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澄朝下了马车,冷笑道:“不必。一码归一码, 我出手也不是为了救你。” 仡濮臣瞧他要动手的样子,摊了摊手,好脾气的商量道:“其实我们之间也不是非得这样打下去不可。” 陆澄朝嗤笑一声, 从腰间取下软剑,剑尖朝下,尖锐凛冽:“我倒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方式能解决。” 仡濮臣慢慢退后一步, 双手举过肩头,笑得眉眼张扬:“自然是有的。如今娇娇爱我, 等我同娇娇生下儿子, 送给你玩。你想如何拿他撒气, 本座都不管。” “那个时候, 你尽可以将其当成本座,来教训。” 谢嗣音:...... 她气得脸颊通红, 仡濮臣,你可闭嘴吧。 陆澄朝顿了半响,果不其然被他激怒了。不过男人面上却不见丝毫怒气,只是连连笑了两声,出声道:“仡濮臣,你倒真的敢想!” 仡濮臣嘴角噙着的笑始终没有消散,冲着他点点头,又朝谢嗣音眨了下眼睛,得到谢嗣音一个无语的白眼之后,丝毫不以为意,重新将目光回到陆澄朝的脸上,语气炫耀道:“陆世子,不是我敢想,是娇娇说爱我。” 陆澄朝抿紧了唇,冷冷的看着他:“仡濮臣,你很得意啊。” 仡濮臣点点头:“娇娇当着你的面承认爱我,我自然得意。” 陆澄朝冷笑一声,手腕一震,剑光长划:“仡濮臣,你在找死。” 仡濮臣淡淡的哦了一声:“我找不找死,不影响娇娇爱我。” 谢嗣音:...... 她真的是又气又笑,这个混蛋。 陆澄朝半眯着眼看他,冷声道:“仡濮臣,你只会说这句话了吗?” 仡濮臣双手环胸,不以为耻的点头道:“娇娇爱我,我说这句话有问题吗?” 陆澄朝冷嗤一声,不再同他废话,提起长剑就朝着仡濮臣砍去。 剑光如虹,直指仡濮臣要害。 仡濮臣身子后仰,脚尖跟着往后滑去,轻松避开之后仍旧笑得灿烂:“陆世子,本座说了不同你打。你若是执意要打的话,我只能......躲了。” 陆澄朝长剑荡去,攻势凶猛:“仡濮臣,你若不还手,只有死路一条。” 仡濮臣微微一侧,身法轻盈地躲开致命一击,语气轻松:“倒也未必。不过,陆世子,真的不考虑握手言和吗?” “本座都放下之前的事了,陆世子又何必执着于旧日恩怨,念念不忘呢?” 陆澄朝冷笑一声,手下动作更甚:“仡濮臣,你如今倒是说得好听。” 当日执着不放的,难道不是他仡濮臣? 如今,得了昭昭喜爱,倒是摆足了姿态。 仡濮臣又笑了一笑,这一回虽说不上语气轻佻,却也听起来气人:“娇娇已然在你面前说爱我了,我如何还不能说些漂亮话。” 陆澄朝连连冷笑,不再接话,只是剑招越发凶戾。 说着,只听呼的一响,那长剑几乎贴着脸颊边削去,一缕乌压压的黑发飘然落地。 谢嗣音心口一提,刚刚仡濮臣若是慢了一时半刻,只怕是真的要被陆澄朝给劈个两半。 她心头着急,可是穴道被点,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越发紧张的望着局势。 二人已然斗至了白热化,剑光连连,风声急促。仡濮臣也不再出口戏谑,目中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谢嗣音刚刚说的那番话,让他心头火热,也无意再用蛊毒同陆澄朝过招。 他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谢嗣音的心,倘若再伤了陆澄朝,难免那个女人又开始惦念牵挂,因此只是连连闪躲,心下暗暗思索破局之法。 可陆澄朝的身手本就同他不相上下,如此下去,确实也落了下乘。 谢嗣音如何不知他心头那些小九九,可是,眼瞧着被陆澄朝压得越来越低,心头着急却不是作假。 尤其他才醒过来几天,一身重伤初愈。只怕,根本不是陆澄朝的对手。 更何况,陆澄朝手上招招都是杀招,没有一点儿留情。 谢嗣音急得厉害,仡濮臣却恍若不觉,仍旧只是躲闪避开,不出一招。 又是一招横剑扫去,仡濮臣身子连连向后退去,立在树梢尖之上,噙着笑看他:“陆世子,如此下去,你我打到后日怕是也没个结果。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却是担心娇娇会饿坏了。” 谢嗣音:...... 话虽糙理不糙,只是不知陆澄朝会不会罢手。 就算不罢手,好歹将她的穴道解开。 陆澄朝冷笑一声,慢慢停下,紧跟着长剑一震,重新将其收于身侧。 “听雨,带昭昭走。” 谢嗣音心头一紧,目光紧紧看向仡濮臣。 听雨抿了下唇,紧了紧手里的马鞭,声音沙哑:“世子,不如放手吧。您这些日子以来,都已经不像您了!您是汴京城的第一贵公子,出入之间朗若明月,可如今为着云安郡主已经成了什么模样?” 陆澄朝猛地回头,凤眸划出厉色:“听雨,你要叛我?” 听雨双眸通红,立在马车一侧砰然跪地:“世子,我和听风自小跟随在您左右,可是三月份......听风因她而死,您也几度险些丧命。六月份那一场祸事,国公爷和夫人更是差点儿没了性命。” “您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可有半分动容?没有,她一点儿没有,只会累得您一次一次的陷入危局!”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爱上了我们英国公府的仇人。” “世子,对于如此女人,您何必再执着下去呢?” 谢嗣音有些难堪的垂了垂眼皮,听雨说的都是事实,她根本无法反驳。 陆澄朝目光冷冽的看着他,慢慢上前:“听雨,谁准你干预我的事情?” 听雨眼瞳漆红,咬了咬牙,猛地在地重重磕了三下头,然后刷然起身,抄出匕首贴上谢嗣音的脖颈:“世子,对不起!” 这一番动作不可谓不快,瞬间惊了三个人的眼。 仡濮臣刚刚还舒缓闲适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下去,双手背在身后微动,慢慢从树梢之上落到地上,看向听雨。 陆澄朝停下脚步,眸光微眯,声音如寒:“听雨,你在做什么?” 听雨面孔如墨,手指震颤,几近声嘶力竭:“世子,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不愿再看到您为了这个女人受伤,为了这个女人远离京城,母子不合!” 陆澄朝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冷声道:“是母亲暗自给你下的令?” “不是!”听雨一口否认,“世子,是我自己再看不下去了。从听风死后,我就恨上了这个女人。倘若不是她,听风不会死,您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受伤,更不会落到自请离京的地步。” “世子,您不应该这样。您应该永远立于明堂之上,耀眼辉煌,如光一般。而不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哽咽,“以一副卑微姿态,来求这个女人的施舍和爱。” “世子,您不该这样!” 听雨眼孔通红,声音哽咽:“我知道这样做,您定然会恨我。可是没有关系,世子,痛只是一时的,只要您忍过去这段时间,您仍然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英国公世子。” 陆澄朝忍不住连连冷笑:“光风霁月的英国公世子?听雨,你心中那个光风霁月的英国公世子,到底是谁?是我吗?” “薄情寡欲,将心中情爱深藏于心的那个陆澄朝——就是你口中光风霁月的英国公世子吗?” 说到这里,他眸子微垂,自嘲一声:“昭昭说的是啊,面具戴得久了,就连身边人都骗了过去。” 仡濮臣冷哼一声:“不是面具戴得久,是陆世子身边所有人都在看顾规范你的言行。” 说到这里,他嫌弃的睨了一眼:“想来陆世子这半生,活得也够累的。幸好娇娇遇见了我,不然娇娇嫁给你这样的人,只怕也会这么辛苦的过一辈子。” 谢嗣音:...... 虽然匕首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但是她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也不知为什么。 听雨听到仡濮臣说话,眸光一凛:“仡濮臣,你最该死!可惜我杀不了你,不过......” 他冷笑一声,视线落到谢嗣音的头上:“听说郡主为了救他,重新种下了同心蛊。只是不知真假,如今,倒可以试一试了。” “听雨,你敢!”陆澄朝见他当真要动手,厉声喝道。 听雨目光再次看向陆澄朝:“世子,您的知遇之恩,听雨只能来世再报了!” 话音落下,男人手腕一震,横刀就抹,就在这个瞬间功夫,男人脖颈一刺,整个身体顿时僵在了原地。 仡濮臣冷笑一声,脚下一滑,纵身到了谢嗣音身旁,手指夹过匕首扔到一侧,而后推开听雨,将谢嗣音重新抱入怀里,低头先恶狠狠亲了一口,咬牙切齿道:“还要将我送走吗?还说什么此生不再相见吗?如今才不过离了一时三刻,就差点儿没命。” “本座瞧着,你就是命里缺我,少不了一会儿。” 谢嗣音红唇津亮,又气又怒的望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仡濮臣手指点过她的穴道,哼道:“现在好了。” 刚一解开穴道,谢嗣音就气得一抹唇,挥巴掌朝他脸颊甩去:“混蛋!都醒过来了好几天,还敢骗我!” 仡濮臣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薄唇勾了下她的掌心:“我错了!娇娇惩罚我吧。” 男人的舌尖湿滑,一舔而过,痒得厉害。谢嗣音顿时羞红了脸,扯回手掌:“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仡濮臣眨眨眼:“说实话,还是假话?” 谢嗣音气得跳脚,狠狠踩了他的脚背一下,转身道:“闭嘴!不要说了。” 仡濮臣噙着笑跟在她身后。 陆澄朝已经走到了马车跟前,目光从听雨的身上一路滑到仡濮臣的脸上,双眸深沉,一语不发。 仡濮臣挑了下眉,出声道:“没死。你的人,你自己解决。” 陆澄朝沉默良久,点头:“多谢。” 仡濮臣耸了耸肩算是回应了。 谢嗣音抿着唇看向倒在地上,双眸圆睁的听雨:“抱歉,因为我,让听风没了性命。也因为我,毁了英国公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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