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不言语,低下头来,“帝君,您的抽丝剥茧,让我招架不住,别问了。” 她因为紧张而胃痉挛,而指尖冰凉,她不知道慕容珏派来监视着她的人在何处,她生怕自己的任何话语会令慕容珏走险,对白泽下手。 她过去的所有计划和布局,都是在白泽已经亡故的前提下。而现在,慕容珏握着白泽,基本上就掌握了她,她甚至还没有时间想一想新的计划,过去她一无所有,现在她满身牵挂。 帝千傲望着洛长安苍白的面色,以及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的身子。 帝千傲紧了紧齿关,她究竟在保护着谁,护国公吗,女人真的连弑父仇人都可以爱吗,荒谬,“是你向朕坦白,还是朕率先拆穿你今日的去向?” “帝君,我承受不住了。我需要安静一阵子,想一想这局势。”洛长安将册封皇后的册子轻轻推在桌上,“不然,婚期先放一放吧,或者,取消。” “洛长安!”帝千傲攥着他下发的圣旨,突然将拳砸在她耳廓边上的墙壁,他的手指被撞的出血,“这就是你遇事的态度吗?你将朕当成什么人!你的每个字,每个举动,朕都可以砍了你!” 他的掌风将她的发丝吹起,她几乎哽住,就仿佛在昨日她还如顺从的猫一样在他怀里撒娇,今日她就又当了逃兵,起码如此,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她虽然难受可惜不能和他一起走下去。但无论她接下来怎么自甘堕落,但心里的自责会少一些,好过于,婚内背叛。 “帝君,对不起。” “朕连问都不能问了?当作全不知情,与护国公共妻?”帝千傲微微涩然,“朕以为朕有权利过问未婚妻的私生活。” “不是不能问。” “既然能问,你退了这封后圣旨是什么意思?朕要娶一个女人,你当是儿戏?朕娶一个人,你以为说了就随随便便可以收回来的。” “我那天夜里在你别院,没想万全。月光气氛很好,您又去而复返,您又那般令人心折,我一时脑热就答应了。后来,我明白了,我还是当不成皇后了。”洛长安低下头来,完全的不负责任,开弓没有回头箭,“我配不上您。您值得更好的。” “封后的圣旨在金銮殿连宣了五日啊洛长安!” 帝千傲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身子按在墙壁之上,不可置信地凝着她的面颊。 “别说了帝君……” 帝千傲的薄唇渐渐流失了血色,“大东冥黎民百姓皆知朕将大婚,各国均来朝贺,母后也被朕驱逐至祈福山去,后宫裙带全都没有任何实权,文武百官皆敢怒不敢言,朕为了娶你与天下对立。结果你就给朕这样的表现,你让朕好生难堪,好生的……失望!” 洛长安欲哭无泪,那日的我爱你一百次有多甜,这日他这句好生的失望就有多么的苦涩,洛长安觉得自己被碾碎了,心痛窒息到无以复加,但眼下,血浓于水的弟弟更加需要她,她也无力全身心投入一场欢天喜地对婚礼了。 “我错了帝君......"
第270章 桃花酿它岂有国酿香! 帝千傲骨节分明的手指自洛长安锁骨滑下,落在她的心房之上,轻轻按下,“是不是你这里装得下所有的人,却独独装不下朕,一旦心满,第一个溢出而摒弃的就是朕啊。朕想问问,朕真的进去过吗。” “不是的,帝君。”洛长安缓缓地抬起眸子,仰视着她崇敬、深爱、敬畏的男人,艰涩道:“我怎么舍得摒弃您呢。” “常听人说心寒,不知个中滋味。”帝千傲将手拢入她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拉近,疲惫道:“今天终于体会到何为心寒了。朕一直以来牵着你走,朕也累了。往后,不牵了。” 洛长安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轻声道:“我...总要自己学会走路。又是一年,我二十五岁了。我...不能一直躲在您的背后。” 帝千傲低下头来,印上她的唇瓣,以舌尖将一颗丸药顶入她的口内,以吻封缄使她将那丸药吞下腹去,而后冷冷离了她,与她保持着距离。 洛长安呼吸紧促着,抚上咽部,不知他喂她吃下的是何药物。 “婚期就在下月底,到那日,你是要扶摇直上登上凤凰台,还是要下狱步上断头台。好自为之吧。”帝千傲冷冷地拂袖,步出了屋内。 洛长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她靠在墙壁上才能稳住身形,她缓缓的坐在地上,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自由了,心里也空了,可以心无旁骛地去见白泽了,起码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想想如何营救家弟了,也可以免于一边与帝君筹备婚礼,一边私会慕容珏这种错乱不堪的处境了,这就是她要的吧。 可这心里的滋味,着实苦涩难言。 梅姑姑进来将洛长安扶了起来,“娘娘,全天下女子都巴不得与他好,百般法子哄着他求着他,只你一个人想尽了办法推开他。他是什么人,一次二次他觉新鲜,三番五次那叫无视龙威,何必耗尽他的耐心?若是教他生了和你断了的心思,你可再无将来。他爱你时,你是皇后。他不爱你时,你是谁。速速追了过去,向他解释清楚。” “梅姑姑...梅姑姑...”洛长安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明日里原计划去皇庙参见皇后受洗,不去了。过五日皇家画师来为我和他画婚像,也不用了。下月头里品婚宴菜品,我也不过去了。” “娘娘,”梅姑姑被洛长安气到抹眼泪,“您用多少年走到了今天!只差一步!您何至于!外面什么天大的诱惑,至于您舍弃帝君,连小命都不要了?那桃花酿它岂有国酿香!文人他不过生的一张哄骗女人的嘴脸,怎敌帝君一颗真心。您醒悟吧娘娘。” “梅姑姑,放我一马吧。”洛长安微微苦笑着,我这个忘恩负义到无可救药的女人。 *** 沧淼正在御药阁制药,眸色一瞥,便见今上迈进屋内,观其唇白面寒,便搭了脉搏,“心疾复发,心脉岌岌可危。你...这是又被......” “一天休朕八次,气得朕心里窜血,朕怎么摊上这么个......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朕直说吗。”帝千傲攥着心口,缓缓说道:“给朕用药,用重药,明日国事仍等着朕。” “你这心疾,药物不能根治,”沧淼为帝千傲用了抑制心痛之疾的药物,“这一边操劳国事,一边担心女人落跑,不是办法啊。你干脆换个媳妇吧。” 帝千傲不言。 沧淼叹口气,“是不是她有什么苦衷啊?有没有什么是值得她放弃皇后之位、放弃性命也要和护国公偷情的事情......算了,除了他们仍然相爱,我想不出什么了。帮不到你。你说这女人怎么连杀父仇人都可以爱啊?不能理解。” 正说着,沧淼一怔,“等等,你体内有蛊毒冲撞,你对洛长安落了锁?你若用了锁情蛊,她若同旁人哪怕些微亲昵,虽然但是,你会受到致命反噬。那蛊是用你精血所养,排他性极强。这玩意儿是我发明出来挑战医蛊极限的,后果不堪想象,你竟真用了。” *** 翌日,洛长安再度来到了慕容珏的密地,当她双目之上的黑绫绸被摘下,眼前慕容珏一袭白衫,身上没了酒气,单看外貌,文雅非凡,若窥其内,败絮其中。 “长安,你来了。”慕容珏恨不能将洛长安拥在怀里。 洛长安垂着手,如同行尸走肉,进了这屋子,洛长安便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帝君身边了,自己已经......精神层面不干净了,永远难以澄清了。 “抱住我,长安。”慕容珏要求着。 洛长安木然道:“人已经来了,不按你的流程走吗?第一步我记得是宋小姐啊。” 慕容珏越雷池一步牵着她的手腕,使她心情犹如上坟。 握住细腕,慕容珏心底猛地一动,然而忽觉得心内极其闷痛,竟不能忍受,犹如中毒,他便将洛长安的手腕松了开来,捂着心口,眯着眼忍着痛。 “大人何状?”洛长安不解,见慕容珏身体分外痛苦的模样,若这小人有不治之症,那可是大快人心了。 “没什么,许是长期宿醉了,落下了隐疾。”慕容珏强牵起洛长安的手,可刚牵起,便觉心脏如同被百虫钻心,他便不得已又将洛长安的手丢了,“我带你去看宋小姐,今儿是不同的花样。” 洛长安静观其变,落座后,眼见着宋盼烟面颊被毁了容,慕容珏则细细地观察着洛长安的表情。 洛长安非常不适,连续两日观看酷刑,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刺目惊心的记忆。 “长安,你不开心吗?昔日我为了这女人教你受尽了委屈。”慕容珏动情地说着,“近二日,我希望你所有的委屈都被抚平了。” “大人,自你将宋小姐的骨肉制成这柄婴簪起,皆般过往已经抚平了。”洛长安轻声说着:“自明日起,不必观刑了。” 宋盼烟不可置信地盯着洛长安手中那婴簪,难以置信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居然用她的骨血制成了婴簪去讨取一个女人的欢心。她这一生,为了相公,贪财的事也干过,人命手里也攥了不少,甚至于连亲人都可以亲手送上断头台,自与他成婚对他从无二心,何至于由他亲手将我凌迟,何至于由他将我容貌尽毁,爱上他,我悔不当初,若可以重来,我绝不将其引入户中!
第271章 不是君王侧,何处都一样 慕容珏却不依,“长安,她一天不被折磨死,我和你便要欣赏她的垂死之症一天。是她乱我心智,让我走上那一步的!我恨她。” “大人,乱你心智的,是你自己啊。” “不,长安,是她。我并非本意要伤害白家。” 洛长安越发觉得靠近慕容珏如同靠近炼狱,所观所听所感,全部都是可怖之感,脑海里回想着帝君那温柔的眸子,那哪怕盛怒之下亦不舍朝她落下的拳头,那每每宁可自损亦不肯伤害她的美好的帝君。 她在帝君面前有恃无恐,恃宠而骄,此时此刻她在慕容珏面前畏手畏脚,不肯轻言半句,唯恐惹祸上身。 “今日,观够了。大人,下一步吧。”洛长安轻轻的说着,“我来是干什么的?” 慕容珏闻声,便心底一动,“我带你回...卧房。” 当洛长安被慕容珏引着经过了昏暗的密道,来到一处石壁之前,他扭动机括,面前石壁便打开了,内里是一间装潢做旧的屋子,压抑而阴鸷,如他温文外表下那颗已经扭曲的内心。 洛长安先走进去几步,环视着,看见内里也有一个机括,可以从内里开门的,与门外是分别控制的机括,机括本身是铁制,洛长安评估着自己是不是能干点什么。 “随便坐吧。长安。”慕容珏向内引着。 洛长安抿出一笑,又将脚迈出屋去,“不要。” “不要?”慕容珏也笑了,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豁出去了和他说不要,他感觉得出来她一直对他惊惧不已,她突然如释重负,他心下有些动容,“怎样,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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