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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闻笙只当他是怕花钱，记下了。 闻笙又把今日遇到温明渊的事说了一下，最后说道：“温小公子还在雪竹苑，他说如果温大公子不来求他，他就不回去了。” “嗯。”贺聿珩准备去沐浴，拉住闻笙的手就往外走，“不用管。” 闻笙心中有疑惑，并没有注意：“但当时是温大公子身边的人去传的话，为什么温小公子以为是三爷找的他？” “因为温明渊先来找的爷。” 话音落下，两人进了浴房，闻笙这才意识到，抽出了手，退了出去：“三爷，您先沐浴。” “进来伺候。” 闻笙一阵沉默，只听他继续道：“这么晚了，你还要爷去把他们叫醒来伺候？” 反正都见过了，不差这一次了，闻笙一咬牙上前一步，进了浴房。 直到贺聿珩进了浴池，闻笙才敢睁开眼。 她缓步走到贺聿珩身后，玉手轻佻，抽出他发间的玉簪。 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脖颈，他后悔了。 今日季望舒叫他过去，是已经找到了进庆安县的办法，离闻笙脱奴籍就不远了，他只需在忍耐些时辰。 如是想着，贺聿珩放缓呼吸，闻笙已经来到他身侧，攥着巾帕。 她刚刚一靠近，贺聿珩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闻笙脸上因为蒸腾的热气，染上了淡淡红晕，她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却被贺聿珩误会。 “你怕爷？” 趁着闻笙抬头的功夫，贺聿珩一用力，让两人的唇贴在了一起。 但只一息，贺聿珩就松开了她，仅仅浅尝辄止。 看着她受惊的模样，他又有些懊恼：“回去歇着吧。” 第七十二章 还得是闻笙 闻笙落荒而逃，回了自己房里，这一晚，贺聿珩并没有来找她。 第二日，闻笙依旧穿上艳丽的裙子，想着子墨说过贺聿珩不喜甜食，尤其讨厌桂花糕，她今日就准备做这个了。 这桂花树只在锦绣苑种过，闻笙猜测虞氏应当不知贺聿珩讨厌桂花。 闻笙和王嬷嬷打过招呼就去了后园子摘花。 一进园子，浓郁的桂花香扑鼻而来，闻笙心情也好了许多。 不一会儿，她就采了半篮子。 贺聿珩不喜欢吃，那就都是她吃，一次做太多也不好，想着她就准备回去了。 “听姑母说珩表哥最喜欢的就是桂花糕了，眼下也到了季节，找人采些回去，让下人做了，去找珩表哥。” 闻笙走了几步，就听远处传来一道女声，她称贺聿珩为表哥，想来就是虞氏的外甥女，虞疏晚了。 闻笙只听说过虞疏晚在家中得宠，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宠。 一袭红裙，袄子的面料是上等的云锦，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泽，衣身上是用金丝绣的繁复的花鸟纹样。 发髻上插着几支簪子，簪头都镶嵌着红宝石。 她本打算躲在一旁等人走，没承想虞疏晚却瞧见了她。 “那人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她？” 闻笙听见虞疏晚是在说她，从树后出来行了一礼。 “奴婢闻笙，见过虞小姐。” 虞疏晚走进瞧了瞧，她还以为姑母还请了别家的小姐同住，原来是个丫鬟。 看着她身上的衣裳，虞疏晚有些不满：“你是今日才来锦绣苑的吗？” “奴婢是三公子的丫鬟，今日来是想采些桂花，给三公子做桂花糕。” “珩表哥？”虞疏晚侧目看向身后的丫鬟，“不是说珩表哥院子里没有丫鬟。” 虞疏晚深居简出，外面的一些事情也很难传到她耳朵里，就连身边的丫鬟也不许乱传话。 就在丫鬟为难之际，王嬷嬷小跑了过来，在虞疏晚身后停下：“虞小姐，她确实是三公子身边的，是大夫人让她去伺候的。” 虞疏晚打量着闻笙，心中升出厌恶之意。 她喜欢珩表哥，自然不喜珩表哥身边还出现其他女人，更别提长相如此艳丽的。 不过现在还不能表露出她的感情，她敛下神情道：“那正好，你不是想做桂花糕，做完了拿给我，我去送给珩表哥。” 闻笙怔然，她该不该告诉贺聿珩其实不喜欢桂花糕，但瞥到王嬷嬷在给她使眼色，她只能应下。 虞疏晚心里这才舒服下来，她听到过姑母想为珩表哥寻一门好亲事，而她又在侯府住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要抓紧打探下姑母的意思。 闻笙见人走了，也抬脚离开。 虞疏晚让王嬷嬷带着她去找虞氏，一进门她就喊道：“姑母，晚儿来了。” 虞氏一听她的声音就有些头痛，这几日虞疏晚天天来找她，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可一见到虞疏晚，她还是要挂着笑：“晚儿，快坐。” “姑母，珩表哥不是喜欢桂花糕嘛，晚儿采了些桂花，一会儿去小厨房给珩表哥做着吃。”虞疏晚满脸笑容，她已经想到珩表哥吃下去的神情了。 虞氏摇着团扇，皱眉道：“你不是一碰花粉就起疹子，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虞疏晚脸上尴尬一闪而过，没想到姑母还记得，她羞涩道：“晚儿想亲自动手。” 见她这副模样，虞氏感觉自己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她问道：“你可见到你珩表哥了？” “没有，但是见到珩表哥的丫鬟了。”虞疏晚说这句的时候一直瞧着虞氏的神情。 虞氏只“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这几天我差人去叫他，他也不来，应该是有事。” 虞疏晚善解人意：“珩表哥马上就要弱冠，还是要以正事为主。” 虞氏满意点点头，他这儿子以前是有些自暴自弃，不过不晚，终于支棱起来了。 “姑母，晚儿来之前，父亲还说珩表哥到了娶妻的年纪，说姑母若是有相中的小姐，可以告诉他，他这个做舅舅的肯定要尽份绵薄之力。” “他还算有心。”虞氏瞧着虞疏晚，虽然算不上满意，但至少规矩到位，也是个会体贴人的，“你父亲有没有提过你的婚事啊？” 虞疏晚羞涩低头，不做回答。 “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就算提了你也不知道。”虞氏以为她没有这个意思，打着圆场。 虞疏晚抬头忙道：“母亲倒是和晚儿说过，大哥娶妻后，家中就剩我一个让她操心的了，只不过晚儿还不想这么早嫁人。” “你舍不得你母亲，她又何尝不是，若是你能嫁个近些的，日后也能时常回去看看他们。”虞氏递上话，还要看虞疏晚的意思。 虞疏晚心下狂喜，姑母和她说这些，是不是就想让她嫁给珩表哥，但她不敢表露出来，也不能说是自己的意思，只道：“母亲也是这样说的，亲上加亲也好。” “当真？”虞氏扯过虞疏晚的手，又意识到不妥，拍了两下，“她这样想也挺好。” 没想到她这个大嫂居然这么想，还以为她是想把女儿送进宫里，既然知道了，以后提起这事也就好办了。 她吩咐道：“王嬷嬷，去雪竹苑传个话，晚上过来一起用膳。” 虞疏晚心花怒放，她偷偷去雪竹苑好几次，都没见到珩表哥，这回终于能见到了。 “姑母，你先歇着吧，晚儿去做桂花糕了，到时做好了也给姑母拿来尝尝。” 虞疏晚虽然吵闹，可一张嘴惯会哄人，珩儿应当会喜欢。 消息传到雪竹苑时，贺聿珩知道虞疏晚是过了母亲这关，既如此也不好再多等了。 闻笙这边去了侯府的大厨房，既然虞疏晚想讨贺聿珩欢心，那自然不能让贺聿珩知道这桂花糕是她做的，若是不喜，那也怨不到她身上。 贺聿珩知道闻笙不在院子里，叫子墨将人看住，匆匆出了门。 茶楼雅间内，贺聿珩与季望舒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三张画着机关的图纸，两人目光都落在上面。 季望舒满脸喜色：“这才多久就弄好了，还得是闻笙啊。” 贺聿珩用手遮住图纸，挡住了他的视线：“你答应爷的事呢？” 第七十三章 你吃醋了 “好说，你准备准备，三日后启程。”季望舒拍掉他的手，将图纸收好。 贺聿珩很满意这个时间，脑海中已经浮现闻笙见到父母时的表情了。 不知到时闻笙会不会哭鼻子，抑或是又要磕头谢他。 贺聿珩回到府里时，远远瞧着雪竹苑门口站着一人，手上提着食盒。 他没作思考大步走了过去，索性都要见一面的。 虞疏晚见到贺聿珩，整理了下衣服和发簪，静静等着他走过来。 她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若是还见不到，晚上总会见到的。 等贺聿珩走近，她递上食盒，温声道：“珩表哥，晚儿听说你喜欢吃桂花糕，特地为你做的。” 身后子枫接过食盒，贺聿珩语气疏离：“多谢。” 说完，贺聿珩就要进院子，虞疏晚急了：“珩表哥，姑母说晚上你会到锦绣苑用膳，不知珩表哥喜欢吃什么，晚儿回去准备。” “这些事自会有下人去准备，就不劳烦虞小……晚儿表妹了。”贺聿珩声音冷淡，突然转变了称呼。 虞疏晚抿着嘴唇，压下心中欢喜，见他又要走，她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珩表哥，晚儿……” 还没等她说完，贺聿珩突然抬手甩开了她，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想解释，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闻笙的声音。 “虞小姐，三爷。” 虞疏晚闭上眼睛，脸上满是不耐，该死的，怎么偏偏这时候过来！ 贺聿珩突然转身，吓得她又挂上笑容：“珩表哥……” 他的眼神是看向她身后的，目光与刚刚的疏离截然不同，脸色也柔和了不少。 她暗自攥着手心，怒意在胸中翻涌。 “又跑去哪偷懒了？”贺聿珩语气轻快，听不出责问的意思。 闻笙将花篮露出来：“奴婢去摘些花，准备酿酒给三爷喝。” 贺聿珩走过来，手指挑着花枝：“你还会酿酒？” 虞疏晚就站在一旁，闻笙自然也看到了，并不觉得现在是该闲聊的时候，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她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她挪动脚步，让贺聿珩替自己挡住虞疏晚的视线，眼神示意他后面还有人。 贺聿珩也意识到，回身对虞疏晚说道：“虞小姐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虞疏晚本来见他回头看她，脸上又重新挂上笑意，只是听到贺聿珩的话，她怔在原地，笑容也凝固了，刚刚还是晚儿表妹，闻笙一来就变成虞小姐了。 闻笙看到子枫手里的食盒，才知道虞疏晚来是干嘛的，她不太想让虞疏晚走。 她怕贺聿珩不喜欢吃甜食，特意放了很少的糖，她还以为虞疏晚会晚上才给贺聿珩，这样就算贺聿珩不吃，这些桂花糕也有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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