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慬自然不会催她,只由她赖着。 门外的元祎唤了几声,未得回答,心中了然,径直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眼前景象,她扶额叹声,嗔了方思宁一声:“郡主啊!” 方思宁却厚着脸皮,伸出了一根食指来,道:“再睡一刻……” 她说话时,陈慬拉过了被子,又替她盖好。 元祎皱紧了眉头,心想怎么就没把戒尺带过来。 自家郡主本也懒散,但在人前多少还收敛着。谁承想,偏得了这么个千依百顺的暗卫。这不论对错的迎合与纵容,逞得她变本加厉。日后可怎么得了?! 她当即遣退了婢女,走上前去将被子一掀,揪起了方思宁的后领。 “都说了多少次了!郡主不醒,拽也要拽起来!”元祎含着满目怒意责备陈慬,又接上一句抱怨,“你倒好,还给盖被子!” 陈慬有些愧疚,但还是想解释一下:“元护卫,郡主昨夜……” “还敢跟我提昨夜?”元祎的目光扫过床头上的话本,又看向那未熄的油灯,“我可是说过了,三更之后,郡主房内若还亮着灯,唯你是问?” 陈慬无言以对。 方思宁已醒了七八分,见此情状,她抬手推了推他,道:“你先出去吧,我换衣裳。” 陈慬自然明白她的用意,起身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你给我在外头等着,”元祎却不依不饶,“等我这边收拾完了,再同你算账!” 陈慬只得答应着,退到门外站好。 房内,元祎声声教训,听来怒不可遏,却又分外亲切,惹他低头轻笑。 这时,有人走近。 他立时敛了笑意,抬眸望向了来者。 扬承手捧着餐点,是来给方思宁请安的。见陈慬立在门外,他的脸色一沉。一到驿站,他便安排宣翎卫的将士站岗守夜。如此严密的护卫下,他竟不知陈慬是何时进来的…… “区区一介暗卫……”扬承咬着牙,目光凛凛,森寒如利刃,“别以为入得郡主闺房就能攀高。你也配?” 陈慬抬手挡住了扬承的去路,应道:“我是郡主的暗卫,郡主身旁自有我的立足之地。倒是扬副将你,行事还请谨慎,莫要僭越了。” 扬承原以为陈慬是不会接话的,却不想一出声便是这般尖刻。他愈发燥怒,道:“有我宣翎卫在,郡主身旁的人,岂轮得到你魁夜司!“ 一语说罢,扬承便要拔刀。陈慬见状,落掌一推,将他的佩刀又送回了鞘中。两人无声角力,互不相让。 秦忆安来时,见二人如此,出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扬承听得这一句,扭头笑道:“安小姐,此事与您无关,少管闲事。” 扬承并不知秦忆安的身份,说话自是不客气,惹得秦忆安皱了眉头。她偏头,看了眼身旁的侍从。对方会意,纵身过去,出招隔开了扬承与陈慬。 扬承不悦,但若贸然举动,只恐以一敌二,终究于己不利。他只得按捺情绪,严阵以待。 秦忆安当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她施施然走上前去,在陈慬面前站定。 陈慬并不跪下,只垂眸肃立。 秦忆安也不介意。一来,她是微服出行,既未袒露身份,他当然不必行礼;二来,他已是方思宁的暗卫,即便要跪,也得方思宁点头才是。 她打量了他一番,问道:“身体可还好?” 陈慬犹豫着回答。倒不为身体如何,只是不知该如何自称。 秦忆安见他如此,倒有些担忧,正要询问,又听扬承不怀好意地开了口: “哟,陈暗卫几时同安小姐这么熟络了?”扬承冷笑一声,“魁夜司的暗卫竟这么会讨姑娘家的欢心,了不起啊。” “放肆!”秦忆安斥骂一声。一旁的侍从旋即出手,攻向扬承。 扬承退了几步,拔刀出鞘,又高喝一声:“来人!” 转眼间,驿站内的宣翎卫围了上来,刀锋锃亮,映出满室杀气。 方思宁一出房门就看到这个景象,不免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了?” 她的疑问一出口,陈慬当即跪下,应道:“是属下言语失当,惹怒了扬副将。属下该死,请郡主责罚。” 一时间,鸦雀无声。 扬承气急,倒将杀气消了大半。他指着陈慬,语不成句:“你……我……” 方思宁看在眼中,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暗卫首领,心里嘀咕: 不是说好了让着他点的么? ---- 当当当~~~
大家好~~~
我又又又回来啦~~~
看完本章,大家一定发现了,那就是:本文男主只是在主人前温柔乖顺,对待旁人时又犀利又绿茶……
以此类推,就算是刘公子,男主也能怼上几个回合。
【刘峥:我是什么战力计量单位嘛?!】
咳咳咳~~~
嗯,今天我们继续彩蛋小单元~~~
《那一天男主从女主头发间拾起的花瓣》——第十章
陈慬替她掖好被子,抬手放下了纱帐,待要退下时,却被一点鲜艳牵住了视线:她的长发柔柔铺在枕上,一片芍药花瓣就夹在发丝之间。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那枚花瓣拾了起来。
没错,依旧是花语~~~请百科~~~
芍药:美丽动人、依依不舍、情有所钟的爱。
就是这样~~~
下面,为大家演唱本章BGM!!!MUSIC!!!
《雀跃》
天空在我们心里飘了一场雪~
而你就静静地待在我身边~~~
深夜不想睡~
只想听着你给我的音乐~
那声音~让人好思念~~~
沉寂已久的心情掀起了雀跃~
是你温柔解锁了我的心结~~~
那些挥散不去的过往~
全都视而不见~
只因为~对你的思念~~~
多想留在你的身边~
让爱渗透了整个世界~
为你愿意~穿越所有的时间~~~
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不害怕路途多么遥远~
为你甘之如饴~不管南北东西~~~
好的,就让我们唱到这里~~~
让我们下期再见!么么哒~~~ 第廿四章 == 方思宁大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扬承是什么脾气,那次生辰宴她就见识过了。第一次见面就敢拿婚约之事讥讽刘峥,宴席之上更是咄咄逼人,似乎连她这个郡主都没放在眼里。就说这个骄横暴躁的性子,只怕秦忆安都逊他三分。 而她的暗卫首领就正好相反。平日里不太言语,一开口就捡人爱听的说,又惯会隐忍。她实在想不出他能如何“言语失当”。但或许,他什么都不用说,只是出现扬承面前,就能惹怒对方。 而除开这些不说,此时此刻,扬承刀剑所向分明是秦忆安…… 照这么看,应该是扬承碰上了陈慬,起了冲突。而秦忆安恰好路过,出手维护陈慬。这才对峙起来。现如今陈慬请罪,是自揽过错,避重就轻以平息事态。 机智练达,不愧是他…… 方思宁暗暗夸他一句,顺着他的请罪,对扬承道:“扬副将莫要动气。我的暗卫首领不会说话,我替他赔个不是。” 扬承忙收刀行礼,道:“末将惶恐。” 他说完,还想解释几句,方思宁却没管他,转头对秦忆安笑道,“安小姐怕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罢。切磋而已,不当真的。” 秦忆安点了点头,喊退侍从,又望向了跪在一旁的陈慬。她喊了一声“姐姐”,似乎是想求情,但方思宁也没给她这样的机会。 “姑姑,且带我的暗卫首领下去领罚。”方思宁轻飘飘地落下一句,又搀起秦忆安的手,道,“安小姐不必同他们一般见识,随我一起去用早膳吧。” 秦忆安低头看看那只搀起自己的手,眉眼间霎时染上了欢悦。她笑着答应一声,随着方思宁离开了。 扬承见状,忙不迭跟了上去。 待众人走远,陈慬才起了身,依着方思宁先前所言,他走到元祎面前,端正地行了一礼,道:“请元护卫责罚。” 元祎忍不住叹了口气:“行了,知道你受委屈了。” “不。属下的确出言惹怒了扬副将。”陈慬笑了笑,“……还有早间郡主赖床,是属下怠忽职守。理应受罚。” 元祎笑了起来。先前方思宁赖床,她虽说要与他计较,但到这会儿早忘得差不多了,他不提也就过了。不过,若是惹怒扬承的事,她倒还是有些话说的。 “你应该不太了解宣翎卫吧?”元祎开了口,耐心地跟他解释起来,“宣翎卫是长公主一手培养起来的。宣翎卫之首,封的是中郎将,后来归入镇北军,又封了将军。宣翎卫对长公主而言,就如同魁夜司于公主。现如今的扬翮扬将军,当年便是长公主的近卫,是能佩剑上朝的人物。边疆首捷之时,扬将军奏请回京,但彼时战局未定,圣上和长公主都未应允。后来每一年,扬将军都会奏请一次,但次次都不遂愿。直到长公主薨逝……长公主丧礼那日,圣上特准他回京吊唁。但北地路途遥远,终究还是没能赶上。离京之时,扬将军曾与镇北侯一起上奏,想将郡主接往北地,但太后怜郡主年幼,执意将她留在宫中抚养。所以,这次郡主来北地,扬将军是最高兴的。加上圣上也答应过,郡主二十岁时,宣翎卫就重归郡主私有……” 陈慬静静听着,也渐渐明白了元祎的意思。扬承正是扬翮将军的独子,也是名正言顺应该待在郡主身边的人。 “偏偏郡主身边已有了你,好巧不巧,你还是魁夜司的人,扬承针对你也是自然。”元祎说出了毫无疑问的结论,却又附上了令人惊怯的后半段,“但说到底,他争的不过是近卫之职。而你对郡主而言,并非近卫。他也不是愚蠢之辈,很快就会明白这一点。所以啊,并无与他相争的必要,只离他远些就是。” 相争…… 这两个字令陈慬有些惶恐。 他看起来,是在“争”么? 近卫,或者不是近卫。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他该争的。无论家世渊源还是身份立场,总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哪怕只是做个暗卫,也有比他武艺更强、模样更好、也更年轻的。还有,他的旧伤…… 他并不完美,更不特别。到了今日,他依然不能确定郡主垂爱的理由。所以,这份垂爱,能维持多久呢?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与她并不对等,更没有牵绊她的资格。魁夜司数十年的管教,只要他安分守己、忠诚顺从。可私心却在叫嚣,怂恿他排除障碍。他并非没有那样的手段,但每每起了念头,他便深觉自己阴沉卑劣,合该同那见不得光的心思一起,被弃在阴暗的角落里…… 元祎见他迟迟不回应,又看他面露几分沮丧,开口关怀了一声:“怎么了?” 陈慬回过神来,低头行礼:“多谢元护卫告诫。属下谨记在心。” 元祎无奈地笑笑。她倒不是告诫他,只是想替自家郡主理一理这团乱麻。好歹从里头抽出根最顺畅的线来,令彼此都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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