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止是受了皇后的令,挣扎着领受了此等计策。他以为他是为了太子好, 为了太子不受许家那三姑娘的蛊惑, 早日看清女子的本面目。 “备凉水, 添冰。” 青止欲言又止,“是。 浴池之内。 水的寒凉渗入骨,血液跟着凝滞,心绪也由此寂然。 方才在体内叫嚣的欲望也被压下大半,周雪燃垂下眼帘,想的全是许清渺的面容,和她在他身下的娇态。 水波微微泛澜。 她竟然要嫁给魏靖琦了。 魏家丞相府上。 魏靖琦与父亲母亲挑灯商讨提亲一事。 “还望父亲母亲允许我将提亲一事提上日程。”魏靖琦道。 “你不要不得寸进尺,我已经答应你迎娶许家三姑娘,你急什么?”魏丞相一提及那位他看不上眼的三姑娘,脸拉了下来,“近日镇北王回京,圣上举行秋猎在即,你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拉风头给魏家找眼盯子。” 此番秋猎是圣上为迎镇北王归来特意举行的,比历年皆要盛大,臣子们心知肚明,镇北王喜博头彩,这次秋猎自然没人敢抢镇北王的风头。 “镇北王对三姑娘有不轨之心,我担心他会强取。”魏靖琦道。 镇北王本是山匪头子,是毫无礼数涵养的粗鄙莽夫,当年北伐仗着一身蛮力和与超出常人的体格杀的敌人节节败退,高锦延也一路高升,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魏丞相与魏夫人相视一眼,眸含隐思。 这次,魏夫人没有帮着儿子说话,“琦儿,听你父亲的。” “半月后是最快的期限,若是镇北王对三姑娘执意有心,你也不能娶三姑娘了。”魏丞相道。 “有心?他那怎么会是真心?三姑娘嫁给他定会遭殃,我怎么能看着三姑娘受此摧害?”魏靖琦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许清渺嫁给那样不懂她、不爱她的男子月坠花折。 “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和镇北王对着干,置魏家于不顾?为父已经对你足以忍让退步,你太贪得无厌了。真是猪油蒙了心,娶一个舞姬之女还不够旁人耻笑?你以为,你若不是我魏家嫡子,那三姑娘看得上你?她不入流的手段勾勾你这蠢货还真是绰绰有余,愚昧至极,魏家怎么养出了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儿郎!”魏丞相气得胸腔伏动,环顾左右,抄起桌上的茶盏砸了过去。 魏靖琦不闪不躲,直直跪在地上,茶盏生生砸在额上发出闷声。 “琦儿!”魏夫人吓了一跳,心疼不已,赶紧起身上前查看,看到儿子额上顷时砸出的红痕,忍不住眼泪滚了下来,对着身后的丈夫哭诉,“你再怎么样,从小到大也不能一直这样打孩子,你是不懂十月怀胎的苦厄,可他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她是大家闺秀出身,向来软弱,此番还是第一次和丈夫这般讲话。 “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娇惯出来的好儿子,还嫌不给我魏家丢人现眼?”魏丞相甩袖起身,离去时丢下一句,“你若是和魏家决裂,往后你做什么疯事为父都不管了!有我在的一日,魏家永远是听我的。” 魏靖琦闻言猛地抬头,随后小声安慰哭泣不已的母亲,“我没事的。” 许清渺与魏靖琦说过,她是不愿和旁人共事一夫的,更是不愿做妾的。 许清渺的母亲是太傅府上的一名舞姬,姿容出群,被太傅许值远看上了,纵使为许家添了一双儿女仍不得许家上下正眼相看。不光是许清渺的母亲被许家看不起,就连她生下的儿女也被许家同辈欺凌。 许家人提议,将两个孩子交由嫡母管教,原由是一个舞姬哪懂什么养育之道。 生了孩子,加上烦忧多虑,容颜衰老得很快,也不再受宠,许清渺是看着母亲郁郁而终的。 而她留下的庶子庶女被嫡系同辈为耻。 自古以来,嫡庶尊卑有别。 许清渺不愿自己日后的孩子也是这般因庶出过得不如意,人以择良为性,趋利避害,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替换。 许清渺自认,她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翌日暮晚。 悬月依旧。 太子今晚突然到访太傅府府上求学,府上家仆连同许家几位主子都以为太子是为四小姐许樱来的。 许清渺未得知周雪燃来了,途径后山时,忽地手腕被一袭力带至后背贴着石壁,一道压抑的身影笼罩着她的身躯。 月黑风高,对方庡㳸的气息许清渺很是熟悉,惊恐渐渐落了下来,抬首见到那张如玉雕琢的脸,试探道,“三郎,你怎么来了?” 这么晚,周雪燃来做什么。 他再不来,她都要嫁给旁人做妻了。 “太想见你。”周雪燃手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腕子,女子的腕骨纤软,只要稍加些力,便能在他手中断折。 “我不是说了......” 许清渺话还未说完,周雪燃出声打断,“说什么?” 让他别来?让他等?等到她嫁到魏家么? 周雪燃握着细腕,按住不将它捏碎的冲动,凤眸中愠色潜滋暗长。 “你怎么了?”许清渺细微地察觉到了不对,隐隐不安。 周雪燃看着许清渺,她面容婉约清媚,身段玲珑有致。 让人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她本该就是他一个人的。 周雪燃俯身吻上娇艳欲滴的软唇,粗重厮磨,再将凉舌滑入她的小口中,抵向最深处。 许清渺背靠石壁,面前的人又压得紧,对方紧实的胸膛贴着身前的酥软,她无路可退,只能张着小嘴承受着。 好像蚌壳裹着里面的软肉,他的占有好像要把她拥为一体了。 周雪燃身上的清冽气息让许清渺一阵头晕目眩,继而肌肤一凉,外衫被石壁蹭得自香肩滑落。 许清渺霎时清醒,推开他。 “不喜欢与我交吻么?”周雪燃一笑,声音如碎玉敲冰清明。 “你......”许清渺对他愈发恣意的行事无话可说,神色隐忍难堪,“吻的太深了。” 她快喘不上气了。 周雪燃不语,替她拾起外衫披上,动作如若贵宝地照料。 “我自己来。”许清渺受不住他指尖轻划带来的颤.栗。 周雪燃看她的眼神是浸火的,与他身上冷清的气息截然不同,双眸明晰得带有□□的性感。 “你于孤,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周雪燃拇指抚过她微肿的唇瓣,凤眸动容,零碎着月光。 他声音本就低,又带有清冷,是不好亲近的,再低点,就有威胁意味。 唇上是轻痒的触感,许清渺美目流转,虽心中惑然,还是答道,“自然是爱。” 魏靖琦马上就会来提亲了,这么久的哄骗之语都说下来了,没什么在意现在这一两句的。 “真情交由薄情人为刃,是杀死自己的刀吗?” 事到如今,许清渺还在骗他。 “什么?”许清渺看他。 月下,周雪燃的眼眸暗涌更甚。 许清渺心下一慌,故作镇定疑惑道,“殿下怎么了?” “魏靖琦都与孤说了。”周雪燃道。“所以,自始至终,你于孤毫无半分情意,全是利用。” 许清渺的心彻底沉入深潭,周雪燃都知道了?那魏靖琦呢,他也都知道了吗? 许清渺推开他,拉开距离,蹙眉问。“你与魏靖琦说了我们的事?” “他有什么资格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周雪燃吝啬到不会说与他人分毫。 只是她到现在想的都是魏靖琦,她当真是爱他。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令人憎恶 那就是周雪燃没和魏靖琦说。 许清渺最后的防线尚在, 她先好言好语和周雪燃商量,“并非是利用殿下,只是我到了适婚年岁, 还请殿下放过我,过往的事权当南柯一梦, 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倒抽身而退了, 留他一个人在这场梦里再也醒不过来。 放过她。 这辈子都休想。 “你当真是水性杨花。和我说过的那些话, 是不是也与其他男人说过?”周雪燃涩然淡笑。那些好听的话, 原来不是说与他一人听的。 到底是养不熟的狐狸。 “周雪燃!”许清渺咬牙,低斥打断他。 没做过的事,她固不会允许被他这么说。 许清渺秀眸浸了怒意, 被他气笑了, 干脆承认,“就算是又怎么样?男人做了可以, 女人做了就是水性杨花,真是可笑。” “做了的是他们。”周雪燃愈发觉得自己愚蠢, 竟然任由一个小娘子说什么信什么,还将她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我从未做过这些,所以,你怎可这么对我?” 周雪燃将娇小的身躯搂入怀里, 强忍着耐性哄她,“还要孤怎样?” 他在给她机丽嘉会, 最后一次既往不咎的机会。 周雪燃一直以来以严律自控来约束自己, 独独对许清渺是例外。她说喜欢他,是她先来撩拨他, 周雪燃想过与她相伴白首。如果她喜欢的是温润知礼的公子, 他可以永远温润知礼。 如今看来, 许是魏靖琦温润知礼,她才喜欢的温润知礼。 她心里的人自始至终都是魏靖琦。 诱不到魏靖琦,许清渺便将他当作魏靖琦的替身么? 若不是魏靖琦告诉他,他要一直浑然不知到她嫁人为止。 这些年,周雪燃对她百依百顺,最后是为旁人做了嫁衣。 要他眼睁睁看着许清渺嫁与他人,绝无可能。 许清渺推开他,杏目怒圆:“你再缠着我,我们的事捅开了,我倒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反正丢人的是你。” 周雪燃眸子一冷,大掌覆上了许清渺的脖颈。 “叫我看着你嫁人比杀了你更让我难过。”他的嗓音沙哑又柔情,像在劝她去死。 “你......疯了?”许清渺被吓得冷水浇头,霎时没了方才争理的气势。他的掌心热热的,像蕴藏的暗火在燃烧,烫得薄薄的脖颈肌肤隐隐阻气。 许清渺深吸了口气,“你要在太傅府杀人?” “身后事,渺渺不用操心。”周雪燃笑意更甚,他喜欢看她害怕却又装作镇静的模样。 可爱。 也是令人憎恶的。 “你别这样。”许清渺终是软下来了,双手抓住挟制颈间的大掌,一根一根掰开他的长指。分明许清渺没觉得颈上有收紧的趋势,可没想到他握着她脖颈的力道如此上劲,纹丝不动。 “周雪燃,你不是说过不会伤害我的吗?难道都不作数了?”许清渺急得开口。 她怕真的被这个疯子杀了。恐怕许清渺死了,许家的人还会反过来帮太子作掩护。 “你不妨告诉孤,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作数的?”周雪燃看着她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兴致愈发浓郁。 玩弄他,简直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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