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顺着云帆的视线望过去,在看到云梨的面貌后,心里很不舒坦,她嗓音又尖又利,“真不愧是阿烈的妹妹,与阿烈一样引人注目,没想到阿烈会看得这么入迷。” 王女的话将云帆从梦境拉回现实,他突然反应过来,阿梨今日怎么回来这儿。 难不成是陆怀砚带她来的。 很快,云帆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今日。本就是场鸿门宴,陆怀砚不可能不知道,且陆怀砚与自己一样,都希望阿梨能平平安安的,不可能带阿梨来这个地方,阿梨也不会喜欢有这么多人的地方,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独处。 陆怀砚不可能带她来,阿梨自然也不想来这里。 排除以上两种可能,那么还剩一种,那便是阿梨被迫不得不来这里,能逼迫阿梨来这里的人,极有可能另有其人。 云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王女的话后,为避免给云梨带去更多的麻烦,云帆小心又谨慎地回道,“我也是许久未见阿梨,我与阿梨乃是兄妹,关心她是理所应当的,况且,我只是好奇阿梨的脸之前明明伤得如此重,为何突然之间又痊愈了,因此不自觉地就看得久了些,还望王女别气。” 王女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我暂且相信你说的,不过,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些什么把柄,否则,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到时我可不管你是我的王婿,我舍不得伤你,但我不敢保证不会对你妹妹做出些什么事来。” 王女的一番话连敲带打,让云帆不敢再多看云梨一眼,只沉声留下一句,“我先进帐里了。”之后便进了营帐去。 王女扭着腰来到云梨和陆怀砚身边,她将目光放在云梨身上,不知看了多久,她才缓缓轻笑着开口,“云梨姑娘生得可真是美,让我都自愧不如。” 云梨道,“王女谬赞说笑了,我的真实样貌如何,王女是知晓的,王女不必如此夸耀。” 王女又漫不经心悠悠地开口,目光紧紧盯着云梨,像是想找出什么端倪来,“是吗方才可是有人一直盯着你看舍不得移开眼呢!” 云梨敏感地察觉出王女话中有话以及王女话里淡淡的敌意。 云梨道,“我不知道王女说的是谁,那人是谁王女直说便是,不用和我打哑迷。” 王女一字一顿道,“你的好阿兄云帆啊,你是不知道,他对你的事可是关心得不得了。” 云梨算是明白这王女为何从一开始就对她揣有淡淡的敌意了,应当全是因为阿兄。 云梨直言道,“我只是阿兄的妹妹罢了,王女又何必处处提防,以我对阿兄的了解,阿兄若认定一个人,就绝不会再看上别的女子,王女大可放心。” 听云梨说完后,王女有那么片刻顿了下,而后对陆怀砚和她道,“站在外面也怪无趣的,你们随我进来吧。” 说完,王女又摇曳生姿地转身往营帐走去,秋霜朝两人颔首过后也进了营帐。 云梨突然转头问陆怀砚,“你说,王女为何对我有这般大的敌意!” 陆怀砚长睫半垂,“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多想,是王女内心的占有欲作祟。” * 云梨和陆怀砚进了大帐。 一进帐内,扑面而来的暖意混杂着上等佳酿的味道,经久不绝的靡靡之音声声入耳,使人昏昏欲睡。 正中央的主位上,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北狄王女和北狄二王子。 王女的左下首坐着云帆,而北狄二王子则左拥右抱,怀里抱着两名赤膊的美艳女子,嬉笑打闹着。 而帐内两侧坐着其他前来赴宴之人,其中就有三皇子袁恒。 也不知怎么一回事,按三皇子的身份地位,本应将他分于高位而坐,但却被分于帐内最角落一侧落座。 给云梨和陆怀砚安排的位置,都比袁恒这个皇子的位置好。 两人一进去,众人涣散熏然的眸光渐渐凝聚。 女侍对云梨和陆怀砚低声道,“二位请随我入座。” 云梨不喜欢这些人的目光,更不喜这帐内的气味。 北狄男子不粗犷不拘礼节,又加上常年在外奔波,膳食以肉食为主,身子比大丘男子强健不少,但与此同时,身体上的味道也很明显,是以身上常佩浓烈香料制成的香袋。 但这样依旧难以掩盖那些味道,云梨强忍住吐出来的冲动,在女侍的指引下落座。 好在陆怀砚就坐在云梨右侧,而陆怀砚右侧则是名剽悍肥硕的北狄男子,云梨不用闻都能想象那味道得有多刺鼻。 云梨坐下后,角落里的袁恒一边饮着酒一边盯着云梨,云梨抬眸看去,袁恒朝她露出一个自诩风。流十足的笑,云梨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疼。 袁恒对陆怀砚道,“陆怀砚啊陆怀砚,没想到平日里你装模作样,竟然也好这一口,不知这姑娘姓甚名谁等哪日你腻了,便赠予本王如何!” 很显然,袁恒根本没认出云梨。 陆怀砚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朝袁恒略微示意,“三殿下说笑了,在下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让她点头给在下一个亲近的机会,我又如何会腻,是我怕她腻了才是。” “你说是吧,阿云!” 云梨:“……” 只是云梨以为陆怀砚斟酒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他饮不得酒,可没想到,陆怀砚竟直接饮了杯中的酒。 这时,上首的王女发话了。
第88章 王女看看身侧的云帆,只见他一杯接一杯的酒不停地往嘴里猛灌,而目光所住的方向,正是他那好妹妹的位置。 王女心中不愉,又听见陆怀砚与三皇子两人的对话,她想,也不知那三皇子看清云梨的真面目后,还会不会直接向陆怀砚要人。 王女心中更想不通的是,那大丘皇子是被云梨的假面所迷惑,可那陆怀砚呢他分明知道这女子艳容下是怎样一副面孔,可他还是一心一意爱着这女子。 不像云帆,哪怕嘴上对自己再顺从,可她知道,他的心从来就没为她停留过。 王女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她摸摸手腕上华美亮丽的珠串,缓缓启唇,“云姑娘今日这身可真像咱们北狄女子,就是不知云姑娘用了什么了不起的手段,竟然能将脸上的疤完完全全遮住。” “亦或是这疤让医术高明的医师给治好了若真是脸上的疤被治好了,陆公子你可得当心些,可得把人看紧了,我这阿弟对美人可是情有独钟。” 二王子本来就不喜欢大丘人这些杂七杂八的繁文缛节,他能老老实实坐在这营帐里都算给面子,都怪那大丘的皇子,非要与他见面,说有大事商讨。这么冷的天,要是他能抱着美人窝在软榻,不知有多开心。 美人。 闻言,二王子懒散抬眸朝云梨望去,眼睛眯了眯,确实美,但太冷了些,不符合他的口味,而且她身边坐着的那个男子,看上去比那什么大丘皇子还不好惹。 他不瞎,也不傻。 二王子看完后,无趣地收回视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身边两名伺候他的女子也忙跟着站起来,一左一右搀着晃悠悠的他。 二王子朝袁恒道,“你们谈着吧,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说完,朝营帐的后门走去。 袁恒眼睁睁见二王子就这么走了,也顾不得其他,当即起身朝王女拱手道,“诸位慢聊,容我去去就回。” 王女讽笑道,“三皇子可真是心急,我这阿弟一走,你也要走,可真巧啊”王女言语间明显未将袁恒这位大丘皇子放在眼里。 在大丘,向来都是别人捧着、巴结袁恒,哪敢有人像王女这样说他,袁恒这时好似又有了大丘皇室子弟该有的气场。 袁恒冷声道,“王女莫要忘了此刻自己脚下踩着的土地到底是你北狄的还是大丘的八字尚没一撇的事,王女未免高兴得太早。” 说完冷哼一声,掀帐而出。 袁恒和北狄二王子一走,云梨暗中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喜那两人打探她的目光,肆意嚣张,好似她不过是件供人观赏的物件,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其窥探。 一时之间,帐内只剩下云梨和陆怀砚,还有上首的王女和云帆,气氛不知怎地突然就安静下来,连帐内的靡靡之音都越来越小,直至几名奏乐的侍女不再弹奏,诚惶诚恐地面面相觑,生怕自己哪里招惹王女不快。 陆怀砚视线淡淡扫过云帆一眼,意有所指,正在给自己灌酒的云帆瞥见后,握酒樽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放下酒樽,朝王女道,“我先出去一趟。” 不待王女发话,云帆就阔步往帐外走去。 王女面色愈发难看,从前云帆无论做任何事,都会征求她的同意,可最近这段日子。 王女眯眼朝正在喝茶的云梨望去,目光又冰又冷。 准确来说,是从阿烈见到云梨那一日起,阿烈的心思便不再放在她身上了,眼里心里都只有云梨。 * 云帆一走,帐内所剩之人就更少了,王女的脸色不好,坐在王女下首的那些北狄男子也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云梨倒是淡然自若地饮着茶,这茶与她以往喝的茶大为不同,带有淡淡的奶腥味。 云梨眉头一皱,但茶已入口,她又不能吐出来,只能咽下去,神奇的是,虽然这奶腥味她很是不喜,但这茶的口感却很是不错,味道甘醇浓郁,不似茶的苦涩。 而且如今天冷,喝一口茶浑身都暖融融的,至于小案上的吃食,她一样也没动,全是各种炙肉,牛肉、羊肉、还有许多其他叫不上名字的猛禽肉。 云梨也有些饿了,原本还想吃些牛、羊肉垫垫,可她要吃的话,还要剔骨。 云梨看了看小案旁备着的小刀,想必这小刀就是用来剔骨的,她不知如何剔骨,云梨握起一旁备好的小刀,目光快速地掠过帐内其他人,想看看他们是如何切割这炙肉的,好照样学样。 上首的王女见云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蠢笨得连剔骨都不会,鄙嘲道,“云姑娘莫不是连剔骨都不会在咱们北狄,五岁大的孩童都会剔骨啖肉,云姑娘应当好好学学才是。” 说完,王女故作优雅地持刀切割起盘中的羊肉来,像是特意展示给云梨看,剔骨的动作慢得不行。 被王女这样道破,云梨脸色一红,脸上淡粉梨花愈加艳丽,方才还觉得有些冷,此刻后背、脸颊升腾起烫人热气来。 这时陆怀砚不紧不慢地将盘中的牛肉、羊肉剔骨,而后又将肉切成大小一致的小块,待做完这一切后,他将盘子往云梨的小案上一放,靠近她身侧,嗓音清醇道,“尝尝味道如何,不喜欢的话咱们就不吃了。” 云梨犹豫之际,陆怀砚已经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望向上首的王女。 “王女说笑了,剔骨切肉这等粗活,阿梨从不会亲自动手,自会有人将切好的炙肉呈到她面前,如今此处没有丫鬟在侧,自然只能在下代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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