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抬头时,才惊觉好多人在看着他们! 喔不,应该在看着傅公子才对! 尤其是那些女子。 各个面若桃花,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傅公子的身上。 可无一人敢上前搭讪。 只敢远远的瞧着。 见状,钱莱身子就哆嗦的愈发厉害了。 傅唯…… 应该是傅公子的兄弟吧? 跟这样的人作对,他真的能活命吗? 傅凌潇回眸就见他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抖得跟那筛糠似的,嗤笑道: “就你这胆量,竟然还妄想上战场?” 彼时看见敌方的千军万马,岂不是会被吓得当场尿裤子? “上战场不怕,在下只怕死在了战场以外的地方。” 傅凌潇看他不似说谎,道:“你实在多虑了,傅唯根本就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换句话说,他有那资格让傅唯对他出手吗? 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会专门低头去踩那脚下的蝼蚁? 他的直接,令钱莱一时间无比尴尬。 “那看来确实是我庸人自扰了……” “你那是自以为是。” “额好吧……” 这位傅公子,说话也忒直接了! 不一会儿,杨钦就牵了两匹马来。 傅凌潇接过缰绳,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 身影既洒脱,又凌厉。 那高高束起的三千墨发,在随着他的动作,从脊背处划过时。 就如同划过了那些女子的心尖上一般。 勾的人脸红心跳的。 见杨钦也上了马,钱莱有些手足无措道:“傅公子,我呢……” “以后称呼公子为傅二公子。”杨钦低头看着他道:“看来你是愿意一试了?” “是,在下愿意。” 傅凌潇拉住缰绳,淡淡道:“那你就走着来吧,追月楼等你,算了,还是去长春楼,据说长春楼来了个新歌伎,千娇百媚,动人心魄,本公子这就去看看,她是否如传闻中那般。” “行,那……” “驾!” “本公子在长春楼等你,莫要让我等久了!” 诶不是! 您好歹等人将话说完呀! 钱莱急得跳脚,“我还不知道长春楼在哪儿啊!” 长春楼。 白日的青楼,贵客只能待在一楼,听戏台上的歌伎们唱曲。 唯有晚上,才能上那二楼包厢,与那些清倌们单独相处。 故而,白日来青楼,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哎呀,傅二公子!” 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捏着绢帕,就小跑着过来了。 闻着她身上那股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傅凌潇蹙眉,“离本公子远点!” 老鸨闻言后也不生气,规规矩矩的退后了几步,脸上笑呵呵的。 “是奴家冒昧了,傅二公子,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近日不都喜去追月楼吗?” “你倒是消息灵通。” “瞧您这话说的,您可是贵客!谁不得盯紧您的一举一动呀!” 傅二公子出手极其大方。 只要他高兴了,一掷千金也是常有的事。 唯二的缺点,便是喜怒无常,还有个时不时就会派人来抓他的亲哥哥了。 不过没关系,万一傅大公子派人来了,长春楼有什么损失,傅二公子也是会赔的。 “我们家公子来看你们长春楼的新歌伎,莫要耽误。”杨钦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数了十张给老鸨。 老鸨看了眼数额,哎呦一声,笑得牙不见眼的! “是是是!快来人!去告诉娆儿姑娘,让她准备准备,上台了!” 娆儿? “这名字不错。” 老鸨谄媚道:“这娆儿乃是江南人士,说起来,还跟傅二公子有些缘分呢。” 傅二公子的身世,但凡关注过的人都知道。 他在江南住了整整二十年! “噢?那依照你的意思,但凡是江南人士,都跟本公子有缘了?” “哪里哪里,美人跟傅二公子有缘,也不失为美事一桩不是?” 傅凌潇冷嘲,“那也得看,这个叫做娆儿的姑娘,是否当真美若天仙。” 江南女子,各个美貌如花。 这个叫娆儿的,还不见得能入他的眼! 老鸨掩唇笑道:“放心,定不会让傅二公子您失望!” 傅二公子回京的这一月以来,还没听说过,他逛青楼,宠幸过哪家姑娘。 如果娆儿能成为那第一人。 那长春楼可就发大财了! “见过傅二公子!” 傅凌潇所到之处,但凡是坐着的,皆站起来,向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但无一人敢上前攀附。 因为上一个敢这么做的,都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直接扔出青楼了。 还因此丢了好大的脸! 至今不敢出门! 傅凌潇懒得搭理,目不斜视的去往距离戏台最近的席位。 待坐下之后,桌上该有的茶水糕点,很快就上齐了。 “傅二公子可要奴家去找两个清倌,陪您聊天吃酒?” 旁人自是没有这个待遇,可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的傅二公子有啊! “去吧,貌丑的不要,之前陪过本公子的,也不要。”傅凌潇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口气随意。 “那肯定的,奴家知道您的规矩!” 老鸨笑得那脸跟朵菊花似的,“傅二公子稍等啊,奴家这就去。” 傅凌潇没开口,只是微微摆了摆手回应她。 见此,老鸨扭着屁股就往二楼走了。 周围人见此一幕,窃窃私语道:“果然不愧是傅二公子,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啊。” 第55章 也不怕丢人现眼 “就是听闻傅家的人,都很不满傅二公子这张扬浪荡的性子,尤其是大公子,待会儿铁定会派人来,将傅二公子带走!” “老鸨也是大胆,大公子都警告过京城所有青楼了,她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青天白日给傅二公子安排清倌作陪。” “她怕什么,这一月以来,大公子从未动过真格的,只要能赚钱,她能错过机会吗?” 只要傅唯敢因为傅凌潇,动哪家青楼。 不出一日,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傅二公子的喜好了。 将这事摆在明面上,对傅家的名声没一点好处。 傅唯岂会这般做。 毕竟京城每家青楼,背后的势力都牵扯甚广。 若是那些人将此事闹到陛下的耳中。 那对傅家而言,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我们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走什么走,等傅家的人来了再说,万一没来呢?那岂不是错过了娆儿姑娘唱曲的机会?” “兄台说的有理,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傅二公子?” 一身便衣,戴着斗笠的陆泽远,眯起眼,“陈大人,他们口中的傅二公子,莫非是太尉府的人?” 这般令他们忌惮,又姓傅,就只能是太尉府了。 “是,乃是太尉府刚找回来的嫡次子,傅凌潇。” 陆泽远冷冷地看了眼傅凌潇的背影,“既是傅家人,还如此高调,也不怕给傅家丢人现眼。” 陈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厌恶,疑惑道:“陆左将军似乎不喜这位傅二公子?” 何止! 只要是傅家人,他都厌恨! “你多想了,走吧,我们去找个安静的位置。” 陈野看了眼他的身影,便抬脚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坐在一楼最偏僻的角落,因戏台上有人唱曲,那些贵客又在闲聊傅凌潇的事,故而没人注意到他们俩。 落座后,很快就有堂倌来了。 “随便上点茶水零嘴就行了,除此之外,莫要过来打搅。” “是!” 陆泽远不是第一次来青楼这种地方,他表现得很从容。 只是斗笠遮住的那张脸,满是阴寒。 “我家夫人说,当初我父亲一事,你们大理寺似乎并未怎么上心啊。” 坐在他身边的人,就是两年前负责调查永毅侯之死的大理寺司直,陈野。 他还是专门拜托,一同随他回京的边关同袍,将此人从大理寺叫出来的。 果然。 陈野在他自爆身份时,便猜到了,他的目的。 回想此事,陈野表情便有些凝重,“陆左将军,并非是我大理寺不上心,而是永毅侯一事,没有一点有用的证据,故而在调查了三日之后,此案就了了。” 其实是大理寺卿,肖大人特意吩咐,此事不必再查了。 毕竟永毅侯死得太不光彩,此案又没疑点。 既是没有疑点,那还查什么? 再则,继续调查下去,打的只会是陛下的脸。 因为那爵位,乃是陛下亲封的! 永毅侯被人嘲笑,难道陛下还能觉得脸上有光吗? 陆泽远明显没有想到这层,他满心不甘与怨怒。 是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又不能将其说出来。 那种打碎牙齿都只能往肚子里面吞的感觉。 难受!憋屈! “怎会可能没有一点证据?我父亲在那般凶险的战场上,都能安然无恙,还能死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陆泽远冷声道:“那女子呢?此时在何处?” “死了。” “什么!” 陈野听到他难以置信的语气,凝眉道:“跟永毅侯同时死的,仵作断定说,二人是死于马上风。” “我们也在房中查到了有药物的残渣,查验之后,乃是房事助兴之药,并且此药的药性极其猛烈,用量过大的话,不发泄出去,必死无疑。” “那照你的意思,当日我父亲是用量过大了?” 陈野嗯了声,“是,当然,下官也知晓陆左将军心中的疑虑,但这并非是永毅侯第一次这样了,我们顺着这药物,查了京中所有药铺,才知,永毅侯大概每隔四五日,都会买此药。” “我们也问过其他青楼,与永毅侯相关的女子,她们皆说……说永毅侯每次行房事之前,都会服用此药,且用量极大。” 那些人还说若是用量小,永毅侯私处就会没反应。 仵作便断言,永毅侯就是太依赖助兴的药物。 故而每次用的量都在一点点的增加。 直至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暴毙而亡。 陆泽远心口猛地一沉,连脊背都弯曲了几分。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父亲的死,是没有一点可疑之处了?” 说起来,似乎也与宋清茹无关? 那母亲为何会在他询问时,点头? 莫非是因为记恨宋清茹没有请太医医治她,所以故意将父亲的死,算在了宋清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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