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安曾对她说过:从此往后,你我姐妹同心,再无嫌隙。 大晟公主,说到做到。倒是她自己,一直都在怀疑顾虑…… 方思宁不禁惆怅,又忍不住生了些许笑意。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喊杀之声,一支羽箭破窗而入,箭头上的火油瞬间点燃了屋内的桌椅。众人立时站起,护卫在了秦忆安周围。 …… 弓箭射出的时候,元祎也是一惊。 她回身,就见三岭商会分作了数个阵列,与宣翎卫交战之余,更在外围布下了弓箭手。箭头烈火,灼灼骇人。如此训练有素,颇似军中阵势,绝非寻常。 罗会长立在人前,装模作样地道:“为救郡主,在下只能不择手段,诸位莫怪!“ 如今,无论是人数还是武器,甚至地形,都是三岭商会占了上风。元祎暗骂一声,取了软鞭在手,退到了廊柱之后。箭矢如疾雨打下,虽能击开,却免不了四处引火。她飞快地环视了一圈,就见方思宁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双驾骏马,皆是精心饲养,速度与耐力都无可挑剔。宽大锱车,用的是上好的檀木,更以精铁为饰,甚是坚固。她当即定了主意,飞身冲向了马车。 …… 驿站之中,着火之处越来越多。 秦忆安的侍从不再伪装,外衣一除,底下正是漆黑如夜的暗卫服。面甲覆上,掩却容颜,平添狠戾。 纵然魁夜司的暗卫个个悍勇,可终究敌众我寡,只怕抵挡不住…… 方思宁正忧虑之际,忽听骏马嘶鸣、鸾铃震响。她猛然领悟,趋身上前,紧紧握住了秦忆安的手。 秦忆安一惊,就见方思宁定定望着自己。 “公主可信我?”方思宁开口,直截了当地问。 秦忆安反握住方思宁的手,应得毫不犹豫:“我当然相信姐姐!姐姐放心,我一定会保护……” “行了!”方思宁打断她后头的话,拉着她跑到了大门边。 但听得一声轰响,驿站大门被生生撞开。元祎驾着马车冲了进来,也顾不得看里头的情势,只高声喊道:“郡主,上车!” 方思宁笑了起来,拉着秦忆安从一旁出来,飞快地登了车。关上车门前的一刻,她望向那一众暗卫,道:“愣着做什么?开道!” 众人得令,不敢迟疑,护着马车重又冲出了驿站。 方思宁关死车门,对着惊讶的秦忆安道:“方才用匕首抵着我的人叫什么名字?” 秦忆安回过神来:“……陈恪。” 方思宁点点头:“嗯,我下次同他算账。”她说罢,又对车外喊道,“姑姑,回城!” 元祎笑叹一声:“还用你说!” 话音落定,鞭声破空。马蹄蹴蹋,疾驰如飞。 喊杀声被抛在了后头,只依稀听得罗会长的怒吼: “追!” …… …… 十里外的官道上,另一支商队已被截下。 陈慬赶到时,就见一片混战。 不出所料,商队果然有异。百余人中,除却几个商人打扮的,其余皆是彪悍男子。精良武器、狠辣身手,绝非寻常的保镖护卫。 魁夜司所教授的多为暗杀伏击之法,正面作战本就不利,何况在如此悬殊的人数差距下。已有数名暗卫受了伤,但众人皆不后退,只一意鏖战。 “受伤的退下!”陈慬飞身下马,突入了战局,又命令道:“不必留活口!” 众暗卫见得他来,皆都欣喜,忙依令行事。 虽减了人数,但少了顾忌,尽可放开手脚。一时之间,战力倒也不弱。眼看死伤增多,商队也无意纠缠,索性弃了马车,奋力脱出战局。 仅凭十数名暗卫,能拖延至此已是竭尽全力,何谈将几倍于己的商队围困起来?片刻功夫,商队便冲出了一条路,四散奔逃。 倘若这些人的目标真是郡主,多杀一个便少一分威胁…… 陈慬思定,纵身凌空,手中暗器连发,击倒了数人,旋即刀锋下斩,又将几人砍杀。不及喘息,他紧了紧握刀的手,继续追击。这时,心口一紧,突如其来的悸痛迫得他停下了脚步。气息一瞬紊乱,他尽力站稳,眼前却有了片刻模糊。 他不禁恼恨,重重地吐息几次,试图压下痛楚。突然,一股杀气从身后迫至,寒意直冲后背。他不敢大意,趋前几步,回身格挡。铁锤落下,攻势沉重,几乎要震断他手中的刀。商队的护卫显然也杀红了眼,力道愈发蛮横。偏是此时,心口疼痛一阵强似一阵,让他连抽手反击的余力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杆红缨枪飞来,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那名护卫。陈慬缓过一口气,就见数十名宣翎卫的士兵策马而来,将逃窜的商队驱赶了回来。 为首的宣翎卫持枪在手,厉声喝道:“弃械站定,妄动者杀!” 商队的领队看了看情势,一改态度,急切道:“军爷,我们是城中商队,路遇贼人打劫!请军爷救命啊!” 那宣翎卫却不以为意,转头对陈慬道:“陈首领,我等奉郡主之命前来接应。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听得“郡主”二字,陈慬阴郁的眉眼略略舒展。他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见商队之人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陈慬心思一收,迅速出手擒住了商队的领队。领队心道不妙,正要咬牙服毒,却不防脸颊被捏住一扭,下颌瞬间脱了臼。他惊恐之际,冰冷匕首已探入口中,毒囊被粗暴地挑了出来。 陈慬手上用力,又将他的下颌正了回去,问道:“是你自己招供,还是我逼你招供?” 领队显然惧怕,但却还沉默。 疼痛纠缠,令陈慬脸上全然没了血色,病态的苍白下,便连笑容都显得分外森冷: “魁夜司的刑讯,不知你能挺过几轮呢?” …… …… 疾驰的马车内,方思宁寻出了地图,摊在膝上查看。 若没有变故,她们原该前往下一站的客舍。先前探路的暗卫未归,想来是客舍出了问题。从地图上看,驿站与客舍之间的这段官道,一侧是高耸崖壁,另一侧是幽深山谷,别无岔路。若在客舍中设下埋伏,再着人封死回城的路径,前后夹击,可谓万无一失。 如此看来,是客舍的埋伏被暗卫察觉,商会才不得不改了计划,提前在驿站动手。也正因此,能找到破绽,更可寻得生路。 她们出城虽有一日,但车马隆重,行路颇慢,如今快马加鞭,想必很快便能回城。到时除却镇北军,还有城中的守卫衙役,任凭三岭商会势力再大,也绝难匹敌。 方思宁阖上地图,刚松了口气,又听人马嘈杂,声声迫近。她将车窗推开一条细缝,小心地看了一眼。只见箭矢携着火色,纷然坠落。好在车厢坚固,箭矢莫能击穿,便是沾染了火油,一时也难以燃烧。但也是这份坚固,多添沉重,即便骏马双驾,却终是跑不赢轻骑。 追逐之间,已有人攀上了马车。秦忆安见状,撩开裙摆,取出暗藏的匕首,准备迎敌。方思宁一愣,懊恼自己怎么就没藏个兵器在身上。但不等动手,攀上车的人便是一声惨叫。方思宁又向窗外看去,就见宣翎卫和秦忆安的暗卫也策马追了上来。扬承行在最前,手中长/枪接连将数名贼人挑下了马车。 不愧是镇北军麾下,马上功夫无可挑剔。 方思宁正赞叹,却不防马车突然一顿。惯性之下,她身子一倾,从座椅上摔了下去。秦忆安忙扶住了她,关切道:“姐姐小心。” 方思宁也顾不上磕疼的膝盖。外头马蹄声杂乱、拼杀声渐响,应是有人绕到了车前,阻了马车。 若想顺利回城,必须甩开追兵…… 方思宁突然有个主意,但这个主意令她自己都很是惊讶。她闭了闭眼,将心中的紧张、恐惧、忧虑并那一丝丝亢奋都按捺下去,随后,抬眸望向了秦忆安。 千尊万贵的公主,即便微服乔装,也穿着上好的丝锦。 海棠红、流云纹,如绮霞艳丽。这身裙衫,方思宁看着也很喜欢。 她笑了起来,抬手抚了抚秦忆安的发鬓,道:“公主,我们来比比运气吧。” 听她这话,秦忆安不免怔忡,眼神微微迷茫。 …… 马车外,元祎挥鞭抽向挡在车前的人马,试图强行突破。 天色阴沉,似是雨兆。山间雾气渐生,如水般漫至官道。再拖延下去,只怕前路晦暗,愈发难行。 焦急之际,马车车门被猛然踢开,一道红影跃身而出。混战之中,那红影趁乱夺了一匹马,策骑逃离。 公主?! 元祎大惊失色,高声喊道:“快去保护公主!” 此话一出,众暗卫当即弃了战斗,追随而去。商队之人也无心再顾马车,纷纷掉头追赶。唯有宣翎卫一众留在了原地。扬承策马行至元祎身旁,只道:“郡主安危要紧,我们赶紧回城!” 元祎有些犹豫,但终是敛了纠结,挥鞭策马。 马车疾驰,她忍不住又回了头。 那策马离开的红影,不知为何揪着她的心,令她惴惴难安…… …… ---- 当当当~~~
大家好!!!
哎呀妈呀,群架真的好难写……我卡得销魂啊!!!
咳咳,不论如何,我又回来了~~~
嗯~~~
行路一百半九十,能更新就是我赢了~~~拇指~~~
下面,首先为大家解释一下内容提要:
兄弟阋墙,外御其侮。——《诗经·小雅·棠棣》:“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兄弟们虽然在家里争吵,但能一致抵御外人的欺侮。比喻内部虽有分歧,但能团结起来对付外来的侵略。
嗯,就是这样~~~
此外,本章有两个前文伏笔:
1、第十二章
他闭目,顺了顺自己的气息,而后,听见了马车的声音。
他不必抬头,便听出那是骈马辎车。车身沉重,碾黄土轧轧;马蹄蹴踏,动鸾铃锵锵。在北地,用得起如此车驾,还能毫无阻碍驱车入营的,唯有一人……
骈马:指二马并驾的车。 锱车:古代有帷盖的前后皆蔽的一种大车。
没错,女主的豪车,加长加宽防火防箭,重到可以直接破门……【远目
咳咳咳~~~
2、第十四章
方思宁迎上他的目光,笑容里满是轻浮的佻达:“说起来,我与秦忆安有七八分相似,对吧?”不用他回答,她径自往下说,“身量形貌、衣着打扮,我两都挺像的……便连喜好,也都大同小异。一直以来,我喜欢的,她必定也喜欢。而她喜欢的,我说不定也喜欢。”
嗯,其实女主和公主很像哟~~~
为了这一刻,我真是用心良苦……【远目
好的~~~
事情就是这样~~~
群架戏我写完了~~~
下章我的男女主角就会重逢了~~~
我会努力的!
让我们下期再见~么么哒~~~~~~~~~~~~~~~~~~~
第廿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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