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柳府赴宴宾客不少,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丢柳府的脸,让宾客看笑话。 雪慕颜板起脸,不满地说道:“管家说这话我可不爱听,我这院子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今天阿猫跟我要人,明天阿狗向我要东西,柳府还有没有点规矩?” 说着,她神色不悦地扫了管家一眼,打起门帘出去。 院子里到处都是人,柳若嫄跟梅念纯坐在正中间,两人的衣饰华光溢彩,绚丽异常,在众星捧月般的环绕中显得十分扎眼。 雪慕颜眸底闪过一抹嫉妒之色,随即挤出一个假笑,“大小姐今天很闲啊,没事来我院子里?怎么不进屋里坐坐,嫌我这屋里太小,容不下静王妃的气派吗?” 柳若嫄眸光转动,见她穿了一身细软轻纱的衣裙,又薄又透,隐约露出脖颈肩膀的肌肤,隔着光若隐若现,带着几分妩媚诱惑的味道。 雪慕颜正是靠这一副柔弱又浪媚的模样,把柳致堂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让她拿捏得死死的。 “嘶!”梅念纯惊讶地吸一口凉气,“嫄嫄,这大婶打扮得真妖娆——” 柳若嫄撇一撇嘴,嗤笑道:“对啊,雪姨娘的屋里气味不好,太骚了,所以咱们宁可在院子里坐着,迎风闻着花草味,能散一散骚气。” “骚气确实太盛,一般人都顶不住啊,哈哈哈……”梅念纯笑得开怀。 听着两人对话,雪慕颜眸底闪过一抹嫉恨的恼怒,手指在衣袖中攥紧。 可恶的小贱人! 这时曹三儿急匆匆过来,跟柳若嫄禀报,“大小姐,他们说雷舅爷不在家,不让我们进去搜屋子,雪花她……” 柳若嫄抬手打断他的话,眸光中浮起一道清冷神色,淡淡说道:“让大猫进去搜,谁敢拦着,后果自负!” 话音落下,屏香已经把灵豹牵过来。 通体雪白的灵豹满身布满金银条纹,在柳府养了几个月,身形更加硕壮庞大,引得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梅念纯第一次见灵豹,简直震惊了。 她张大了嘴巴,死死拉住柳若嫄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啊啊啊”,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激动又惊讶的心情。 灵豹两耳微竖,一双泛着幽暗绿光的眼眸轻瞥一下,对梅念纯的震惊表现十分不屑。 屏香拿来雪花的衣服给灵豹闻一闻,然后撸一下它脑袋,“去吧,把雪花找出来。” 朝屏香呲一呲白森森的獠牙,灵豹纵身轻盈一跃,已经窜进雪姨娘的屋子。 只是两三句话的工夫,厢房里传出一阵阵尖叫声,紧接着“噼里啪啦”的碰撞声,混杂着各种慌不择路逃窜的声响,不绝于耳。 柳若嫄眸光淡淡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敬酒不吃吃罚酒,跟反派小人对决,就得来硬的! 雷舅爷几乎是被灵豹撵出来的,身上的衣袍差点被灵豹的利齿撕碎。 若不是大小姐有令,暂时不让雷舅爷受伤,灵豹早就一口咬断他脖子了。 雷舅爷光着一只脚站在院子里,浑身发颤,惊魂未定地瞪着柳若嫄。 曹三儿带人进屋去,把雪花抱出来,见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浑身血淋淋的,脸庞身上都有伤痕,额头上一个血窟窿,显然刚刚受了雷舅爷的虐待,用头撞了墙。 “雪花,我来晚了——”曹三儿两眼通红,双臂抱紧雪花,心疼如刀绞。 柳若嫄眸底的暗光一沉,立即命人去找大夫,一定要把雪花救活过来。 阿偃身上带了伤药,交给丫鬟,曹三儿失魂落魄地抱着雪花去厢房疗伤。 雷舅爷眼见这一幕,很不甘心放雪花走。 柳若嫄拿静王妃的身份压人,谁也拦不住她,要想争回这口气,就趁着赴宴的宾客都在,把事情闹大。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主意。 “我命苦啊——”雷舅爷突然往地上一坐,开始耍泼皮无赖,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叫:“腿脚伤残好不了,闺女又让人卖进青楼,身边就一个媳妇也被抢了,静王妃回娘家仗势欺人,想要我的命,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柳若嫄勾一勾唇角,不动声色,看他像个小丑似的做戏。 雪慕颜气愤不已,抹得粉白的脸庞透出一抹暗沉青黑,“大小姐看我不顺眼,要故意针对我吗?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雷舅爷没得罪你,何必对我家的亲戚赶尽杀绝?” 她言辞犀利,字字诛心。 管家见雷舅爷坐在地上,拼命哀嚎,有些担心地看向柳若嫄,“大小姐——” “既然雷舅爷喜欢哭,就让他一次哭个够,眼泪流不出来,拿些辣椒给他抹眼睛,哭得更逼真一些。”柳若嫄淡声吩咐道。 初衣立马取来一碟辣椒,瑞征抬手接过去,“我来!” 他把辣椒放嘴里嚼了嚼,吐在手心里,一把碎辣椒抹在雷舅爷眼睛上。 雷舅爷登时厉声嚎叫起来,眼泪不停往外流。 瑞征也辣得直跳脚,初衣连忙给他一碗水漱漱口,“辣椒能满嘴嚼吗,你那么傻呢!” “我不是怕辣到你吗,所以才亲自上阵。”瑞征嘴唇红肿,不停用水漱口。 他是王爷的贴身护卫,为了讨好王妃,也是拼了! 柳若嫄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心里琢磨着,看来不用到年底,这一对护卫侍女,就能喜结良缘了。 她收回飘远的心神,扭头说道,“咱们也该办正事了,管家,拿账本跟雪姨娘对一对账,她从柳府库里拿的东西,尤其是我外公的御赐之物,统统都给我要回来!” 话音一落,雪慕颜登时一惊。 账房先生站出来,把厚厚的账本打开,一页页翻着念道:“御赐夜明珠一对,黄金冠一顶,锦绣太师服一件,罗纱官袍三件,玉扳指两件,青铜镶宝石马一对……” 柳若嫄抬手一挥,屏香和彩宁带着一群家丁进屋,把账本上提到的东西全都搜出来,一件件搬到院子里。 雪慕颜见自己床榻幔帐都被拿走,气得跺脚大叫:“柳若嫄,今天是我生辰,你居然这么对我,我要找老爷评理去!” “你生辰很了不起吗,又不是忌日,我需要照顾你心情?”柳若嫄慢悠悠说道。 这时,有人喊道:“老爷夫人来了!” 柳若嫄坐着不动,只见柳致堂和柳夫人急匆匆地走来,身后跟着一群赴宴的宾客,浩浩荡荡足有几十人。 柳致堂进了院子,抬头一看,却见柳若嫄稳稳坐在那里,下巴微扬着,一副傲然自得的模样,很显然没把他当一回事。 当着众宾客扫他的颜面,让柳致堂气恼不已,正要开口斥责,就见雪慕颜一脸泪水朝他跑来,“老爷,求你为我做主啊——” 柳致堂立马把不孝女丢到脑后,连忙抚着雪慕颜的背,暖声安慰道:“阿雪,怎么了,别哭别哭……今天是你生辰,要高高兴兴的。” 柳夫人看见这一幕,脸色不太好看。 众宾客神色各异,原来柳大人颇为风流,宠爱小妾……男人的通病,他们也不好多做评论。 “老爷,大小姐要赶我出府呢,连我屋里的东西都搬走了,我没法活了!” 在柳致堂面前,雪慕颜永远是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哭得肝肠寸断,泪眼婆娑。 柳致堂见她楚楚可怜,心疼得都快碎开了。 他一边安抚着雪慕颜,一边横眉竖眼对柳若嫄骂道:“不孝的孽女,今天是你雪姨娘生辰,你竟然抢夺她东西,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呵呵——”柳若嫄冷笑一声,“既然柳大人说大逆不道,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掰一掰,看看究竟是谁大逆不道!” 管家带人在一旁数点物品,然后过来禀报,“大小姐,夜明珠和玉扳指没找到,其他的东西都全了。” 柳若嫄双眸一眯,瞥向柳致堂怀里的雪姨娘,冷声说道:“雪慕颜,皇家御赐我外公的东西,无论你私藏还是卖掉,都是死罪,这不用我多说了吧。” 雪慕颜猛地一哆嗦,眸光中透出怨毒的恨意。 那一对玉扳指让她给卖了,夜明珠镶在鞋面上,在裁缝铺里还没拿回来。 偏偏让这小贱人逮住。 “老爷替我做主啊——”她神色哀戚地伏在柳致堂怀中,装作十分柔弱无助的样子。 柳致堂心疼得不行,又见围观宾客议论御赐之物,面子上挂不住,用商量的语气道:“若嫄,你雪姨娘喜欢那些小玩意,给她就是了,几颗珠子扳指有什么大不了?你喜欢的话就去买一些,银子我来出。” 他转头看向柳夫人,用眼神暗示她,“夫人说是不是?” 只要柳夫人承认,御赐之物是她转赠给雪慕颜的,柳若嫄今天就闹不起来。 柳夫人面色有些纠结,家中宝物被雪慕颜拿走,她心里也是有气的。 但此刻她对上丈夫的视线,见他神色中带着焦虑和期待,顿时觉得心头发软。 唉,家和万事兴吧。 “若嫄,其实那夜明珠……”柳夫人想替雪慕颜开脱。 “娘亲不必开口,在旁边看好戏就行。”柳若嫄立即打断她,然后示意屏香,把这些天调查雷舅爷的事情公布于众。 雷舅爷一直做柳府买办,十年来偷卖库中物品不说,还假借尚书府名义,在外设赌局,放高利贷,抵押担保,在京城买了两套大宅院…… “我就想问问柳大人,你的官服还在不在?官服送去当铺做抵押,这在定云国也是头一份啊。”柳若嫄面带讽刺地瞥一眼柳致堂。 围观众人顿时惊呆了。 尚书穿的官服拿去做抵押,柳大人恐怕……官位不保啊。 柳致堂已经震惊了,“你说什么?” 他将怀中的雪慕颜推开,一脸不可置信地质问道:“我那两套不穿的官服不是给你收着吗,现在拿出来给我看看!” 雪慕颜神色慌张,目光躲闪不敢看柳致堂。 雷舅爷只说拿官服暂时抵押换钱,等做完一笔大买卖,再把官服赎回来。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被揭出来。 坐在地上耍无赖的雷舅爷也慌了,他原本恨恶柳若嫄,想借着雪花的事发难,狠狠打击曹三儿和大小姐。 雪花是他的女人,他就要把她活活折磨死,柳若嫄是静王妃又能把他怎么样? 没想到大小姐揭出他放高利贷的事,连抵押官服都爆出来。 这下子,他脑子顿时懵了。 见雪慕颜和雷舅爷一副理亏躲闪的模样,柳致堂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他堂堂一个尚书,竟然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柳致堂暴怒,劈头盖脸大骂雷舅爷一顿。 又让雪慕颜去把官服赎出来,连带着夜明珠和扳指,一样不能少全都找回来。 如果办不到,她就等着被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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