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前,笑意盈盈的美人唰地变脸:“想得美!” 沈聿瞬间不敢动了,片刻,他摸了下鼻子,默默无言地直起身子。 沈忆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又极快地收了回去,她威风八面地坐下,摆摆手: “好了,你走吧,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话音刚落,男人的气息猝不及防地拂过她脖颈,似是不太甘心地咬了下她耳 垂。 沈忆猛然僵住了,酥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男人低沉的声线藏着丝丝笑意,落在她耳畔。 “好,我等你。” 沈忆手指生生把手中的国书捏出了好几道褶子,却还是没能阻止红晕爬上脸 颊。 心脏怦怦跳,直到目送着沈聿离开,才慢慢回归正常。 视线无意识地落在帐帘上,沈忆忽然想起那日她见到沈聿时的场景。 那天到了半夜忽然起了大雾,月光已经很微弱,即便打着火把也很难看清,一开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视树下还有个人,都在竹林边上搜寻。 是她视线无意间划过时,忽然觉得那树有些眼熟。 因为当年在沈聿离开后,她又去过几次和光堂,听洒扫的宫女说,这里自从没人住之后,这棵树就枯死了。 当时她下意识看着这棵枯树,看了很久。 因此那日她便多看了两眼,而就是那两眼,她发现树下似乎有个黑影。 她擎着火把疾步过去,火光映亮男人身形的一瞬间,沈忆心跳骤停。 男人浑身染血,一动不动地闭目靠坐在这棵枯死的槐树下,神色平静安宁。 只是一眼,沈忆立刻意识到—这并非被迫中断的求生,而是等死。 他在等死。 也是同一时刻,她忽然间明白沈聿为什么会独独坐在这棵树下。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沈忆失去了浑身所有力气。 她错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看重权力,生死,理想胜过爱,至少沈聿不是。 这人就是个傻子,傻得惊天动地,傻得举世无双,傻得纯粹执着。 而她宋行野这辈子遇到沈聿这么个傻子,算是彻底栽了。 没等沈聿完全养好伤,大军便启程回京,朝中事务繁杂,沈忆要尽早回去。 告别安准北和一众同僚,沈聿直接上了沈忆的马车,众人见怪不怪,含笑挥手送别。 入夜,大军停下搭了营帐,原地修整。 沈忆沐浴后躺在榻上看书,不一会,沈聿沐浴完走过来,沈忆抬起眼:“睡吧?” 沈聿抽走她手中的书扔到一边,俯身亲下来,模模糊糊地道:“还早。” 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包裹住她,肌肤的温度却滚烫,沈忆一碰他就浑身发软,被亲得七荤八素,根本不知道他的手在做什么。 直到身上一凉,肌肤接触到初冬冰冷的寒气,沈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才发现自己已经比砧板上的猪肉还干净了。 头脑稍微清醒了些许,她想起很要紧的一件事。 沈聿刚苏醒的时候,大夫就同她嘱咐过,沈聿这次伤到了心脉,得慢慢养,细细养,饮食就寝都要格外注意,更不能剧烈运动,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老头子话说得委婉,沈忆听得明白。 她立刻按住男人的手:“不行!” 埋着头正蓄势待发的男人抬起头来,眼神幽幽。 掌心摩挲着女人的腰,沈聿眯起眼,“第十二次。”“什么?” “从我跟你住在一起算起,这是你第十二次说不行。”沈聿慢条斯理地收紧手掌,看着女人开始飘荡的眼神,“给我原因,怎么不行?” 沈忆意志坚强地把他的手扒拉开,坚定果断地道:“你不行!” “....” 空气突然凝固了,一起凝固的还有沈聿的表情。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鼓起毕生勇气问出这句话:“我,不行?”“对啊,”沈忆理所当然地道,“你受伤了啊!”她觉得她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受伤了,所以不可以。 但是沈忆没有想到,男人,尤其一个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的男人,在意这种事情的程度就和在意被人刨了祖坟的程度不相上下。 她觉得完全没问题的解释,在沈聿听来就是:她说我因为受伤所以现在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沈聿沉默良久,掀被下榻,以极快的速度穿好衣裳,快到沈忆根本不可能看清那根东西,说了句你先睡,拔腿就往外走。 沈忆裹着锦被坐起来,一头雾水:“你干什么去?” “我—”男人顿了一下,回过身,无欲无求地笑了一下,“去做一些我比较行的事。” 沈忆若有所思:“啊…•⋯” 沈聿眼中闪起希冀的光。 沈忆躺下去,舒舒服服地裹着被子闭上眼,“那你快去吧!分散分散注意力也是好的,不要总想着这事儿了。”男人眼中的光咻地一下,熄灭了。 接下来的路途中,沈忆发现沈聿变了。 他没有再尝试过和她同房,一次都没有,每天就寝之后,男人只是轻吻她额头,然后两个人手拉手纯的不能再纯地进入梦多,成为了极其和谐友好的纯情入睡好伙伴。 沈忆很欣慰,她就知道,沈聿分得清是非轻重。 沈聿的怨气就这样在沈忆欣慰的目光中一路狂飙,并且在抵达京城时,到达了顶峰,怨气滔天。 入宫之后,沈忆急着去见梁颂,沈聿非常刻意地问:“我以后住哪个宫?”按理来说自然是朝阳宫,但他偏偏就是要多问一句。 沈忆还真想了一下,沈聿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王夫,没有自己的宫殿不太像话,便道:“承元殿吧。” 她只想着这是离朝阳宫和御书房最近的宫殿,却忘了承元殿还住着某个人。 沈聿原本就是阴阳怪气一下,谁曾想,这人直接跟自己分居了。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沈忆若能看到这眼神,说不定还能发觉沈聿的不对劲,然而可惜,她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会怎么说服梁颂同意她和沈聿在一起这件事上,根本没注意到。 沈聿从沈府差了人,简单收拾些衣物用具,就往承元殿去了。 既然她让他住承元殿,那他就住,她这辈子别想让他回朝阳宫。 到了殿门前,第一眼,飞阁流丹,廊腰缦回,地方不错,宫女太监也不少。 第二眼,好像有个男人。 第三眼⋯• 沈聿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走出来的人,沉默了。 沈忆对此毫不知情。 她刚和梁颂议完事,正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把话题引到她和沈聿身上,梁颂对这个事情太敏感,她要慢慢地,委婉地•••••梁颂搁下茶盅,瞥她一眼:“有事跟我说?”沈忆:“啊⋯•对。”梁颂笑了笑,“什么事?” 沈忆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我和沈聿在一起了。”话刚出口,沈忆反应过来,差点给自己一巴掌。 她小心地抬眼觑向梁颂,果然,男人面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她张口结舌,尝试解释:“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查清楚了,他没有害我们,是沈安,就是当年跟他一起来大梁的那个长随,偷换了舆图,跟他没有关系⋯••” 说着说着,沈忆的声音小了下去。 说到底,若不是沈聿临摹舆图,舆图连被偷换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沈忆垂下眼,泄气地道:“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喜欢他,非要和他在一起的。”梁颂很久没说话。 沈忆等了很久没等到回音,忐忑地抬眼看过去,眼神猛地定住了。 她的兄长静静望着窗外,眉目寂寂,不知何时,也不晓原因,脸上无声地多了一条泪痕。 “九哥.•••••” “无妨,”梁颂收回视线,整个人透着消寂的平静,极淡地朝她笑了笑,“事情都过去了,既然喜欢,就在一起。”说完,男人站起身,向外走去。 “九哥哥—”沈忆喊他,语气复杂,“你去江南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梁颂身形顿了顿,没有回答她,推门出去了。 出了大殿,刺目的阳光当头笼罩下来,男人手扶着廊柱,面色惨然,双眸空洞望着远方,霎时流下两行清泪,而他一无所觉。 那日在江南,有人同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喜欢他,非要和他在一起的。” 他前半生最欢愉美好的记忆自此彻底破碎,而他后半生,亦不可能再有半分欢愉可言。 沈忆批折子一直批到深夜,整个人困得不行,正想直接歇在御书房的时候,猛地想起沈聿还在朝阳宫里,大半天都没信儿了,她得回去看看。 沈忆强忍着困意爬起来,上步辇回了朝阳宫。 吹了一路寒风,整个人清醒不少,沈忆抖擞了精神,一进殿门就问:“沈将军呢?” 宫女躬身:“回陛下,将军正在御池沐浴,还说陛下回来后若是得空,就去御池帮他送套衣裳。” 沈忆不疑有他,也没支使下人,自己拿着衣宴就去了。 到了御池,透过珠帘,只见里头水雾缭绕,如瑶台仙境,男人赤着上身坐在池子里,仰头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沈忆轻手轻脚地撩起珠帘走进去,不禁放慢了步子。 担心沈聿着凉,沈忆走过去正要叫醒他,却见四周明亮辉煌的灯火映过来,在男人深邊的眼窝和鼻梁投下侧影,胸前和臂膀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在明暗阴影中愈发清晰,她甚至能清楚看到男人手臂上的青筋。 零星的画面忽然闪过,天牢里,这双手曾托起她,握着她⋯••• 沈忆看呆了。 沈聿慢慢睁开眼,幽幽瞧着她。 对上男人的视线,沈忆猛然回神,下意识转开脸,“我、我来给你送衣裳,衣裳、衣裳放在那了,你别睡着了,小心着凉。”沈聿挑了下眉,似笑非笑,“脸红什么?” 沈忆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驱赶出去,故作镇定地转回脸,跟他对视,“这里太热了。”“哦?” 沈忆赶紧扯开话题,“你、你去看了承元殿没有,还满意吗?”话音落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的眼神似乎暗了暗。 随即,他扬了扬唇角,意味深长地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沈忆一无所觉地走过去,弯下腰探头过去,“你说吧。” 扑通—! 话音刚落,男人冷不丁伸手,一把将她拽了下来。 沈忆浑身湿透,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站稳,抬起头:“沈聿你—”还没说完,男人将她一把按在池壁上,低头狠狠封住了她的唇。 不知为什么,沈聿这次亲得格外凶狠,来回大力纠缠吮吸着,沈忆腿软得历害,半点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男人比池水还烫的肌肤贴上来,沈忆才发现自己衣裳早就被解没了,老头子的嘱咐还在耳畔,她急忙去推他:“别,不行。” “不行?”沈聿慢条斯理地一只手握住她两只腕子,低头看着她,哑声道,“我不行,那他很行?” 沈忆愣了一下,什么他很行?他? 但是她也没功夫细想了,面前的男人就像一座山,完全动摇不了半分,这一次他仿佛铁了心,不管她踢他打他说什么,都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男人眼中浓重的侵略意味笼罩下来,沈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聿,她忽然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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