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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还在和一个骑兵纠缠的阿奇尔也发现了这支诡异的力量，他果断吹哨，放出了撤退的信号。 关隘骑士们被这一手外棋打得措手不及，好在亚述戍卫军也及时赶到，和铁甲军一样列盾阻拦，保护着关隘骑士撤退。 看到关隘骑士主动撤退，那支黑衣队伍也没继续追击，但他们也没回到后营，只是这么在关隘外的草原上游荡。 双方的第一次试探交手就这么无疾而终。 阿奇尔没有急着回到指挥所，他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乌拉尔营地，眼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勒匆匆跑来，他的铠甲上还沾着刚刚战斗时留下的鲜血。 “全员撤退，伤员都被送到后方了。”他喘息着说道，“只有余晖……他和他的小队不见了，我们失去了和他的联系！” 阿奇尔放在城墙上的手指动了一下。 “还有亚历克斯。”穆勒顿了顿，继续说道，“亚述公爵传信，说亚历克斯和一支亚述骑士小队一起消失在了图尔提斯外的区域……” 他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需要派人去找吗？” “……不用。”阿奇尔转过身来，他走得很快，又是逆光，以至于穆勒根本没看清他的神色，“计划照旧。确认了暗杀团的存在后就用雨燕发信给亚述公爵，让他放开手去支援沃斯达还有诺尔特。” “至于余晖和亚历克斯……相信他们吧，他们会回来的。”
第82章 再燃战火 第一次战斗结束后，双方都默契地选择了退回营地。这是他们的一次交手，自然也没有全部出动，更多的是试探。 然而对于关隘，费铎·加伦斯的忌惮却一点没少，甚至还加深了许多。 因为事实表明，初次交手过后，占了便宜的其实是东南防线一方。 在铁甲兵收兵后，弗洛继续扮演吉尔达部落首领的角色，负责清点损失，整合队伍，而奎尔特则向费铎汇报了之后暗杀团从战场各地搜集到的情报，情况不容乐观。 图尔提斯由于肯特部落的将领死亡，即使有阿尔温这个暗杀团的异类存在，却也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好好落实进攻的计划，肯特部落反抗的力量远远超出了暗杀团的预期，让阿尔温不得不中断进攻计划，先清洗了一遍铁甲军；加上那里有亚述公爵亲自守城，进攻节奏被拖缓几乎成了不能避免的事实。即使大部队成功将善于反制铁甲军的关隘骑士限制在了这里，但亚述公爵也并非泛泛之辈。就算时间来不及让他训练出媲美关隘骑士的队伍，他也可以利用布劳特带过去的机关装备，远程限制住铁甲团的发挥。 更不要说，亚述公爵真的耍起无赖来，可是不擅长正面对敌的暗杀团可以应付的。在得到暗杀团出现的消息后，他干脆放弃出城对垒，每天就在城墙上利用布劳特改进过的超远距离投石机骚扰、打断铁甲军的进攻，倒也间接削弱了一些铁甲军的实力。偶尔他会像之前一样，派出小股部队骚扰敌军，充分发挥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灵活优势，将肯特部落的骑兵折腾得疲于奔波反制。 再加上，肯特部落的铁甲军内部本就因为首领死亡和阿尔温的暴力镇压而有所不满，又被亚述公爵略带挑衅的战术勾起了怒火，怨声载道，一点都没有了进攻的气势。 现在看来，就凭借着现在的肯特部落，想要攻入图尔提斯，恐怕已经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了。 奎尔特在说的时候战战兢兢，因为他觉得费铎肯定会因此而斥责暗杀团执行不力。可费铎在听完他有关图尔提斯的汇报后也只是叹气，然后问他阿尔温有什么消息或者意见。 奎尔特没想到这么大的失误，费铎也只是轻轻揭过，不由得一时愣在了下位。 “您……没有惩罚吗？”他顿了顿，问道，“图尔提斯……是因为我们的失误，才让您失去了进攻的先机。” 费铎垂眸，看了一眼紧张的下属：“我是很想惩罚你，可是这能挽回图尔提斯不可逆转的败局了吗？” 奎尔特默默地低下了头。 “早在我让阿尔温离开地牢，去图尔提斯的时候，我就想到结果了。”费铎换了姿势靠在木几上，轻轻揉着有些疼痛的胸口，“阿尔温手段狠厉，只能镇压，但不可能统御的铁甲军。他是跳马，是暗杀团最锋利的刀刃，而非能够带兵冲锋的将军。” “在我醒来后，发现弗洛利用我的计划书，也只笼络到了肯特和缇克拉玛。肯特首领提尔托是一个贪婪的人，他会参与计划也只是为了多捞一点好处，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上位，自然也不会出全力。也只有胡尔特那个傻瓜，才会以为他的父亲真的是为了部落获利才会选择出战。胡尔特是他交给我们用于表示的信任的棋子，既然不听话，那就牺牲掉好了，左右也不差他一个。缇克拉玛的忠诚源自于对亚述守卫军的仇恨，反而是现下最稳定的军队，但也不能指望他们一直听我们的话，因为他们只想着复仇，是一柄双刃剑。至于剩下的那些小部落，他们墙头草当惯了，一个比一个精明，都在等着我们和赫伦两败俱伤后趁机上位，我可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费铎咳嗽两声，伸手示意奎尔特给她递一杯茶。 热水下肚，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才有了一些红润：“但我们也不能放弃这个百年难遇的战争机会，毕竟远征的胜利不可重现，所以我才选择放他们自己去战场。左右就只是一些炮灰而已，不会影响大局，因为我原本也没指望能依靠他们攻克沃斯达和诺尔特。只要他们能拖住那里的戍卫军，造成乌拉尔全境压迫的局势就够了。” 说到这里，费铎才想起来，问到：“沃斯达和诺尔特的情况呢？” 奎尔特连忙答道：“和您预想的一样，领主。战况很胶着，没有什么进展，但暗杀团成功阻断了他们之间的信息交流。” 费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就这么继续做下去。只要关隘没有支援，他们的失败便不可逆转。关隘破后，我们就可以从后绕过图尔提斯的防线，直接攻击赫伦的沃伦郡的，切断他们的粮食补给，到时候整个东南防线崩溃，作战就可顺利进行下去。赫伦腹地内几乎没有强大的领主军队，全靠外围防线支撑。只要一个点告破，就是全境的逐步崩盘。” 奎尔特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 费铎的眼里并没有自己，并没有名为“奎尔特”的下属，她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倾听自己想法的存在，好像这样就可以帮助她理清思路，说服自己继续在这条并不顺利的战争道路上走下去。 而以前，在费铎身边，帮助她梳理思路的人是略特。 奎尔特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但帐中明明点着小簇的炉火，比起外面已经逐渐降温了天气，可以说是十分温暖了。 他继续看着费铎自言自语，看着她有些疲惫了的神色，再一次想起了略特在被抛入地牢前诅咒一样的话语。 奎尔特突然感到了迷茫。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脱出了肉体，开始从上俯视这营地内的一切。 忙忙碌碌的铁甲军，奔来跑去的暗杀团，被蒙骗了的吉尔达部落成员，病弱的领主，散乱成沙的部落联军，这一切真的能帮助他们实现当初要回到瑞比亚辉煌的誓言吗？ 他不知道。 但很快，费铎的命令声就将他从短暂的迷茫中拽了回来：“奎尔特？奎尔特！” 奎尔特慌忙应答：“是，领主。” 费铎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但也没为难他，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阿尔温有说要你带消息回来吗？” “……有一个消息。”奎尔特想了想，答道，“他说他已经找到亚利了，会把他带回乌拉尔。在战争结束过后，他就会带着亚利离开暗杀团，不再听您指挥，作为交换，他会使用一切手段，将图尔提斯交给您。” 费铎揉了揉额角：“他还对着那个不存在的家伙念念不忘？” 奎尔特没能答上来，因为当初只有阿尔温坚信，“亚利”是存在过的。 片刻，她嗤笑一声，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阿尔温的嘲笑：“随他去吧。反正我要的只有孤立关隘，要是他能够把图尔提斯一起攻克，那也给我省了不少力气。” “传令下去，休整两天后继续攻城，不要和关隘骑士在城外起冲突，全军收缩，以铁甲军为主力逐步推进。”费铎下令，“乌拉尔骑士是后续进攻赫伦的重要力量，不应该磨损在关隘这种地方。关隘骑士不善守城，而守城主力” 奎尔特应了一声，叫来了暗杀团的传令者，将命令发给了弗洛和其他成员。 “他们既然要争取时间，那我就打破他们的美梦。”她冷冷地说道，“我倒想看看，是关隘骑士的骨头硬，还是暗杀团的刀刃和铁甲军的铠甲更硬。” 四天之后，关隘。 穆勒和阿奇尔并肩，站在关隘的城墙之上，看着黑压压一片积压在城外的铁甲军，心里很是担忧。 因为他很清楚，关隘并没有图尔提斯那样强大的固守能力。 早在几天前，在刚刚撤退之后，他就带着亚述戍卫军彻底勘查了一遍关隘的城墙防御措施，发现城墙的构筑算的上新，铸造机关也很稳定，但和图尔提斯比起来，关隘实在太年轻了。它没有足够的防御位置，而且地理环境也限制了关隘的城墙发展，作为防线向外延伸的一个点，太过绵长的城墙意味着关隘面临的进攻点也会增多。除了外面从草原上引来的护城河，还有布劳特临走前留下的弩箭和投石机，关隘并没有更好的防御手段，不是一个适合防守的据点。 最重要的，是关隘骑士没有办法在城墙上发挥他们的力量。 和以步兵为主，骑兵为辅的亚述守卫军不同，关隘骑士最大的优点在于其机动性，相对应的，数量和稳固性是他们最大的痛点。关隘骑士依赖地形作战，但不擅长使用步兵装备。在守城战中，这会是他们最大的痛点。 即使现在，关隘内有一部分亚述守卫军可以弥补这个缺点，但战力上削弱总会为守城战带来影响，更何况他们现在面对的还是最擅长逐步推进、步步为营的铁甲军。 乌拉尔骑兵不仅善于奔袭，更有着丰富攀登城墙的作战经验。当初远征之时，他们就是如此一路攻克了东南边境，给赫伦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苦回忆。而如今，当年惨状可能又要重演，实属让穆勒感到忧心。 他和阿奇尔也不是没有商量过，继续之前出关作战，发挥自身优势的战法。可乌拉尔方明显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想要从他们的故意消耗下保住骑兵这一珍贵战力，选择以难以突破的铁甲军为主的战略方式。而且在过去几天的对战中，由于加伦斯暗杀团的参与，关隘骑士的损伤情况有了大幅度的增长，为了保住骑士们的作战持续性，延长防守时间，即使阿奇尔再不想开启守城战，他也只能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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