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额角青筋暴起,怒喝一声,“秋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秋霜瘪瘪嘴,“我就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说完,秋霜眼神在云梨和云帆之间来回扫了扫,问,“对了,你和邕烈是什么关系!” 云梨如实道,“他是我阿兄,之前忘了些事,也是最近才记起我。” 闻言,秋霜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云帆又睨秋霜一眼,秋霜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云梨又多问了句,“以为什么!” 秋霜摇头,“没什么。” 既然已经确定两人之间并非存在什么男女关系,秋霜道,“既然都来了,就别白跑这趟了,这里的花的确值得欣赏,你们可以多看看,我先走了。” 说完,秋霜头也不回地下了石阶。 云梨去看身边的云帆,“阿兄,你也认识秋霜。” 云帆没回,反问她,“你怎么不问问我与秋霜的阿姐是什么关系!” 云梨垂眸一脚一脚地踩着地上冷硬地泥土道,“那阿兄与秋霜姑娘的阿姐是何关系!” 真等云梨问出口阿,云帆反而不想再回答,“没什么,阿梨你不用知晓,只需要开开心心的便是。” 云帆不愿意说,云梨也没再多问。 云梨在花田里穿梭奔跑了一会儿后,长袖盈满淡淡的冷香,额角也有些汗意。 云帆见状,从怀里取出手帕递给云梨,云梨朝他摇摇头,“不用了阿兄,一点点汗,风一吹就没了。” 云帆这才默默收回手帕,只是云梨拒绝了他,他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他在想,以免夜长梦多,要不要趁着今日,告诉云梨她的心意。 还没等他纠结完,不远处传来达达的马蹄声,听声音不止一匹,而且正朝他们这边赶来。 驾马女子的声音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不是王女的声音还能是谁的声音。 王女骑马一路狂奔到这里,本是来捉奸的,但到了后,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心情好了许多。 兴高采烈地跳下马,来到云帆身旁,笑意盈盈,“阿烈,这便是你的妹妹云梨姑娘吧!” 云帆从未告诉过王女有关云梨的事,他皱眉问,“谁告诉你的!” 王女抻着脑袋指了指,“喏,还不是那个病秧子。” 云梨望去,见陆怀砚正骑马向她们奔来……
第82章 听到秋霜对北狄王女的称呼,以及之前与秋霜同在客栈时,秋霜提起有关酒的事,云梨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秋霜与北狄王女应当是姊妹,而秋霜口中的酿酒之人,恐怕也正是阿兄。 云梨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想得太过出神,直到王女直白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云梨才堪堪扯出一抹假笑回道,“我的确叫云梨,这位公子正是我阿兄。” 王女早见过云梨面纱下的真容,自以为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这样一张脸,包括阿烈,除了方才与她较劲的那个病秧子除外。 一个相貌丑陋,一个病秧子,倒是绝配,这让王女的憋闷的火气小了些。 当着邕烈的面,那王女又朝云梨假惺惺一笑,“那我和你还真是有缘,之家前咱们便在驿站里见过面,之后阿烈又救过你一次,果然是亲兄妹,放在往日,阿烈才不会管那么多,更别提救人了。” 说完,王女又乜了秋霜一眼,“不久后你就要嫁给格洱木了,怎么还东跑西跑,不在家里好好准备,要是让格洱木父母知道你都快要嫁人了,你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到时谁都帮不了你。” 秋霜对自己的亲事本就不满意,可父王非要让她嫁给格洱木,她有时很羡慕王姐,想选谁当夫婿就选谁,不像自己,别说连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主,自上回偷溜出去后,如今无论去哪里,都会有人将她的一言一行报告给父王。 秋霜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对王女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阿姐不用担心我,我这就回去。” 途中,秋霜与陆怀砚交错而过,陆怀砚侧身淡淡扫了一眼秋霜。 许是做了亏心事,秋霜在看到陆怀砚投过来的目光后,不自觉地就躲开,而后骑马匆匆离去。 陆怀砚不疾不徐向花海里的几人走去。 云梨抬眸见陆怀砚竟然也来了,有些奇怪怎么会那么凑巧。 但她又很难将陆怀砚与北狄王女联系在一起,总不可能陆怀砚与王女相识吧。 谁知陆怀砚到了后,还真向北狄王女颔了颔首,而后又朝云梨浅然一笑,最后目光才移至云帆身上。 陆怀砚道,“云公子。” 闻言,云帆蹙眉,眸色暗沉地望向陆怀砚,而后又去看王女的神情,他怕王女知道他欺骗她后会做出些什么疯狂之举。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生死,可保不准王女会拿阿梨出气,王女的嫉妒心、好胜心有多强,他早就领教过了。 云帆没理会陆怀砚,偏头望向远处,“在下担不起陆公子的这声称呼。” 陆怀砚淡笑不语,见云梨额角因为出汗有些淡淡的污渍,云梨抬手欲用袖口擦,可看着袖口边缘的浅色绒毛,犹豫一瞬后,云梨又默默垂下手。 陆怀砚及时从袖中取出那日她留在他那里的面纱,面纱不大,早被他亲手洗得干干净净,还用晒干的花瓣熏染过,此刻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云梨身上的青梨香很相似,即便如此,陆怀砚始终觉得不如云梨身上的香。 他垂下手,袖里的面纱滑落至掌心,而后来到云梨身侧,又将手背到身侧,背对着几人用面纱碰了碰云梨的手。 云梨微讶转身去看,见陆怀砚手里正握着那日她送给他的面纱,陆怀砚目光又望向她额角,云梨突然明白了陆怀砚的用意。 云梨想应当是自己想擦汗时被陆怀砚看见,他这是让她用面纱擦汗。 云梨只略微犹豫一瞬后便接过面纱擦起汗渍来,反正这面纱本就是她的。 面纱轻拂过鼻尖,有淡淡的青梨香散开,云梨顿了顿,继续擦起汗来。 王女一颗心都在云帆身上,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云梨和陆怀砚所做的一切,但显然云帆的注意力不在王女身上。 见陆怀砚暗中给云梨递手帕,云梨还接过去了,云帆眸中闪过一抹幽暗。 王女见云帆脸色不太好,脸上的笑也随之一顿,顺着云帆的视线瞥见陆怀砚与云梨间的小动作。 王女与云帆在一起那么久,就算不能完全了解云帆这个人,但身为女人,她能敏锐地察觉出云帆过于在乎云梨了,这让王女心里很不舒坦,她心里一旦不舒坦,也不会让其他人舒坦。 王女掩下眸中冷意,突然出声,“我听闻云姑娘与陆公子曾做过两年夫妻,后来不知为何又和离了,如今看来,云姑娘和陆公子这是快要和好如初了!” “照我说,世间姻缘早就注定好了,兜兜转转,无论怎么走,该在一起的始终会在一起,不该在一起的永远也没可能,云姑娘与陆公子便是你们大丘人口中常说的破镜重圆了,阿烈,你说呢!” 王女说完,笑意盈盈地偏头望向身侧高大身影。 云帆握在身侧的紧紧绷着,他很想否认王女所说,可他又不能否认,否则就是变相承认他的心思,那样会将阿梨置于险境。 而这一切,云帆缓缓望向陆怀砚,目光像是要将陆怀砚刺穿一般,都是拜他陆怀砚所赐。 若他没有将自己和阿梨的真实身份告诉王女,王女也不会注意到阿梨。 他今日本是想借此机会表明对阿梨的心意,可这一切都被陆怀砚所毁,日后他想再寻机会表明心意,怕是难了。 陆怀砚视线掠过云帆,瞥见云帆眼中止不住的杀意,也只淡然一笑,全当自己没看见。 见云帆不回话,王女声音冷下来,又唤了一声,“阿烈。” 云帆回过神,垂眸道,“你说的都对。” 王女还算满意,双手挽起云帆的胳膊,“我跑了这么久的马来寻你,有些饿了,你陪我回去吃些东西。” 云帆下意识地想拒绝,可他如今还不能承担拒绝王女的后果,只能语气生硬道,“好,我陪你去。” 王女看了看拴在不远处的赤墨,“你今日竟然舍得把赤墨带出来,正好我也许久没坐过,你与我同乘一骑,我的马让侍卫带回去就是。” 说完,王女看了看云梨和陆怀砚,“那我和阿烈就不打扰你们团聚了。” 云帆行尸走肉般任由王女推搡着往前走,他很想回头看看云梨,可他不能…… * 望着两人骑马离去的背影,云梨颇为怅然,她长叹一口气,“阿兄到底不是从前的阿兄了,我也不是曾经的云梨,这世上的人和事,日日都在变。” 陆怀砚试探性地问,“你可知今日云公子为何会带你来这里!” 云梨弯腰摘下一朵冰蓝色的花朵,如实道,“阿兄说他对罗崖很熟悉,想带我逛逛,我也没想到,如此冰天雪地里,会有这样一片花海,真神奇。” 云梨说着揉散花瓣,朝掌心的花瓣吹了一口气,冰蓝色花瓣纷纷扬扬坠落,煞是好看。 陆怀砚替她捻去粘在裘衣上蓝色花瓣,嗓音低沉,“若我没猜错,想必云公子已经知晓你与他不是亲兄妹一事,他如今已是北狄王室的女婿,那王女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也有所耳闻。” 云梨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他总是这样,说话拐弯抹角,让人猜来猜去,云梨面色不耐,“陆公子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就行,不用拐弯抹角。” 陆怀砚本想将云帆的心思坦白于她,可转念一想,与阿兄分别那么久,她还未好好与云帆相处过,若此刻告诉她这些,未免太过残忍,不如就缓一缓。 陆怀砚盯着她的双眸认真道,“阿梨,离你阿兄远些,你如今与他身份有别,若与他走得太近,恐会对你不利。” “我派人打听过,北狄王女争强好胜、占有欲极重,云公子对你越是在意关心,你越有可能受到伤害,最好的法子便是你们不要走得太近。” 云梨一听他说什么身份有别,积攒在心里的怨念终是被他这句话勾了起来。 云梨脸色一变,语气也跟着变冷,“身份有别,多谢陆公子提醒我,我与陆公子不正是身份有别吗我会记得陆公子的话,与陆公子保持距离,不再往来,但也请陆公子记住这句话。” 说完,云梨便沿阶而下,打算回客栈。 可她忘了一件事,来时是云帆带她骑马而来,云帆此刻已经与王女离去,她该怎么回去呢。 大树旁拴着陆怀砚方才骑来的马,云梨不想再与陆怀砚多说一个字,她更不可能转身去让陆怀砚带她回去。 她想,她往前走走,说不定能碰到农户。 打定主意后,云梨头也不回地往雪林深处走去,陆怀砚看着她的背影,眉心微蹙,怎么从前不知她脾性如此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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