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忙尖叫大喊,“老爷救我……” * 云梨回到酒肆后,给吕兰英说明了此事,吕兰英想了想,“也不知那孙川与那姓袁的要做什么,若那姓袁的真与孙川一伙儿,说不定帆大哥的死也有那姓袁的手笔在。” “这样,我去寻人帮忙看着些孙川,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不过,咱们就算能拿住他的把柄也没什么用啊,我们又不是当官儿的,更不是圣上,又不能对他做什么。” 云梨默了默,开口道,“陆知县方才问我查孙川是要做什么,说若是我能告诉他我的目的,说不定他能帮我。” 吕兰英气笑了,“帆大哥活着的时候你求他帮忙他转头就忘,帆大哥死了后他反倒巴巴地求着要帮你的忙。” “那你说了!” 云梨摇头,“我没说真话,他,应当不知道阿兄已经离世了。” 吕兰英沉默片刻后,“为什么不告诉他!” “就算告诉他阿兄也不能起死回生,他若知晓真相,一旦心生愧疚,想必又会时不时来酒肆晃悠,挺烦人的,兰英姐姐,我不想看见他。” 吕兰英道,“罢了,你不说就不说罢,不过,咱们可以把我们查到的告诉他,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若孙川在做违法犯忌之事,他总能做些什么,也算是间接性地为帆大哥报仇了。” 云梨点头,“那寻什么人去跟着孙川比较好。” 吕兰英轻笑一声,“自然是那些小萝卜头了。” 云梨与吕兰英开了这酒肆后,会时不时地给县里的乞儿送些吃的、穿的,对于他们来说,云梨与吕兰英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第54章 几日后,云梨和吕兰英让车夫拉着一马车的冬衣、吃食以及一些风寒药材往贫民巷驶去。 这几日天一直在落雪,整个东洛都被笼罩在厚厚的黑云之下,街上出行之人越来越少,都躲在各自家中取暖避寒。 这个时节是乞儿最难熬的时候,熬的过去的来年开春又能蹦蹦跳跳,熬不过去的便一卷烂席裹住往坑里一埋,谁也不会在意。 那些乞儿一听到车轱辘和马儿的嘶鸣声,纷纷兴高采烈地迎了出来,围着云梨和马车蹦跳,一声声接连不断的“阿梨姐姐”叫个不停。 看见他们干瘪瘦弱的身板上只着一件薄薄的外裳,以及脚上的鞋也破破烂烂,露出冻得青紫的脚趾来。 云梨眨眨湿润双眼,摸摸他们的脑袋,“前不久不是给你们送过冬衣冬鞋么如今天这么冷,怎地不穿上!” 其中一个小萝卜头瞪着羡慕的大眼,悄悄摸了摸云梨衣袖边缘上的绒毛。 云梨温和地笑了笑,没阻止,只当做没看见。 “柴阿娘说就要过年节了,年节要穿新衣裳,来年才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让我们在年节那日再穿新衣裳。” 柴阿娘是玉泉村的一名寡妇,丈夫死了,后来儿子儿媳染病后也相继离世,她一个人搬到这贫民巷来,一直与这些乞儿住在一起,云梨每月都会给她些银子,让她时不时照看着些。 吕兰英闻言很是不满道,“数九寒冬的,这么冷,什么年节不年节的,难道能比命更重要我看这柴阿娘也是个拎不清的,还不如另雇他人来帮忙照看这群小萝卜头。” 吕兰英嗓门大,云梨朝她摇摇头,低声道,“你若将柴阿娘得罪了,日后可就没人再愿意照顾他们了。” 吕兰英这才不情不愿闭上嘴。 柴阿娘自一听到马车的车轱辘声后,便躲在漏风的门板后偷听屋外的动静,听到二人的对话,她眼神闪了闪后方走出屋子。 柴阿娘边向两人走去,边探头望向二人身后的马车,见马车的车轮深深陷在雪地里,柴阿娘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哎呀,是云东家和兰英姑娘来了,外面天冷,二位快过来这边。” 云梨道,“我和兰英姐姐给他们送了些冬衣来,劳烦柴阿娘与我们一道帮忙将马车里的东西卸下来。” 闻言,柴阿娘笑得脸上的褶子全部堆叠在一起,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这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说着便毫不客气地掀开车帷。 在看到马车内堆着的东西时,眼里的贪婪一闪而逝,不过因为背对着云梨二人,云梨她们并未察觉。 尽管柴阿娘的做法让云梨和吕兰英有些不满,但还两人是忍了忍,什么也没说。 加上车夫搭手,几人很快就将马车里的衣物、药材、吃食卸完放进草屋内。 那些乞儿看到这些东西,兴高采烈地围成一圈又蹦又跳。 柴阿娘站在门口,以为两人会像之前那样卸下东西就走,不做久留。 但这回云梨显然不打算离开,“柴阿娘,我和兰英姐姐想进屋歇会儿,待风雪小些再走。” 云梨看得仔细,柴阿娘脸色有一瞬的犹豫,但很短。 柴阿娘朝二人笑了笑,“这有什么,你们啊想进屋歇多久就歇多久。” 话音一落,车夫也跟着一道进入屋中。 * 这草屋是几间草屋被打通后连在一起,草屋内很是宽敞,其中一半较为干爽的地面铺满了枯草,那就是那这些乞儿平日睡觉的地方,另一半则堆满了杂物、杌凳一类的东西,一眼就能尽收眼底。 云梨扫了一圈,并没看到之前她送来的那些衣物,云梨脸色变了变,“柴阿娘,不知我们上回送来的那些冬衣、药材您放在了何处!” 柴阿娘低着头,眼神躲躲闪闪,不愿开口。 “柴阿娘让人把新衣裳放去了别的地方,说年节那日再拿出来给我们穿。” 吕兰英脸色当即一黑,“柴阿娘,还不如实招来,那些衣裳你究竟送到了何处!” 柴阿娘见躲不过两人的追问,便开始耍赖,“你们将衣裳送来,就不是你们的了,你管我放在哪里。” 云梨脸色当即冷下来,“柴阿娘,你可知私吞这些东西是要蹲大狱的,你再不说,我就要去报官了。” 听说要报官,柴阿娘这才吞吞吐吐道,“那些衣裳我都拿去卖了,要真给他们穿了,还不是糟蹋了这些衣裳。” “卖了多少我们不是每月都会给你银子,你又要这些银子做什么!” 柴阿娘嘟囔道,“我家男人不是在跑船吗他说船上那些人都看不起欺负他,要用银子打点打点。” 吕兰英瞪大双眼,“你不是寡妇哪里来的男人!” 柴阿娘不满道,“我是寡妇就不允许我找男人了!” 尽管云梨很气,但衣裳已经卖出去了,云梨忍住怒火对柴阿娘道,“我可以不将这事报官,但你日后需得用心照顾这些孩子,若他们出了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将你私自变卖衣物一事告知官府,你下半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 柴阿娘一听,喜滋滋道,“多谢云东家,还是云东家大度。” 云梨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将小萝卜头召到跟前来。 “你们都记住了,这个柴阿婆不是什么好人,把我送给你们的衣裳都拿出去卖了,日后我送给你们的衣裳,你们要自己看着,若柴阿婆还敢骗你们,你们就来酒肆寻阿梨姐姐和兰英姐姐。” 小萝卜头们一脸愤慨地瞪了瞪柴阿婆,“知道了云梨姐姐。” “行了,快去试试我给你们送来的新衣裳,还有那些好吃的。” 待孩子们走开后,云梨又对柴阿婆道,“记住你今天答应过我们什么,孩子们若出了任何事,我都会将你的事上告官府,你最好将他们都照顾得好好儿的,别想着害他们。” 柴阿婆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不得不应下。 * 送完东西,看完这些孩子后,吕兰英一阵唏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柴阿婆看上去老实又本分,谁能想一把岁数了,她在外面还有一个姘头,方才真该报官才是。” 云梨好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没什么。” “不报官就是因为柴阿娘对孩子们比较熟悉,而且重新雇人的话,谁敢保证那人会不会是另一个柴阿娘咱们有了柴阿娘的把柄,那柴阿娘也不敢再胡作非为。” 说着,吕兰英扯扯云梨的衣袖,悄声示意她,“你看那男的。” 云梨抬眸故作不经意的一瞥,只见那半老男子脸上一道深褐色的长疤,脑袋上还别着一张漆黑面具,面色冷肃地提着一条活鱼往贫民巷走去。 想起方才柴阿娘嘴里提到的姘头,云梨低声道,“想必这就是柴阿娘嘴里的男人了,不过这人可真奇怪,又不过节,戴什么面具!” 吕兰英不以为然笑道,“谁知道呢这男的气势看上去还不错,怎么会看上那柴阿娘!” 云梨想了想,“想必是惦记着柴阿娘往日给他的那些好处。” 两人走出巷子后,巷口临河,此刻河面上停着几艘民船,街上空无一人。 按理说民船没有什么可稀奇的,稀奇的是这几艘民船上的船夫,都穿着统一的衣裳,脸上也戴着一模一样漆黑的面具,姿态挺拔、不像是寻常船夫。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很不耐烦,“那糟老头子也真是,每回来到东洛,非要去看他那相好,真是,若出了岔子,还要连累我们。” “这有什么,话虽这么说,但他眼力见不错,每回都会给我们大伙儿带来些油水,虽然少,但好歹有那么些,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你就见钱眼看吧,到时若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办上面的也不知道换一个引路的来。” 其中一人道,“能换早就换了,只有他对这路最熟悉,若换另外一个人来带路,一不小心咱们都得死。” 几人说说笑笑,目光望向云梨她们这边时,云梨连忙拉着吕兰英半躲进街角口。 吕兰英小声道,“这些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他们要做些什么阿梨,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云梨道,“再等等,等那刀疤脸出来与他们汇合,看看他们会说些什么!” 吕兰英担忧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可别引火上身。” 云梨安慰道,“我们躲在这里不会有人注意,况且如果真有事,官府也不会不管。” 两人缩在角落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落在身上的雪化成雪水,两人穿得厚,一时半会儿不会湿透,最冷的是双脚,早已冻得僵硬。 直到刀疤脸的身影再次出现,这回,他的脸色很不好,双眼也阴阴沉沉的。 回到船上,那些船夫问他,“喂,脸色这么不好是没拿来银子!” 那刀疤脸结巴道,“下,下回给你们银子,这回没有。” “那可就说好了,暂且先欠着,你若胆敢赖账不给我们兄弟好处,待回到北地,够你吃一壶的。” 说完,另一个人瞪他一眼,“还不把面具戴上若被有心人看见,你就等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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