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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姻缘吧。” “你怎么知道？” 宋皬笑了，“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江掌故算的姻缘向来是夫妻和睦的，五皇子马上就要到弱冠了，到时会赐封号娶王妃，他是不是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 “宋大人神机妙算，正是，那我现在可要给那个姑娘提个醒？” “我倒觉得不必，反而徒增烦恼，依我对五皇子的了解，他不是无礼之人，若是真有心上人定会好好待之，今日让你合八字定是有其他原因，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江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宋大人说的有理，那我就不要多管闲事。” 剩下的路程二人断断续续的一问一答，江舟下巴搁在他的肩膀，隐约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像师傅院子里兰花的清香。 江舟问道：“你熏的什么香？” 宋皬说：“我不熏香。” “那怎么闻到了兰花香？” “我喜欢兰花，我院子里种了好多兰花，房间里也有两盆，最近也开花了应该是不小心沾染上的，我也没时间打理，都是母亲帮我照看着。” 不远处就是国师府了，江舟示意让她把自己放下来，双脚着地后，江舟继续说道：“我师傅也喜欢兰花，他说兰花的清香能让他静心养神。” 宋皬说道：“很久以前就想拜访国师大人了，可惜他一直云游四海，无缘一见。” “那你可有的等了，师傅说了他明年春分才会回来。” 宋皬有些假装无奈：“哎，那可真是要等的望穿秋水了，我只能向他的爱徒请教了。”说着还真向她拱手行了一礼。 江舟笑着说：“行了行了，别装模作样了，府里有一书库，师傅的书都在那里，家里的丫鬟小厮只要有闲暇时间，都可以去看书，下次你也可以来。” 宋皬惊讶的问道：“贵府的下人可以随意出入书库？他们都认字？” “因为师傅说人不分贵贱，读书识字都是应该的，读了书就懂了道理，到时可以教导自己的子孙后代，为豫国栽培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正所谓有教无类。” 这时宋皬才意识到，为什么祖父时常说国师掌握着豫国的命脉，若是人人都可读书了，国力不就强盛了，若是参与科举的人不仅限贵族或大家弟子，普通百姓也有出人头地期望，那豫国有可能会找到不少沧海遗珠呢。 “江掌故，明日我休沐，可否来贵府的书库一看？” “当然可以。”江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目送她进府后，宋皬就在盘算着该如何向太子进谏此提议。
第三十八章 书库 第二日一早，宋皬带着木一来到国师府，江舟早已和府里的人交代过了，所以管家直接带他们去了书库。 书库位于后院，有上下两层，书库的门前种了五棵松树能有些许的遮阴，每棵松树旁都有一只盖着盖子的大水缸 宋皬进到书库里，四面都有窗户，每一书架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可见主人的用心，上到二楼站在走廊上，可一览国师府的全貌。 管家说道：“姑娘特地交代过，只让老奴领着大人来此处即可，大人可随意走动，老奴告退。” 待他走后，木一问道：“公子，我们府上也有书房为何一定要到国师府来呢？” “我自有打算，你只在这个院子待着，莫要去别处免得惊扰他人。” 宋皬在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医书翻阅起来，里面还有红墨的标注，他猜测应该是赵女医的笔迹。 放回原处后，又到另一书架上取了一本天书，轻轻翻阅，书中夹杂着几张纸，宋皬摊开纸张，上面用墨画着北斗七星，还详细标注了各星方位，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还写着分别代表的星辰。每个字都是端端正正的小楷，一猜便是江舟写的，还真是见字如见人。 宋皬把那一排书架上的书挑几本翻阅了一下，其中几本直接用红墨标注在书上，有几处不理解的地方，一看她写的注释就能理解个七八成了。 宋皬又翻了四书五经，上面的标注应该是国师写的，见解很独特，有些和他老师的思想背道而驰，细细揣摩似乎又是确有其道理。 过了四五个时辰了，宋皬还在书库里如痴如醉的看着书，管家曾邀他用午膳，他却说拿几块糕点和茶水就行，可端来了糕点一块没吃，茶也一杯没喝。 这一日下来宋皬受益颇丰，等他从书中走出来时，已经是申时了，放好书籍，端着茶点到了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此时宋皬才有了些饿意，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竟觉得异常的美味。 “宋大人如此痴迷书籍，怪不得今年殿试中能拔得头筹啊。”江舟放衙回来，听说他在书库待了一天，便过来看看。 “江掌故这么说是折煞我了。” 江舟闲庭信步的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也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说道：“我家的糕点远不如贵府的好吃。” “是吗？我到觉得还行。” 江舟轻声一笑：“你吃的这个是外头买来的当然还行，要是莫大娘做的你就能感受到参差了。” 宋皬说道：“若你喜欢下次我再带来给你尝尝。” 江舟又说道：“好！我家这书库有这么好？竟让宋大人待了一整日。” “简直是圣地，我想向江掌故借几本孤本回家誊抄下来，可行？”宋皬说道。 “这”江舟有些犹豫，因为那几本孤本是师傅的心头爱啊。 宋皬看出了她的为难，说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我也知道爱书之人大都不喜自己的书借给他人。” “多谢理解，那几本是师傅苦寻来的，在家时就十分爱惜，我实在不敢擅作主张。”江舟解释道。 “无妨，今日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府了，告辞。” 江舟送他们出门后，于嬷嬷来找她说今日皇商苏家送来了一份礼。 江舟一下子想到了苏芸，让她把礼拿到暮曦院来。 这礼用檀香木做盒子，盒子雕刻的花纹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江舟打开盒子，竟是一颗夜明珠，此时屋内昏暗，它散发着淡淡的浅蓝光芒。 江舟合上檀香木盖子，紧紧的皱着眉头，此物珍贵稀有，常常是万金难求，这苏芸明目张胆的送她一颗珠子是为何意，为了感谢促成地婚事？可她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承受不起这份大礼。 此时小菊来通传：“姑娘，澜英姑娘来了。” “请她进来。” 陈澜英一进来就说道：“表姐可真是个大忙人，我来了两回了这第三回 才赶巧你在家呢。” 江舟把夜明珠交给小菊让她存放起来，随后站起来迎接她笑着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表妹这是来做什么了？” 二人坐落，陈澜英说道：“三日后是哥哥的生辰，母亲特地让我来请表姐去家里热闹热闹的。” “原是如此，那我可得准备个大礼了，表哥是不是到弱冠之年了？” “是啊，到时父亲会为哥哥加冠，父亲请了好些朝中同僚和同窗好友，也给姑姑他们送了请帖，可姑母说路途遥远不便参加行冠礼，就送了厚礼来。” 江舟原本也是期待的，听她这么一说不免有些失落，陈澜英好像也看出了她的情绪，说道：“姑母信中还提起你，说就让表姐代为参加，那国师府怕是要阿絮姐姐代为出席了咯。” “行，可师姐在避暑山庄一时回不来，到时我以国师府的名义送礼就行了。” 到时徐若琮肯定会参加，近来他可是闲暇的很，听说还去了一趟云州，说不定带了云州什么好物，喊一声姐夫总有点好处吧。 “澜英，天色不早了，不如在府上吃晚饭，明日再回去吧。” 陈澜英拒绝道：“不了，这几日家里忙碌得很，我还是早些回去了，表姐一定记得早点来哦。” “好，那我让秋环护送你回去。” 避暑山庄内，五皇子姬辰不知是何原因病情加重，不管赵絮用什么法子都没有好转，太后听闻后又派了两个太医和院正前来诊断也是毫无好转之象。 太后疼爱皇孙，在佛堂里日日念经祈福，还让自己宫里的宫女抄写经书，也不知谁提了一句，五皇子病情突然加重不会是中邪了吧，要不试试民间冲喜之法。 不成想太后听进去了，她问身边的竹曦：“你说让谁来冲这个喜合适呢？” 冲喜这事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竹曦那里能随意说一个人出来：“要不让江掌故进宫来算一算？” 太后转着手里的佛珠手串，思虑一会儿说道：“昨日成妃来请安，哀家提过此事，成妃一下子就哭哭啼啼的，说老五生来就不足从小又没有照顾过他几回，深感愧疚，所以想在他的婚事上出一份力，她认为太子太傅的嫡长女林玉宣端庄贤惠，容貌又出众堪为五皇妃，竹曦你觉得呢？” 竹曦回答道：“林家嫡女奴婢未见过几回，不知其品貌，奴婢觉得如今的形势，应该挑选一位于五皇子有利之人，容貌身世倒是其次了。” “嗯，既如此，你亲自去司天监请一卦吧。” “是。” 竹曦出宫去司天监时，江舟正好休假应邀参加陈蔚瞻的行冠礼。 便由监正来担此责，说道：“这冲喜之人需得八字过硬之人才能抗住五皇子孤煞之象，姑姑刚刚所提的林家姑娘，名字中带玉，玉是珍贵之物但易碎，冲喜的姑娘最好从小离家与家人分开，名字里五行属木才是上上之选。” 随后监正在纸上写了属木的字，交给了竹曦。 竹曦说道：“那就有劳监正了，我这就回去向太后复命。” 江舟在陈府确实遇到了徐若琮可白叫了几声姐夫什么也没得到，只听了几句姐姐托他带的叮嘱的话，那时江舟觉得这人能在战场上百战百胜不仅靠他的武力和计谋还有耍无赖。 徐若琮说道：“你姐姐说的话你能不听吗？” 江舟无语的说道：“我当然听，我刚才听到舅母好像再叫我，徐将军下官就先告辞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徐若琮笑着骂了她一句：“小没良心的，变脸这么快。” 江舟到了一处假山后，使劲的翻白眼，心里腹诽着：这人堂堂七尺男儿怎么那么啰嗦？ “江掌故好像和徐将军不是一般的熟悉啊？” 突如其来的出声吓了江舟一跳，一看原来是宋皬，她向他屈膝行了礼：“宋大人安好。” “宋大人说笑了，在宁远县时我不是和宋大人解释过了吗。” 宋皬心里疑惑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是我多嘴了。”说完便离开了。 江舟未察觉到异常，就没有跟上去，她想着时间也不早了，和舅母道别之后还是回去吧，今天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她想去趟司天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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