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一愣:“我嘛……自然是收了赔礼还要说他们几句了,不然心里这口气出不去呀,还是你善良。” 舒心笑得腼腆:“晏姐姐别这样说。” 近一个月的忙碌,玉章台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只等选个黄道吉日就能开张了,烟罗的意思是放出消息,让有意学艺的姑娘们来报名,而舒晏则觉得不如先去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苗子可以带回来,本来等蝶依发表意见,却迟迟不见她来。 于是两人决定不在楼里苦等了,蝶依家离西市也近,去看看她什么情况,顺便还能去西市逛逛。 蝶依家大门紧闭,舒晏上去推了一下,看起来是别起来了,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蝶依去哪了?”烟罗疑惑道,“买菜去了?”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这时段买菜不前不后的,再说今日说好了我们要一起出去的啊。”舒晏手搭在门上,正要离开,却听得里面传来轻微的声响。 “烟罗,你听,里面是不是有声音?” 烟罗把耳朵贴在门上,脸色也变了:“晏晏,是有声音。” 舒晏连忙用力推了下门,还是打不开,她四处看看,不然就只能翻墙了。 这时樊询走上前道:“舒小姐,我来吧。” 说着他一个纵身翻进围墙,然后从里面把门闩给打开了,舒晏推门而入,才往里走了两步就看到两个陌生人站在堂屋门口,看到舒晏进来都吓了一跳,大喊一声:“你们是干什么的?!” 舒晏知道那是蝶依的屋子,厉声道:“蝶依是不是在里面?!” “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舒晏心里越发不安,朝着他们就跑了过去,樊询一个侧身上前,一记手刀解决一个,回身旋踢解决另外一个,接着又踹开了后门的房门。 舒晏和烟罗赶紧跑了进去,屋内的画面却让舒晏眼前一黑。 只见蝶依被捆在床上,衣服已经被扯坏,嘴里塞着布阻止她喊出声来,而床上还跪了一个人,还有一个人站在床边死死地压住她。 舒晏看清床上人的后顿时火冒三丈:“孙行!!” “啊!”孙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舒晏一拳打中脸,整个身子从床上栽了下来。 蝶依看到舒晏他们也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舒晏赶紧上前给她解开捆绑的手脚,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连大腿上都是淤青,之前肯定受了不少折磨,舒晏只觉得怒火中烧,扯过被子先裹住了她暴露的身体。 那孙行见舒晏没注意他,忙弓着腰想从屋内溜出去,舒晏飞身一脚对着他的腰一记飞踹,孙行被踹得往前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舒晏顺手拿过刚才绑蝶依的绳子,运功往前一甩,绳子飞出缠住了孙行的脖子,被扯回来摔在了地上。 “唔嗯!”孙行的尾椎重重地撞倒地面,痛得他喊出声,舒晏把绳子绑住他的手,然后上前一手压了他,一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又一拳,然后再一拳,拳拳直击孙行那张丑恶的脸,只打得他鼻子歪了,满脸是血。 “晏晏!不要打了!”烟罗在后面喊着,她看到舒晏眼睛都红了,手上的动作却不肯停止,那一地的血也不知是孙行的,还是舒晏手上的。 舒晏愤怒至极,若可以,她想当场揍死这个人渣。 “舒小姐!”一只手控住了舒晏的手腕,樊询沉声道,“舒小姐,不要为了这种渣滓脏了自己的手。” “……”舒晏方才本打红了眼,听樊询这么一说,理智才恢复,她喘着粗气,看着地上早已昏阙过去的人,脸已经被他打得不成原样。 “舒小姐……”樊询伸手把舒晏从地上扶了起来,舒晏虽然理智回来了,可却还是麻木地盯着孙行,直到后面传来蝶依怯怯的声音:“晏晏……” ----
第60章 == 这一声总算是把舒晏的神喊了回来,她回过头,蝶衣正被烟罗楼在怀里,满脸的泪痕。 “蝶依……”舒晏走回屋内,蝶依身子还在发抖,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他对你做了什么?” 听得舒晏咬牙切齿的声音,蝶依哭着摇摇头:“我不肯……他们就打我……然后他们就把我绑了起来……你们就来了……他们只来得及撕掉我的衣服……” “没事了,没事了蝶依,我们来了。”烟罗轻轻拍着她的背,摸着她的头。 听着蝶依这颠三倒四的话,舒晏和烟罗都难过极了,三姐妹靠在一起,谁也没再说话。 樊询把这几坨人渣全都捆好了扔在院子里,进屋询问舒晏要拿他们怎么办,若有需要,他可以不留痕迹地处理掉他们。 舒晏看了看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蝶依:“先送官吧。” “是。” 这里肯定是不能待了,舒晏把蝶依先带回了郡王府,舒心看到几人的模样吃惊不小,舒晏却摇摇头示意她先别问了。 等请了大夫,又给蝶依洗了澡,喂了安神汤,天都已经黑了,出了今日的事后舒晏有些后怕,留烟罗先住在这里,她现在住的地方本在西市,又远又不安全。 吩咐了婢女给烟罗准备放假,舒晏站在游廊上望着月亮出神,秋风已经不似夏日那般炎热,带着丝丝凉意,吹乱了她的头发,抬起手本想拨开挡住视线的发丝,右手却传来阵阵疼痛。 手背和手指都红肿破了皮,上面结了血痂,轻轻一碰,痛得舒晏直吸气。 她已经多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之前揍孙行真是往死里打,导致现在双手都成了猪蹄。而注意力一直在蝶依身上,自己现在才发现手成这样了,早知道方才让大夫先别走了。 罢了,先去翻点药吧。 刚转过身,就看到樊询站在游廊拐角处,不知道时候来的,再一看,他手里拿着一瓶药。 “樊询。” “舒小姐。”樊询走上前,把手里的药递给她,“这是我常备的药,你的手擦点这个吧,好得快些。” 来得真巧,舒晏笑着接过:“谢谢。” 药跟清露一般,倒在手臂上凉凉的,舒晏手里拿着瓶子,手指一动就扯得疼,她看了看樊询道:“樊询,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擦一下药?” 樊询一怔:“舒小姐,属下不敢。” “为何?”舒晏反应过来,莫非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于是微笑着说,“就擦一下药而已,又不是做什么。” “可是您是郡王妃……”樊询踌躇道。 “这和身份有什么关系?王妃生病受伤也得看大夫呀,那时候怕是不能挑男女的了。” “……这,好吧。” 樊旭犹豫着接过药瓶,轻轻拉起舒晏的手,从药瓶里抹了药后均匀地抹在她的手上。 动作很小心,还有些紧张,擦完药后舒晏满手清凉,确实不疼了,效果真的好。 “多谢你,”舒晏冲他一笑,,“早些休息吧。” “是。”樊询行了礼目送舒晏离开。 舒晏刚走到拐角就看到舒心在那站着,面色古怪,看到舒晏过来还有些慌张。 “心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舒心越过舒晏肩头往后看了看,“晏姐姐你刚才在做什么啊?” “手破了点皮,搽点药。” 舒心这才看到舒晏红肿的双手,啊呀了一声,牵起她的手:“晏姐姐,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会成这样啊?” “下午时揍了一个人渣,那人皮糙肉厚,早知道拿棍子打了。” 看舒晏说得风轻云淡,舒心问道:“是蝶依姐姐的事?她是不是被欺负了?” “心儿,这件事在外面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见她没有正面回答,舒心大致也猜到了,于是点点头:“心儿知道,晏姐姐放心吧。” 之后她见舒晏手不方便,还提出帮舒晏洗漱,舒晏觉得她乖巧懂事,心底不免又对这个身世凄苦的堂妹多了几分爱惜。 那孙行被送到长安县府衙,长安县令听说是郡王府抓过来的人也不敢怠慢,专门把孙行几人扔到一个单独的牢房里看管起来,初步听绑他们过来的郡王府侍卫说,此人意图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举,其余几人皆是帮凶,先收押后再审。 那几个仆人争先恐后地说此事与他们没关系,都是按吩咐做事,都是孙行的主意。 而那孙行被打成了猪头,一直昏迷着,得等他醒来再说。 蝶依伤得不重,却被吓得够呛,大夫开了安神的药,舒晏等她醒了之后喂她吃药,烟罗也在一旁陪着。 “晏晏,这事不要让亲王知道。” 舒晏喂药的手一停,她看着蝶依,蝶依昨日哭红的双眼现在还有血丝在里面,嘴角的淤青,她垂下视线摇摇头说:“如果被亲王大人知道,他会嫌弃我的。” “怎么可能,蝶依,不要这么想。”舒晏忙说,烟罗也安慰道:“是啊,亲王大人一定不是这种人。” 蝶依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拼命摇着头:“算我求你们了,不要告诉他……我不想毁了我在他心中的形象……” 看着她的模样,舒晏也跟着难过,孙行就不是个东西,乌龟王八蛋!当时他意图在巷子里对自己不轨时就该狠狠教训教训他,也许蝶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舒晏叹口气,柔声道:“蝶依,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但是你要知道,亲王大人对你的真心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改变的。” 蝶依垂着头,并未言语,舒晏和烟罗对视一眼,烟罗上前扶着她躺下:“我们不想这个了,你先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的。” 舒晏阴沉着一张脸从蝶依房间出来,樊询找到她,告知长安县令派人过来了,说孙行已经清醒,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经过交代了出来。 “是什么?”舒晏揉着还未消肿的双手,虽然能猜到孙行早就对蝶依垂涎三尺,可这次也想听听他能编出什么花来。 那孙行上次本来惹到舒晏后,在牢里老老实实呆了一个多月,然后家里花大价钱把他捞出来,叮嘱他安分守己。 可这种纨绔子弟字典里就没有“安分守己”这四个字,一帮狐朋狗友要给他接风洗尘,他在牢里吃了这么久的素,也觉得嘴里寡淡,于是和朋友们吆五喝六地去了东泰楼,本想听听蝶依唱唱小曲,谁知到了才知道蝶依已经脱籍离开了。 心中一股闷气无处发泄,听朋友们闲聊在哪附近看过蝶依,于是去蹲点,果真让他蹲到了蝶依。看到蝶依一个人独居,周围邻居也与她不是很熟,于是恶从心中起,堵到蝶依家门口非要让蝶依给他唱几曲,蝶依本就不待见他,见到他万分惊讶,他上次不是因为造谣舒晏被关起来了吗? 这不提还好,一提孙行就更来气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如果不是因为舒晏,他也不会去坐牢,舒晏攀上了郡王,他不敢动她,可区区一个蝶依他还不能染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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