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茗月好说歹说之下,辰旭这才不情愿地离开了,离开之前,他还厉声警告了太子,刘殷岫只是冷笑几声。 在回皇宫的路上,茗月为狼王方才的无礼之举向太子殿下赔礼道歉。 “月儿你不必替他道歉,他只是个不懂规矩的野人,和山间野兽没有什么区别,我若是和他计较,倒显得我不够大度了。我只是希望你日后少与他来往,即便他是人,可和野兽待久了的人终究控制不了自己的兽性,我怕你会受伤。” 刘殷岫一边说着担心的话语,一边拉茗月的手,可茗月却立即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 “殿下多虑了,小狼虽不懂规矩,却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野兽,他不会无故伤害人的,更不会伤害我。” “罢了,你既如此袒护他,我也不好说什么。” 回宫的这一路上两人未再说话,心事重重的两人都有些不悦,茗月觉得他在刘媪的事情上对她有所隐瞒,而刘殷岫又在吃狼王辰旭的醋。 他二人回到皇宫时已是傍晚掌灯时分,东宫的小太监已经等候多时,见太子殿下回来,他焦急上前禀报。 小太监在太子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刘殷岫便眉头紧锁,为难地看向茗月。 “母后好像知道我今日私自出宫一事,召我过去问话,月儿,我们的行动很有可能已经被母后察觉到了,看来咱们不能私自进密室了。” 茗月不甘心,真相就在眼前,她不可能就此放弃。 “殿下,你将密室的钥匙给我,我今晚想法子溜进去,你去未央宫见娘娘,想办法打消她的怀疑,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儿,万一里面圈养着一头猛兽,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招架得住?” 刘殷岫说着便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卫暗中跟在茗月身后保护她,如果没有危险,他不会出现,一旦有危险,这名侍卫会及时上前救她。 茗月谢过他的帮忙,拿着钥匙回了自己偏殿,等到亥时过后,宫里的人大都已经熄灯睡下了,她才偷溜出去。 去养德宫的路她已经轻车熟路了,也知道哪些地方会有侍卫巡逻,哪些地方会有太监和宫女出没。 避开所有的眼线后,她再次来到那间阴森的卧室,在确认四周无人后打开了密室的通道,顺着那条暗道走到密室门口。 她拿出太子给她的钥匙,轻轻打开那把铁锁。 在推开密室的门那一刻,她又紧张又期待,都说未知的才是最怕的,可若里面藏着她想要找寻的真相,那害怕在期待面前已经不算什么了。 当门被打开后,里面漆黑到什么都看不清,但那滴水声更加明显了,还有那股酸臭味愈发浓烈,令人不禁作呕。 茗月掏出火折子点燃,密室里总算亮堂一些了,她打量着这间密室,密室不大,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放着一张木桌。 她走近一看,那桌上摆放着一盏烛台和一个水壶,她的脚不小心碰到地上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 茗月低头一看,发现是几个脏乱的碗,而那碗里的饭菜是馊的,馊饭的味道和酸臭味夹杂在一起格外冲鼻,她忍不住吐了一口酸水,看来真的有人来过这里,可为何饭是馊的? 然而此时她好像听见密室的角落里突然响起水声,和之前的滴水声不同,像是什么东西在划水的声音,而那滴水声也未曾断过。 顺着滴水声望去,密室的角落里似乎放着一个什么东西,而那水声和难闻的气味都是从那儿传来。 茗月用火折子将烛台点燃,举着烛台往角落走去,眼前逐渐出现一个大水缸,她大吃一惊,竟然和自己的梦境一样! 可那场梦她并未做完,没有看到水缸里装了什么就被吵醒了,这一次真的来到密室见到这大水缸,她竟开始害怕起来。 水缸上方放着一根空心的竹管,竹管,貌似是从密室顶部伸下来,里面不断有水滴下来,那滴水声就是这竹管的水滴在水缸里发出来的。 那这水缸里必然有什么东西! 茗月壮着胆子往水缸里面瞧,由于光线太暗,她只看到一团圆圆的黑黑的东西。 当她将烛光靠近那坨乌漆嘛黑的东西时,那东西居然动了! “啊!” 茗月被吓得连连后退,她没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但它居然会动!那说明那东西是活的。 她的惊叫声惊醒了水缸里的东西,方才的划水声又出现了,好像是那东西想从水缸里出来。 茗月吓得赶紧往密室外面跑,可刚跑到门口,她貌似听见水缸里传来痛苦的啜泣声。 她震惊地站在了原地,这啜泣声不像是野兽发出来的,更像是……人的声音,准确来说,像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难道水缸里面藏着的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女人? 茗月鼓起勇气再度走向那个大水缸,她将烛台靠近水面,一张脏乱惨白的脸出现在水面上,吓得她后退几步,嗓音都在发颤。 “你是谁?到底是人是鬼?为何被关在这里?” 水缸里的女人没有回答,而是摇晃着脑袋弄出划水声,同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你为何不说话?还是因为你不会说话?” 那女人点了点头。 茗月发现她既然点头了,那一定是能听懂她的话,可能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她再次靠近那个水缸,仔细观察着这个发丝脏乱、脸色苍白的女人,她的双目黯淡无光且始终盯着一个地方,即便是被烛火照着也不见眼珠子转动,而她的眼眶周围尽是青紫淤青,两颊和额头都有一条又长又深的刀疤。 “你不会说话,眼睛也看不见吗?” 她再次点了点头,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她眼眶里的一颗眼珠子竟然掉进了水缸里,而她那眼眶里空空的只剩漆黑。 茗月被吓得惊慌失措,她不敢置信,这女人居然双目被剜,而那眼珠子是假的,是被人放进她那空空的眼眶里的。 她问女人为何不逃离这个水缸,整天泡在水里,整个人都会浮肿。 女人只是啜泣地摇头,茗月想要拉她出这个水缸,她伸手进去想拉起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双肩旁边也是空的,这女人没有双手。 不仅如此,她连双腿也没有,整个人只剩下一个头颅和一个残缺的身躯被泡在水缸里。
第69章 怎么弄成这副狼狈模样? 这得多心狠手辣才会对一个女人做出这等残忍的事! 茗月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 一时之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她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也想知道是谁害她变成这幅模样的,可她的双目被剜, 四肢被砍,就连舌头也被割了,除了摇头和点头外,什么都无法回应。 她想到太子说过, 来过此间密室的人是皇后身边的宫女, 这么说,将这个女人残害至此的人很可能就是邬皇后。 茗月问那女人是不是皇后害她变成这样的, 可这会儿, 女人似乎已经疲惫不堪,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密室外的暗道传来了脚步声,茗月害怕被人发现,赶紧将密室的门掩上, 四处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可这间密室除了一张桌子和一个水缸,并无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 慌乱之下,茗月顾不上害怕, 她跳进了水缸中。 她的动作惊醒了水缸里的女人,女人惊讶地看向她。 “嘘, 别出声,有人来了,不要让他知道我躲在这里。” 那脚步声来到密室门口时停下来了,那人看见铁锁被打开, 就已经察觉到有人闯入了密室。 在脚步声进来之前,茗月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水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人进入密室后四处搜寻闯入者的身影,未发现有人,那人又朝着水缸走来。 茗月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一旦被人发现是她进入了密室,那自己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儿了。 那人站在水缸前迟迟不走,而水下的茗月憋气太久快要坚持不住了,她感觉的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脑海开始变得一片空白。 而此时,密室外的暗道再度传来脚步声,水缸前的人听见那脚步声,便转身追了过去,茗月这才得以有了喘气的机会。 她从水缸里爬出来后,浑身都沾满了酸臭味的水,但此时逃命要紧,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趁着那人去追其他人的时候,她偷偷逃离了这间密室。 离开养德宮后,浑身湿透的她朝着自己的偏殿走去,然而半路上却被一个路过的宫女叫住。 “站住!什么人三更半夜地在宫里晃悠?” 茗月撒谎道:“奴婢是浣衣房的婢女,夜里如厕时没注意脚下,跌进了茅坑,现在正要去井边打水清洗身子呢!” 那宫女听闻后,捂着鼻子挥手道:“咦~怎么这么不小心?难怪你浑身散发着恶臭,去去去!赶紧去洗洗吧!” 躲过一劫后的茗月长舒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偏殿后,珑兮守在房门口打盹儿,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见她浑身又湿又脏的回来,她也被吓得不轻,连忙给茗月去烧水,准备沐浴洗漱。 “女公子这是去了哪儿?怎么弄成这副狼狈模样?” 茗月不想多解释,只说自己身心俱疲,沐浴完后就赶紧睡下了。 这一夜,她彻夜未眠,密室里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谁?后面来到密室的人又是谁的人?这一连串疑问困惑着她。 昨夜,太子刘殷岫被邬皇后召去未央宫问话,直到次日清晨才回到东宫。 刘殷岫满脸愁绪,心里又担忧茗月的情况,昨夜他派去暗中保护茗月的侍卫前来禀报昨夜的情况。 “禀报殿下,臣昨夜暗中跟着易家女公子进了养德宮的暗道密室,女公子好像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人,期间微臣见她数次惊慌失措地跑出密室,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后来密室又来了一位宫女,女公子为了不让宫女发现她,躲进了密室的水缸中,是微臣引开那个宫女才让女公子得以脱身。” 侍卫引开宫女让茗月脱身,那宫女没能找到偷闯入密室的人,连忙关上密室,随后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刘殷岫心里已经有数了,很显然,那宫女又是皇后身边的人,这一次怕也是来密室送东西。 “你说月儿在密室里看见了什么人?你又没进去,为何如此笃定里面藏着的是人?” “回殿下,因为微臣听见女公子和那人在说话,但是距离太远,躲在密室外的微臣并未听清楚她们说的是什么。” “那月儿后来回去的路上有无被人发现?” “回殿下,路上有被一个宫女撞见,但女公子用谎言巧妙地糖塞了过去,现如今应该还在自己的偏殿里。” 刘殷岫知晓了昨夜的情况,他遣退侍卫后又召来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命令道:“孤如今被母后禁了足,无法去见她,你去帮孤给易茗月送一封信,记住,小心行事,别让母后的人再盯上月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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