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初衣端着一壶凉茶,走到王爷面前,被他身上的寒气震慑住,赶紧把茶壶塞进瑞征怀里,然后扭头走开。 云子缙:“……” 他怒气滔天,肺快要气炸了。 这个蠢女人,究竟想搞什么花样? 一个破烂茶壶,要本王留作纪念什么? “还有,昨天早上肚子饿,从王府厨房拿了四块糯米糕,嗯,本小姐不是吃白食的。初衣,糯米糕也还给他们!”柳若嫄又把街上买的糯米糕,让初衣送给了静王。 身旁的云其祯:“……” 这些东西都是他出钱买的,怎么感觉被这女人当作冤大头了? 第28章 夫妻一场,留作纪念 静王头戴斗笠面纱,众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鼻中不停冷哼,浑身散出一股暴怒戾气,几乎可以杀人。 众人只觉得心惊胆战,静王妃闹成这样,静王会不会想灭口? 树荫下的柳若嫄正襟危坐,心情很是愉悦,丝毫不受云子缙怒火爆发的影响。 她越看装腔作势的狗男人,越觉得不顺眼,斜眸瞥向那个戴斗笠的身影。 如果他此时摘了斗笠,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是不是鼻子都已经气歪了? 初衣瞅着静王,见他一声不吭,浑身散发冰寒的黑气,不由得有点心慌。 她悄悄拉一下柳若嫄衣袖,附到耳边:“大小姐,咱们差不多就行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你看静王气得要喷火了——” 静王再怎么病弱,他也是皇族王爷,地位身份摆在那儿,不可小觑。 而且男人都要面子,万一他恼羞成怒,要治大小姐的罪,那就麻烦大了。 柳若嫄朝初衣翻了个白眼,不喜欢她的胆小怯懦。 什么差不多,还差得远呢,气得喷火怎么够啊,本小姐还想让狗男人喷血呢! “放心吧初衣,折磨人我最会了!”她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管家,继续算账!” 围观众人见到这一幕,啧啧感慨:“王妃太不容易,在王府每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用了什么,一丝一毫不能差,万一少记一点,抠门王爷得揭了她的皮!” 柳府的管家婆子眼泪汪汪:“大小姐可怜见的,嫁到王府三天,连口饭都没吃上,静王太狠心,要活活饿死我家大小姐!” 家丁们搬完了嫁妆,肃立待命,柳若嫄问管家婆子,还有什么东西少拿了,不要落下一件。 王府卫管家看着实在不像话,于是上前,满脸堆笑劝说道:“王爷跟王妃是一家人,这样算来算去不是伤感情吗?要这么算下去,王妃还失手烧了一间侧厢房呢,这可算不过来了……” 众人:“……” 云子缙一脸黑气:“……” 真是蠢货,提烧厢房这茬干嘛! 卫管家说完就后悔了,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为了让王爷和王妃和解,强调他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不用算得太清楚。 但柳若嫄不关心这些,只想跟云子缙撇清关系,淡淡笑道:“卫管家,你说把账算清楚伤感情,我觉得呢,不算清楚特别伤钱!” 卫管家:“……” 王妃对钱太敏感,总要跟钱扯上关系。 “况且,卫管家刚说的那番话,我非常不爱听!别说一间侧厢房,就算一座宫殿也算得清楚。来人,把算盘拿过来,好好算一下本小姐烧的侧厢房,到底值多少银子!”柳若嫄眉头一挑,霸气十足。 卫管家:“……” 他肠子要悔青了。 这真不是他的本意啊。 他抹一抹额头的汗,站到云子缙身边,“王爷你快上吧,老奴撑不住了,你家王妃太厉害!” 柳若嫄一吩咐下去,身边的柳府管家立马拿来算盘,噼啪噼啪拨着珠子:“破旧厢房一间,木料三两,瓦灰二两,房梁三两,石墩二两,床榻家具五两……” 众人目瞪口呆,脸上凝固的表情崩裂开。 柳府管家算得精细,最后算出一个总数,三十两。 这时初衣叉着腰,不服地撇嘴道:“大小姐,就那间歪歪斜斜的破烂厢房,还值三十两?我哥哥就是盖房子的,让他来盖一间,十两银子能盖个更漂亮的!” “初衣,那侧厢房在你眼里是破烂玩意,在王爷眼里是宝贝疙瘩,王爷穷得就剩下破屋子,日子过得挺不容易,咱们就别计较了。” 柳若嫄眸底闪过一抹嘲弄,淡然说道:“好歹是我嫁进来第一天住的厢房,虽说冷飕飕的窗户破洞,屋顶漏瓦,但也是王爷的心意,三十两就三十两吧!” 一群旁观的众人只觉浑身惊悚,无比愕然。 简直不敢相信,抠门王爷得多抠啊,新婚之夜让王妃住漏风的破房子,令人发指啊! 云子缙一身阴寒的冰冷气息渐渐散去,收敛了凌厉感,恢复淡定从容的模样。 他已经懒得解释了,只觉得这个女人不是蠢,而是精过头了。 他一道犀利的眸光透过斗笠面纱,打量颐指气使、冷嘲热讽的小女人,突然觉得她挺还有趣的。 明媚的阳光照着她一身华丽宫衣美轮美奂,映衬着她的小脸更加白皙俏丽,灵动鲜活。 她一双漂亮的杏眸熠熠生辉,粉红色的樱桃小嘴一开一合,叭叭叭说个没完。 柳若嫄出嫁三天,从王府到皇宫,从皇宫到王府,来回两趟,静王虐待王妃的事已经遍京城,她把云子缙黑得体无完肤。 云子缙不得不承认,女人这种奇怪的东西,小心眼,记仇,心狠手辣,一不小心得罪她,就等着遭报应吧。 尤其柳若嫄这样的女人,一点亏不能吃,简直睚眦必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王爷……”瑞征察觉到云子缙浑身凌厉的气息缓和下来,很是疑惑不解,“就让王妃……这么折腾下去?” 围观的人这么多,静王府的脸都丢尽了,只差王爷脸上这一层面纱没揭开。 云子缙勾了勾嘴角,眼神落在树荫下的小女人身上,眸色幽深,默然不语,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瑞征揣摩不透王爷的心思,眼前这种情况,王妃正气势凛然,得意洋洋,王爷当了活靶子,躲也躲不掉了。 难道王爷想躺平当咸鱼? 反正债多了不压身,虱子多了不怕痒。 瑞征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王爷选画像娶王妃的时候,他就把柳若嫄的画像扔到一旁去,不让王爷看到。 从此世上清净了,王爷不娶柳府大小姐,就不会有这么多烂事了! 现在他只能假装看不见,跟王爷一起躺平了当咸鱼,让王妃使劲黑吧,黑着黑着,没准就变白了。 “王爷好惨……” 王府的侍卫奴婢见王妃心黑手狠,自家王爷不争不吵,就连瑞征都突然变得很佛系,顿时感觉忿忿不平。 王爷被人欺负了呀,他们当真以为静王府没人了是吗! 有人忍不住嚷嚷:“王妃烧了侧厢房,哪是三十两银子的事?半夜救火还有工费呢,救火用的那些水,都不要钱吗?卫管家胡子烧掉一半,这损失你们也要算清楚吗?” 王府顿时有人附和,一群人七嘴八舌,算人工费,算水费,算胡子被烧费,还有惊吓过度的损失费…… 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这静王府简直奇葩,王爷跟他的手下都是一路货色,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今天真长见识了! 瑞征:“……” 我跟王爷想躺平也不行?你们添什么乱! 好男不跟女斗,王爷为了不跟王妃争,连面子都不要了,那帮围观的给王爷留点口碑行不行? 这时柳若嫄呵呵一笑,眉眼间顾盼神飞,秀美俏丽的姿容如绽放的娇花,“既然你们都提出来了,那就算一算人工和水费吧,别说本小姐占你们王府的便宜!” 柳府这边的家丁们听得火冒三丈,都气得不行,个个义愤填膺,“特么的静王府什么玩意,你家自己房子烧了,救火还要给工费和水费?” “整个月仙大陆上,定云国、北滕国、宸安国全算起来,也没听说过这种恶心事。” “你家王爷抠门已经抠到飞天境界了,不是凡人能企及的!” 瑞征:“……不是我家王爷,跟王爷没关系,王爷很佛系的!” 柳府家丁们:“别拿抠门当佛系,谁暗搓搓教唆人恬不知耻的,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瑞征:“……” 王爷心里没数,反正不是王爷。 云子缙一身威严气势,周身环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感,仿佛置身事外,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卫管家眼看事情越闹越糟,哄王妃跟王爷过日子彻底没戏了,煮熟的鸭子重新长毛,自己从锅里跳出去飞走了—— 他摸一摸烧得稀稀落落的胡子,心中凄凉。 王妃离家出走了,留这一半胡子有什么用,他庄重威严老成慈祥的形象给谁看? 回去剃光了吧,他还盼着明年小王爷出生呢,这下子什么都没了,变成空画大饼了。 他一阵心灰意冷,只觉得心底拔凉拔凉的。 目光看向云子缙和柳若嫄,心底的委屈幽怨涌出来—— 你们俩,还我小王爷! 柳府那边的算盘珠子噼啪噼啪拨响,管家算了一遍救火人工费、救火水费、救火烧胡子费……总计八十两银子。 柳府的管家婆子忍不了,恨恨说道:“我本来不想提,谁知道王府这么虐待我家大小姐,那今天就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咱把事情好好说道说道!” 柳府管家深以为然,也跟着点头:“好好说道说道——“ “大小姐新婚当天,娘家预备了喜灯十二盏,挂在王府屋檐窗前。” “大小喜字一百幅,贴在王府门窗墙壁上!” “喜饼二百盒,女儿红喜酒一百壶,是给王府的丫鬟婆子侍卫的。” 婆子没说完,王府侍卫奴婢脸色大变。 有人连忙捂嘴,喜饼已经吃光了,女儿红也喝完了,王妃不是要他们吐出来吧!? 最后两厢一折合计算,王府倒欠王妃二百两银子。 瑞征只想把王妃这煞星打发走,赶紧吩咐人去取二百两,王妃拿钱走人,王爷耳根清净。 谁料柳若嫄却不要钱,说道:“这二百两给彩宁赎身,她那晚从火场救了我,我帮她离开静王府,也算让她脱离苦海了。” 继续让彩宁留在王府的话,哪天她一想不开去刺杀静王,那又是死路一条了。 她的仇怨,她自己会报,不需要假手于人,也不希望彩宁因静歌而死。 围观众人一听“彩宁”的名字,顿时恍然大悟,这是个丫鬟啊。 王妃当真仗义,王府的丫鬟她都救,宁可不要那二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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