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个浑身沾满酒气的男人如饿狼扑食般再次扑向自己,全身上下每一缕汗毛顿时都写满了拒绝。 可这容不得她拒绝。 男人的身板与力气实在是太大,像个庞然大物般压在她的身上,便制住了她几乎所有的动作。 “娘子……” 她听见李怀叙又在黏黏糊糊地喊她。 “我家娘子真是好看,我替娘子宽衣解带,娘子也替我宽衣解带,我们一起就寝吧……” 他解开了公孙遥的腰带后,便一只手锢在了公孙遥的腰间,另一只手则相当礼尚往来地,拉着公孙遥的手也到了他的腰间。 他声色困倦,说话间还打起了哈欠,脑袋蹭着公孙遥的肩窝,抬腿将自己换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公孙遥一瞬间,震惊与屈辱全部爬上心头。 “你……”她似要发火。 “娘子赶快吧,为夫困了,早点解开这腰带,你我也好早点安睡。” 可被李怀叙一句简短的催促打断。 她眨了下眼,听出他话音里浓浓的困意。 “知,知道了,我快了……”她思考了不过片刻,原本想要与他硬碰硬的姿态便立马换成了僵硬的虚与委蛇。 “我还没有解过男人的腰带,你别急……” 她想,能把这个人拖睡着,总好过要跟他继续折腾,又陷入新一轮的蛮横挣扎来的好。 于是她双手假模假样的,在他的腰间开始不断游走,希冀他能在自己解开腰带前,彻底睡着。 被他这么抱着实在太不舒服,在他睡着后,她一定要想办法赶紧将他挪开,自己也换个舒服的姿势。 可想要李怀叙睡着,到底也没有那么容易。 公孙遥一边留心倾听着他的呼吸,一边又要不断在他的腰间进行摸索,近距离闻着他身上弥漫的酒味,渐渐便也觉得头昏脑胀,意识模糊不清。 加之男人的腰,与姑娘家的实在也没什么不同,除了宽了一点,板硬了一点,她摸来摸去,起初还有点新鲜的好奇,到最后,只剩下烦闷的无趣。 终于,在把醉酒的李怀叙彻底哄睡着前,她居然自己先睡死了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的片刻之内,原本趴在她肩上已经快要不省人事的酒鬼,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神色甚是清明。 — 翌日晨醒,屋内的蜡烛燃了一夜。 房中床榻上帐子未放,被褥倒是已经不知何时被翻开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公孙遥于暖和的锦被中睁眼,察觉到腰间搭着一只很重的手。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只男人的手。 她脑袋混沌须臾,不过片刻又睁大了眼睛。 她转过身去,瞧见躺在自己身后距离极近的一张俊脸。 是李怀叙的脸。 她再往前靠一点,就能碰到他的鼻尖,贴着他的额头。 她不禁呼吸轻轻一滞,有些回想不起来昨夜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何她同李怀叙便会睡在了一床被子里。 虽然……好像除了这等结果,他们也没有第二种可能可以选。 她有些纠结,又有些幽怨地瞪了眼他,搬开他似铁锤般沉重的手臂之后,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 万幸,身上里衣都是完好的,身子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只是大红的喜服外衣不知何时被人褪去,掉落在了床前地上。 她张望了眼,立马便又转身回去看那醉鬼。 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不是她便是他,自然别无第三种可能。 想起昨夜的那番折腾,她俯身过去,想要将这醉鬼打醒。 但就在她低头靠近的一刹那,原本还好好睡着觉的人,便仿佛会预判似的,突然睁开了一双天生会笑的桃花眼。 公孙遥动作与叫嚷都已经准备就绪,却全然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皇子妃这是……?” 李怀叙眯着尚未清醒的眼眸,看着抱着枕头快趴到自己身上的女人,语气似疑惑,又显滑稽。 “不,不小心……” “不小心在床上跌倒,快摔到我身上了?” 李怀叙勾了勾唇角,替她将拙劣又磕磕绊绊的借口补完。 公孙遥脸上一时有点挂不住,结结巴巴继续找着借口道:“不,不是,我本是想叫你起身的,我们巳时便要去拜见陛下与皇后娘娘,午时还要陪淑妃娘娘用饭,断不能迟了。” “皇子妃叫人起身,都喜欢贴的这么近?”他继续逼问。 “我不是……”公孙遥欲言又止。 我不是想要拿枕头将你打醒么? 李怀叙似乎看出她的别扭,轻轻啧了一声,大发慈悲地抬了抬腿,道:“行吧,我明白了,看在你坚持不懈用心良苦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满足一下皇子妃的要求。” 公孙遥又登时疑惑。 可马上她便知道李怀叙说的是何意思了。 他藏在被窝底下极不安分的脚,正一点一点地跨越该有的界限,搭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春日里衣料轻薄,他炙热的触感极其清晰。 “你……混账!” 反应过来的她涨红了脸,直接踢开他的脚,在榻上跪坐起来,离他老远。 李怀叙悠哉悠哉,眨着亮闪闪的桃花眼:“我怎么混账了?难道皇子妃不是这个意思?” 公孙遥辩解:“我从无此意!” “那昨夜是谁睡着了非要扒我的腰带,把我弄醒不说,还死活要我给你脱衣服,盖被子的?”李怀叙好整以暇,一只手支着脑袋,继续悠悠闲闲地看着她。 “你胡说!”公孙遥自是第一时候反驳,“我睡着了是天底下最安稳之人,怎可能缠着你胡来?” “没缠着我胡来,那我是自己吃饱了撑的,喝醉了又醒过来,主动帮你脱衣服,主动帮你盖被子的?” 那好像……也不太可能…… 公孙遥迟疑了。 昨夜那纨绔喝的烂醉,指望他能主动醒来照顾人,那不是天方夜谭? 可她今早的确是外衣也脱了,夜里睡觉时被子也盖的好好的,难道……还真是她把他缠醒,要他做的? 可她昨夜也没喝酒啊,怎可能做那种事? 不对,是喝了一杯的。 合卺酒。 可不过一杯,也不至于夜半会突发情况,起来发疯吧? 眼瞧着她越来越陷入自我怀疑,李怀叙眉眼渐弯,大清早的心情便相当不错,忍不住抿唇浅笑起来,淡淡的梨涡挂在嘴边,似春风和煦,又添诙谐。 公孙遥思来想去,意识到还真有可能是自己胡来之后,小眼神便开始飘忽不定,不敢去瞧他的样子。 “即便,即便那真是我缠的你,那也赖你,谁叫你昨夜喝那么多的酒,把我也给熏醉了的?我这人最吃不得酒了,一杯就倒……” “一杯就倒,就能把之后的事情都给赖掉了?” 这人怎么胡搅蛮缠? 公孙遥耐心不足,理不直,气却壮:“总之,不论是昨夜还是今朝,我都从无勾引你的意思,你少往自己脸上添金了,赶紧起来洗漱,不然陛下同皇后娘娘该等急了。” “等急了就叫他们等呗。”李怀叙显然还不是很想起来,转过身去伸了个懒腰,闲闲地叮嘱道 ,“还有,你这称谓可该改了,什么陛下皇后娘娘的,该叫父皇的叫父皇,该叫母后的叫母后,见了母妃也该喊母妃,还想不想要多拿点东西了?” 国朝习俗,新婚第一日,新妇敬完酒后,公婆还会给新妇备一份礼物,多少表示心意。 寻常人家有给镯子的,有给金锭的,公孙遥都见过,但此番是天家,她想,这礼物,定是只多不少的。 她瞄了眼李怀叙,李怀叙坦坦荡荡地看着她。 她无端想起婚前公孙云平与自己的叮嘱,当时她还在与他怄气,自然是什么难听的话都与他怼,但仔细想想,他的叮嘱其实的确不无道理。 他是好人是一回事,他嗜赌贪玩又是另一回事。 “那陛下与皇后娘娘赐的东西,还有淑妃娘娘的,都是我一个人的,是吧?”她试探着问道。 李怀叙不满地又啧一声。 公孙遥立马想起来改口:“父皇同母后的恩赐,还有母妃的恩赐,都是我的,对吧?” 李怀叙有心逗她:“若是我说,那东西应该我与你对半分才对呢?” “你休想!”公孙遥果然跳了起来,“从古至今,嫁妆同新婚第一日的赐福都是新妇一人的,你凭什么要?” 他忍俊不禁,似嫌弃地朝她摆了摆手:“行行行,给你给你给你,都是你一个人的,不过都是些妇人短见,你若是把这东西给我一半,我拿它去赌坊,立马就能叫你一两变二两,二两变万金!” “我才不要空口无凭的万金,我就要这一两。” 公孙遥语气笃定,说罢这些话,朝窗外望了眼天色。 意识到如今真的已经不早了,她又回头,想叫李怀叙赶紧去洗漱。 不想,那杀千刀的竟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起身来到了她的身后,在她回头的一刹,将她吓得够呛。 “你——” 她差点后仰摔下榻去。 幸而李怀叙拉住了她。 “你怎么起身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无意识地抓紧他的臂膀,蹙眉不满道。 “起身需要什么动静?”李怀叙觉得好笑,见她安全之后,便松开了拉着她小臂的手。 公孙遥察觉到他的动作,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也同样抓着他的。 她赶紧也松开,心绪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无言转身准备下榻。 可李怀叙又拉住了她。 她终于被磨出了点脾气,忍着最后一丝耐心问他:“又有何事?” 而那人懒懒散散,没个正形地笑着:“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父皇母后的称呼都已经改了口,那我的呢?” 作者有话说: 老九:乖,叫夫君~ — 感谢在2023-02-06 23:50:46~2023-02-07 23:0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ESETAO 15瓶;月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六章 ◎夫君(大修)◎ 公孙遥一怔,耳根末梢便突然烧的通红。 都已经拜堂成亲,李怀叙这话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 只是她还有些拉不下来脸面。 她嗔怪地看了李怀叙一眼,没有搭他的话,自顾自下了床榻,去屏风前穿衣。 “我娘子生的这般貌美,却长了张不爱说话的嘴。”李怀叙瞧着她沉默的背影,遗憾道。 “也罢,娘子不爱说话,日后话都交给为夫来说便好,只是……” 他说话惯喜欢吊人胃口,一句刻意拖长的尾音,便足以勾起公孙遥无限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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