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眼里带着笑,娇嗔道,“怎的了,唐大人肯宠幸妾身了?” 那人冷哼一声,看着眼前的人儿,抬手放在肩上用了力,他身上的人疼的全身颤抖,却不肯软语,张嘴往脖子上咬去,唐知亓眼下身背要事,怎肯让她在身上留印记,偏了头将她放平打横抱了起来。 他身量瘦削,但骨头却硬的很,力气不小,将她扔到床上两人跟较劲似的,谁也不让谁,都往看不到的地方上使力,两息后,唐知亓坐在床边穿衣,身后伸出白藕似的手臂圈着窄瘦的腰。 慵懒的躺在榻上,有气无力道,“累着了?” 唐知亓穿衣服的手一顿,眼里泛出些对她厌恶来,崔家的人一来,忘却的记忆如潮汐般一浪浪的袭来,想忘也忘不掉,这几日更是将那晚情景一点一点的演示在梦中,夹杂着那人的无情嘲笑和一些恶毒的咒骂贬斥,种种之下,他却又不受控的产生难以控制的快感。 一面他羞愧身体上的愉悦,一面后悔他的蠢笨,着了主事的奸计,又惶惶不安明日的到来,更是羞愧他失信于追求的冰魂素魄。 他随着身体的窜动,眼前光晕迷茫,那妓子看他走神,猛然一巴掌拍向他,更是捏着他的嘴将啖液过渡于他,他只恨恨盯着却无动于衷,以至于那妓子歪到在他身上,背后的人露出时,他全身的血激流涌动,眼底睁的滚圆,青筋暴起,呜呜喊着。 来人喂了他解药,将一副常见的衣服放在一边,便背过身去,很快他四肢有了感觉,他慢慢坐起,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服,看着床侧里面的妓子,他蹲在她旁边观望了一会儿,对着那截脖颈用了全身的力道。 那人状若未闻,恭敬道,“走吧,主子想见您。” 他起身拂了拂略有些不合身的直缀,眼眸里早已没了苍松翠柏的魂魄,脱胎换骨般,周身散发着阴暗的森森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翻出衙门的后墙时,那里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车前悬着一小盏瓜瓣风灯,橘黄色的烛光氤氲着柔色,马很是温驯,响鼻喷出白烟,马车之下站着护卫,瞧见他长揖俯身,然后走到三步远处背过身去。 这样的举动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心理熨帖,他站在马下停顿了半响,心底涌上难堪和羞耻,正在犹豫之时,车门大开,里面的人坐在矮桌之后,桌上摆着些书,温和道,“久不来京城,没想到天下出了如此有真知灼见的英才,在下佩服。” 他眼睑抬起,视线落到那些书上,是那些他屋中的书籍,上面还有他温书时随手做下的批注,他警惕望向他。 那人有些赧然,眉目间是坦诚的飞扬,连忙解释,“偶然看到你的文采,俱是我心中所想,在下犹如寻到至交,可惜从未谋面,白日便想着去客栈寻你,打听一番,才晓得你被主事请到了衙门里,当即便让客栈掌柜开了你的屋子,将你的一应物什打点齐了。” 唐知亓以往便愤懑从未寻到不谋而合的至交好友,更是经了黑白颠倒之事,听了他的一番话,罕见他没有产生惯有的批判,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将头垂下,胸腔里的心蹦蹦跳着,舌根处有些发酸。 那人将他引到车上,两人便在马车上彻夜畅谈,大部分是那人说他听,才晓得他父亲的遭遇才真正算的上天意弄人,他的父亲便放任他不管,可他也有一腔抱负,可他周围的人总是对他防备很深,更是肆意打压。 唐知亓心想他们两人连着遭遇也是如此想象,当晨光熹微之时,他将马车打开,便听到清风中那人道,“我算是没有可能了,可你还有大好仕途。” 唐知亓身子一沉,从遐思中回神,发现她起身仰靠在他背上,纤细手指在他身上不断作乱,他将她手甩开,即时起了身,她身子欲歪到床外,堪堪撑住,幽怨地望来。 见他不作为,嗔道,“不懂风月的家伙!” 唐知亓端了一盏温茶给她,她眉眼又亮了起来,也穿衣起了身,坐在床边梳着头发,道,“主子让你近些时日不要掺和到苏州城的这些事情来,保全自身。” 唐知亓转着茶盏,道,“我自有分寸。” “京城来的人可不止驿站的那起子人,再者…”琉璃语气有些犹豫,“坐商船来的两人,眼下身份不明,还是谨慎为上。” “那是崔家的人。” 琉璃听到他话里明显的厌烦,怔愣了下,道,“你近些时日有些意气用事。” “在苏州城,是你听从于我,别僭越!”唐知亓冷眼撇来,嘲讽道,“你三番两次探听那妾的身份,连着老鸨母都说不是,你还能做什么。” “我的眼从未看错,主子来信上曾言魏鸷南下带了刚纳的妾,可驿馆里的那个身旁连个丫鬟都无,明显是青头小子,可客栈里的那个深沉内敛,还有三分可能。” 冷笑一声,眼梢挂着十足的讥诮,“是他那就更好,正好名正言顺除掉他,一箭双雕不是更好?!” “你!”琉璃站起,快速走到他面前,躲过他手中的茶盏,低声吼道,“你就是个疯子。” “主子伟业就差最后一步,等着这些金银到位,便能给五万将士铸造弓箭,到时候他们不过阶下之囚,有何可惧。” 唐知亓斥她妇人之见,命令道,“将符令拿来。” 琉璃不依,道,“你若不说个清楚,我不会给你,没了符令,一路关节都不会配合于你。” “到了此时,他们是谁不重要,他们无非是想捉贼拿赃,拿到铁证而已,所有人,乃至苏州城这些官吏是死是活有何关系,重要的是他们要走一遭银两,而我们配合走一遭银两,只要最终银两被我们倒手转走,剩余的又和我们有何关系。” 琉璃被他话中的凉薄骇到,他这是要釜底抽薪,走上绝路,她猛然上前钻入他怀中,眼泪汪汪看向他,“如果事发,你想没想过我?” 唐知亓刚欲抬起的手垂下,看着她,道,“自古以来忠义两难全。” 琉璃啜泣不已,却离了他身,走到床后柜前,一个月影晃动,她立时抬头怒喝道,“谁!” 唐知亓立时走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定着,上面似乎未有空隙,郑重道,“确定没看错?” 琉璃眼眶红肿,眼下看他还带着些影子,有些拿不准主意。 外面响起喧哗声,龟奴着急禀告,“主子,驿馆里的魏大人和苏州城的一些官吏都来了偎红楼。” 琉璃拢好衣裙,将门打开,看着前院人头攒动,一叠声吩咐道,“将所有姑娘喊起来接客,今夜在偎红楼歇息的贵客全部在后门离开,分文不收,万不可露了马脚。” 琉璃抬脚就出门,被唐知亓拦下,道,“你留下。” “我…”看着他示意,默默点了点头,等着他出门,唤了两个龟奴附耳吩咐一番。 琉璃坐在下面,片刻头顶便传来刀剑缠斗声,她坐在铜镜前,一下一下梳着发,发散微乱,不见章法。 桐君手哆嗦着抓住缰绳一路疾驰,脑袋不停眩晕,只一个念头奔着客栈而去,身后魏鸷紧紧依靠着她,他身形颀长,压着她几乎弯下了身子。 她奋力撑起身子,眼睛不错盯着前方,强撑着气力道,“魏鸷,我起不来了。” 没有得到回答,她腾出一只手来往后摸去,只感觉手上一阵黏湿,她顿时晓得那是什么,一张脸怕的惨白,眼角刚现出湿意,便硬逼着压下去,她决不能此时慌乱,她要尽快回去救他,她伏趴在马背上,缰绳攥在手心,想着他先前教她如何驭马,手里不紧不松的抓着缰绳,不时给力掉转方向。 风飒飒刺的脸生疼,心跳如鼓,捶打的胸前一跳一跳的,还未从刚才的惊险中跳脱出来,头皮发麻的战栗感还黏在身上挥之不去,他们躲在柜子上面的屋顶上窥探,不期然琉璃如此心细,魏鸷当下便拉着她后退,在后门处被两个龟奴追上。 他腹背受敌,那龟奴看他难缠,转瞬提剑对着她而来,她步步后退假意惶恐,刹那之际,从袖中掏出簪子便对着那人臂膀刺去,剧痛之下那人立时砍下,魏鸷当时扔刀挡了他,却没想到面前之人趁机发力,魏鸷中了一刀。 第65章 ◎等回了京城,院中的海棠花便开了◎ 桐君煞白着脸,脸上,衣裙沾染着血迹,手被缰绳勒的紫红,还压不住的颤抖,惶惶看着内里忙碌的人,眼睛不眨盯着床上的魏鸷,偶尔能窥到鼻翼微微颤动,心头便跟着活泛一下。 那大夫一身墨色劲装,蹙着眉心,捏着魏鸷的口将药丸喂了进去,然后一手按着穴道,另一支手里的银针不停往下扎去,直到流出的血颜色正常,才开始包扎了伤口,长叹一口气道,“手段真是歹毒。” 十里颤着嗓子问道,“主子中了何毒,可有事?” 大夫将他手中的烛台往后推了推,不让闪光落到魏鸷眉眼上,轻声道,“这毒叫一点红,如果划破了皮肉沾上这个毒,血液便如潮流一样,汩汩往外奔涌,若是单单止了血,反而行了险境,最后七窍流血而死,所以首要不是止血,反而是解毒,着实凶险万分,不过只要解了毒,便没有多大问题,不过就是缺少了气血,以后再补回来就是。”看了她一眼,略提高了声调,话中带着安慰道,“亏着他回来的快,否则等着我解毒之前,他便会血干而死。” 十里听此被这个毒吓的讷讷,只拍着胸脯连声道还好,若是主子出了问题,他必得死在苏州。 那大夫不管十里的废话,走到桐君三步远处,眼光定在她手上,他看出那里已然皮开肉绽,没想到娇滴滴的小娘子居然如此镇定。 桐君没有管他的眼神示意,僵直着身子,郑重问道,“他要怎么补气血?” 大夫一愣,道,“稍后我写个药膳的房子,只是这…” 他的意思桐君明白,无非是客栈不便,做不得这么全面,“他什么时候能醒?” “只要今夜不高热,翌日一早便醒。” “他可能移动?” “三日之内移动不得。” 桐君默了片刻,转身到了柜子里,从包中掏出一叠小额的银票,有的五十两,有的百两,俱是魏鸷前些日子给的,她为了方便让如意存了起来,她将银票递给十里,然后转身道,“您快些写吧。” 魏鸷难得睡了一个沉实的觉,从前他周围危险重重,连着睡觉都要提着精神,眼下睁眼顿感周身轻松,甫一动弹,面前便弹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来,双眼红肿,鼻尖耸动,两只手被包扎的如发白的大馒头,热切的盯着他,还未张口便趴在锦被上呜呜哭了起来。 哭声沉闷,里面时而掺杂的话被锦被挤压的朦胧,撞的魏鸷心尖顿顿的疼。 “我应该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不该逞强好斗,更不该在您让妾身回来时不听,导致被坏人钻了空子,让您有了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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