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管家说到此处,不禁掩面而泣。 “不是没有通知女公子,老奴已经派人去宫里报信,但今夜选妃大典,前去报信的小厮被拦在了宫门外,后来又听说宫里发生了宫变,所以一直没能联系到女公子。” 听见茗月和卢管家的对话后,灵堂内跪着的丁氏缓缓起身,走了出来。 她开口就是责备茗月:“你阿父病重,你不回来看他一眼,只顾着攀高枝儿,去觊觎那太子妃之位,你如今满意了吗?你阿父死了,那太子妃的位置你坐上了吗?你可知你阿父临死前还在为你的事情操劳担心,你阿父虽有心疾,但也不至于严重到立马就不行了,他是被你这个不孝女气死的!” 丁氏越说越气,甚至想伸手扇茗月一个耳光,此时,易茗晟突然站了出来,挡在茗月的面前。 “晟儿,你护着她做什么?” “阿母说谎!阿父才不是被月儿阿姊气死的,他是和你吵了一架然后气急攻心断了气的!” 茗月听了这话,连忙抓着易茗晟的胳膊,追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混账儿子,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我可是你阿母,怎么可能气你的阿父?你当心点儿说话,别颠倒黑白!” 一向软弱怕母的易茗晟不敢看着丁氏的眼睛,他思想挣扎一番,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前夜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茗月。 前一夜,听说月儿阿姊在宫里出了事的易茗晟因为担忧茗月的情况,夜里前来找阿父询问茗月的事情。 门外的易茗晟这时听见里面有争吵声,他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安静地在门口等待。 他听见易太傅对丁氏说:“湘儿,这些年来为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背叛夫君的事?我知你嫌弃为夫老了,不再像从前一样爱着我,但你居然跟为夫身边的一个奴才有染!你这么做,让别人传出去,为夫还怎么在世人面前抬起头?”
第78章 你愿意吗? 面对易太傅的质问, 丁氏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出言讥讽他:“易庄,你好意思说你这些年来待我们母女几个好吗?在你心里, 永远都装着你那早逝的前夫人,而易茗月才是你心中唯一认可的嫡女,我的星儿和晟儿连她的汗毛都比不上。” “湘儿,你这说得什么话?我几时待两个孩子不好了?我对月儿好是因为心疼她年幼丧母, 月儿只剩下我这一个亲生父亲, 所以会想把曾经亏欠她的都补偿给她;可我同样也爱星儿和晟儿呐!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哪有一碗水不端平的道理呢?” 易太傅此时已经激动地开始咳嗽起来,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丁氏接下来说的那番话。 丁氏见他咳嗽不止,突然变了一副嘴脸, 她不再像从前那般装作柔弱的样子,而是挎着一张阴森的老脸,狠戾的眼神瞪着面前这个病入膏肓的老男人。 “是, 我的确应该感谢你这么多年将我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你都给他们当父亲当了十几年了,不如好人做到底, 将这偌大的家业都留给我那两个孩子可好?等你到了黄泉路上,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 让你在阴曹地府也不愁衣食。” “你!你说什么?你是说?星儿和晟儿不是我的孩子?这不可能!” 易太傅听见这个惊天的消息,本就身体欠安的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随即翻了白眼,倒在了地上。 而站在门外听到这一切的易茗晟虽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但得知父亲昏倒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 扶起易太傅的身体,哭喊着:“阿父,你怎么了?来人呐!快叫大夫呐!救命呐!” 当他把那夜的所见所闻当着大家的面都说出来的那一刻,那块蒙在丁氏和卢管家脸上的遮羞布终于被撤下了。 茗月虽早就怀疑他二人有私情,但却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妹都不是父亲的孩子。 此时,不能接受现实的还有易茗星,她大声骂道:“不可能!晟儿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听错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是阿父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是……是一个奴才的孩子?不!我是这太傅府的嫡女,是阿父的亲生女儿,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茗月推开发疯的易茗星,走到丁氏的面前,质问她:“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你做出如此下贱之事,败坏我易家的家风,按照家法,应当被休,然后踢出族谱,赶出家门!” “慢着!我手握易家家主的遗书,是他亲自指定的下一任掌家人,谁敢赶我走?而且就凭你们这几句话就能断定我背叛了家主,就说我的孩子不是易家的孩子?这也太荒唐了吧!” 丁氏说着就从袖口拿出一封写有遗嘱的遗书,并当着大家的面念了出来。 易太傅的遗书上写着,在他身死之后,易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为嫡长子易茗晟,但由于易茗晟尚未达弱冠之年,暂且将管家权交给丁湘。 茗月抢过她手中的遗书,仔细比对父亲的字迹,确实有九分相似,但她绝不相信这是父亲亲手写的。 她驳斥道:“你这笔迹模仿得是挺像的,但阿父昏迷之前就只有你和他在一起,当然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谁知道你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来人,给我把这歌水性杨花的□□赶出去!” “我有遗书在手,你们谁敢动我?” 丁氏举着这封遗书守在棺材旁,恶狠狠地盯着众人,宛如一只发疯的母狗,只要谁敢过去,必然要撕咬他。 然而就在场面僵持不下之时,门外突然走来一人,正是易太傅的四妹易琦兰。 易琦兰手里也拿着一封遗书,揭穿丁氏丑陋的面目。 她对大家说:“字迹可以模仿,但我阿兄的印章这世间仅有一个,丁氏还不知道阿兄早在上一次我进府探望茗月时,就已经将写好的遗书交给了我吧?” 易琦兰一面说着,一面打开那封遗书,这上面的字迹才是易太傅的真笔,而且落款处还盖有易太傅的印章,那东西是极难造假的。 “不可能!你骗人!”丁氏试图抢夺那封真迹遗书,却被易琦兰推倒在地。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自己这些年做的这些苟且事能够瞒着多有人吗?你以为我死去的阿兄当真是个愚昧无知的人吗?他其实早就知晓你和老卢那个狗奴才的奸情,但他错在心慈手软,念你家境贫寒,父母双亡,不忍赶你出去,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了你机会。” 易琦兰说着便抬起丁氏的下颌,瞪着她:“可你呢?不仅不感恩,却变本加厉,残害我阿兄,抢夺易家的遗产,你这等蛇蝎毒妇早在十几年前就不该让你进门!” 易琦兰将当年丁湘是如何耍阴谋嫁入易家的事情当场揭露出来。 原来当年在易茗月的生母简蓉去世之前,这位本来是简夫人带来的陪嫁丫鬟的丁氏女子就开始勾引易太傅。 简蓉是个大度的女人,她端庄贤惠,什么都好,唯一就是不好生养,在产下茗月这个女儿后,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大夫说她很难再有身孕了。 为了不让易家断后,简蓉又见自己的陪嫁丫鬟对自己夫君暗生情愫,于是做主让丁氏做了易庄的通房丫头,想让她给易家开枝散叶。 果不其然,这丁氏很快就怀上了易茗星,母凭女贵的她从通房丫头升到了侍妾的地位。 随后不久,简夫人病逝,易太傅又是个念旧情的人,他本不愿续弦,但丁氏对其照料有加,他逐渐对其打开了心扉,后来才娶了她做续弦。 易琦兰又说:“当年丁氏趁着蓉儿阿嫂病重之时就设计爬上了我阿兄的床榻,可好笑的是,我阿兄那阵子因为忧心蓉儿阿嫂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也抱恙,更无心情与其他女子同房,丁氏若怀不上孩子,她就只能一辈子做个无名无姓的通房丫头。” 为了怀上孩子,为了能进一步向上爬,丁氏找到了当时还年轻的卢管家,与之夜夜偷情,很快就有了身孕。 这个时候,病重的简夫人得知了此事,还以为她是怀了易太傅的骨肉,于是就让易太傅将她纳为侍妾,就算这孩子是庶出,但也终归是易家的孩子,怎么也该有个名分。 易琦兰说到此处,当众被戳穿偷情生女的丁氏气急败坏,大骂易琦兰胡说八道,让她拿出证据来。 “你要证据是吗?我大可将当初给你接生的稳婆找来,问一问这还孩子到底是几个月生的?从而就可以推测出你几时受孕的,而恰好那段时间我阿兄又去来庙里一个月,去给蓉儿阿嫂祈福了,怎么?你敢让我把当年的稳婆叫过来吗?” 丁氏听闻词话,心虚地不敢答话,而一旁的卢管家这时终于站了出来,他跪在易茗月和易琦兰的面前为丁氏求情,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是老奴行差踏错,犯了死罪,但丁夫人和孩子是无辜的,女公子要罚就杀了老奴吧!老奴绝无怨言。” 易琦兰又开始冷笑着嘲讽这个痴傻的老奴才。 “你以为牺牲自己就可以保住自己的骨肉,让你的孩子成为易家名义上的继承人吗?可你知道你亲生的骨肉是个女儿,无论怎么排都轮不到她来继承,而你又以为易茗晟也是你的骨肉,但你不知道的是,丁氏她骗了你,只有易茗星才是你和她苟且偷生生出来的孽种,而晟儿的的确确是我阿兄的孩子,和你这个狗奴才没有半点儿关系!” 卢管家怔住了,他以为如今易茗星的身世已经败露,他牺牲自己,甚至牺牲易茗星的前途,至少可以保住易茗晟在易家的嫡长子地位,这样他还可以在地府做晟儿的父亲;可谁知造化弄人,易茗晟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他本就是易庄的嫡长子,他这辈子根本就没有儿子!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丁氏,问:“夫人,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和我说,只要等到家主死了,咱们的儿子就能顺理成章的继承家业,成为易家的掌权人,所以你才让我给家主下药的,现在却告诉我晟儿不是我的儿子,难道这些年都是你在骗我、利用我吗?” 茗月听见下药一事,愤恨至极,忍不住冲到丁氏面前用力地掌掴她。 “易茗月,你反了,你竟然敢打我?” 丁氏捂着自己那边被扇得通红的脸,狠狠的看着茗月。 “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想杀了你!我以为你只是水性杨花,干出那等苟且事,可没想到你竟然还下药害死我阿父!你丧尽天良!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 激动又愤恨的茗月拔下头上的簪子,正想扎进她的脖子,却被易琦兰及时阻止了。 “月儿,万万不可!杀了这种人不能脏了自己的手!她既然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自然应该把她送官府,自有律法处置她,更何况在那之前还得把她私吞的财产让她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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