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原本以为是投降所用的战略性服软,可是话一出口,却使得自己的心内翻涌,也使得男人如疯狂一般,滚烫的手心灼烧着她的肌肤似乎要将她融化。 “帝千傲,你那么高高在上......何苦为难我一个奴才呢。” 此后,洛长安沉沉的睡了去,似乎隐隐的听见,有一道温柔的嗓音在耳鬓低语:“朕需要的不是一个暖床的奴才。朕要的从来都只是你。” 翌日清晨,洛长安睁开眼睛,她本以为帝千傲会早已经离去,然而她却迎入了帝千傲的眸子,她不知他何时醒来的,又如此这般看了她多久,她慌张的别开眼睛,却教他逮着机会往唇瓣耽搁了好一会儿。 奴才房里的这张小床真的太小了,他们贴的很近很近,被褥外面很冷,洛长安搂着他腰身,竟有种不想起床的感觉。 帝千傲是自律的,外面天还没有亮透,他便穿戴整齐,出去片刻后拿着一些药膏和纱布进来了。 洛长安还窝在被褥里,浑身骨头懒散的不能动分毫,相反他怎么那般神采奕奕。 帝千傲拉过来洛长安的手,用药膏给她擦拭着她的伤口,昨天中午她有意跌倒磨烂了手心,她自己没有在意,只用清水冲了冲,并没有处理伤口。 他眼下小心的擦拭着伤口,她蛰疼的后撤,他便用嘴吹着凉气,让她不那么难受。 他这神态,活像她爹。 她小时候磕破膝盖,她爹心疼的不得了,就会这么一边吹一边给她上药。 她眼眶一酸,不打破这温馨的时光。 “长安,”帝千傲突然轻声唤道,似乎在测试,他是否得到直呼她名的资格了。 “嗯。怎么了?”洛长安为他亲昵的称呼而红了耳根。 “朕接下来去军营派兵东征。会有七日左右不在宫内。”帝千傲见她反应温和,接受了他那样的称呼,他心情不错,嘴角少有的露出一丝微笑。 “哦,好。”洛长安也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为何对她报备行程呢。 “你趁这几日考虑一下,是你搬回龙寝,还是朕搬来奴才房来。”帝千傲给她包扎完,就立起身来,认真的注视着她。 洛长安寻思,这问题太蹊跷了,教他搬来奴才房,那是什么道理,她眼下是浑身无力的手下败将,嘴巴也硬不起来和他理论,低下头来说道:“好的,我考虑一下。” 帝千傲颇为满意的拨了拨她的发顶,“好乖。看下这次能乖几天。”
第54章 不要动我的东西 洛长安明白他是指昨晚上的种种,她将被褥拉到脸上,直到听到门打开又合上,帝千傲离开了,她才将被子拉下来,穿衣起了身。 洛长安将被褥叠整齐,床单上四处都有他的印记,不由得脸上发烫。 梅姑姑敲敲门,便走了进来,“我的小祖宗,亏你命大,昨夜真是把我吓死了去。” “梅姑姑,我没事。” 洛长安回身,毫无悬念的在梅姑姑手里看见了那碗黑褐色的汤药,方才与帝千傲的些微的温馨也荡然无存。 迷茫迷乱的只有她。他从来是人间清醒。说到底,她还是取乐的工具罢了。 没等梅姑姑说什么,洛长安便接过药一饮而尽,猛烈的咳嗽了几下,眼角也呛出几缕湿意。 “若是每次吃药都这般听话,多好。帝君只怕你不肯配合吃药,特地教人多加了不少甘草,是不是不那么苦了。”梅姑姑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只是这肚子怎么如此不争气,用药汤子养了一年多也没有反应,莫不是当真难以有孕...... 洛长安心头苦涩的居然说不出话来,避孕汤里加人参,它也仍是避孕汤,何况是甘草呢。 味道是不那般苦楚,但心里这滋味,难以描绘。 梅姑姑将一个小册子递给了洛长安,“给,这是你的工作手册,加了最后一项。往后,可莫要再将此事也交接出去了。帝君十五登基,到今年二十七岁了,从来没有过暖床丫鬟,你是唯一的伴寝。知道了吗。” 洛长安不由一震,心中莫名的一动,然而纵然是唯一的伴寝丫鬟,又能说明什么呢,他仍有那么多的宫妃。或许他觉得她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令他受用,正如他对那破旧的里衣一样,习惯了,便懒得换。 洛长安将那册子接了过来,前面的条例大体列明了她的工作范围,最后一项白纸黑字添加了一项任务:伴寝。 其实依着洛长安的性子,她已经清楚的知道继续迎合帝君是得不到任何名分的,她就不想继续在龙床上摇尾乞怜了。她现在将希望放在做女官这条路子之上,能得到上面的器重也是极好的。 但是似乎,帝君对她还没有腻。 或许,这就是身为奴才的悲哀,没法选择,没得选择。而她欺骗不了自己的是,即便她知道他宫妃无数的情况下,心里对他也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他那般夜夜对待她,她不会没有感觉。 既嫌弃他脏,又为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而迷失自己。 待她报了仇,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梅姑姑想起一事,说道:“前儿我去给太后娘娘送护额,太后娘娘一眼便瞧出来那护额上的凤尾巴别致。就问了我。我便说是你绣的。太后兴起,便要你再绣一个完整的护额送去看看。长安,你这几日便绣起来吧。不必着急,务必绣好。” 洛长安听见是太后娘娘的要求,当即便觉得自己务必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露脸的机会,好在刺绣是她的拿手本事,她当即说道:“好的,梅姑姑,我会竭尽全力绣好这护额的。” 梅姑姑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洛长安当即去库房选了一块上乘的暗金色的布料,看去雍容华贵,这布还是白家的布,仍是老款式,她想太后娘娘终日看这些布匹花色定然烦厌,她若是要绣,必须要绣出新意才是,倒不如选用别家的布,她便将白家的布又放下了。 她突然想到那日梅姑姑提起太后娘娘的头痛之症久久的不能好转,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在库房里找了人参、枣仁、柏子仁、合欢皮,用石臼研磨碎了成了粉末,随即将粉末装在了一块用上乘的衬布做成的细长的小袋子里。 *** 慕容珏那夜自宫中回到宰相府内,身心俱疲,躺在床上直睡了七八个时辰。 宋盼烟在旁照顾,她为他换下了湿透的衣裳,拿着衣裳正要交给奴婢去洗,却有东西从慕容珏的衣服袖子里掉了出来。 宋盼烟将眉心一蹙,便低手将那叠放整齐的布巾捡了起来,似乎看见了一抹干涸的血迹,她心中一紧,这是何物? 慕容珏这时醒了过来,看见宋盼烟正拿着那布巾在看,便倏地伸手把布巾夺了回去,厉声道:“不要动我的东西。” 宋盼烟不解道:“那是什么,上面怎么有干涸的血迹?” 慕容珏刚刚睡醒,眸子里还有些惺忪之色,他将那布巾收了起来,不悦的哼道:“你自然不知道这是何物。”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落红,又何从知晓,不由对宋盼烟心生嫌弃。 宋盼烟更觉得好奇,“那究竟是什么主贵的,你藏着掖着的?我为何便不知道这是何物?” 宋盼烟觉得丈夫意有所指,一时竟觉得是指非常隐晦隐私之事,心中一惊,敏感的想到莫非那是女人的血...... 慕容珏起身穿衣,随口敷衍道:“前两日天气干燥,鼻子出了血,我擦拭了一把,染到那巾子上去了。哪里藏着掖着了。若是藏着掖着,你有机会见着它?” 宋盼烟倒也不再理论,只是这心中越发的酸妒难忍,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男人,她不能接受任何程度的背叛,丈夫在某种意义上是自己战胜白夏所得到的战利品,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从她手中夺走丈夫,她转而问道:“刚才我给你换衣服,没有瞧见你母亲留给你的那块祖传的玉佩啊。” 慕容珏神色一暗,边搓着手洗漱,边低声道:“弄不好是丢了。你不提,我倒没有注意到。” 宋盼烟听了以后就满脸狐疑,“丢了?就这么巧么,我不问,你就不说。我一问你就丢了。” “都说了,我没有注意到。什么你问不问的。你什么意思?”慕容珏十分的不耐,坐在床沿上,两手支着额心,看去烦乱不已。 “我前儿在龙寝前面的话说了一半,便被你截断了,你不教我继续往下说。”宋盼烟厉声道:“我那日拉扯洛长安,你道是为了什么,我在她脖子里看见了一条红带子,那红带子就跟你那祖传的玉佩上的带子是一模一样的,红底黄丝线绣的纹路,脖颈子边上有处脱了些线头,那分明就是你的。” 慕容珏假意吃惊道:“此话当真?”
第55章 既然你的玉佩丢了,那就必然是洛长安偷了 宋盼烟半笑不笑的凝着慕容珏,“我既然这样说了,就必然是真的,我什么身份,犯不着说这谎话。既然你的玉佩丢了,那就必然是洛长安偷了。我去找她要回来去!她那日遮遮掩掩,保不齐这东西就是她拾走了。” 说着,就往门外去。 慕容珏一把将宋盼烟的手腕扼住,将她拽回屋子里,“你不要找事。那里是帝君的院子,你当你家后花园呢。我才好不容易活着从御书房下来,你就又要去宫里闹事。你怕不是嫌我命长,盼我早些教今上摘了脑袋。” “你这话就不对了吧,既然洛长安拾了东西,我是去取回来的,你如何说我去找事呢?我去了笑盈盈的问她,怎么就找事了呢。”宋盼烟猛地挣开了慕容珏的手,愤愤道:“还是说,那玉佩不是她拾的,而是你送给她作信物的!” 想起来那日洛长安含羞带怯的捂着心口,说那饰物是她私人很重要的物什,那副羞赧的贱样,宋盼烟就气怒到无以复加。 慕容珏厉声道:“宋盼烟,要么你就安安静静的做右侍郎夫人,要么,咱们就离了彼此。我即刻便可以拟了休书,你就再不用这般怀疑我。” 宋盼烟心底猛地一顿,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休...休书?你...你动了休我的念头。慕容珏,不要忘了你是如何走上今日之地位的。” 慕容珏半眯着眸子,猛地扼住了宋盼烟的颈项,宋盼烟险些背过气去,只听得慕容珏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片刻都没有忘记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为了你,我亲手结果了白家一百三十一条性命,我每夜被恶鬼缠身,我做梦都是白夏浑身是血找我索命。让我告诉你,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我背叛了我的未婚妻,我杀了四岁的妻弟,我踩我准岳父的白骨到这一天的。如今咱们是一条船的蚂蚱,不要逼急了我。” 宋盼烟从慕容珏的眸子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狂躁,这与他素日里的儒雅的书卷气截然不同,她的颈项在他手中快要折断,她胡乱的推搡着,就在她快要断气的时候,慕容珏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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