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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雨？莫非小姐对此人有何想法？” 宋清茹手指一顿，抬头问道：“那顾伯伯觉得此人如何？” 这…… 顾隋想了想，还是摇了头，“她的棋艺虽不差，但也并不高明，比起高远来，还是差远了。” 而且此人身子骨一看就不太好。 有点像命不久矣的样子。 宋清茹道：“要说起高远，他今日遇到的对手，倒都是些能人。” “是，若非还是高远棋高一着，他该是要败了。”顾隋又道：“连着两局，他都是堪堪险胜，待到下午，对手越来越强，他怕是坚持不到最后。” “其实也无妨，一山更比一山高，他又并非棋圣，又怎能做到一直处于不败之地。” 宋清茹合上名册，道：“这样，下午的时候，还是在给他安排对手的这件事上，做一些手脚，我已经同他说了，让他尽量打败傅二公子。” 至于之后能不能夺魁。 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顾隋闻言眉心一皱，“可是傅二公子直到现在都还没来报名，他真的会来吗？” “会。”宋清茹十分笃定道：“他下午一定会来。” 顾隋无奈，“看来太尉府那边，是吃定小姐了。” 宋清茹不可置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随他们去吧。” 醉北楼。 林亦雪二人前脚刚到醉北楼，后脚宋清茹三人也到了。 掌柜见到来人，忙停下手中的事，小跑着过来。 “东家您来了！顾掌柜！” 宋清茹微点头，“我跟顾伯伯还有霜儿，来醉北楼用个午膳，你去安排吧。” “行行行！小的这就去！” 东家虽是鲜少来醉北楼用膳，但她的习惯，整个宋家老字号都知道。 那便是不喜欢铺张浪费。 且只喜素，不喜荤。 当然，今日多了个顾隋，他们自然会添几道荤菜。 但同样，素菜也不会少。 “东家，上二楼包厢里去吧。” 宋清茹扫了眼一楼，道：“不必，包厢就留给有需要的人，我们今日就坐在外面。” “啊这……今日来用膳的人不少，唯恐吵到了您！” 宋清茹笑了笑，“我就是想听听那些人都在聊些什么，你不用管我们，去忙吧。” 堂倌闻言，便只好作罢。 “那东家若是有吩咐，小的再来。” 宋清茹嗯了声，便带着顾隋霜儿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虽然一楼是开放式的，没有包厢的隐私性强。 但每一桌，都有一扇屏风挡着。 故而除了能听到其他桌说话的声音以外，也还算是隐秘。 “对了小姐，平日里，红莲都与你形影不离的，怎么此时却不在？” 顾隋一边问，一边将窗户敞开。 霎时，清清凉凉的风便灌进来了。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风过于凉爽，宋清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吩咐红莲去看账本去了，待会儿午膳，她会自行解决。” 顾隋不疑有他，“原来是这样，红莲也确实是管账的一把好手，小姐教得好。” “哪里，是红莲肯学，也有那个天分，所以我之后将宋家老字号交由她来打理的时候，顾伯伯可要多多帮衬她。” 顾隋道：“这是自然，红莲那丫头做事谨慎，是个好苗子。” 霜儿撅起嘴道：“那顾伯伯，霜儿是个好苗子吗？” 她与红莲姐姐同样都是夫人的贴身丫鬟。 但在顾伯伯他们嘴里，夸的最多的却是红莲姐姐！ 顾隋失笑，“你自然也是极好的，我们都在说，你天生根骨奇佳，乃是习武的好苗子呢！” “嘻嘻！听顾伯伯这么说，霜儿立马就高兴了！” 看着嬉皮笑脸的小丫头，宋清茹也跟着笑了笑。 等菜肴差不多都上齐了之后，门口也响起了一阵骚动。 “大理寺的人怎么来了？还一来就这么多人？” “不会是又要开始盘问了吧？怎么连吃个午膳都这么不安心！” 提及大理寺，寻常人露出来的基本都是敬畏。 反观那些有点身份的人，却满脸都是被打搅到了的不悦。 陆泽远刚走进来，就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他扬声道：“抱歉诸位，打搅到你们了，但我们此次来，是来用膳的，诸位不必介怀。” 用膳？ 众人看了眼那几十号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陆左将军还真是大气啊！居然带那么多人来醉北楼用膳！” “关他什么事？这醉北楼是人家陆夫人的嫁妆，他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是陆夫人的又怎么了？她都嫁进永毅侯府了，不就是永毅侯府的吗！” “瞧你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知羞！” “哎呀，都别说了！反正我们是没有这个福气，娶一个身怀巨财的夫人的！” “可不是吗！陆左将军还真是好福气啊！” 因着早就打过招呼，故而这次掌柜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把陆泽远他们几个官职高的，安排到了二楼包厢。 而剩下的，自是坐在一楼大厅了。 要说和一众大理寺的人，待在同一个地方用膳，不膈应那是假的。 哪怕有屏风挡着，也没人能忽视掉他们的存在。 有的敏感的人，甚至还能闻到来自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小姐，这般安排，可会影响到往后醉北楼的生意？” 霜儿附和道：“是啊夫人，百姓最怕的就是大理寺的人了，唯恐今日这番场景，会给他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啊！” 宋清茹淡声道：“你们不用担心，那些人会忌惮大理寺的人，无非就是与他们接触的时间太少了，等次数多了，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何况京城那么多人，他们醉北楼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又怎么会因为今日的事，便要担心没有生意了？ 第170章 唯有一试 “夫人说的也是啊。”霜儿眨巴眼道：“眼下还是达成目的最要紧。” 目的？ 顾隋沉默了几瞬，便开口问道：“小姐，我可能问一句不合时宜的问题？” “顾伯伯请说吧，我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如此客气了。” 闻言，顾隋便放松了一些，“我就是很担忧，怕姑爷那边查不出什么来，若是这样的话，陛下那边该是会降罪吧？” 太尉府自安国开国起，便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就这样的人家，在京城的势力，不敢说能一手遮天，至少也如同一条巨龙那般。 非寻常人可以撼动。 而守卫军之死的事，太尉府既然敢做。 那就必然事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反之姑爷，身边虽是有不少的人手。 但仅凭他们如同蝼蚁一样的身份，真的能在太尉府编织的那张密网上，撕扯出一条口子来吗？ 宋清茹望向窗外，眼神略微有些复杂，“这件事，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若说之前，是各方势力，选择站队的时候。 那么现在，就是在站完队之后，随时都会因为自己选择的立场，而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总而言之，京城的风波已经彻底被掀了起来。 谁都有可能成为，那些上位者，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若将军一直没有查到什么线索，陛下定然会第一时间拿永毅侯府开刀，因为陛下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 这件事，便是不用陛下亲自开口。 朝堂上的那些人，也会抓住机会，让永毅侯府永远消失。 顾隋暗叹口气，“要想跟太尉府作对，本来就不容易，现在就要看谁的手段更胜一筹了。” “没错，不过顾伯伯也不要太过于操心这件事，虽然将军现在表面上，就只有一个人，外加一个大理寺。” “但他的身后，却还有支持陛下的那些人，到了关键时候，那些人不会坐视不理的。” 宋清茹沉吟道：“所以这个案子，最大的突破点，还是在兵器上，只要查出太尉府私造兵器的证据，那么一切事都将迎刃而解了。” 彼时就算太尉府不会被满门抄斩。 傅太尉头上的那顶乌纱帽，也休想再继续戴下去。 霜儿皱紧了眉头，“那这件事这么重要，夫人就只交给陈大人一个人去办，是不是也太看得起他了？” “谁跟你说，就他一个人了？” 不还有赵国公吗？ 宋清茹举办棋局的目的，不就在此？ 闻言，霜儿立马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是是，是奴婢忘记了！” 她怎么就把赵国公那样的大人物给忘了啊！ 听到赵国公，顾隋便又有些愁了，“赵国公会答应插手此事吗？” 像赵国公那样的人，走的任何一步，都有自己的谋算。 他真的会因为有人与他对弈。 便答应派出人手，帮小姐调查谁私造兵器的事？ 宋清茹完全理解他的顾虑，因为她想的是，请赵国公亲自出马。 而不是请赵国公，帮忙安排别人来帮她。 这二者之间的意思，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毕竟赵国公一旦答应了，亲自出手帮她。 那他的动作，若是被太尉府那边发现了。 那整个太子一党的战火，都会从永毅侯府的头上，转移到他的身上。 而这个后果，就是决定了赵国公愿不愿意出手的原因。 “唯有一试，才方可知晓答案。” 宋清茹想起了南宫青莲，道：“我也会请七公主殿下帮忙游说。” “但愿结果如小姐所愿吧。” 醉北楼二楼。 林亦雪打量着这无比奢华的包厢，面上都是无措。 “蓉姐姐，咱们光是要这个包厢，都多花了五十两呢！” 五十两，许多寻常人家，一年都挣不到！ 李蓉也很肉疼，“没办法，这就是醉北楼的规矩，而且这已经是最小的包厢了，最大那个，更是要一百两呢！” 而且没有身份的人，便是拿出了那银钱，也没有资格入座。 林亦雪唉声叹气的，“最主要的是我们也见不到傅二公子，怕是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没事，我待会儿随便吃点，就出去守着，一旦看见傅二公子了，我就让这里的堂倌，叫你出来。” 要说起堂倌，李蓉也是无奈。 她方才已经找了好几个人了，银钱也加到了二十两。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将傅二公子落座于哪个包厢的事告诉给她。 否则的话，又何至于这么麻烦。 闻言，林亦雪面露感动，“辛苦你了蓉姐姐，如此为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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