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傲将酒水接过,一饮而尽,睇了眼他的断腕,“彼此彼此,都不如意。” 沧淼自嘲般看了看自己断掉的手腕,笑道:“明明是皇帝,本可以三宫六院坐享齐人之福,偏偏是个情种。可惜了你这身份。不在意不是会过得肆意些?” 帝千傲凝他一眼,“手腕怎么断的?” 沧淼被反将一军,饮了一杯酒水,笑道:“亲了秋颜一口,被她弄断了手腕。” 帝千傲颔首,“有出息。” 沧淼轻轻一咳,“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哄女人开心啊?以前看的书似乎都没有什么实际参考价值。” 帝千傲眯起眸子,苦笑道:“你是觉得我做得很到位吗?你以为我如何来的屋顶,她排斥我。我...不懂如何哄女人开心。如果你需要让女人心死,我倒有些经验。” 沧淼:“......”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沧淼轻轻一咳,轻声道:“你能不能下旨斩了童寒啊。” 帝千傲:“......” “还以为你睥睨天下就无所不能了。原来还是得讲理不能斩忠臣啊。”沧淼耸肩,爱开玩笑,“不能斩算了,算了。” “喜欢就去追求,不要朝着让朕做昏君这条路努力啊。”帝千傲凝着发小。 沧淼将辛辣的酒水咽下腹去,“她父亲让她完婚了。现在追求,晚了。” *** 翌日清晨。 洛长安醒来时,帝千傲和衣趴在床边,照顾她一夜,似乎刚睡着的样子,面上有疲惫之色,她拿了薄被帮他盖了。 稍有些动静,帝千傲便醒来了,关切地望着她问道:“可好些了?小腹还痛吗?” “比昨天刚掉下来时好多了。”洛长安懂事道:“时候不早了,快去上朝吧。” “今日已知会罢朝了。”帝千傲说着,将刚做的粥食端起,轻轻地吹着。 洛长安听见罢朝二字,心中压力立时就来了,她肩膀瘦弱,他一句话她就被压得喘不过来,罢朝着实可怕,忙道:“不可罢朝啊,太后若是知晓了......” “后宫不得干政。皇后莫劝。”帝千傲淡淡地说着,“眼下你身子最紧要,其他不重要。风雨不辍勤政十七八年,朕想为妻子任性一次了。” “帝君……” “放心,朕余怒未消,不会有人冲上来的。” “嗯。”洛长安便将话压下,靠在枕上,教梅姑姑侍候着漱口洗漱。 梅姑姑低声道:“帝君担心咱们粗手笨脚照顾不好娘娘,于是亲自照料小月子呢。这粥食汤水都是帝君亲手做的。” 洛长安弯了弯嘴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每次甜蜜都在极痛后,也就不觉甜蜜了,不是不知他对她好,只是她这心不知怎么,就麻木不仁了。 帝千傲喂她吃了粥食,从早到晚与她在一处,朝堂上的奏折也都在卧室内她休息后处理。 朝堂上的众臣倒无人置喙,帝君从政十七年,什么风格大家也都清楚了,突然罢朝怕是在引什么出头鸟,众臣都静静的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生怕被逮着什么小辫子,最近帝君给朝堂换血换得够多了。 洛长安轻声道:“行宫那边人都回来了吗?太后那边没什么异动吧?” “安心养着。”帝千傲轻笑着,“不提令人扫兴了的。” 小产比生产症状好恢复些,就如来了腹痛难忍的月信,在帝千傲罢朝十日的细心呵护下,洛长安恢复了些气色,下床走动这些都可以自如了。 帝千傲便恢复了早朝,一恢复就将原南疆巡抚因贪腐大罪给当场革职查办了,他执政手腕越发狠厉严苛,让整个朝堂顿时更加噤若寒蝉。 洛长安数日没有沐浴,这天身子见轻了些,血污也排得干净了,她打算清洗一下。 “梅姑姑,教下人将槿禾送去国子监吧。”洛长安将发簪除了,将长发散下,拿木梳轻轻拢着发丝,梅姑姑终于告诉了洛长安太后被帝君软禁在皇陵别院的事,听闻那日帝君之怒,太后之心寒,洛长安的心里顿时就被不安笼罩着了,“你照看着槿风,我去沐浴。” 梅姑姑说道:“帝君今日刚复朝,你身子才好些,华清池畔地滑,万一头晕摔跤不好,不如教乳母看着槿风,我侍候你沐浴。你这身体可太娇气了,似乎风一吹就倒了。帝君吩咐了,往后我不可教你一人独自行动了。” 洛长安立起身来,拿了两件干净的里衣,“见轻了,没什么事的,什么药都用上了,都见好了。” 这时,帝千傲落朝回到殿内,见洛长安乌黑如绸缎般发丝披在肩头,更显得一张面颊清丽绝美,他将人手腕拉住,轻声询问道:“可是要沐浴?” 洛长安看了看他,颔首,“梅姑姑,不如将槿风交给帝君,你伴我去吧。” 梅姑姑倒笑了,这是怕帝君怕成什么样了,刚才明明不让我陪,帝君一问,倒要我陪了,但轮得到我吗。 “我才想起槿风该吃加餐,得出去了,孩子饿了。”梅姑姑抱着槿风向帝君见了礼,帝君摸了摸小儿子的面颊,随即梅姑姑便将二皇子抱出去了。 帝千傲蹙眉,将目光拢在洛长安的身上,“身上净了?” 洛长安低着头不说话,因他这话已经背脊僵住。 帝千傲摸摸她头,失笑道:“笨蛋,沧淼交代身上净了才能沐浴,不然伤身。朕不能问了?想远了。” 洛长安于是大方的说道:“净了。” 帝千傲颔首,“池畔地滑,摔了就麻烦了,朕给你洗。” 洛长安避无可避,叹口气道:“好吧......” 这个语气,太防备他了。 帝千傲苦笑着把她抱进华清池,帮她细细地清洗着身子,动着腿根时她身子绷着,惊惧着警惕着他。 他却动作始终轻柔,单纯的只是帮她清洗身子,冷静的外表下,心底已是狂躁,肤若凝脂,触手温滑,然,了解她在怕他,便一字未言,连动作也尽可能疏离。 洛长安后来放松了,待洗完他用宽大浴巾将她裹住,抱回了卧室,将她搁在榻上。 她将浴巾裹紧了些,下意识地抵触,却激起了他的征服心理,他立时将她欺在榻上,将手臂撑在她身侧小心地不压坏她,温声问着:“避着朕十来天了,心里怎么个打算,养好了以后也不给碰了?” 洛长安一下子就窒息起来了,被他欺着才知他早在忍耐了,她却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他进来,才小产十来天呢。 再有,老人家一个人在冷冰冰的皇陵里,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她实在做不出与帝君欢爱的事情,自小礼教不容她如此,她良心难安,她受道德指责,她不能令帝君沦为不孝之人。她不想让自己身为人妻、儿媳的作风显得荒唐。 而她又一时不能从流产之伤痛中走出,暂不能大度到原谅太后。 她好为难。 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 “帝君,我身子还未大好,不便陪寝。我...我想回长春宫静养一段时间,望帝君准可。” “和朕分居?”帝千傲哪里不知她想法,仍温声笑着,“打算分多久,还是往后都各住各的,说说吧,三天五天,三年五年?”
第324章 还人情 帝千傲唇尾含笑,然眉心已有些紧张神色,她与他都知晓一个分字都可教彼此心颤了。 “三天五天怕是身子养不好。”洛长安面颊有些赧色,接着又笑道:“三年五年又属实太久了,我只是要静养一段时间,又不是...能离了你。莫要草木皆兵。刻意了,反而不好。” 说着竟耳尖也红了。 帝千傲不由心头一动,见她对他亦有难分之色,倒似被心事所累才不与他亲近,她性子矜持,能将心事说到这个程度已经顶了天了。 他便松了口气,经历这么多次分分合合,他的确敏感了。 浴巾下她笔直纤长的双腿更使得他心中欲动,她防备他,他倒能理解了,她小月子里他如此念她确实不该。 他不动声色地帮她将发丝擦拭干爽,为她将里衣穿上,稍稍阻止了自己几乎不能自持的心绪。 “在朕身边静养,不也挺好。” “您每日理政已经忙碌,夜里再劳您起夜侍药,一夜二、三次的起来,清早又辰时便去早朝了,加上前些时候罢朝,我已经过分了。我不愿意再给您制造麻烦了。让我一个人住一段时间吧。过阵子,养好了再说吧。你也安心你的政事,我也理理头绪,让我缓一缓。” “太后已经教朕软禁,再不能欺辱皇后了。然皇后仍有心事。”帝千傲微微眯起眸子,手握住她脚踝轻轻地摩挲着,她微微往后缩了缩,他却将手从裤腿往上攥住了细滑的小腿,使她再不动弹了,才又道:“让朕想想是什么困扰着皇后。” 洛长安一怔。 因为她,他们母子反目,太后身子不好,万一陨在皇陵,更甚至殒命那时他正和她正缠绵床榻,她不能想象他回想起来是何感受,而她不愿意令帝君心中留下遗憾。孝不能等。日后教他回过味来,后悔当时没有尽孝,悔就晚了。 同时,自己又一时不能释然大度到原谅他母亲,倒也难以启齿了。 帝千傲将眸子一凝,“必是因为后宫诸多女人令你不快。” 洛长安蹙眉,薛贵人和曾氏已经发落了,自己没有因后宫女人不快,“没有。” 帝千傲随即沉声吩咐道:“海胤,即刻传旨下去,休掉群妾,由行宫即刻遣散!自此后宫再无裙带,众爱卿往后放下裙带各凭真才实学在朝堂生存吧。” “!”洛长安怔住了。 刚说了不想给他惹麻烦,这怎么突然就休去群妾了! 海胤惊道:“帝君不是要先和群臣谈遣散之事么?” “不必谈了,直接休去,再谈下去,皇后就殁了,朕也得被皇后给整薨逝了。”帝千傲不愿意让洛长安拧眉了,该清理的,索性一口气清理干净,和洛长安走到今天都是这帮后宫女人闹的,“朝臣若有异议,提顶戴花翎来面圣。燃烽火,出动御林军巡城,以示朕威!” 洛长安:“......” “是!”海胤习惯了帝君的这种半夜大阵仗,立刻就连发七十三道休书,将后宫姬妾休了个干干净净,顿时就清爽了,皇后娘娘再不会因为女人和帝君生出嫌隙了,舒坦。 众妃:这大半夜的...是又要冒雪搬家了么?都怪薛贵人,老老实实在行宫待着养老不好么!在太后面前打什么小报告呢!都说了几百次别惹皇后,别惹皇后了,偏不听! 这夜烽火将东冥都城照得大亮,御林军的马蹄踏遍了官道,群臣半夜闻讯,都慌慌张张入宫跪在金銮殿领罪。 帝君先收复了各国,紧接着罢朝十日,连夜又休去众官家裙带,帝君心思教人不能窥透,众臣不由汗透衣襟,这必是给我等警示,自此君臣有别,再无依附,果然一朝天子一朝臣,帝君在立威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362 首页 上一页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