪绅文老爷送过来的。 齐思远对文家还是有所了解,府邸住在酉阳的勋贵之地北城的芙蓉巷,和魏刺史家是邻居。 家中生意广,家产丰厚,在酉阳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知道了柳芳芳的身世后,齐思远带着文旭去了趟临水巷。 根据娥儿的口供,柳芳芳是晚上一人到院外消食,被人推下河塘的。 齐思远到水塘一看,四周都是用栅栏围起来的。 唯留了一处做洗衣之用的台阶,最多也只能容纳一两人。 先不说她一个女子,到哪里消食不好,冬日的黑夜不见五指,她为何要到这里来。 而且害她那人,难不成一直在此处等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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