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卫令仪只会看表面,也只能听懂帝王话中的表面意思,以为封璟当真会好生招待柔然使臣。 贵妃娘娘好大的脾气,对帝王哼哼了两声。 宫宴继续进行,歌舞笙箫,可一惯沉迷享乐的郁久闾山,却再也无暇欣赏美人,总觉得中原皇帝笑里藏刀,卫贵妃更是人美路子野。 * 宫宴结束,帝王与贵妃一同前去太平殿时,却被贵嫔甩在了身后。 卫令仪提着华服下摆一路往前疾奔。 明显就是不太想搭理帝王。 卫定修今日入宫带了不少婴孩所用之物,打算趁机会亲手交到妹妹手上。隔着数丈之远,见妹妹步履如风,卫定修吓到汗毛竖起。 可千万别伤及了他的大外甥。 卫定修追赶上帝王,憨笑两声,试图提醒帝王,“皇上,贵妃娘娘这步子可是迈得太大了些?据臣所致,有孕的妇人不宜这般大动作。” 封璟好看的薄唇轻轻一扯。 他前日才与美人真正圆房,哪来的龙嗣? 封璟倒是盼着卫仪怀上他的骨血,就看上苍是否许给他这个好运了。 封璟只笑了笑,“爱卿说得是,朕会好生劝说梵梵。” 到了如今,就连卫定修都快站在皇上这边了,他真想对皇上说,可千万莫要宠坏了他家妹妹。 今日宫宴上,卫令仪已是不按常理出牌,亏得帝王不怪罪,不然治个后宫涉政的罪名也不足为过。 到了太平殿,卫定修将府上乳娘缝制好的婴孩衣裳、虎头鞋、肚兜儿、护身符都拿了出来,封璟挑了一只虎头鞋瞧了瞧,倒也觉得十分可人。 卫令仪探出脑袋,就见自家兄长与帝王正品茶,她耐不住寂寞,也凑了过来,兀自落座。 而此时,卫定修正对封璟提及郁久闾氏一族的可恶之处。 “皇上有所不知,当初若非柔然进犯,臣与娘娘的母亲也不会难产血崩,当年,臣与娘娘险些死于柔然铁骑之下,是家父扈从拼死才将臣与娘娘救了出来。” 竟然还有这一出?! 卫令仪虽是痴儿,可不代表不渴望母亲。 她当场又是拍案而起,“不能忍了!皇上,请立刻出兵!攻打柔然!” 封璟抬眸看向卫令仪,幽深眼眸中的神色略有些复杂。 他的姑娘,也是自幼丧母啊。 柔然铁骑……胆敢伤他的梵梵! 难以想象当初的稚嫩婴孩是如何渡过危机的。 封璟捏着杯盏的指尖稍稍用力,以至于手指发白。 卫定修又莫名其妙红了眼眶,忙说,“娘娘休要动怒,仔细身子,万不能伤了胎气。” 卫令仪一愣,“胎、胎气……”她险些忘了这一茬了。 贵妃娘娘瞬间又变回娇里娇气的模样,缓缓落座,双手捂住了小腹。 她心虚使然,不让人把脉,她亦不知腹中究竟有没有孩儿。 她是再不敢勾引皇上了。 可若是没怀上,就是欺君之罪啊。 卫令仪挠挠脑袋,遇到了失智之后的人生难题。 封璟看穿一切,只笑了笑,大掌握住了卫令仪的小手,也与她一起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爱妃是该仔细着身子,别让朕操心。” 卫令仪不适应被帝王凝视着,她寻了个借口离开。 待卫令仪一走,封璟便对卫定修交代了几桩事。 闻言之后,卫定修露出了惊愕之色,不成想皇上竟想的这般长远、深入,就连大殷与柔然今后的邦交之策也规划的清晰明了。 卫定修站起身,深深作揖行礼,对帝王已是心服口服,“臣领旨!” 说着,又抬手抹泪。 封璟,“……”卫家男儿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可千万莫要遗承到他的龙嗣身上。 * 封璟亲手将婴儿所用的一切捧入内殿。 见软塌上又拱起一只蘑菇,封璟哼笑了一声,道:“爱妃有孕在身,可莫要憋坏了朕的孩子。” 蘑菇不给他半点回应。 封璟全当这痴儿又在耍脾气,便兀自进了净房沐浴。 算着日子,卫令仪的身子应该康复不少,至少她今日都能健步如飞了。封璟是个正常男子,正值血气方刚之时,与心爱的姑娘有了肌肤之亲之后,自是食髓知味,上瘾成疾。帝王更是想验证自己的活儿。 封璟沐浴的速度极快,身上水珠不曾擦拭干,便披着一件雪色中衣走了出来,见软塌上的那只蘑菇还一动未动,帝王不免发笑,“爱妃可要洗漱?朕亲自侍奉你可好?” 洗干净了方便宰割吞食。 那团蘑菇还是丝毫不动,封璟走了过去,俯身掀起被褥,前一刻还唇角含笑的男子,下一刻笑意凝滞,顷刻消散。 只见榻上空无一人,唯有两只御枕。 封璟转过身扫视内殿,不见卫令仪踪迹,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来人!” 阿七与小张子闻声入殿。 二人面面相觑。 封璟直言,“贵妃人呢?” 阿七和小张子茫然抬头。 “回皇上,奴才并未看见贵妃娘娘从内殿出去呀。” 鉴于卫令仪的失踪能力,封璟立刻吩咐,“给朕去找!” 好得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跑了! 贵妃失踪的消息,自是不会大肆宣扬出去。 风十三带禁军在宫廷四处搜罗。 封璟已亲自查看了内殿,根本没有卫令仪的踪迹。 直到顾长安觐见,封璟才摸到一丝头绪。 顾长安醉意阑珊,“皇上,娘娘找我讨要了一味让男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我、我……我以为娘娘是要应对皇上,遂给了她催/情/香,听十三说娘娘失踪了,或许跟此事有关系。” 封璟上前一步揪住了顾长安的衣襟,“师兄,你好歹也是师父的大弟子,你手上为何总有那些乱七八糟之物?!她几时离开了你那里,说!” 顾长安被提了起来,意识到师弟是认真的,忙说,“不到半柱香的时辰。” 封璟闭了闭眼。 大概能猜出个所以然了。 半柱香之前,卫定修应该刚离开皇宫,今日参加宫宴的大臣诸多,卫令仪若想混出宫,以她的本事并不是难事。 她想做甚么? 封璟松开了顾长安,低喝一声,“风十三!陪朕出宫!” 顾长安深吸了一口气,酒醒了大半。 贵妃娘娘果真很虎啊! * 夜色苍茫,柔然使臣的几辆马车停靠在在青石地面上,卫令仪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放开了马车底部的木栓,她身子灵活落地,又迅速往外滚了一圈,这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柔然使臣出了宫。 她虽失智,可听兄长提及母亲之死,内心涌上一股强烈恨意。 她也知道帝王会顾全大局,故此,她便要自己动手搞死柔然王子与使臣。 她脑子里可没有“原谅、大度”的说法,睚眦必报方是本性。 卫令仪偷来了阿七的夜行衣,她躲在暗处,见柔然使臣等人都入了驿馆,这才悄然绕道潜伏去了马厩。 作者有话说: 封璟:媳妇太调皮,谁能给朕支个招,在线等~
第五十二章 卫定修今日轮值, 他虽是金吾大将军,但凡事亲力亲为,尤其是得知即将荣升为娘舅之后, 更是将京都城的安危系于自己身上。 现如今, 卫定修结束了长达三载的消沉,又回到当初意气风发之态。 守护着京都城, 就仿佛是守卫着至亲之人。 卫定修尚未娶妻, 又正当年纪, 浑身使不完的精力, 从宫宴归来之后便直接去了金吾卫衙门, 眼下柔然使臣入住京都驿馆,他自是要更加谨慎提防。 就在卫定修骑着彪骑沿途朱雀大街巡逻之时, 前方驿馆的方向突然传来躁动声,卫定修当即惊觉,勒紧缰绳的大掌一紧,踢了马腹上前, 对身后扈从低喝,“过去看看!” 是柔然使臣闹出了什么乱子么? 卫定修虽表面憨厚, 脑子却是灵活,很容易想入非非。 他倒是十分羡慕妹妹,今日在宫宴上, 对柔然太子说动手就动手。 妹妹有帝王护着,可以任性。 但他不行。 他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 “驾——” 数匹彪骑往前疾驰,马蹄踏在青石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回音响彻朱雀大街, 让卫定修又找回了三年之前的雄心壮志, 尚未看到实际情况, 卫定修浑身的腱子肌已紧绷起来,随时准备作战。 然而,待众人靠近了驿站,却见数名柔然人正抱着马匹……看似在求/欢。 卫定修睁大了一双炯亮的眼,愣是羞到嫩脸一红。 禽兽啊! 马匹都不放过?! 卫定修只觉得自己从今夜开始也变得不干净、不纯洁了,这场面是他堂堂好男儿能看见的么? 卫定修“嘶”了一声,调转马头,侧过身去,避免继续污了眼睛,在柔然众人没有消停下来之前,他需要好好想一下对策。 金吾卫们同样不曾见过此等光景。 其中一男子饶有兴致的看了片刻,凑到卫定修身侧,“将军,久闻柔然蛮夷粗鄙/下/流,原来是连牲口都不放过,啧啧,真叫人大开眼界,眼下可如何是好?” 卫定修满脑子思量,学着傅青那厮,也拿本朝律法说事,忽然就来了灵感,粗狂嘹亮的嗓子,高喝了一声,“放肆!胆敢当街行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按本朝律法,当街行凶,罪加一等!来人,给本将拿下!” 卫定修一股脑发号施令,话音刚落,只觉得浑身心舒畅了起来。 他从前厌恶文官那套酸腐之气,可今日看来,文官嘴皮上的功夫也可以借鉴。 此时,朱雀街一处巷子口,正观望着柔然人惨状的卫令仪满脸俱是困惑,她向顾先生索要的是能够让男子痛苦万分的/毒/药,可柔然蛮夷为何会这般? 她就算是痴儿,也看明白了柔然人在作甚。 不堪入目呀! 话本里都写不出这样的画面。 卫令仪一会轻叹,一会摇头,可又觉得不过瘾。她家兄长偏生这个时候出现,扰乱了她的大事。 男子,还真是败兴! 卫令仪如是的想着。 纵使卫定修是她的兄长,她也觉得今晚若是没有兄长出现,一切都会更好。她的绝招还没使出来呢!话本上写过柔然人在边陲烧杀掠夺,玷污了多少中原弱女子,卫令仪本打算今晚废了他们所有人,统统抓进皇宫当太监才好。 痴儿的心思直接又利索,想办的事,便不假思量立刻下手。 直到一道黑影从身后逐渐将她笼罩住,卫令仪愣了一下,一看见那黑影的发冠,她觉得似曾相识,下一刻,卫令仪麻利转过身,与此同时也刺出了手中匕首,直击男子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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