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不解,这是唱的哪一出?但他看到袁芝瑶微微摇头,又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后,心中叹了口气,配合道,“贱婢!净给我惹事。为何自行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看柳娘子都成什么样了?!” 随即又看向一旁讪讪笑着的黄文勋说道:“让这位郎君见笑了。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黄文勋笑容和善,将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真是巧得很,凌琛腹诽。 “感谢郎君出手相救,那柳娘子是一位故人的遗孤。我这婢子有个三长两短倒无妨,若柳娘子有个三长两短……” 送走黄文勋,凌琛一把抓起袁芝瑶的手腕,便将她带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我以为……”我以为我会失去你。 凌琛和余平湘从皇城回来后,在客舍怎么也寻不到袁芝瑶二人。又派了几名侍卫在永乐街头暗中搜寻,也未找到。 凌琛甚至在脑子里已经预想了无数种可能性。 也许是有人冲着柳琴儿来的,连累了阿瑶;也许是如蜀城荒野那晚一样,有人看上了阿瑶的容颜想要占有她;亦或是,冲着自己来的。 “刚才为何让我与你演了那一出戏?”凌琛不解,难道阿瑶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 袁芝瑶抿了抿唇,“那黄郎君先是自行唤我袁娘子,又知我住在客舍。阿瑶当下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想,他甚至还阻止我们去报官的。” “那你们今日如何会往那条小巷走去的? “阿瑶与柳娘子不识得路,找了个身边的过路人一问,说是从那巷子穿过去便有许多食肆。” 沉默片刻,凌琛眉头微蹙说道:“巷子另一端是条死路。” 到底是谁,知晓阿瑶姓甚名谁,又知晓她住在何处?凌琛脑中闪过方才宴席中宋安堂那副对袁芝瑶充满探究的嘴脸。 难道是宋安堂的人? 留她一人在外终究不合适。 “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与我回凌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这么急吗?不是明日?”袁芝瑶仰起头,怔怔地问道。 “你一人住在外面不安全,今日之事便是个教训。” 也好。琴儿被贼人打晕,也不知有没有伤了哪里,这客舍大概是不会住了,余少卿会将她领回府中吧?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一个人住在客舍,心里也发怵等很。 于是乖乖在凌府中等着主子回来的青松,在看到凌琛跨进院门的身影后跟着个亦步亦趋的小娘子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青松想死……”青松冲到凌琛跟前堪堪站定,想要搂上去的双手在看到凌琛飞来的一记眼神后,悻悻地放下,“……是您也该到了。” 袁芝瑶忍不住捂嘴轻笑,这一笑,青松觉得今日的风都没有那么冷了。 凌侍郎成日里板着个脸,说话又冷又硬,偏偏身边最亲近的几人都是这样逗趣儿的性子,大概也只有这种人,死皮赖脸地贴在他身上,才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吧? 青松不过蔫儿了一息,下一秒他朝袁芝瑶看去,眼中尽是光芒,“主子,这就是袁娘子吧?果真如平湘哥所说,好看得紧。” 袁芝瑶福了福身,“小女子袁芝瑶。” 凌琛在听闻青松的话后,眉头一挑,“平湘怎么和你说的阿瑶?等会儿你好好给我复述复述。” 若不是看在平湘似已心属柳琴儿,凌琛觉得这事儿没完了。 青松早已将厢房收拾妥当。正当他准备带着众人各自歇息下时,忽地从凌琛身后探出个黑黑瘦瘦的脑袋,与青松一般高,但因为太过瘦弱,显得稚嫩许多。 “青松哥好。”声音低沉,却又怯生生的。 “这是?”青松指着徐二,疑惑地看向凌琛问道。 “徐二,蜀城人,我的侍从,以后便也是这凌府的一员了。”凌琛回道。 “侍从?!主子您这是不要青松了吗?青松自认为没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府上婢女遣散,是慢了些,但那几个姐姐真的太难缠了。主子您不能这样对青松啊!总之我不管,我就赖在凌府了,主子您休想将我赶走!主子,您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我改!”青松又委屈又气恼,嘴里的话像倒豆子般噼里啪啦便倒了出来。 凌琛在青松提到府上婢女的时候,瞄了一眼袁芝瑶,见她没甚表情,又放下心来。 终于听青松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凌琛揉了揉眉心,“ 话太多。” “我……”青松刚想开口,忽地紧闭上嘴,誓死不说话。 “我有说要你走吗?我这不是给你找了个伴吗?”凌琛叹了口气,他转身朝徐二说道:“你跟着青松找个屋子住下。以后就跟着他,有什么不懂的,青松会教你的。你别怕他,他唯一的毛病就是啰嗦。” 徐二点头应了是,便蹭到青松身边,谄笑道:“有劳青松哥了,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哥。” 青松也不丧了,他极力控制着脸上快要溢出的笑容,抬起下巴说道:“咳咳,知道就好。徐二是吧,在这等着吧。” 话音刚落,转头便朝着凌琛和袁芝瑶说道:“主子,袁娘子请。” 凌府在永乐城南,位置较为偏僻,远离永乐城中心,但有个好处,便是安静。 府邸不大,是个二进院落。甫一进门,便是一个院子。 院子正中央有一个新月型的池塘,池塘中有鲤鱼和假山。假山雕刻精致,鲤鱼肆意嬉戏。池塘后的空地里,左右两边种着修竹和青松,还有一地的枯草。修竹和青松即使在初冬,仍郁郁葱葱,但那些个早已枯萎的原也是漂亮的奇花异草吧。 沿着抄手游廊往左右两端走,是两间空着的厢房。而正对着院落的便是正房,是凌琛住着的屋子,正房飞檐青瓦,精致却又大气。 正房两侧有两间耳房,其中一间应该是住着青松,还有几间下人的偏房。右侧的耳房再往后走,还有个小的院落,里头有几间后罩房。 凌琛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发现里头陈设琳琅满目,眉头便蹙起,问青松,“都是些什么东西?” 袁芝瑶奇怪,自己的府邸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直到青松支支吾吾说道:“都是原来婢子自作主张买来摆放的。青松等会儿就撤了。”这才恍然大悟。 “袁娘子……我还是叫你袁娘子吧。青松带你去后头的后罩房住下。” 青松正要带袁芝瑶往后头走,却被凌琛一声咳嗽给止住了脚步。 “另一个耳房收拾出来给袁娘子住。后罩房离得太远,如何近身服侍?还有,你和徐二一同搬到偏房去。” 青松了然,他上前将袁芝瑶手中的包袱接过,从正房里侧的小门走过去进了耳房,“袁娘子便在此住下吧,是青松考虑不周了。” 袁芝瑶环顾屋内,虽不大,但陈设精致。家具是黄梨木的,雕着繁复的花纹;床上的衾被缎面光滑泛着光泽,绣着蜀绣;桌上放置着一整套的十二花神五彩杯,一旁的茶罐里盛着上好的茶叶。 青松已然退出屋子,独留袁芝瑶一人待在耳房中。那与正房通着的小门大开着,凌琛倚在门旁看着她,西晒的阳光从窗棱照进,洒在地上。 凌琛细细看着眼前这个半边身子都浸润在阳光下的人儿。 她眉目清冷,眼睛里的光如高山雪水融化般纯粹干净,但一笑起来,两个梨涡却蕴着香甜的酒,只一眼,便能醉。 起初觉得她性子过于软糯,像是一朵雨做的云,一靠近便化作一滩水。如今她虽依然绵软,却带了股韧劲,不管谁靠近都能保持本心,却又包容契合。 袁芝瑶见凌琛一直盯着自己,眼中似乎还有点点细碎的光芒,她轻声问道:“侍郎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凌琛回了神,收回赤裸裸的目光,“尚无。可还习惯?若缺了什么尽管与青松说。” 偏房中,青松领着徐二安顿下来后,便闲聊了起来。 “徐二是吧?你这名字,起得也太随便了。既然你喊我一声青松哥,长兄如父,我今儿就大发慈悲给你起个新名儿。”青松假意捋着不存在的胡子。 徐二应了声是,既然凌侍郎将自己带离了蜀城,那便等同于重活了一次,换个名字也好,别再像徐二这个名字一样过得如此潦草了。 只见青松转着眼珠子,忽地看向屋外屹立的修竹和青松,展露笑容,“就叫修竹!凌府院落种着青松和修竹,常绿常青,寓意甚好。” “修竹……”徐二,不,如今要唤他为修竹了,喃喃自语道,眼中是欣喜和坚定。 眼见着就快到晚膳的时候了,青松带着修竹去凌琛那儿知会了改名的事儿,又去往小厨房吩咐厨房婆子做了些主子爱吃的菜。 几人正要离开,袁芝瑶寻了过来,“可有需要阿瑶帮忙的地方?” 青松眼睛一亮,在蜀城便是袁娘子一路照顾着主子的衣食住行,想必手艺了得,不如让袁娘子做上两道,主子也开心。 其实青松存有私心,都说蜀城的菜色与永乐大为不同,他倒想沾光尝上一二。 “那就有劳袁娘子了?” 袁芝瑶甜甜一笑,撸起袖子便要开始。修竹想要拦下,已然来不及。 厨房婆子在凌府干了十几年,将生出了些许高人一等的心思。她以为袁芝瑶如同那些刚被赶走的婢女一般,利用长相和身段刻意接近凌侍郎,好飞上枝头变凤凰,便嗤笑着看不起。 她不客气地嗤了一声,说道:“别仗着自己生得好看,又有点做菜的本事,就以为侍郎能看上你。你就是个小婢女,休想做梦!不像我老婆子,在凌府干了十几年,侍郎已然离不开我了。” “刘婶!说的什么胡话!”青松忙制止道。这短短的一会儿相处下来,青松已然看明白了,到底是谁在做梦还不一定呢。 袁芝瑶愣住了,不知自己几时得罪了这婆子,但也不恼,微微一笑接过婆子手中的菜洗了起来。 倒是修竹皱了皱眉,替袁芝瑶不平道:“袁娘子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侍郎对袁娘子好是因为她值得。” “修竹,少说两句吧。”袁芝瑶制止了修竹的帮衬,又朝刘婶软软一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刘婶尽管招呼我。” 于是一顿饭准备的功夫,待青松再次回到小厨房时,便惊讶地发现,袁芝瑶与刘婶已经打成了一片。 “袁娘子说的不错,我近日与家里那位争吵颇多。那照你的说法,我该少发点脾气,维护一下二人之间的关系?”刘婶靠近袁芝瑶问道。 “正是。” 说话间,几道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菜肴便被端上了桌。 “袁娘子做的是哪道?快让青松开开眼。”青松凑过来问道,却在看到了其中一道菜后,瞪大了双眼,“这番茄炒鸡蛋是谁做的?还不快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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