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聪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陆怀砚睨他,“如实回答。” 言聪苦瓜脸,“有的,公子,还请您高抬贵手别拆散我们。” 陆怀砚,“谁说我要拆散你们,你且给我讲讲,你喜欢的女子若是生气了,你平日是怎么将其哄好的!” 言聪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瞬间一脸正色道,“公子,您就别想了,云姑娘可不是生气,云姑娘是心死了。” 陆怀砚冷嗤道,“该聪明的时候蠢得一塌糊涂,不该聪明的时候脑子比谁都好使。” 言聪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扫马厩。” 言聪顿时无言。 * 店内,黄氏来回走了几圈儿,看着柜台旁神色冷淡的云梨,警惕问,“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你与他又是何关系!” 云梨淡淡瞥了店内几人一眼,“你们还要砸么要砸的话继续。” 话一出,急得吕兰英悄悄扯了扯云梨的衣袖,云梨拍拍吕兰英的手,低声道,“别急,他们不敢。” 云梨毕竟和黄氏在一起住了那么多年,多少摸到些黄氏的性子,黄氏疑心病重,你越让她做什么,她反而觉得有诈,不敢去做。 果不其然,黄氏一听,给云穗兄妹二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将酒坛放下。 黄氏理理衣裳,扭着粗腰来到柜台旁,“想让我们日后别来闹事也行,你给我们五百两银票,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来你铺子里生事怎么样!” 云梨阖上账本,状似很纠结的模样,半晌,她抬眸看了看面前这张令人作呕、贪得无厌的脸,淡粉唇瓣动了动,温声吐出两字,“好啊。” 黄氏一听,越发警惕了,她看着云梨道,“你莫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云梨没理她,对吕兰英道,“兰英姐姐,劳烦你去取五百两银票来。” 吕兰英不甘地看看云梨,云梨朝她点点头,“去吧,兰英姐姐。” 黄氏见两人之间这般,疑虑打消了不少。 很快,吕兰英从库房取来五百两簇新银票,黄氏几人见到银票眼睛都瞪直了。 云梨接过银票点了点,而后不带一丝犹豫地递到黄云芳面前晃了晃,“这里是五百两。” 黄云芳见钱眼开,肥硕的手一把抓过去,云梨手又倏地一收,黄云芳抓了个空,不悦地瞪着云梨。 云梨扬扬手中银票,眼神直直地盯着黄云芳,“可说好了,你们拿了这银票别再来铺子里闹事。” 说完,这才将银票递给黄云芳,黄云芳抓过银票,手指蘸了蘸口水,一张张仔细数过揣好银票后,冷着脸道,“知道了,啰嗦。” 吕兰英在一旁气得想一菜刀砍过去,云梨伸手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杏眸有狡黠闪过,“放心,兰英姐姐,她们占不了便宜。” 黄云芳得了银票,与云穗陈洲兄妹二人美滋滋地往外走去。 * “且慢。”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陆怀砚与言聪进入店内。 两人头上、衣袍上都覆上薄薄的一层雪,乌发除了覆有薄雪之外,还有些已经化了,发丝潮润一片,也不知在外面站了有多久。 见状,云梨一对柳眉拢得更紧了,面色不愉,“你们不是已经走了么!” 陆怀砚朝她浅浅一笑并不回答,而后又冷凝着黄氏,“黄氏盗取离忧居银票,还不速速随我去见官。” “言聪。”陆怀砚肃喝一声。 言聪闻言将黄氏双手用力反剪至后背,黄氏疼得龇牙咧嘴地尖叫,“放开我,这银票是她主动给我的,才不是我偷的,不信你问她。” 陆怀砚看向云梨,云梨迟疑片刻垂眸道,“我当时正与兰英姐姐在后院勾兑新酿,没想到她竟趁我们不注意偷了这银票去。” 黄氏一听,张牙舞爪道,“小贱。人,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给我的,唔……” 言聪往黄氏嘴里塞了一方手帕,无比心痛道,“这还是小涟绣给我的,便宜你了。” 云穗兄妹二人见母亲被抓住,恶狠狠地看向云梨,“见官就见官,相信知县会给还娘一个清白,都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搅和在一起害的我娘。” 言聪很快将哇哇大叫的黄氏提出去,陆怀砚出去时转头看了一眼云梨,云梨依旧没看他一眼。 待人都走后,吕兰英才问,“阿梨,你这是料到那姓陆的没走会来帮你!” 云梨摇头,“我没想过靠他帮我,即使他今日不在,我也能让黄氏受到惩罚。” “只是没想到,他想到的法子与我想到的差不多,只不过会稍微麻烦些。” 吕兰英没再说什么,一下午,云梨账簿盘核完后,又开始绣手捂子,只是时不时会戳到指尖,要知道,她的女红比许多专门的绣娘都要强上许多,戳到手指属实不应该。 吕兰英在一旁看得分明,也没说什么,只默默叹了口气。 一直到了天黑时分,酒肆快打烊之际,门口的帷毡又被人掀起,风雪涌进来,混着来人身上的松木香,云梨捏针的指尖一顿。 陆怀砚进来后,没说其他的,只一句,“放心,黄氏日后不敢再来烦你。” 云梨点头,凝着手捂子上的花纹出神,“其实今日你不来,我也有法子让她不敢再来铺子里生事。” 说完,云梨方抬头看他,杏眸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陆知县,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怀砚折腾一下午,一口热茶都没喝过,掌心的伤也没来得及处理,此刻血色已经干涸,红黑带肿,隐隐作痛,但不及云梨此刻说的话所带来的半分痛感。 陆怀砚明知她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想就真的这么算了,沉默片刻后,他避而不答,而是说,“你做得很好,天色已晚,我和言聪该回去了。” 听他这样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云梨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一旁的言聪摸摸自己瘪瘪的肚皮,跑了一下午,水都没喝上一口,又饿又渴,很不合时宜地,言聪肚中响起一连串的空鸣声。 店内所有人都落在言聪身上,言聪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可怜巴巴,“公子,我实在控制不住了。” 云梨无奈看了二人一眼,饶是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声道,“你们,留下来用完膳后再回去也不迟。” 吕兰英瞪了一眼作无辜状的言聪,言聪朝她傻傻一笑。 陆怀砚则目露赞许地瞥了言聪一眼。
第49章 两人留下来用膳,云梨道,“那你们自己先坐会儿,我去后厨帮帮兰英姐姐。” 闻言,言聪忙殷勤道,“云姑娘,我也来帮忙,脏活儿累活儿都交给我就行。” 云梨看了看一脸诚恳的言聪后,“那你进来帮我们生生火。” 说完三人便往后厨走去,留陆怀砚一个人站在客堂内,云梨走在最后,见她马上就要进去了,陆怀砚伸出未受伤的那只手,轻牵了牵她的衣袖。 云梨袖口处也缝了一圈毛绒绒的兔毛,摸上去又软又暖,初初碰上时,陆怀砚便有些舍不得撒手了。 衣袖被人轻轻扯住,云梨回头看了一眼,是陆怀砚牵住了她的衣袖,见她看过来,那只手才又缩回去。 陆怀砚小心又有些尴尬地开口,“我也可以帮着做些事。” 云梨瞥了眼他受伤的那只手,“不用,你帮不了什么。” 说完便进了后厨,虽然明知道她会拒绝,陆怀砚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不过等云梨进去后,陆怀砚站了一会儿后还是进去了。 后厨很宽敞,能透过窗棂看到后院纷飞的大雪。 灶台旁的言聪正在烧火,熊熊火光将屋内烘得又暖又亮,云梨正在切菜,吕兰英则在洗菜,地上木桶里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鱼,还有被缚住双腿、眼睛滴溜溜转的鸡。 见陆怀砚进来,云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吕兰英也没说什么。 “兰英姐姐,我这边菜都切好了,我再调些佐味品。” 吕兰英对一身白的陆怀砚道,“陆知县,您若实在无事便去外面坐着等晚膳好便成,不用来亲自看着我们做,您放心,我们是不敢给您下毒的。” 陆怀砚动了动唇,“姑娘误会了,我是来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吕兰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陆知县是想帮忙啊,那是我误会了。” 吕兰英指指木桶里的鱼,“陆知县若真想帮忙,不如帮我们把这鱼还有鸡处理了!” 陆怀砚沉眉纠结道,“是将它们都杀了!” 吕兰英嗤笑一声,“杀了算什么处理,不但要将它们杀了,还要将它们的皮毛、内脏处理清洗干净,不然怎么下锅呢!” 陆怀砚顿了下,他从未杀过鸡鸭鱼,更别说处理那些血淋淋的皮毛了,一想到此,心里就一阵不适感。 见他犹豫,吕兰英懒声道,“算了,还是我来吧,想想也是,陆知县在家中一大堆人伺候惯了,哪儿会做杀鸡宰鱼这种粗活儿!” 陆怀砚回过神,眼神坚定地看向吕兰英,“交予我试试。” 说完,云梨和言聪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吕兰英也怔住,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陆怀砚点头,“自然。” 听他这样说,吕兰英直接给他让开位置,“那你来。” 陆怀砚垂眸看了看木桶中活蹦乱跳的鱼,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书中所看的有关杀鱼的一些学识。 第一步就难住了他,要将鱼从木桶中捞出来,陆怀砚略微顿了片刻,而后伸手去捞鱼。 * 只是这个过程并不顺利,他的手刚碰到鱼,鱼鳞传来冰冷滑腻的触感,心里的不适感达到巅峰。 好不容易将鱼捉出来,那鱼的劲儿还挺大,不停地拍打翻滚、挣扎,陆怀砚眼睁睁看着鱼滑溜到地上,不停地摆动。 身上、脸上、发丝上,溅了好些水,哪里还有往日的清雅出尘,很是狼狈不堪。 吕兰英和言聪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陆怀砚自己也很是郁闷,这鱼着实不太乖顺听话。 掌心的伤口遇水后又裂开,一丝丝殷红蔓延开来,他俯身正欲重新拾起地上的鱼。 一直素白纤细的手先他一步控制住乱蹦的鱼,云梨声音垂眸,声音低浅道,“我来吧,你没做过这些,很正常。” 说完,云梨将鱼往砧板上一甩,从陆怀砚手里接过刀,用刀背动作娴熟利落地往鱼头上一拍,“你若实在想做些什么,去切菜便是。” 吕兰英不满地轻哼一声,转身炒菜去。 陆怀砚感激地看了云梨一眼,声音无比温和听话,“好,我去切菜。” 云梨瞥了一眼他尚在流血的手,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随你。” 只是陆怀砚切菜的功夫也实在不怎么样动作幅度过于夸张,比云梨处理鸡和鱼的动作都要夸张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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