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椅上,悲伤地闭着双眼,吉祥轻轻地揉着她的心口,太后始终不说话,但是也听着各人所说的话,半天说道:“那些死去的家禽,这些吵嚷的宫妃,哎!” 洛长安知道太后脾性,太后喜欢大度之人,也喜欢别人沉稳和豁达,于是洛长安准备投其所好,她将心底所有的不甘压下,只留下自己高洁的一面,呈现给太后看。 或许太后也在审度着我的反应,我的任何处理方式都会成为太后评定我为人的依据,我要抓住一切机会树立我在太后心中的形象。哪怕这并不是真实的我,但没关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得起良心即可。 “太后娘娘,长安相信清者自清,今日不会做任何解释。长安自心底里感激您老人家二年来的疼爱。您的慈祥,您的公正,都在长安的内心里。只求您不要动怒,身子要紧呀。” 洛长安也不做过多赘述和解释,默默地,开始给太后磕头,一下接着一下磕着,每一下,都重重磕在地上,每一下都可教人清晰地听见声响,不几时额头便流出血来,直到鲜血自眉骨流下。 洛长安认为自己在赌博,赌赢了就得到太后信任,赌输了就是克夫克父的扫把星。 周遭之人没想到洛长安对自己这么狠,本来大家都是跟风凑热闹,所说之言都没什么出处,这时不由都有些心虚起来。 毕竟一见流血,就是流血那一方有理更多一些。 大家甚至也想磕响头把自己磕的更惨烈一些,但是又怕恶性竞争引起太后的反感,于是就对洛长安极其侧目,竟又教她得了脸。 太后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看见洛长安竟磕头表清白到鲜血纵流,心中猛地一阵清明,这孩子在谩骂和诋毁之下,竟不吵不闹,并且仍感激我之疼爱之情,这份胸心,世间少有之。 过去,多少个日夜,都是这孩子伴在我身边,陪我说话,为我梳妆,知道我的心事,长公主出嫁在外,长安如小棉袄似的伴着我。 念及此处,太后心中揪起几分不忍。 洛长安暗暗吁了口气,这场心理战自己险赢。 “帝君驾到!” 就在洛长安被众人千夫所指,就在洛长安一人面对质疑和谩骂,孤立无援,甚至没有辩驳的机会之时,海胤通传的声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帝千傲快步迈至山麓之前,环顾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洛长安挂彩的小脸上,冷峻的面颊上隐着一触即发的暴怒,什么玩意啊,什么东西都能欺负我女人。 诸人心中一懔,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洛长安静静的看着帝千傲,她实际一直以来没明着靠过帝千傲,因为怕给他惹麻烦,同时也有种傲骨觉得凡事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做。 但今天这场合,她这口气不出就太难受了,就想占他便宜了,于是她楚楚可怜的垂下眸子,把小嘴也委屈的抿紧,在别人都在和帝君问安的时候,她也委委屈屈的问安:“帝君吉祥。” 相处三年,帝千傲太清楚她被欺负时候就是这种忍耐的表情了,帝君吉祥四个字就跟‘她欺负我’是同义词啊。一个从来不向他示软的倔牛今天主动可怜兮兮向他求救了,这得委屈成什么样了。 太心疼了。 他坐在椅上,龙袍一角轻轻触碰到了洛长安的腰线,他对太后沉声道:“母后,朕早说过您安排在后宫这些女人素质参差。儿臣离半里远就听见贤妃那嘹亮的叫骂声。着实令朕汗颜。一直忍着不说,但今天朕实在受不了了!” 众人:“......” 这是帝君的正确打开方式么。 太后听了一怔,倒是没有料到儿子从这个点切入对话,她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这......方才贤妃的确是不够文明有礼了。哀家也觉得聒噪头痛。有话应该慢慢说。都是大家闺秀。” 贤妃以及和贤妃呼应的众人脸上一热,心想帝君和太后是嫌弃咱们丢人现眼了么,或许咱们在揭发洛长安的时候不应该那么的声色俱厉,应该注意仪态万千和口吐芬芳。 帝千傲挑眉睇向贤妃,沉声询问道:“方才,是你进言揭发洛长安是天煞孤星之事的吗?” 贤妃心中也不知是喜还是惧,心想帝君这是要奖赏我还是要惩罚我呢,如果帝君嫌我方才口气不够温柔,那我温柔的陈述一遍,相信可取得帝君的青睐:“是的呢,正是臣妾呢,洛长安她是罪大恶极的扫把星呢,是她自作聪明地把放生祈福之家禽尽数撑死的呢!” 啪。 “贱人,血口喷人,你可有实证?”帝千傲抬起修长的手,一道青色的真气落在贤妃的面颊,将贤妃掴到满嘴鲜血。 贤妃整个就被打懵了,我一句一个‘呢’,这么温柔的陈述,也不行么......帝君也太油盐不进了吧。 整个后宫震惊不已,帝君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掌掴宫妃,并且还是掌掴妃位高于洛贵人的四妃之首贤妃! 传闻中帝君谦和有礼,雨露均沾,而眼前之人分明残酷冷清,不讲情分。 众人认为传闻...是有问题的。 公孙雅心想帝君哥哥每次在有洛长安的场合都会变得特别暴躁,就像个发怒的野兽似的。如果是为了我该多好。 贤妃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嚣张的气焰登时灭了下去,捂着脸再不敢言,身子往后瑟缩着,“实证...实证...臣妾没...没有。” 洛长安舒服多了,继续委委屈屈道:“贤妃姐姐,既然没有实证,何以诽谤、诋毁我一介小小贵人呢?您便这么...善妒么,后宫姐妹众多,咱们应该相亲相爱呀。您怎么就容不下长安呢。是不是长安哪里做得不好呢,长安可以改的。” 贤妃:“......” 洛长安这小狐狸精也太会找机会表现了吧,现在我就个善妒的泼妇,毫无根据的在泼她脏水...... “贤妃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呢,”洛长安无辜的问着:“你告诉我,我的缺点是什么好不好,我想改正缺点,我想变成更好的自己。” “......”贤妃是真怕了洛长安了,心想这小狐狸精可太有心眼了,帝君看她的眼神里都是心疼和喜欢,我简直被比得不是东西了。 宋盼烟也瑟缩着往人群埋了进去,根据以往经验,自己不能在有帝君在场合和洛长安冲突,不然自己会下场极其惨烈。 方才骂洛长安是扫把星的宫妃们都禁了声,谁都不想成为帝君巴掌下的第二个。 帝千傲睇了眼洛长安随即对太后说道:“母后,不查清楚就妄下断论,不是您的习惯。朕认为您被气糊涂了。连洛长安对朕的救命之恩都抛掷脑后了。教人看着,莫不是落了忘恩负义的名头,以后谁还会抛头颅洒热血的为朕卖力。” 洛长安心中一暖,还是很感谢帝千傲对她这份信任的,他对她的信任不用任何证据,也不需她任何解释。她想,有这份难能可贵的信任,就够了。
第213章 众人又展开了一波墙倒众人推的戏码 太后猛地一惊,帝君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一把拉住洛长安的手,将洛长安拉了起来,拿手帕帮洛长安轻轻擦拭着额头的血污。 “哀家当真是气糊涂了,竟听人一言就教以为此事乃是长安所为。实际上,几百家禽尽数气绝,怎么可能是全是撑死呢。这些家畜可是知道饥饱的,哪会将自己活活撑死,是哀家见家禽死绝一时乱了方寸了。长安啊,可怜见的,瞧瞧这额头肿什么样了。” 洛长安沉声道:“太后娘娘不必介怀,您在气头上,一时不查也是有的。只是这破坏放生之礼的幕后之人着实可恨!” 帝千傲招手传人搬来龙案,安营扎寨,大有此事没有一个明确定论,他便不依的道理,沉声道:“现场查,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现场就办。一经查出,绝不姑息!朕的后宫里决计不容此等心术不正的祸根!” 海胤心想帝君对洛长安的袒护是越来越明显咯,呼之欲出的保护,纸最终是包不住火的,何况是帝君这么一团难以浇灭的大火。 洛长安则觉得胃中难受更甚,许是方才经历九死一生,导致她太紧张了,竟有干呕之冲动,她用手轻轻地顺着自己的心口,使自己不那么难过。这些死去的家禽更是令她胃中翻江倒海一般。 公孙雅立刻来到太后身边,温柔地说道:“太后娘娘,长安必然是无辜的,长安那么善良,而且对您忠诚孝顺,她只会求您平安喜乐,如何会干这等破坏放生之礼的事呢。再有,帝君寿与天齐,又岂是一介弱女子便可以折去阳寿的呢。” 帝千傲静静地看了看公孙雅,并不予置评。 洛长安眉心拧了拧,突然发现公孙雅也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简单人物,帝君未来之前,她被众妃围攻之时,公孙雅倒也没有出面帮她说什么。 当然,帮我,我感激,不帮我,我不强求。 但是帝君一来,就当着帝君的面帮我,就让我恶心了起来。突然觉得,公孙雅如此心机女,配不上我心爱的帝君了。哎,大局已定,他愿意就好。 太后听了公孙雅的话,便欣慰道:“雅儿,只有你是个头脑清醒的,帮着长安说话的只有你一个人。哀家心中甚慰。只是这查办之事,该从何查起呢。” 公孙雅一怔,倒是似乎也一时没有主意的样子,只缓缓地说道:“雅儿倒是不知从何查起呢,长安,你可有什么办法呢?” 洛长安虽然心有成竹,但也觉得公孙雅此举有些刻意,她微微润色了一下措辞,便沉稳地说道:“要彻查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却也简单。只消教随行御医将家禽解剖,自家禽胃部取出食物,进行检验,便可知晓家禽死因了。” 帝千傲沉默不言地锁着洛长安,而他心里仍在吃惊自己居然提议带她私奔这样的混账话,虽他极力在克制自己,但每当接近她,似乎所有心理建设就功亏一篑了,但是,私奔啊,近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说出十五岁小孩的话,还能更冲动一些吗。 另外,这些死去的家禽都比朕更吸引她的注意力么?为什么宁可盯着鸡鸭都不看看朕。 海胤:吃醋可以吃到这种连家禽都嫉妒的份上。厉害了。 “嗯,长安说得有道理。”太后听了洛长安的建议,也就有了方向,便吩咐随行的御医道:“刘御医,你速速按照长安说的法子去查验清楚,家禽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刘御医从仪仗队中步出,立刻带上手套从鸡笼之内攥着鸡足,拎出了一只死公鸡。 然后剖开公鸡胃部,从内里取出了尚未消化的谷物,然后用银针进行检验,用同时用药剂进行试验,不几时便有了初步结论。 刘御医没有言语,众人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而帝千傲则一瞬不瞬地凝着洛长安,再次想到朕居然向她提出私奔,而她当时有转身问朕是否说了私奔二字,说明她也动了一些心思,但也可能没动心思,她一心扑在报仇之上,哪有心思和我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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