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是谁?” 圣人突然提起了一个让钟武意感觉陌生的名字,他细想了想回答到:“回陛下,应该是个舞姬。” “舞姬?”圣人觉得不可理喻,声调都提高了不少。 “是的,是东泰楼的舞姬之一。臣没记错的话,宫内举办几次宴会都有请东泰楼的舞姬来献舞,舒晏也是其中之一。” “就仅仅是个舞姬?”圣人不肯相信。 钟武意算是明白圣人的意思了:“据臣所知,东泰楼的艺伶们都是奴籍,连良民都不是,至于她为什么是奴籍,臣马上去查。” 圣人摆摆手,钟武意忙起身退下。 “舞姬,奴籍……呵,你是故意与朕作对吗?”圣人语气冰冷,用力一捏,手里的笔杆断成了两截。 两日的时间很快就过了,整个东泰楼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何泰更是巴不得把郡王妃是从自己这里出去的事情对来的每一个人说,然后突出自己看人眼光之准。 为舒晏高兴的还有烟罗和蝶依,连云袖也专门去兰香坊拿来适合新娘子的胭脂水粉。 只有舒晏高兴不起来,倒不如说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懵圈的状态,她实在没搞懂为何就是表个白,亲个吻,她就嫁人了? 明日李司淮就要来迎亲了,舒晏用她现在这只转了一半的脑子决定,跑! 于是出现了本文最开头的那一幕。 李云反正是被舒晏的做法给惊到了,她与李司淮难道不是两情相悦吗?若不是,司淮还专门去求皇上赐婚,若是的话,舒姑娘跑什么? 他只有去问蝶依,可蝶依现在也是一脸惊讶至极的表情:“昨天晚上都还好好的呢……” 烟罗抱着手站在一边道:“其实晏晏这几日也挺不对劲的。” 蝶依看了看她,想起舒晏自从七夕那日起整个人就是处在一种迷糊的状态,还以为她是因为终于脱籍加上马上要成为郡王府的王妃了所以不太适应,不与她说话的时候她就发呆,躺床上也是,靠窗边也是,走到哪发呆到哪。 “晏晏会跑哪里去呀?”蝶依看着舒晏房间里面,似乎什么也没带走,就连迎亲日的红色锦服也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上,“不会只是因为紧张才跑的吧?” 烟罗俯下身子往床底看起去,堆满灰尘的床底有一处四四方方的干净痕迹,那是一直以来舒晏放钱盒子的地方。 “她倒是把钱拿走了。” 蝶依听烟罗这么一说也弯下腰看了看,接着两人对视了一眼,至少是确定了一个结果,起码舒晏不是因为迷糊才跑的。 舒晏连夜跑到西城门口,才想起自己没有过所,就是官府颁发的通行证。可现在去找官府盖章的话李司淮肯定会知道的。 “哎今早的事你们听说了吗?郡王去东泰楼迎亲,结果新娘子跑了。” “怎么没听说啊,当时围观的人可多了,要我说,这事儿也太丢人了,我要是郡王,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可不是,我听说那郡王气得脸都青了。” “没有吧,我怎么听说的是郡王还挺高兴的。”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还能高兴,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 听着一旁茶摊的客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早上发生的事情,还时不时的大笑着,舒晏系紧了脸上的面纱,起身离开了那里。 一大早就去钱庄把那满满一盒子的珠宝首饰换成了银票,本想着这样好跑路,没想到最关键的通行证没有弄到手,现下城门出不去,东泰楼又不能回,该如何是好。 舒晏漫无目的的在西市街上游荡,这里不同与东市,那边属于富人区,这里东西更加便宜,品种更丰富,行人也肉眼可见的比东市多上许多。 路过一处赌坊,一个在门口吃着麦芽糖的小孩直直的盯着舒晏,舒晏冲他笑笑,小孩也咯咯笑了起来。 她没注意从赌坊里走出来几个男子,和其中一人撞到了一起,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抬起头见几个人油光满面,眼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是在赌坊玩了一个通宵。 一直以来的经验让她立刻决定不要和这几人有牵扯,本想就这么走掉,却被其中一人叫住了。 “站住!撞了人还想跑?”说着几人围上来,其中一人眯着眼仔细打量了舒晏,:“你看着好眼熟……” “公子,她好像是舒晏。”另一人竟然上前一把扯下舒晏的面纱,“公子,我猜对了吧?” 舒晏的耳朵被扯断的细绳给磨红,她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几月前害得蝶依嗓子哑了公子,好像叫什么孙行? 孙行转了下眼珠,立刻想起那天晚上本想和蝶依来点什么,就是这个舒晏把自己气走的。 “方才走路有些晃神,舒晏向孙公子赔个不是。”舒晏为防对方发难先说道,“可孙公子是不会与小女子计较的吧,毕竟孙公子风度翩翩,心胸宽阔。。” “这……”孙行赌了一个晚上的钱,脑子几乎是一团浆糊,本来也没想拿舒晏怎么样,听她夸了自己几句倒也心舒,于是打算放她离开。 可一旁的下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煽风点火道:“公子,自从那次蝶依姑娘嗓子坏了后,可就再也没见过您了,不是身子不适就是被人点走了。我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舒晏在背后出馊主意,让蝶依姑娘不见您啊?” 舒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稳住自己的语气道:“公子误会了,蝶依姑娘是真的忙,您也知道她那嗓子,比百灵鸟还好听,喜爱她的人自然就多了,下次您去先预约就没问题了。” “我见个青楼姑娘还得预约?”孙行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我觉得他说得没错,一定是你在背后挑唆蝶依不见我的,一定是。” “孙公子,东泰楼虽有歌舞还有姑娘陪您,可那也不是青楼,里面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哈哈哈哈……”孙行听到这话大笑起来,“你说那里面的姑娘都清白?哪家清白姑娘会去做这个?你当我傻?哈哈哈哈……” “公子,既然蝶依不赔你,我想让舒晏陪你吧,今日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她。”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下人在孙行耳边嘀咕道。 “对,对啊……”孙行猛地点头,“对,舒晏,你就来陪陪本公子吧,我就不与你计较你不让蝶依见我的事情了。” 舒晏冷笑了一下,语气却依旧柔和:“很不好意思孙公子,我已经赎了身脱籍为良,不再是东泰楼的舞姬了。” 此话一出,等着看热闹的下人们都一脸诧然,孙行更是嘴都张大了:“你,你脱籍了?!” “是的。”舒晏淡淡一笑看着几人,不卑不亢,一如她在东泰楼的样子,虽为奴籍却从未让自己的心低人一等。 几人面面相觑,舒晏是奴籍的时候倒是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她颐指气使,现在她已经成了良民,再这么做很有可能会被逮,再扣上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帽子。 “舒晏告辞。”舒晏微微行礼后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孙行一把给拽住。 舒晏回过头,孙行对自己这种做法也轻微一愣,他平时跋扈惯了,对下人都是高高在上,方才听舒晏说她已经脱籍,现在自己不能对她发号施令了,又惊又气之下才想都没想就拉住了她。 “孙公子,还请自重。”舒晏眼神平静,语气从容。 “那……那不陪本公子,那本公子请你喝一杯总可以吧?舒姑娘?”孙行拼命在脑子里找着理由。 “多谢孙公子,舒晏还有要事,恕不奉陪。”舒晏耐着性子道,若不是怕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引起骚动,舒晏都想动手了。 “公子,那边巡逻的金吾卫要过来了。”一个下人对着孙行喊道,孙行听到这话心里一慌,第一反应不是放开舒晏,而是用力拉着她往旁边小巷走去。 其他几人也跟着七手八脚的把舒晏拉走,这下情况有些麻烦了。 舒晏摸了摸被掐得发红的手腕,看着眼前这纨绔公子:“孙公子,你也听到了,等下金吾卫过来只怕事情会说不清楚,还是让我走离开吧。” 那一直挑事的下人看自家主子不说话,忙在一旁道:“公子,你现在放她走的话就更说不清楚了,万一她出去对着金吾卫乱说一通,对您的名声可不好啊。” 若不是要维持形象舒晏真想揍人了,总觉得这个孙公子不干正事的原因只怕有一半都是身边这人一直出些歪点子的缘故吧。 孙行打量着舒晏,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那你说,怎么办?” “公子,既然都这样了,您不如……”一脸小人相的下人猥琐地搓了搓手,“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们反而不会到处乱说的,女儿家嘛,自己的清白最重要。” ---- 等我看看孙行是谁……哦,前几章调戏蝶依的客人。
第29章 == 话音刚落,孙行就看本在身边耳语的下人闷哼了一声随着力量滚了出去,还滑了一段距离。 惊诧地回过头,舒晏把脚收了回去,顺手拍了拍没怎么沾到灰的裙摆。 “你……你居然打人?”孙行指着舒晏,手指轻颤,声音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哎哟……哎哟……”捂着被踢中的肚子□□着,旁边的人连忙把他扶起来。 “孙公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舒晏觉得自己都要没耐心了,可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公子,不能让她走啊!她打我就是打您的脸!”那被打的下人唧唧歪歪道,舒晏顿时觉得方才那一脚踢得轻了。 “把她给本公子抓起来!”孙行喊道。 “住手!”一声大喝在巷口响起,巡逻的金吾卫走了过来,前面站着刚才吃麦芽糖的那小孩。 “叔叔,就是他们,把大姐姐给抓进来了。”小孩指着那几人说。 魏巡拍拍小孩的头,再一看,这小娘子不是舒晏吗?记得上次见到她也是在小巷里,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和小巷有缘还是和自己有缘。想到这里他给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会意的点点头转身跑了。 “大人,你来得正好,她动手打人!”孙行恶人先告状,魏巡眼睛一瞪:“打谁了?” “大人,打得我……”那下人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说。 魏巡冷笑一声:“可笑,你们几个男能被她一个小女子打了?” “是真的……哎哟……大人,我被她踢了一脚,哎哟,好痛的……”这人一脸狗腿样,“大人,这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行,聚众斗殴,全都给我带回去。”魏巡抬了下手,身后的金吾卫两人一个,把孙公子一行人给架了起来。 魏巡走到舒晏面前道:“舒姑娘,还请你与我们回去一趟。” 舒晏心里暗暗叹口气,未免再生事端只得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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