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罗银?” 罗银起身又朝她靠近笑着说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伤你。” 这才发现她连鞋都没穿,她记得书中记载神仙都是衣着体面的,她难道还是妖? “你,你为什么要见我?我与你有什么恩?” 罗银笑着说道:“前世的恩情,说也说不明白,你抬头看。” 江舟迟疑的抬头天空在慢慢变黑,她心里一惊今日有记载天狗食日,万民莫出。 看着她脸色苍白,罗银安慰道:“别怕,今天我的法力最强,我会让你记起前世的事。” “不,我即已转世投胎为何要记起前世的事。” “这是你上辈子的遗言,我一定要帮她完成”还未等她反抗,罗银已聚集法力朝她脑海里注入,疼的她抱头大喊以头抢地。 再然后她感觉没那么痛了,一束白光照射过来,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穿过白光她看见了两个人坐在石阶上,旁边的女子头靠在男子的肩膀上,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们脸上带着笑容和娇羞,她慢慢的靠近他们,终于听清楚了。
第六十三章 前世 “阿翊你这次去咸阳什么时候回来啊?”那女子问道。 “至多两年,成与不成我都回来娶你。” 那女子笑着不语,心里有些舍不得他,但他是出去拼前程的她也不好阻拦爹爹说过他非池中之物,可她不管这么多,她只知道她的阿翊是最好的人。 三日后他乘牛车离开了这个村,她不能明面上相送就偷摸着去,躲在暗处看着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尽头。 二人相隔甚远也无法经常通书信,三四个月才会有一封。 她认识的字不多,可他每封信上的字都是她认识的,读完后把信放进枕头底下不让别人发现。 两年稍纵即逝,她每天满怀希望的站在村口等着他回来,可是他杳无音讯,甚至连信都没了,姐姐劝她:“阿九,莫等了回去吧。” “阿姐你让我再等等吧。” “天这么热要是中了暑热小心娘揍你,快回去。” 阿九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她回去了,路上一直低着头走看见了一朵小白花,恹恹的快被晒死了。 她叫住姐姐阿絮说道:“阿姐,快看小白花,好白啊,我觉得它泛着白光。” “别胡说,只是太阳底下照着而已那里有白光,快回家了。” “阿姐,把它挖回家种吧,这么好看的花晒死了怪可惜的。” 原本阿絮还不愿意,路边野花比比皆是那里心疼的过来,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只能拿了木棍小心翼翼的挖了出来,让她捧回家。 回家后拿了小盆种了,她爹还笑话她拿了野花回来种,村里就没有比她更傻的人了。 她也不理,每日还是精心照料,给它浇水和它说话,有时去村口还拿着它一起去。 又是一年过去了,阿翊的父母和其他兄弟姐妹搬去了镇上住,因为他爹要让其他的几个儿子都去读书识字。 村里人说阿翊在外面当了大官娶了官家女子不会回来了,又有人说他混的不好没脸回来,还有说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阿九日日担忧着怕他回来更怕他不回来。 终于在第四年的春天阿翊有了消息带给家里人,他受人举荐在咸阳当大官了,可是他没有信给阿九。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阿翊穿着红色的婚服娶了别人,那姑娘真漂亮,面若桃花,身材纤细,说话轻声细语,二人眼中带情望着对方,把阿九直接吓醒了,满头的大汗,天还是黑的,抹一把头上的汗又躺了下去,却再无睡意。 又是三个月还是没书信,她越来越不期待了,这一天立夏大雨过后河水上涨鱼虾多了起来,她爹一个人去河里抓鱼准备到集市上卖,没想到一只脚打滑溜进了河里再也没回来,尸首捞上来的时候根本认不出是谁了,她们娘仨在河边哭的死去活来,村里人帮着操持这丧事,孟家由为卖力,因为孟家二郎孟耀承原本和阿翊一样都是读书人想着做官报效国家,可老天不公一日孟二郎跟着大哥上山时滚了下来腿摔断了,还好能站起来只是走的快了就会看出跛,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他走路都很慢。 孟家看中阿九想给二郎说亲,礼都准备好了要上门提亲,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即是同村又可能是未来的亲家公,就比别人卖力些。 本朝律例,父母亲离世者,男守孝三年,女守孝两年,不得婚嫁,违者杖责二十,罚银三两。 虽然父亲突然离世还好家里还有底子能过活,姐姐阿絮原也是嫁了人的,三年前姐夫被官府征兵对抗边境来犯,姐夫英勇骁战很快被提为百夫长,不幸的是后来战死沙场了,她婆婆听闻这个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就也跟着去了,从此这个家只剩她一人,爹心疼她就让她回来住,她想到有人觊觎她丈夫的抚恤金也就同意回来了,她说过要替他守一辈子的寡。 冬天到了,孟家人让媒婆去阿九家问问,要是同意就上门提亲了,婚事就等守完孝后办,阿九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无暇顾及其他,她娘虽也难受但也得考虑女儿的大事,毕竟她已经十八了,有些女子这个年纪已经是孩子娘了。 简单问过女儿意愿后,便答应了孟家的提亲,其他人都觉得阿九好像放下了那个人了,只有那朵小白花知道,她过的并不像表面的那么淡然,无人的时候她捧着它眼泪都滴进了泥土里。 孟耀承学识高在县里的官衙做个替人写诉讼文,管理文案的活,他做事认真踏实,县老爷很是看重他,原是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后来知道他腿脚不便又已定了亲便作罢了,他半个月回来一趟,会给阿九带些好吃的好玩的,一开始阿九羞于见他,次数多了也能够和他说上两句话,乡下地方没有那么讲究。 一直这么平静的生活着,直到两年孝期过了,孟家选了个黄道吉日送到她们家,婚期定在九月底。 可是阿翊回来了,在距离他们婚期的半个月前。 阿九再看见他的时候很震惊,因为她已经做好了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的准备,没想到他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他推开门口的栅栏门说:“阿九,我回来了。” 阿九看见他身后有两个带刀的侍卫,就明白了他这是衣锦还乡了。 “民女见过陈大人。”她向他行礼。 从见到她时,陈翊就感觉到她疏远了很多,他以为她是在怪他这些年的杳无音信,他已经想好了以后的日子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绝不会再让她受苦。 阿九请他进屋喝杯热茶,反正姐姐和娘都在家不会让人嚼口舌。 进了屋陈翊随意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看,这些年长开了越发的好看了,咸阳不乏美人却也没人比的过她。 阿九平静的问道:“何时回来的?” “昨晚到的家,一早上就来寻你了。” 姐姐知道他们有很多话要说,就跟着母亲在隔壁厨房里不打搅他们。 “你是不是在怨我这些年没让人给你带消息,这实在无可奈何,这几年所谋之事凶险实在不想连累他人,可君子一诺千金,你要是怨我也无可厚非。”陈翊说着还朝她看了几眼,她依旧神情淡然毫不在乎。 阿九问道:“陈大人在朝为官应该公务繁忙吧,不知何时离开?” “已经和陛下说过了,会待很久。” “是吗,也不知能不能参加我和孟二郎的婚礼。” 陈翊一愣,反应过来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时间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了,缓了好久才问道:“你,你说什么?婚礼?” 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她极力的保持冷静:“是,两年前我们就定亲了如今孝期已过日子就定下来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陈翊睁着眼睛眼眶红红的,落了泪,他不相信怎么会这样呢,在咸阳每次九死一生的时候想到远方还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他就会生出无限的斗志让自己活下来,如今她说她和别人定亲了,马上要成亲了,这所有的一切不就和一个笑话一样吗? 他问道:“为什么?” 阿九无法回答,也没有答案,这就是命吧,爹在世时总是说天命不可违。 “为什么?”陈翊又问了一遍。 “时间不早了陈大人尽快回去吧,让人看见了不好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动静,是孟耀承回来了。 姐姐在和他说话:“孟家二郎来了进去坐坐?” 孟耀承看见了那两个侍卫他猜到是谁来了,可他不说破:“多谢阿絮姐既然家里有客我就不进去了,这几个橘子是街上买的,可甜了你们尝尝,我娘还等着我,我就先回去了。” 放下橘子他就走了,阿絮也没多挽留,这时让他进去只会更难堪。 陈翊记起他是谁了,他记得孟耀承也是胸怀大志之人怎么可能甘于屈居在此,他说道:“不管他怎么和你花言巧语,他也是有鸿鹄之志的人,不可能永远让待在这个地方,而且只是定亲,我即回来了我会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帮你退了这门婚事。” “他不会的,他会永远在这儿。” 阿九用指甲抠自己的肉她要保持清醒才能更好的应对他。 “他摔了腿不能走快,要不然会让人看出脚跛,这样的人如何能与大人相比。”她又接着说道。 陈翊曾舌战群儒,如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鱼和熊掌真的不可兼得,他起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心如刀绞。 阿九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就和六年前一样,可这次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阿九把手背的肉抠破了还在一直的抠,直到阿絮来制止了她。 “何必这样,阿九要哭就哭吧。” 她没有哭只是抱住自己的姐姐,抱的越紧她心里的落空就会少一点。 至此阿九在家安心待嫁再也没出去过,这几日一直在下大雨,就好像老天爷在替她哭一样,她捧着小白花在窗户边看雨一坐就是一天。 接连的大雨让后山的山体松动,官府紧急疏散村民,所有人撑着伞朝安全的地方去,走了一半的路,阿九发现小白花没拿,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早已有了感情她趁着现在还安全偷摸着回去拿小白花。 回去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捧着那朵小白花,她想着都住了十几年了怎么会发生泥石流呢,这不过是猜想罢了。 可没想到刚走出家门她就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她被吓了一跳,她往后一看是山塌了,还未反应过来就有人拉着他跑了起来,她定睛一看是陈翊。 滑下来的泥石快速吞没了身后的房屋,尽管他们跑的很快可还是抵不过泥石流,他们被掩埋了,只是在最后一刻她好像真的看到小白花散发出一道白光抵挡了片刻,她对着那白光说道:“若是来世你找到了我,让我想记起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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