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眼神她很是熟悉,那是一种恨不得活撕了对方的怨恨。 回头她是该和言益好好谈谈,问问这姑娘的来头。不仅言益对她十分看重,到哪都带着,王子凡那个混不吝的也是对她宠溺有加,若是她当时看的不错,上次她回城的时候,王子凡身边的姑娘就有这姑娘。 她起身挡住姜洄的视线,伸手挡回姜洄手中已经出鞘一截的剑,微微偏过头低声提醒道:“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不想死就给我好好忍着,这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 安衡月笑着将刘元霜迎了进来,转身看见姜洄已经恢复的脸色,松了一口气。 “霜姐姐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刘元霜很是熟讷的拉过安衡月的手亲切的说道:“我听说这长青寺求姻缘很是灵验的,正所谓心诚则灵,我想早早过去上个香,可是这人生地不熟的,身边丫鬟也是个不顶事的,我怕得很,又想到妹妹你向来是胆子大的,我便想着让妹妹同我一起去,顺便你也可以为自己求上一个好姻缘。” “姐姐不都快成亲了吗?还求姻缘?” 刘元霜一噎,是了,她和白楚延的婚期将近,有什么姻缘可求的,让人听见了不得说她三心二意? 她哂笑着,给自己圆谎道:“你瞧我这嘴啊就是笨,有殿下这样大好的姻缘在,我求什么呀,不过就是求个将来婚姻顺遂,夫妻和睦阖家美满嘛!” 听到她说起白楚延,身后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难道这丫头和白楚延也有仇? “哈哈,妹妹快别耽搁了,若是误了吉时可就不灵了。” 安衡月还在思量着姜洄的反常举动,一个不注意就被刘元霜从凳子上拉了起来拖着出去了。 姜洄在她们身后亦步亦趋静静地跟着,清晨的寺里格外宁静,空气也是清凉沁人。道路两旁种着一排排的桂花,香客上完香出门也能边走边欣赏沿途的花,确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若非前面有个让人厌恶的存在,姜洄觉得自己会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如今跟在刘元霜的身后她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刘元霜挽着安衡月的胳膊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有一种少女的轻快活泼,若非亲身经历过她背后狠毒手段,姜洄估计自己也会被她这副天真无邪的面容蛊惑。 刘元霜拉着安衡月,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嘴中念念有词。 姜洄是不信这些神佛的,她娘以前经常拜佛,香火钱不知捐了多少,家中的小佛堂也是日日香火不断,她所求不过是女儿能觅得一良人,此生平安顺遂罢了,最后却还不是落得个阴阳两隔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姜洄抱着剑抬眼看着面容慈祥的佛像,心中所有所思,随后她也跟着闭上双眼,若真有神佛,那么她就求,刘元霜这个恶女所求皆为泡沫幻影,此生不得善终死后不得安宁。 “妹妹,你求了些什么?” “家人安康。”安衡月简单回道。 “你不为自己求求姻缘吗?很灵的。” “不感兴趣,嫁人有什么好的,终身困于后宅蝼蚁之地非我所愿。” 刘元霜皱眉,她这说法未免有些离经叛道:“那你是没有遇到好男人,若是咱们殿下那种英俊神勇,器宇不凡, 学富五车的男人,是个姑娘都会想嫁的,阿月你就没有动心吗?” 安衡月心中嗤之以鼻,若她是寻常姑娘,她或许真会对白楚延这种出身高贵,长得还可以的男子有好感,可是她是大将军的女儿,从小看惯了塞外的寒雪、翱翔的雄鹰、自由的风、她的心就不会再被京城这座徒有繁华皮壳的囚牢所困。 她曾想过,若是天下女子都能像男子般入学堂读书,能学习刀剑马术上场杀敌,她们能像男儿般不受限制的四处游学,见过外面广阔天地,见过世间繁华盛景,大概没有谁会只想在后宅中相夫教子蝇营狗苟的算计过活。 第17章 炙手可热 像个拉皮条的 可这一切还是归于她比较幸运,她能这般肆意妄为,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有一个疼爱她且心胸宽广的父亲罢了。 这世界终究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随时可以替换的附属品,这世界的条条框框多是为女人为弱者定下的。 再说她又不是没见过白楚延,从小她就知道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所谓的贤能慈悲不过是他的伪装。 和他比起来,王子凡那个白痴都要顺眼多了。 “没有,殿下很好,你是有福的。” 刘元霜不认为安衡月没听出她的暗示,有些心急,这里马上就会有寺僧来打扫,再在这谈话并不实际,索性她又以赏花的借口将安衡月拉走。 “其实,殿下还是很欣赏月妹妹的,他一直和我说月妹妹同一般女子不同,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中豪杰。若将来入了府能得妹妹相伴,咱们也能效仿朝中,一文一武为殿下管好后宅,这何尝不是一段佳话。” 姜洄听着刘元霜的话,心中一阵疑惑,按照之前对她的了解,这女人善妒之心,占有欲极强,能在白楚延面前伪装这么多年天真小白花,悄无声息派出杀手暗杀她韩家一族的女人不该说出这般直白无脑的话。 堂堂右相嫡女在这像个掮客拉皮条的一样,给白楚延牵红线,姜洄跟在后面都替她脸红。 而且她刘元霜也不是个能和人分享自己丈夫的人,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当年她远在江南,和白楚延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能让刘元霜远在京城都在算计她,甚至不惜花费重金在她落魄之时痛下杀手。 她能想到,若是安衡月答应了这门婚事,绝对会被时时刻刻不得安宁,若是她是个没心眼的,她敢打赌,安衡月绝对在王府活不过一年。 “姐姐说笑了,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衡月不敢擅自做主,再说,殿下天人之姿哪是我这等蒲柳之姿能够配得上的。” “这不打紧,这方面就由殿下去说便是了,将军肯定会同意的,毕竟嫁给王爷为妃,你安家实力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殿下还说过,咱们三家强强联手就算是皇上也不敢……” “咳咳!那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有些饿了,先回去用膳了,此时人多起来了,姐姐也不用担心危险了,我就先回去了。” 刘元霜话还没说完就被安衡月急匆匆打断了后面大逆不道的话,甚至没给她一点反应时间,说完话拉着姜洄就往回走。 没达到目的的刘元霜站在原地气得跺脚,“殿下都听见了,是她不愿意的。” 白楚延从后面的灌木丛中现身,盯着安衡月离开的方向眼神狠毒。 “既然她这么不识好歹,那便没必要留着了,她一死安泰那边必定大乱,到时候便是咱们的机会了。” …… “参见太后。”一个僧人跪在太后面前。 “看到什么了?”太后不紧不慢的跪在蒲团上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问道。 “启禀太后,敦亲王已经和安小姐接触过了。” “哦?可有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们并没有见过面而是通过右相家的小姐沟通,大概就是刘小姐替敦亲王向安小姐表达了愿意同将军府结亲的意思。” 太后嗤笑一声,“女子都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她刘元霜倒是贤惠,还没过门呢就想着为丈夫纳妾了。” “安衡月怎么说?” “安小姐没应,且说一切全凭安泰将军做主。” “哼!”太后从蒲团上起身,“她倒是会找借口推脱,谁人不知北境常年战乱,安泰身为守将离不得身,等他做主,黄花大闺女都老了。” “来人。”她召来随行太监,“你去传哀家懿旨,召安衡月来见我。” “是。” “太后若是想要安小姐进宫,直接下旨便是,何须这般周折。”太后身边的嬷嬷给她端来早茶,不解的问道。 “要是真如你所说这么简单倒是好了。”她了一口茶,继续道:“安家,终归是不同的,北境不能乱,十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安泰就这么一个女儿,咱们若是逼急了她,就他那爱女如命的性子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这种事情终究要讲个你情我愿,哀家先替皇上说说,若是咱们都样放低姿态了,她安家还是不知好歹,到时候可就不是咱们无礼了,有的是人在朝上收拾他们。” 宣旨太监刚宣完旨意,安衡月和姜洄对视一眼,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姜洄跟着去见太后自是不能带武器,她便把能带的毒药的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又放了些解毒丹之类的安衡月身上。 出门之前她还遣人告知了王子凡,让他等在门外以防不时之需。 这是姜洄第二次见到当朝太后,与之前在寺内见到的雍容华贵不同,褪去了一身复杂繁琐的装饰的她,就像是来寺院请愿的普通妇人一般。 太后保养得当,念过半百的她看着仍像三十几岁妇人一般,头发乌黑,肤色白皙紧致。一身白色内衬外搭一件浅蓝色素纱蝉衣上别一枚小巧金莲花,简单而精致。 为人看着也很和善,安衡月行过礼之后太后便笑着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拉着安衡月的手,十分和蔼的朝着她嘘寒问暖,丝毫没有言益口中是那般奸险狡诈的恶妇。 后宫和普通富贵人家后院并无多大区别,总是充满了阴谋算计,作为上一届宫斗的最终胜利者,姜洄再蠢也不会相信,这老太太会闲到发慌找一个外臣之女闲聊打发时间。 现在的皇帝在做皇子的时候并不得先皇喜爱,他的资质较其他皇子来说相对要差一些,最终是他坐上宝座,这其中除了言家的势力外,这位太后的智能谋略起了关键作用。 这也就是白楚延最为愤愤不平的事情,在江南的时候他不仅一次向自己透漏过,若是他也有向白楚敛一般强大的母族,能为他出谋划策的母妃,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能有白楚敛那个傻子什么事情。 “你这次去北境一趟,你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谢太后关心,父亲身体还好。” 太后拍拍她的手,略带心疼的安慰道:“北边天寒地冻的,想必日子艰苦,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还是这京中水土养人,你以后多来宫中走走,哀家给你多准备些营养品保准给你养的白白嫩嫩水灵灵的。” “多谢太后,衡月皮糙肉厚的,不怕辛苦。” 两人一来一回维持着场面话,姜洄站在一边听着都替她们着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绕到正经事上。 “说来,你就快要及笄了,你父亲是赶不回来了,你母亲有说过想打算给你怎么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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