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误会了,是我这次下山,偶然遇到十六姐,她已经改邪归正,啊不是,她已经成了一个普通农妇了。我们多年未见,就多说了会话。真的,我绝对不敢骗门主。” 门主审视地盯着她,打量了半晌后才收回目光。 “谅你也不敢骗我。”他走到椅边坐下,声音透着凉意:“我前几日让你离开此地,回解忧门的话,是不是忘了?还是你真的不把本门主放在眼里?” 不回去,还不是因为她以为十六姐假扮门主,让自己离开,好防止自己抢她的功劳。 可是这话,也不能真的和门主讲。 “我,我……” 门主忽然向前倾身,盯着她,语气里充满危险:“你该不会和十六一样,也爱上了自己的刺杀对象,想要背叛解忧门吧?” 晴天霹雳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才不会喜欢他呢,门主,我是……我是…” 怎么说呢,悟了大师和解忧门挺有交情,若是说出她和师弟的关系,并无不妥。但是师父潇洒惯了,从前江湖和朝堂上那么多英才想要拜他为师,都被拒绝。 没想到临了,竟然收了一事无成的自己,和身体虚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师弟,万一此事传出去,那些被拒绝的英年才俊不甘心,肯定会找自己和师弟单挑。 包括解忧门里,那些排行数一数二的男杀和女杀。 届时他们师姐弟两人,再无可躲身的地方。 所以拜师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 “说,到底是因为什么!”门主没了耐心,声音也开始狠厉起来。 小鱼跪在地上,被他的声音吓的抖了一下。 她磕磕巴巴地解释:“门主恕罪,这是我的第一单,也是我第一次下山,我图新鲜,想要多留几天。我以为门主不会留意我这样不起眼的小杀手,才存了侥幸的心思,求门主恕罪。” 小鱼不敢抬头去看门主,但在两人沉默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专属于他凌厉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流转。 她咬紧牙关,终于等到门主开口:“给你三日的时间,要是回不了解忧门,这辈子你也别想再回去了。” “是,多谢门主。” 许久没听到门主说话,小鱼再抬头时,发现房间内已没了他的身影。 她的腿还是软的,也不想往椅子上挪了,干脆两腿盘着,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次门主是认真的,她真的只有三日的时间来安排好王府的一切了。 小鱼在此发愁,而门主出了房间之后,直接运功翻过了风荷院和青梧院之间的墙头,落在了墙根下。 周颐正等着他,看他落地,连忙过去扶住:“王爷,你没事吧?” 周循然压下嘴里的腥甜之气,扯下了脸上的面巾。他大口喘着气,身体发软,全靠周颐的支撑才没有倒下。 幸好两人住的地方近,要是再远些,恐怕他的功力不足以支持他平安回来。 周颐担忧地道:“王爷为何要这么做,要属下说,小鱼既是自己人,在王府也没什么不好,有她掌厨,好歹也能让王爷多用些饭。” 周循然摇头,声音已恢复往常:“今日若林坤得手,我和曹仕鹏就算是公开宣战了。王府并不安全,解忧门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地方。她回去之后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 周颐道:“嗯,已经和十女堂的堂主通了信,小鱼回去之后会被调到厨房,再不用接任何任务。” “如此,我也算对得起师父了。” 周循然的呼吸骤然加快,方才强行的运功也开始反噬他的身体,他握紧周颐的胳膊,声音虚弱至极:“扶我进去。” 周颐扶着他从后门绕进房间:“王爷先歇息片刻,属下去叫楚大夫过来。” 就这么十步路的距离,周循然累的几乎满头大汗。他靠在椅背上,小幅度地点头:“去吧。” 小鱼并不知道青梧院发生的事情,她去大厨房做了一篮子菜,想要去西院送给朱总管,顺便和他道个别。 正如他一开始所说,王府规矩多,纵然两人都在王府里生活,但一个在东院,一个在西院,平时不是特意也见不了面。 当初小鱼能进王府,以及在西院厨房生活了几日,都是受朱总管的照顾。现在要离开,肯定要和他道别的。 小鱼艰难地提着盛得满满的两个食盒,从东院西门出来,到了分隔两个院子的花园。 她提前给朱总管递了信,此时朱总管早早的就来花园里等她过来。 远远的看到小鱼的身影,朱总管笑嘻嘻地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哎哟我的傻妹妹,你说一声,我去厨房接你啊,怎么你还亲自提过来了,这多沉啊。” 小鱼手上都勒出红印了。 她把手缩在袖子里,“上次你去东院,不被赵嬷嬷逮到骂了一顿。她现在身体康复了,整日在东院巡视,” 说着,小鱼压低声音:“正看我不顺眼,想要揪我的错呢。” 想到赵嬷嬷,朱总管也胆战心惊地点头:“好小鱼,你做的好,我也不愿意见她那个老女人。” 说起共同的敌人,两人相视,低头嘿嘿地笑。 猛然一阵诡异又熟悉的香风袭来,两人保持着慢慢抬头的动作,看到眼前赫然站着他们讨论的赵嬷嬷。 赵嬷嬷双手叉腰,双眼眯着,脸颊的皱纹深深地挤在一起。 小鱼是东院的人,她不好开口,便直接拿朱总管开刀:“朱得彪,你要不要脸,你婆娘还在家怀着身子呢,你就在这勾引府里的婢女!” 因为师弟不让她叫师弟,因为门主让她三日内离开,因为十六姐要刺杀师弟自己要分别护着他们两个,又不能暴露彼此的身份,这些烦心事积压在一起而产生的郁闷,此刻面对赵嬷嬷的‘污蔑’,在小鱼的心里,再也抑制不住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小鱼站起身,回击赵嬷嬷:“赵嬷嬷!说话要讲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朱总管在勾引我了!” 赵嬷嬷倨傲地看着她:“我又没说是你,你急什么,看来你是做贼心虚吧。” “废话,这里就我们三个,不是我还能是你?” 说到这,小鱼了然地‘哦’了一声:“难道赵嬷嬷的意思是,朱总管是在勾引你?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赵嬷嬷,你孩子都和朱总管一般大了吧,你这老牛发春想吃朱总管这根嫩草,你要不要脸啊?” 朱总管抱紧食盒向后退,还不忘提醒小鱼:“你们吵归吵,别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哎!我对我夫人可是一心一意的!” 没出息! 小鱼瞪他一眼,双手抱胸不服气地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在王府里嚣张惯了,就算王府的主人在此,也会给她两分薄面。现在被小鱼这么明目张胆地辱骂,赵嬷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撸起袖子上前:“你个小贱人,竟然敢诬陷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小鱼丝毫不怕:“你才贱人!不对,你是老贱人!又老又松的老贱人!” 眼看着局面要没法控制,朱总管把食盒放到安全的地方,想要过去劝架。 赵嬷嬷和小鱼两人已经动上了手,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幸好小鱼还留有理智,并没有尽全力,只是意思意思,让赵嬷嬷不至于摔倒。 此番让步,并没有让赵嬷嬷解恨。她反而越推越气,最后干脆上了手,扯着小鱼的发髻向外拽。 这倒给了小鱼灵感,她也有样学样,伸手抓着赵嬷嬷的头发,也向外拽。不光拽,她还向下扯,向外拉,把赵嬷嬷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两人尖叫着,打的起劲,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道沉闷的呵斥声:“都给本王住手!” 朱总管自知劝不下她们,派人叫来了周循然。 彼时她们各自拽着对方的头发,听到周循然的声音,倒是停了下来,但谁都没有松手。 “小鱼,松开!”周循然喝道。 小鱼咬着牙忍痛:“不,你让她先放!” 周循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听话,先放手,她是长辈,你放她就放。” 周循然的身后,跟着不少过来看热闹的仆役,小鱼不想让他难看,便听话的放了手。 她一松开,对面赵嬷嬷也只得松开手。不过在临松手的时候,还不忘暗中又拽了小鱼的头发一下。 小鱼不服气:“王爷,她阴我!” 周循然沉默地看着两人:“跟本王过来。” 赵嬷嬷得意地看了小鱼一眼,然后跟着周循然一起回了青梧院。 小鱼走在后面,朱总管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路上还不忘叮嘱:“好小鱼,一会可别把我供出来啊,你知道的,你嫂子快生了,我要是挨了罚,谁照顾她啊。” “行了,我知道。”小鱼整理头上的头发,此处没有镜子,她越整理越乱,到最后干脆放弃了。 一行人前后脚进了青梧院。 周循然手持戒尺,等三人站好,他停在小鱼面前:“手伸出来。” 小鱼刚伸出右手,就被他用戒尺打了一下掌心:“为什么要动手?” 小鱼疼的想要缩回手,手指却被周循然紧紧抓住。 她仰头诉屈:“你问都不问,凭什么先打我,明明是赵嬷嬷先骂人的!”
第20章 第二十杀 “她是长辈,你是晚辈,你能对长辈动手吗?” 这个理由,明显说服不了小鱼。她反驳道:“她又不是我的长辈,凭什么我要让着她!” 气的周循然对着她的掌心又是‘啪啪’两下:“你认不认错?” 小鱼咬着牙,努力撑着眼皮不让里面的泪落下,“我没错!” 周循然扬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再次落了下来:“你还不认?” ‘啪’的一声,又是一下。 接连被打了这几下,小鱼的掌心,变得又红又肿。看的朱总管都不忍了,犹豫着想要上前求情:“王爷,是……” 周循然横他一眼:“住口,此事因你而起,自去找王顺义领罚。” “这事和他没关系,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小鱼把另外一只手也伸出来,“我替他受了!” “你倒是仗义。”周循然冷言道,他抬手,再次打了一下她的右掌心,“行,你想当英雄,本王也不拦着你。” 啪,啪,啪。 他敲的力度没有丝毫减轻,小鱼的双手已经发麻,几乎感觉不到痛意。她咬着牙,瞪着眼,也不看他,眼睛只盯着他紧握戒尺的手。 啪,啪,啪。 又是三下。 朱总管急的团团转,想上前拦下,又碍于两人的身份不敢动手,“王爷,王爷,都是属下的错,别打了,再打小鱼的手就该废了。” 周循然停下动作:“你认不认错?” 小鱼仰着头,固执地大声喊:“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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