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美人……”杨烈喃喃一声,当即翻身下马,几步拦住那道倩影,“这小娘们长得真不错。” 临春看着那个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心里慌得不得了。他跳下马来,用一种极为下流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临春感觉一阵反胃。 她几乎要哭了,眼睛红着。这副姿态反而更显得楚楚可怜,吸引了杨烈的注意。 杨烈慢慢走近,临春步步后退。 “你想干什么?”临春瑟瑟发抖。 杨烈冲自己的下属们笑了,“她问我想干什么?兄弟们。” 他说完,便直接上手去扯临春的衣裳。临春害怕不已,下意识躲闪。 杨烈抓住了她一片衣角,顺势撕了下来,顿时露出雪白的肌肤,落在那些久久没开荤的男人眼里,无异于肥羊落在狼堆里。 临春看着他们个个眼神都变了,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泪眼婆娑,缩成一团。 杨烈正欲有所动作,听见背后一道呵斥声:“你们在做什么?” 谢明峥骑着马,缓缓走近。 杨烈谄媚地笑了笑:“殿下,我们只是看上了一个女人……” 谢明峥闻言剑眉微拧,“我早说过,哦不许鲁莽行事。看来杨将军是未曾将我的话放在眼里了。” 杨烈还未觉得自己做错,只是说:“殿下,兄弟们也是久未开荤,有些急切……” 谢明峥语气更厉:“我只问你,我是否吩咐过你们?” 杨烈终于敛了嬉皮笑脸:“是。” 谢明峥道:“我乃一军主帅,我之言,便如军令。违反军令,当如何?” 杨烈漏了怯,没想到谢明峥当真会因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四十军棍。” 谢明峥道:“来人,将杨烈带下去领罚。” 杨烈被带了下去,其余人等自然也不敢再造次,纷纷低下头,自己请命领罚。 谢明峥翻身下马,走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女。 这一眼,便呼吸凝滞。 那张脸,他太过熟悉了。 是他的欲念之火,是他不得安眠的梦魇。 她破烂衣衫下,雪白的春光叫谢明峥骨血躁动。 那些旖旎的梦境一篇篇一章章袭来,谢明峥喉头发紧,将自己身上披风解下,罩在她身上。她瘦小的身躯顿时被裹在披风之下,只剩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嘴唇颤抖着,显然吓得不轻。 谢明峥喉头发紧,滚了滚喉结,躬身,曲臂将她抱进怀中。 “三皇妹,别来无恙。”
第2章 惊吓 临春方才都吓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绪停滞,婆娑泪眼里瞧见有个人朝自己走来。她心里已经隐约有所想法,明白那个模糊的身影是谁。此刻听见他的话,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她发抖的身子在倏地僵住,擦了擦眼泪,缓缓抬眸,望向头顶那个男人。 剑眉星目,如墨的眸子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之下,唇角噙着一抹并不分明的笑。 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认识。 谢明峥似乎变了点,又似乎没变。 还是从前那张俊朗如星的脸,只是添了几分沧桑,听闻北境风霜催人,大抵是如此。 临春陡然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恐惧,寒意从心脏往四面八方涌,手脚陡然冰凉。她不受控制地再次颤抖起来,比先前更为剧烈。 在跟着宫人们逃跑时,临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落在谢明峥手里。 可是人竟然会这样倒霉,怕什么来什么,她没想过会与谢明峥撞了正着。 还有谢明峥那些部众,太可怕了,若是谢明峥再晚来一步,恐怕她清白不保。 她记起那人猥琐的眼神,不禁抖得更厉害了。 怀中人在颤抖,谢明峥感觉得到,他以为她还在害怕方才的事。 思及刚才的事,谢明峥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杨烈一向行事放肆,不顾后果,已经坏过几次事。他又常自矜自己的功绩,夸耀自身,早就惹众人不满。谢明峥早有心思要处置杨烈,今日之事,更定了他的杀心。 如此想着,谢明峥抱着少女的胳膊不由得收紧了些。 临春感觉到了,心慌更甚。 她偷偷抬眸,瞄了眼头顶的谢明峥,将他未来得及敛去的肃杀看进眼底。 完了。完了。 她脑袋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谢明峥一定在想,要怎么折磨她。 呜呜呜。 这几年,临春从来没忘记过谢明峥。 谢明峥的名字,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剑,悬在她头顶。每每谢明峥在北境有捷报传来时,她心里的恐惧便会多一分。他们说,谢明峥在北境杀人如麻,手段狠辣,还说他会剥别人的皮,抽别人的筋……总之就是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手段。 临春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坠落。她不知道谢明峥会以怎样的手段折磨自己,人尽皆知,她与谢明峥,有仇。 临春十四岁那年,父皇从宫外寻得一个儿子,依照年岁,正是四皇子。这消息传出时,宫中人人皆在议论,听闻那位四皇子的生母不过一介歌姬,是父皇当年南巡时,在花船上一夜酒醉后所生。彼时临春对他颇为鄙夷,心道她可不会认这位一位身份微贱的四皇兄,更何况,他的血统是否纯正都未可知,万一是别人浑水摸鱼呢? 四皇子被人带回宫中那日,正巧叫临春遇上。 那段时间临春正在新学西域的舞蹈,预备在父皇生辰时献舞,讨父皇开心。可不知怎么,她在一段动作上怎么也学不会,练了一上午,给自己练生气了。临春坐在台子上,一腔火气无处发泄时,余光瞥见父皇身边的李德顺领着一个衣衫质朴的少年走来。 临春略一想,便将那少年与那位四皇子对上了号。 她着人拦下了李德顺与那少年。 “站住!”临春抱着胳膊,颐指气使看向那少年。 那少年竟也毫不畏惧地看着临春,那双眼不卑不亢,惹恼了临春。临春便故意为难:“为何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 她不承认他的身份。 李德顺意欲劝阻:“三公主,奴才还得去向陛下复命呢……” 临春不讲理道:“着什么急?出了什么事?自有本公主担着。” 临春那时是大楚皇室最受宠的公主,皇帝对她的疼爱,人人都看在眼里。李德顺自然也不敢违逆,只得退到一边。 临春身着西域的舞衣,衣裳上珠玉琳琅,随她动作而发出响动。她绕着少年走了一圈,打量一番,而后道:“本公主在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少年听着临春身上的珠子相碰,语气淡漠:“我是公主的兄长,怎有兄长给妹妹下跪的道理?” 临春对他这副漠然的态度很是不满,心底那腔火气终于找到地方发泄。 “来人,取我的鞭子来。” 李德顺脸色一骇,若是言语上为难自己便也罢了,可这要是动了手…… 再次开口劝阻道:“三公主,如此恐怕不妥。再怎么说,这也是四皇子殿下啊,三公主。” 临春不听,一意孤行。 “李公公,你可确定他的身份?可别叫人混水摸鱼,混淆我大楚皇室血脉。” 临春执意要打,李德顺自然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命人将少年按住,抬手便抽了他两鞭子,“凭你也配做本公主的兄长?” 鞭子在少年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少年抬起头来,看了眼临春。临春厌恶他的眼神,叫人将他的头按下去。 于是在谢明峥的视线里,便只能瞧见那双玉足。 精致小巧的足,白皙而嫩滑,踩在火红的地毯上,形成极致鲜明的对比。她脚踝处挂了一串铃铛,随着她走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临春自己抽了几鞭子,便累了,交由自己身旁的宫娥接手继续抽他鞭子。而自己则是退到一旁,命人搬了把椅子来坐着,又备了葡萄。 临春坐在椅子上,一双玉足未落地,就这么在他跟前晃着,带动着脚踝上的铃铛,清凌凌地响着,她狡黠的笑声从他头顶传来。 …… 久远的回忆渐渐失色,临春想,这样的折辱,他心里自然恨死自己。 后来,证实了谢明峥的确是皇家血脉,成了四皇子。按理说,临春该唤他一声四皇兄,可临春从未唤过。倒是谢明峥,或许是记恨她那句话,之后每回见到自己,总要唤一句三皇妹。 那之后没多久,谢明峥便去了北境打仗,立下赫赫军功,再不是从前那个身份微贱的少年。 而谢明峥功勋越显赫一分,便越有人提及临春与他这段往事。那些传闻落入临春耳朵,亦总在梦里折磨着临春。她总梦见谢明峥找自己报仇。 如今,梦境成真了。 头顶那把锋利的剑终于落下,未知的煎熬变作具体的煎熬。 临春哽咽不已,渐渐忍不住,变作大哭。 谢明峥自回忆中回神,纵然过去这么久了,可回忆还是鲜活如昨日。他记得那地毯的红,醒目刺眼,亦记得她那双脚的白,纯洁无瑕。记得那铃铛清脆的响声,记得她身上珠玉碰撞的声响,记得她的笑声,甚至记得那日乌黑的葡萄,晶莹的汁水。 那是怎样的折辱,他心里该恨的。 却是从此爱欲缠身,不得安眠。 谢明峥垂下眼,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低声道了一句:“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他其实带了些哄人的腔调,可临春哭得太过投入,一心沉浸在自己马上要完蛋的感觉里,并未注意到他说话的腔调。 谢明峥知晓她爱哭,倒也没继续说什么,索性让她继续哭。今日的皇宫太过喧闹纷乱,乱糟糟的,各宫各殿都还乱着。谢明峥叫人收拾出了平时没什么人居住的含光殿,将临春放下。 临春坐在罗汉榻上,裹着谢明峥的披风,终于哭累了,怯怯看了眼谢明峥。 谢明峥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衣衫破烂,发髻散乱,脸上还有些灰尘,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尊贵骄矜的小公主实在对不上,她还是适合娇生惯养,矜贵娇纵的样子。 她应当换身衣服,重新梳洗一番。 可现下,谢明峥身边只有自己军营里的下属,那些全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能伺候临春。他记得临春十分娇贵,绝不是能自己亲自做这些事的人。 谢明峥看了眼临春,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临春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心慌得更厉害了。 他方才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吓人…… 呜呜呜呜。 薛冰在门口守着,见谢明峥出来,当即迎上来:“殿下。” 谢明峥看他一眼,道:“你去寻个会伺候人的宫女来。” 薛冰愣了一下,他是知道自家殿下和那位三公主的旧怨的,三公主娇纵无礼,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家殿下将登宝座,而三公主却成了阶下囚。多好的机会,自然得狠狠报复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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