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粗糙的衣料下隔着传来些许温热,而是直接的热意,光滑地传递在足心。 她疑惑地看向她的足心处。 而后霎时间僵住。 那个丑陋的,一手握不住的……此刻正毫无阻碍地磨蹭着她的足心,难怪触感不同。 她脑子里空白一片,直到空白里勾勒出一些东西的轮廓,临春如梦初醒,赶紧要收回脚。踝却被谢明峥牢牢抓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她的白皙,与红紫相对。 临春本来止住的哭,一下子又续上来了。 他怎么一边正儿八经跟她讨论,一边又做这么下流的事啊。 冲击感太大了,临春嗷呜了声,觉得没脸见人了,扭过腰,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夏日炎炎,本该到了用冰鉴的时候,可临春才刚病过,她们没敢用,因而寝殿中略有些燥热。临春头埋在枕头里,额头、胳膊、后背……都出了汗,黏糊糊的并不干爽。 夏日里蚊虫多起来,势必要用一些驱除蚊虫的香料,就挂在窗牖下,此刻经风一吹,左右摆动起来。 冬冬这些日子一直留在寝殿里,方才乖顺地趴在几上睡觉,这会儿醒了,喵喵叫着,从下面跳上榻,嘴里还叼着临春一只罗袜。 临春把罗袜抢下,将冬冬抱过来,捂住它的眼睛。 冬冬不明所以,只是本能地叫得更勤。 “喵呜……” - 临春整个人赧然地缩进浴池里,让花瓣将自己整个人都藏了起来。好一会儿,听见净室外传来声音:“别洗太久,你身子刚好,到时候吃苦药的可是自己。” 他还好意思说? 临春真要气死了,脸皮真厚! 但她也没敢羞恼太久,毕竟她不愿再喝那些苦兮兮的药了。给自己搓澡的时候,她都不敢碰那只脚,逃避着,结束了沐浴。 回到寝殿,谢明峥半倚着床头,还有闲情雅致翻看书页。 临春面颊微热,从一旁爬进了里侧,迅速躺下,掩耳盗铃装作睡觉。 谢明峥就这么看着她的动作,唇角微微掀动。 半晌,临春将被子扯下来些,露出一双莹润的眼眸,眼波流转,看向身侧的谢明峥,开了口。
第25章 第 25 章 “你还没告诉我, 还能怎么吵架呢?”临春还记着这件事,她已经决定明日去找谢若绸,将今日没来得及骂出口的话骂了。可倘若只有一句, 仍旧显得没什么气势。 还有便是, “若是我明日去照你说的骂她, 她定然会很生气,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俩会打起来, 她很彪悍, 我定然打不过,你能不能……赶过来帮我一下?” 她自己说着,都觉得不好意思, 又将眼眸半垂下,睫羽微微颤动, 盖住一双潋滟的眸。 她怎么连吵架都不会?还得提前搬救兵…… 救兵还是谢明峥。 可是她想了想, 自己从跌落云端之后,从前那些交好的人, 似乎都不见了。如今在这宫里,与她最熟悉的, 竟然只有谢明峥而已。 “谢若绸自诩名门出身,应当不至于与我大打出手, 但是她定然会嘲弄于我, 还可能叫她的宫女打我。”她在构想着可能发生的事, 以她对谢若绸的了解。 谢明峥安静听着,忽然问了一句:“不想做皇后吗?” 临春正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之中,只听见谢明峥开口说话, 但没听清是什么话。 “明日你掐着点过来,就假装你特别宠爱我……她虽然架子大, 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公主,看见你还是得低头的……” “啊?你说什么?”她一顿,看向谢明峥。 谢明峥眸色微动,道:“我说,你方才似乎说,你很想出宫?” 临春没料到他竟还记得这个细枝末节的东西,有些意外,她没否认:“是呀,小时候别的皇子公主若是想要出宫玩,都可以出去。他们每回出去,都玩得很尽兴,我很羡慕,便也求父皇……先帝,但先帝总不答应,他说外面很危险,怕我出什么事。” “可我觉得,外面哪有这么危险,他们都没出过什么事。”临春记起这些,有些惆怅,“我只能等三哥每次出宫回来,央求他给我讲讲民间的事。” “后来我终于有一回偷偷摸摸跑了出去,便撞上了李远,我与他大吵了一架,闹得很大。回宫之后,父皇很生气,虽然没有怪罪于我,但降罪了我身边伺候的宫人们。” 她不知道谢明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眨了眨眼,等待着他的下文。 谢明峥本意是想说,她既然这么想出宫,他可以带她出宫逛逛。但话到嘴边,被她一句三哥堵了回去。 她与晋王,关系倒真是亲近。 晋王上回自己还身处险境,也没忘记替她求情。还真是兄妹情深。 只是自幼便知非亲生兄妹,不过叫一声哥哥妹妹,是否真是兄妹之情,那就未知了。 他记得,晋王比自己还大一岁,却至今尚未成婚。或许,正是因为某人,可某人总是十分迟钝。 谢明峥脸色有些沉,原本的好心情顿时落下去几分,终于开了口:“哦,宫外确实很好玩。” 少女浑然不觉身边人的想法,还在等他的下文。直到听见他的话,顿时有些语塞。 就…… 他问这个,难道就只是为了回一句这个? 谢明峥,好幼稚啊。 他真的是二十二岁的人吗?二十二岁做了皇帝的人。 并且外界传言他杀伐决断,心狠手辣。 临春一时无言,觉得这几句话放在一块,反差感十足。 又有点生气。 他怎么这样,连这种细枝末节的点都不放过,要阴阳怪气一下自己。 她这么真切地表达着自己过去的惆怅,结果他就为了酸一下自己? 临春撇嘴,重新掖了掖被角,调整躺姿,闭上眼睛,想到谢若绸。又想,谢明峥与谢若绸还是不同的。谢若绸曾经用她的那些真心狠狠伤害她,但无端地,她觉得谢明峥虽然阴阳怪气自己,却不会用那些话在人前伤害自己。 毕竟他若是想这么做,上次在卫美人嘲讽自己的时候,便可以这么做了。可他当时不仅没有,甚至还帮了自己。 可是,明日自己去找谢若绸吵架,谢明峥他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过来呢? 算了,他愿不愿意都不影响她明天一定要去找谢若绸吵架。她已经忍了好多年了,不能再忍下去了。 就这么想着,临春睡了过去,还做了个美梦。梦里她舌灿莲花,将谢若绸讲得还不上嘴,谢若绸急得红了眼,气得不轻。临春在梦里神清气爽,连唇角都翘了起来。 谢明峥还未睡着,他瞧见了少女翘起的唇角,便知她做了美梦。 只是不知她做了什么美梦,难不成,是梦见晋王? 谢明峥唇角下撇。 第二日上朝时,谢明峥便提起晋王的婚事。 “朕记得,晋王比朕还大一岁,如今朕都已经成家,晋王也该抓紧些了。晋王仪表堂堂,朕听闻京中不少贵女钟情于晋王,难不成晋王迟迟不成婚,是因心有所属?” 晋王不知为何帝王会问起这等小事,只得笑着回答:“陛下说笑了,臣并未有心仪的女子,臣不成婚,只是暂时没有成家的心思。” 谢明峥又道:“如今朕与晋王等几个兄弟,可就晋王还是孤家寡人了。不若如此,晋王与贵妃素来感情亲厚,朕让贵妃着手,替晋王相看相看,如何?” 晋王不知为何今日帝王执着于自己的婚事,但如今帝王方才登基,对他们的戒心未退,他若是过分抵抗,恐怕引来帝王怀疑自己有旁的心思。 到底帝王也没说强硬地赐婚,只说相看一二,又思及许久未见的临春,她莫名其妙成了帝王的贵妃,也不知过得如何。若是应下,应当能以相看的由头,见她一面。 晋王没再推辞,大方地应了:“那便多谢陛下了。” 谢明峥见他先前推辞,提及临春时,却又转了态度,心下更觉得他对临春有些不同的心思。 他眸色微沉,按下未言。 - 临春醒来时,谢明峥早已经走了。他一向离开得静悄悄,并不会吵醒她,甚至也不会叫她们吵醒临春。 此举落在碧云眼中,更是陛下钟情的佐证。 碧云如今瞧陛下是越瞧越顺眼,与自己主子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临春还沉浸在昨夜的梦里,红光满面,迫不及待要去找谢若绸吵架了。碧云与朱弦伺候她洗漱过,转去紫檀木梳妆台前坐下,替她梳妆打扮。 碧云促狭道:“娘娘今日脸色真好。” 临春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光滑细嫩,白里透红,是比前几日病着的时候红润不少。 “你们替我梳一个有气势些的发髻,衣裳也要穿有气势一些的。” 她昨晚想了些东西,觉得或许是因为从前自己穿得不够有气势,所以在气势上先输了一大截。就譬如说谢明峥,他素来爱穿深色,玄色墨色深紫色之流,再加上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以及大身板,往那里一站,便极有威慑性。 所以她今日打算换换装扮,待会儿去找谢若绸的时候,也冷着脸。 碧云与朱弦若有所思,替她挑了一身殷红的束腰长裙,裙身上以金线绣了大朵的牡丹,腰间佩带上挂满珍珠宝石,颇有种“我花开尽百花杀”的气质。 从前她嫌这条裙子老气,并不常穿,今日穿着,倒很合适。 碧云与朱弦又给她画了个颇浓一些的妆,勾勒出她的妩媚动人,将她面容中的纯与钝感缩小。 临春并不常做这样的打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新奇。不过这大红唇,的确很有气势。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传来步辇,往谢若绸住的吉安宫去。 吉安宫就在太后如今住的寿康宫旁边,太后近来的确身子骨不好,缠绵病榻,这是谢若绸回宫的原因之一。她就近住着,好照顾太后。 而另一个原因,正是谢明峥所言,她与驸马和离,心情不佳。 谢若绸一早便去了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在她身侧照顾着。太后性子温顺,知晓女儿脾性,劝道:“绸儿,我这身子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问题。你不必守着我,你有这功夫,倒不如去哄哄驸马,你性子太烈,驸马毕竟是男人,你不能太端着,得顺着他些。” 谢若绸冷冷道:“母后顺着父皇,也未见父皇如何宠爱您。” 太后被她这话刺到,一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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