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炔明白了:“的确。” 程皎皎说完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严炔:“陛下……可好点了?” 严炔一怔,此时此刻,他竟还抱着程皎皎坐在腿上,程皎皎面上没什么,耳根却红透了。 “抱歉。”他轻咳一声,就要松手让人下去,谁料,程皎皎脸色忽然一变,在他腿上不自在地扭了几下。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程皎皎惊愕地盯着那速救丸,有些不解,严炔声音却严肃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程皎皎咬住了下唇,害怕传出什么可怕的声音,同时心中也不禁骂娘:这什么东西,功效来的这样快…… 严炔脸色沉了下来:“你浑身发烫,朕去喊军医。” “不……”程皎皎立马抓住他的下摆:“陛下别去……” “胡闹。”严炔额角青筋绷起,程皎皎说什么都不让他去,但不知不觉,整个人却贴紧了他怀中,她浑身燥热,严炔却像个冰块,令她很舒服。 程皎皎哼哼唧唧,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炔僵硬如一块木头,冷着脸将人往下拽:“程皎皎。” “嗯。” 严炔本想对她说两句重话,可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陛下,我……”程皎皎忽然开口,她觉得自己现下定是要疯了,好热,纤纤手指不知何时扯开了腰带,严炔眼眸倏然绷起,抓住了她的手。 “速救……” 程皎皎声音都带了哽咽之意。 严炔立刻转身喂她服下这速救丸,他拿起时才发现,这瓶中所剩不过寥寥几颗,当下神色便沉了下来。 又服一颗,程皎皎努力和这股劲儿对抗。 严炔声音嘶哑:“这药服多了可有损身体?” 程皎皎现下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她小脸通红,杏眼含水,不住在严炔腿上扭来扭去,腰带半解未解,月牙白的长裙已经弄出凌乱的褶皱,淡粉色的上衣领口不知何时也有几分凌乱。 严炔如同木桩,一双眼平素冷静自持,现下也不知朝何处放去。 “没用……”程皎皎竟小声哭出声。 显然,这颗速救丸并没有药效了,她难受到了极点。 严炔刚想开口去唤军医,可程皎皎这幅模样……不能被其余人瞧见…… 且军医只懂医治外伤,怎会懂蛊毒。 程皎皎不住朝他身上蹭,严炔眼中漫上一丝暴怒。 谁? 谁敢这样做 ? 帝王的杀意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点,但怀中小人儿如今自然顾不上这许多,“你好好闻……” 她哼哼唧唧窝在脖颈,严炔心中复杂,一双手也终于忍不住握住她纤细腰肢,此刻眼中惊涛骇浪。 他并未中蛊。 这一点严炔很清楚。 虽然暂时还想不通这是为何,但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也中了。 他浑身僵硬,一向冷静支持的帝王如今也和毛头小子一样,双眼不知往何处看,双手也不知往何处放了。 偏怀中的娇气包还在乱动,手和腿蹭过一处,严炔终是有些忍无可忍,将人牢牢按住,“麦麦,你别再乱动。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额角冒出薄汗,下午才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方才的拉扯又渗出了血迹。 程皎皎哼哼唧唧:“你唤我什么……” “麦麦。” 严炔抵着她的头,感觉自己也快毒发了。 她的小字他清楚的很,但四年前从未唤过,那时候娇气包不待见他的很,若是敢叫,怕不知会引来她何种嫌恶。 严炔做梦也没想过,有一日还能得她在他怀中这般。 “有没有别的法子……?” 严炔眯起眼,方才有一瞬间真想把几年前没办的那件事办了,可想到方才她说的那句话—— 若女子不喜欢这个男子呢?岂不是被困一生。 他不敢冒险,他害怕麦麦醒来再也不肯理他了。 帝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卑微和讨好。 程皎皎这会儿难受地几乎要哭出来,粉色的腰带早就掉落下去,这马车的确是大,软塌宽敞地躺两个人足矣。 程皎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难耐之时,她自然也知如何纾解,小手往下,靠在严炔肩膀。 男人预低头,却被尚存一丝理智的程皎皎拦住,严炔浑身僵硬,也感受到她的动作。 喉结滚动发涩,一团火瞬间烧了起来。 可惜这蛊毒实在厉害,程皎皎的理智很快便也没了,她贴着严炔的耳朵,只觉得是一块能浇灭她灼热的寒冰,眼中水雾越来越浓,竟是没有忍住亲了过去。 刹那,严炔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方才无处安放的手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将人抱到怀里。 “程皎皎……!” 程皎皎终于忍受不住哭出声来:“你帮我……” 严炔怔愣。 “你帮我呀……”咿咿呀呀的声音洒在耳边,严炔脑中有根弦忽然就断了。 “你、别、后、悔。”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这话,接着,便将人放在了软塌之上。 …… 时至二月初,中原地带已至春日,淅淅沥沥的春雨在这一晚悄然而至。 帝王的马车周围侍卫虽严阵以待,但均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长贵也带着两个婢女去了后头躲雨。 这雨滴打在那枝头悄然绽放的花蕊上,水流潺潺,花蕊也悄悄地绽开,露珠晶莹剔透。 有些含苞待放的花朵,被滋养地开心了,也褪去了羞意悄悄露了蕊心,树下有好奇的一只小狗原本在躲雨,瞧见树下那刚刚绽放的迎春花,新奇的很,走过去盯着那花蕊,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小狗没有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花儿像是被吓了一跳,瞬间被风带着摇摆起来,小狗也退后一步,生怕折断了这美丽的花,但又被其深深吸引,在那花朵旁驻足不前。 春雨不知下了多久,大地复苏,柳条抽新,马车内的一两声轻呜也被雨声掩去。 事毕,严炔将人抱起,程皎皎睫毛上还有一滴眼泪要掉不掉,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委屈,但已经窝在他脖颈处靠着。 严炔将她的裙摆放下重新整理好,垂眸看了许久怀中之人。 指尖还有一丝湿濡,令他着迷。 良久,严炔低头亲了一口怀中人的额头。 “不回蜀州了,和我回秦城,嗯?”
第28章 休整 程皎皎像是做了个梦, 梦里面事情很清晰,但是又很模糊, 迷迷糊糊之间她只有一个感想,那便是这蛊毒好生厉害,在睁眼的时候,还能让人一点儿都想不起昨晚的事情。 等她睁眼的时候,外头已经天亮了。 她一个人在马车上,空空荡荡, 外面传来了严炔说话的声音。 程皎皎低头一看:“!!!” 她怎么在这! 她在陛下的马车上! 程皎皎头脑发晕,一片混乱,下意识先看了看四周,还好, 她衣衫整洁,瞧着也没有什么古怪的痕迹……下一瞬, 马车门被打开, 严炔走了上来。 四目相对, 严炔的眼神就这般牢牢锁在她身上, 程皎皎睁着眼懵懂看着他, “陛下?我怎么在这?” 严炔闻言一愣, 面色也渐渐有些古怪, 而且……盯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危险。 程皎皎脑海里飞速转着, 试探问:“昨晚……我是在这打扰陛下了吗?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严炔猛然被气笑。 他上前一步, 忽然俯身靠近。 “你觉得什么是出格的举动?” 程皎皎睁大了眼,“我、我想不起来了,我只是想告诉陛下, 那蛊毒的事……” “然后呢?”严炔逼问。 “然后……” 程皎皎脑袋晕乎乎的,直接道:“我记得我好像又吃了一颗速救丸, 就再也没意识了……是睡过去了?” 严炔眯着眼看她,程皎皎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危险。 严炔正预备说什么,马车外传来了长贵的声音:“陛下!太后听闻您昨日受伤,人已经赶回来了!” 程皎皎立马就有些慌乱了:“陛下,能不能让我先回去……” 严炔脸色可谓难看至极,但现下的确不是个适合说话的时候,便点了点头,先带程皎皎下马车了。 好在,这会儿还很早,大军尚未出发,程皎皎下了马车之后就立马和金果银果返回了自己马车之中,程远从不远处走来,虽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 直到回去之后,程皎皎才松了口气。 真是丢死人了! 居然在他的马车上过了夜! 金果小声道:“郡主不必担心,早上的时候我听见陛下好像就吩咐下去了,说是卯时的时候身体抱恙才传您过去的,所以不会有人说什么的,陛下想得还是挺心细的。” 听见金果这般说,程皎皎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问:“昨晚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就……” 金果和银果的神色也有些尴尬:“奴婢们也不知道……郡主您昨晚要去找陛下这事奴婢们尚且不知道缘由,后来您和陛下在马车上,长贵带我们去了后面,再然后,天就亮了……” 程皎皎:“……我之所以找他,是因为我和他都中了蛊。” “!” 金果和银果睁大了眼:“什么?!郡主您没事吧!” 程皎皎摇头道:“不是什么特别凶猛的蛊,但是也要尽快处理,我昨晚可能是连续服了两颗速救丸,一时在马车上睡了过去,应该没发生什么事……”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程皎皎也有些心虚,但应该是没有的,严炔不是那样的人,何况还是在荒郊野岭!有师父留下的速救丸,两人应该都不会失去理智。 不过…… 程皎皎摇了摇自己的药瓶子,脸色瞬间也沉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速救丸没有多少了…… “金果,你速取来纸笔,我要给师弟写信,还有,你去咱们随身带的书本里面好好翻找一下,有没有记载蛊毒的书籍,有的话迅速拿来给我。” “是!”金果赶忙转身就去。 程皎皎忙着应付这情丝蛊,前头,太后和扶摇夫人也回来了。 听说儿子遇刺受伤,太后自然无心再礼佛上香,一路赶了回来,直到看见人之后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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