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将陆怀砚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吕兰英,吕兰英道,“这有什么,这么急的话,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 说着吕兰英又故作轻松道,“对了。你问了帆大哥么他要不要与我们一起!” 云梨心一狠,对吕兰英道,“兰英姐姐,忘了阿兄吧,他不记得你与他之间的事了,咱们往前看好不好!” 吕兰英自嘲一笑,“我知道了,他不会回大丘了。”
第92章 陆怀砚返回营帐时,众人都已经歇下了,只营帐四周亮着火把,静悄悄的,就算是巡逻的侍从也没怎么发出声响,唯余寒风呼啸和簌簌雪落声。 见陆怀砚返回营帐,门口的两名守卫互相使了个眼色后,悄无声息往二王子的营帐走去。 陆怀砚站在营帐内,营帐内飘摇烛火在他身上闪烁,脸上光影明明灭灭,让本就深不见底的双眸蒙上一层晦暗。 陆怀砚凝着营帐上两名守卫的身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吹灭烛火后,他躺回冰冷无比的床榻。 陆怀砚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营帐,那里本来是云梨住的营帐,云梨在营帐里睡不安稳,昨夜一整晚都亮着烛火,陆怀砚就盯着那烛火看了一夜。 到了后半夜,营帐外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声音越来越大,吵架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大部分用的是北狄语,陆怀砚听不懂。 但他知道,是王女和二王子手底下的人在吵,没想到三殿下就如此急不可耐。 陆怀砚起身走出营帐,他站在营帐门口,看到王女的营帐门口跪着一名五花大绑的北狄壮汉,而壮汉身旁站着的是二王子和三殿下。 三人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王女冰冷着一张脸,目光冷冷地看着二王子,“王弟,你要怎么解释这人大半夜偷溜到我管辖的地盘,偷摸下药一事。” 不久后王女管辖的地盘和二王子管辖的地盘会展开一场角逐厮杀,这关乎到下任北狄王由谁来担任,三殿下便帮二王子出了这么个法子。 据说只要事先将这药下到将士们用的饭菜中,到了那日,中药的人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气力不足的情况。 这药本身不足以致命,只会锻造导致人气力不足,且事后不容易被人查出来,到时就算王女知道背后有蹊跷,也拿不出把柄。 可好巧不巧地,今日陆怀砚对云帆提了一嘴,让他留意三殿下,有三殿下在的地方,就没有太平的时候。 云帆对北狄王女和二王子也算了解,两人这么多年关系一直水深火热的,谁也不服谁,都想当下任北狄王,北狄不是大丘,女子也可称王,只要足够出色优秀。 且北狄二王子比王女行事作风更为毒辣,不止是狠,若他真担任了下任北狄王,对大丘来说,无疑是个隐患。 北狄王女行事作风虽狠了些,但到底是女子,比二王子稍微有了那么点良心,云帆自然是站在王女这边的,即便他再不喜王女。 计谋被识破,二王子阴狠的目光落在云帆身上,“王姐,你还真是咬了条好狗啊可这事还真不是我做的,是他自作主张的,与我可没什么关系。” 一旁三殿下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目光飘忽间瞥到营帐外陆怀砚的身影。 按理说下药一事不会被发现才是,可怎么就那么巧被守株待兔,三殿下看了看云帆,并不觉得云帆有脑子猜到他想做什么,若云帆没这个脑子,那就是有人给云帆说了什么。 在场之人出了陆怀砚,谁还会管这破事! 三殿下的目光越来越黑,再去看陆怀砚时,陆怀砚只留了个背影给他进入营帐。 王女看看面前这混不吝的二王子,知道他不打算认下这事,想耍赖。 角逐在即,王女也不想与二王子多做纠缠,冷道,“我会将这事一五一十禀告父王,将此人扭送到父王面前。” 若扭送到北狄王面前,两人都落不得好,北狄王最讨厌两人将这些事弄到他面前,最后的下场便是两人都会受罚。 二王子似是料定北狄王女不会这样做,因为每次她都这样说,但最后并没这么做,也不过是表面吓唬吓唬他而已,并且心里嗤之以鼻,妇人之仁还想当北狄王。 是以二王子觉得这次王女也会和往常一样。 二王子背向王女朝营帐走去,懒声懒气道,“都随王姐。” 三殿下也视而不见,慢悠悠地跟在二王子身后。 王女眯眼看着二王子的背影,眼神越来越沉,倏地,她阔步走到侍卫身旁,用力从侍卫腰间抽出佩刀。 被打磨得锃亮锋利的佩刀在火光下发出冰冷的寒光,王女手提佩刀一步步朝跪在地上的壮汉走去。 壮汉一见,脸色唰地一下苍白无比,大声喊了一句,“二王……” 话音未落地,人头先落地。 二王子不耐烦地转头看过来,跪在地上的壮汉脖子上空荡荡的,头骨碌碌滚到一边,那壮汉死前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热血洒了满地、喷了王女一脸,此刻的王女像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见二王子转过身,王女用遍布鲜红热血的脸朝二王子咧嘴一笑,“王弟,我想了想,这事就不劳烦父王了,咱们私下就能解决了,你说呢!” 众人都被王女的动作惊住了,也吓住了,没想到王女会这么做。 在王女砍掉这人的脑袋前,大多北狄将士暗地里拥护的是二王子,无他,同样身为男人。 可今夜过后,就难说了。 而站在一旁早已麻木不堪的云帆,也颇为惊讶,他动了动唇瓣,看着脸上沾满鲜血的王女,唇瓣微微动了动,“你……” 王女长指一伸,压在他的唇瓣上,“嘘,别说话,我要你抱我回去。” 陆怀砚坐在营帐门口,风卷起营帐门帘,他看到外面的场景,似是一点也不惊讶,朝同样看向他的三殿下露出一个清冷的笑。 * 翌日一早,云梨与吕兰英同时醒来,两人昨夜是面对面而睡,此刻一睁眼就看到对方,相视一笑。 吕兰英坐起来抻抻腰,打趣道,“看来陆公子也有算错的时候,哪有什么事发生,害得我家阿梨白白担心一整夜,觉都没睡好。” 云梨松了一口气,“没事最好,谁希望出事。” 吕兰英点点头,“也是。”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谁都没提起云帆的事。 起床后,两人盥洗完下楼用早膳,楼下大堂里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听说了吗,昨夜北狄王女怒斩一北狄将士,我看这下任北狄王是谁还真不好说。” 另一名男子反驳道,“那又怎么样,女子就是女子,怎么能称王称霸,在家相夫教子、生儿育女才是正经事。” 那人瞪反驳他的男子一眼,“你以为北狄是大丘吗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王。” “再说了,那北狄二王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真的当上北狄王,罗崖不知道要被他糟蹋成什么样,那北狄王女虽然也狠,但好歹行事还算有章程,讲几分道理,更不会对女人、幼童下毒手。” 这番话让其他人不再说话,众人都知道,罗崖如今的局面,正是北狄王女与二王子相抗衡换来的结果,若北狄王女败了,那这罗崖也就彻底成了二王子的囊中之物,他们这些再不愿背井离乡的,到时都要逃难去。 吕兰英浅笑道,“没想到这王女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云梨去看吕兰英的神情,见她神色如常,稍微放下心来。 无论那北狄王女是何品行,她都毫无保留的偏向吕兰英和阿兄,在云梨眼中,就算王女再好,但一直拘着阿兄不放,在她眼里,就算不得好人。 陆怀砚自那日返回营帐后,就一直没再回客栈,云梨心里一直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 * 这日,言聪马不停蹄地寒玉山赶回,他先回了一趟客栈,云梨告诉他陆怀砚这几日一直没在客栈,言聪便又重新回到上次去的营帐,可那群北狄人早就拔营走了。 言聪又回到客栈,对云梨说明情况。 云梨也很着急,满是担忧道,“那可如何是好,那日他走后,便没再回来,也没带任何消息回来,这几日我与兰英姐姐也不是没打探消息,可什么也没打探到。” 自那晚王女怒斩一北狄将士后,罗崖白日里巡逻的人也多了起来,许多罗崖人白日里也不在上街,都龟缩在客栈或是家中,不愿惹火上身,云梨那日与吕兰英出门打探,还险些收到欺辱。 自那日后,两人也不太敢上街。 言聪安慰道,“云姑娘不用担心,我有法子联系上公子,不会有事的,我再出去一趟。” 自那晚见王女怒斩北狄将士一事后,陆怀砚便被强行留下,与他们一到入了北狄境域的一座边城。 这座城离罗崖仅有一江之隔,江的两岸以桥相连,桥下有船只来往,且数量不在少数。 陆怀看过的舆图上并未标明此处有岸口和桥梁,与那日在寒玉山所见的江流一样,未被标出。 陆怀砚站在窗口,望向对岸的罗崖,也不知阿梨如今如何了几日没有他的消息,心中会不会有几分担心他。 他如今被困在这里,也没法子递消息出去,只望言聪男子灵光些,能看到沿途他留下的那些标记。 正想着,门被叩响。 陆怀砚,“谁!” 言聪压低声音,欣喜道,“公子快开门,我是言聪。” 陆怀砚眸中一亮,打开房门,言聪进了屋,忙将门关上。 见陆怀砚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看陆怀砚一身北狄人的打扮,言聪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怀砚扯扯斜着的衣襟,他还是不太习惯这北狄人穿的衣裳。 陆怀砚睨言聪一眼,“说正事,查探到什么了!” 言聪喝了口茶水后,这才急忙说起来。 屋内,陆怀的脸色越来越沉,“我料到三殿下会有动作,没想到他会如此做,可有打探到宫里如今是何境况!” 言聪沉声道,“听说圣上如今病得朝都上不了,还常把太子当做其他人……”
第93章 陆怀砚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沉黑的眸子凝着对面云帆和王女所在的屋子,如今他进出受阻,想与云帆说句话都说不上。 陆怀砚侧眸看看身边的言聪,言聪方才是翻窗进来的,并无其他人察觉,陆怀砚问,“待会儿你趁王女出去后,去寻云帆让他来我这里一趟,说有要事相商,若他不来,你便说此事关乎阿梨的安危,他必须来。” 陆怀砚像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似的,言聪遂多问了一句,“公子,是有事要发生了吗!” 陆怀砚眸沉如渊,“三殿下,恐怕是坐不住了,你可知那条未被舆图标明的江流用来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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