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淮捂了捂后脑,想着刚才舒晏看着自己受伤地方的眼神,嘴角不免扬了起来:“小伤,回去你给我差点药就行。” “……是。”这大人,被打了怎么还笑呢? 翌日,怀化将军府。 钟武意一大早就得到消息,昨日晚上李司淮在巷口被几个人围着找事,后来金吾卫路过才解了围。 钟武意擦着手里的刀头也没抬:“那几人是谁?” “听金吾卫的兄弟们说,是几个喝醉了的混混。”下人道。 “混混……郡王可有动手?” “没有,郡王似乎被其中一人给打了,可他并未还手。” 钟武意这下倒是停了手里的动作,那个桀骜不驯的李司淮居然被混混打伤了,还没还手?他皱起了眉:“知道了,下去吧。” 他从李司淮回京那一日起就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可他这一个多月来不是与裕亲王李云到处玩乐,就是四处闲逛,甚至圣上不宣他他都不会主动进宫。 虽说圣人免了他朝政,可这闲散王爷的作风实在不像李司淮的性格。 钟武意记忆里的李司淮是个张扬骄傲的少年,一直想跟着他去边关打仗,保家卫国。 如今却变成了这样……怎能不让人唏嘘。 一旁的管家看钟武意站起身忙问道:“大人,您要去哪?” “进宫,去备马。” 圣人正埋头批折子,边关战事又起,只得排钟武意领兵去一趟,正好他进宫,谈完了正事后钟武意还未离开,圣人看他像是还有话说:“钟卿还有何事啊?” “禀陛下,昨日郡王大人受了伤。”钟武意俯首道,“不过只是轻伤,请陛下放心。” 正在批示的笔停住了,圣人抬起头道:“为何会受伤?” “听说是与几个混混起了冲突,郡王被打伤了。” “郡王被混混打伤了?”圣人眼睛张大了,嘴唇微启,看上去很是惊讶。 他往后靠上龙椅,一手扶了额头,一手搭在扶手上,指尖来回点着:“朕知道了,钟将军做好准备就早些出征吧。” “臣遵旨。” 舒晏望着手里的飞刀发呆,决定还是再去一趟那兰香坊,反正这几日不用跳舞也不用陪客,时间比较多。 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那桌上的那盒胭脂,现在这脸这样了也暂时用不着,不如送给小姐妹换个人情吧。 刚打开门就看到云袖正走过来,看样子是刚刚跳完舞。 她看到舒晏,扭过头不想与她打招呼。 “云袖。” 舒晏喊住她,然后走上前拿出胭脂:“这个是我新得到的,这个颜色应该很适合你,不嫌弃的话收下它吧?” 面对舒晏的笑脸,云袖的脸色却很难看:“为何?” “上次那个我不能送人,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过这个我可以做主哦。”舒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亲近,“虽然不能代替,但是就当我的一点心意吧,希望你收下。” 云袖接过胭脂,表情也没有好看一点,只是冷淡的看了眼舒晏后转身离开了。 兰香坊的老板娘正忙着招呼客人,看到舒晏来了很是高兴:“舒姑娘,你来了,欢迎欢迎,想要什么自己挑啊。” 舒晏开门见山:“请问令郎在吗?” “阿甫?他刚刚出去了。” “那真不巧,我改日再来吧。”舒晏说着掏出一把飞刀,“请问,老板娘你见过这个吗?” 老板娘仔细看了看:“嗯……这和阿甫的飞刀有点像。” “他玩飞刀?” “嗯,我家这孩子别的不好说,就是眼力很好,在我们老家举行射箭和飞刀比赛他次次都是榜首呢……”提起自己家儿子老板娘很是自豪,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
第11章 == 事情基本可以确定了,就是阿甫做的,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会只是单纯看自己不顺眼吧? 舒晏眉头轻锁,一个问题搞清楚了,似乎还有更多的问题需要弄明白。 “舒姑娘,那胭脂你用起来怎么样呀?”老板娘突然转了话题问道,舒晏只得解释自己脸破了个口子,在完全恢复之前是不能用的。 “口子?严不严重呀?”老板娘关心地问。 舒晏掀起面纱:“就一个细口子,应该没什么事的吧。” “哎呀,舒姑娘这脸留疤了就太可惜了,可大意不得啊,你等等啊。”老板娘说着快步走进屋内,又很快拿着一个白玉瓶子走了出来,“舒姑娘,这是我家祖传的祛疤膏,效果特别好,你试试?” “老板娘,这我怎么能收呢?” 老板娘把瓶子塞进舒晏手里:“哎呀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拿着吧。” “那……谢谢老板娘了。”舒晏欢喜的接过,这次出来还有意外收获,真不错。 “姐姐,你听见了吗?这第一舞姬脸坏了呢,好可惜哦。”一直站旁边挑选胭脂的一名桃色衣裙的女子说,另一名藕色衣服的女子用团扇遮了半张脸,眼神轻蔑的看着舒晏:“说得是呢,不过啊,只是伤了脸,遮住又可以上台表演了,若是伤的是腿的话……” “那不就一辈子跳不了舞了?”桃衣女子接话道,两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舒晏本不想理睬她们,看两人穿衣打扮,光是那藕衣女子手中的蝶戏白纱扇就值几十两银子了,一定非富即贵,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于是舒晏冲老板娘笑笑:“多谢老板娘,那我先告辞了。” 藕衣女子往前一步挡住了舒晏的路:“舒姑娘可能眼神不太好呢,虽然你被那些人称为京城第一舞姬,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只是个奴籍,并非良民。” “舒晏不太明白这位小姐的意思。”舒晏嘴角轻勾,语气平淡。 “我家姐姐的意思是,你见了我们可是得行礼的,还想装看不到吗?”桃衣女子说。 舒晏心里暗暗叹口气:“那不知二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我们是县令的女儿。” 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对于舒晏这些奴籍之人来说,就算是平民也比她们地位高,于是舒晏屈膝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见过二位小姐,愿二位小姐万安。” “嗯……”两人满意的点点头,看舒晏准备走,桃衣女子伸出脚绊了她一下,舒晏一个趔趄跪趴在了地上,二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舒晏缓了缓,站起身拍拍衣袖,朝两人逼近了两步,藕衣女子眼睛一瞪:“你想干嘛?区区贱奴,还想打人不成?” ”舒晏听说玉帛庄的吴少庄主翩翩公子,一表人材,不知是多少小娘子的梦中情郎呢。” “你突然提这个做什么?”藕衣女子警觉起来,而桃衣女子则骄傲的说:“吴公子才貌双全,人品又好,只是吴公子早就与我姐姐定了亲,那些人是没机会的了。” “吴公子经常来我们东泰楼光顾,还提过要为舒晏赎身呢,啊,不止舒晏,他还想为好几个姐妹赎身呢,人确实很好,唉,”舒晏一脸遗憾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和小姐已经定亲了,看来姐妹们是没机会了,不然之前吴公子想娶舒晏,从此吃香喝辣,舒晏还心动过好一阵呢。” “你!你说什么!凭你也配!”藕衣女子脸涨成了猪肝色,情绪激动的指着舒晏说,“你别以为吴公子会真娶你进门,他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哎呀,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可惜了,吴公子说了好几次,舒晏都差点当真了。”舒晏捂了捂胸口,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那祝小姐和吴公子百年好合,舒晏先告辞了。” “哦,对了,吴公子提过他喜欢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的女子,小姐定也是这种人吧,今日一见,舒晏果然还差得远呢,还得多向小姐学习才是。”舒晏说完轻轻一笑,行礼离开。 那藕衣女子秀眉倒竖,紧紧抓着手里的扇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舒晏给她带了高帽,现下又在大街上,脾气不好发作,比这更重要的是,她还不能去质问吴公子,不然就违背了自己端庄大方的人设,只能拼命忍着,气得浑身发抖。 “姐姐……”桃衣女子小心的安慰着她,”姐姐不要生气,区区一个奴婢,我改日让爹爹找人打发了她便是。 “可是,她在京城很有名的……” “哎呀,姐姐,她只是贱奴而已,这名头不都是那些嫖客封的?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到时候传出消息称她被哪位大人娶回家作妾不就行了?没有人会去深究的。” 这几日舒晏不能接待客人,冲着舒晏名头来的人都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何泰只有陪着笑脸找他人替代,好在烟罗和蝶依镇得住场子,因此生意才没有明显的受影响。 终于熬到东泰楼打烊了,三人在舒晏的房里歇着。 烟罗转着手腕,今日被一个外地来的富商点名连弹七八首曲子,手指头都要废了,舒晏拿了舒筋活血的膏药给她揉着手指头。 蝶依也唱了大半宿的曲,此刻多一个字都不想说,只在一旁安静的喝着温水。 “啊,好累,晏晏你伤口赶紧好了回来吧。我和蝶依都要顶不住了。”烟罗抱怨着,她手指头红肿着,动一下都感觉隐隐作痛。 舒晏笑道:“瞧你说的这个,那我明后年走了,你们怎么办?那不得累死?” “你存够银子了?”蝶依突然来了精神。 “差不多啦,明年下半年或着后年年初我就能走了。”舒晏说着,“你们两个呢?” “我就别提了,老何这个死财迷,又给我抬身价了,就是因为上次有个将军想带我走,他不想放人。”烟罗摆摆手,“不然我也和你差不多时候。” “蝶依呢?” “还有……三年吧……”蝶依声音很轻,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语气有点难过。 舒晏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离开这里,你放心,我和烟罗存够自己银子也会帮你存的。” “嗯嗯。”烟罗也笑着点点头。 “谢谢你们……”蝶依眼眶有些湿润。 “都是姐妹,别说这些。”烟罗说,然后抬眼看向舒晏的脸,“晏晏,你这伤口好得很快啊,我看疤都快掉了。” “那是因为我碰到一个好心的老板娘,给了我一瓶疤痕膏。” “哪家的老板娘?” “新开的,叫‘兰香铺’,全是西域的胭脂香粉,挺好闻的。”舒晏说,“对了,上次我得了她家特有的胭脂,然后给了云袖了。” “给云袖?她不是……”烟罗和蝶依对视一眼,都奇怪的看着舒晏。 “她性格挺高傲的,我都没有与她说过几句。” “嗯,毕竟曾经是公主嘛,和你我都不一样的。要公主放下面子陪客,真是难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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